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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砂染-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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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倍多不止,但因为是郑女士的信用卡,江远楼同志刷起来特别的豪爽,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以至于商店所有售货员看他们的眼神们明明白白的写着:我的妈哟,这才是高富帅啊!江远楼跟胖子是这样耳语的:“有一种报复性的快感!”

    他们从周城转机桂林,坐夜班车清晓到达一个叫来凤的小县城,然后马不停蹄地坐早班车赶到临安,中途转了两趟车。到达怀安时,刚好是艳霞满天,他们一路颠簸,困顿交加,加上夜晚进山也不安全,就胡乱找了个小旅馆,随便塞饱了肚子就早早睡下了。他们是打算四点钟出发的,按照虎子的说法,赶到那座山附近,就差不多清晨了,刚好可以上山。四点出发的时间,他们却二点多就起来了,他们正在忙乎刷牙洗脸这种事情,店主就来敲门了——原来这是他们昨晚的交代。店主见他们起来起来了,就叫人送来他们作为交代的另一件事——朱砂他们额外多给了五百块钱,让店主人帮忙买几个大锅回来熬药,那店主人是个四五十岁的女人,怕不吉利,起初不答应,后来见了钱,想着只是熬药,他们第二天马上离开了,这才爽快地答应了。送来的是两盆漆黑漆黑的药汤和两个小火盆,药汤熬了七八个小时,一大桶水,熬成了小半脸盆左右的分量,浓黑浓黑的,看着十分可怕,闻着倒是不难闻——也不十分好闻就是了!江远楼和胖子先按照朱砂说的,将这些药汤小心的倒满了一个小密封罐,然后将药汤放到火盆上保持热度,然后各自拿了一把干净的小刷子,脱剩下了小裤裤,把这些药汤就着小刷子的刷毛刷到自己身上,背部的话,就互相帮忙——两个大男人,脱了个差不多精光,拿着刷子刷对方背脊,这情形是十分可笑的,然而两人也顾不得笑话对方了,只赶紧的,刷了一遍又一遍,刷了个多小时,眼看这这小半盆汤药都快刷没了,赶紧刷完最后一遍,然后套上了鲨鱼套装,再穿上了束口衣服——这时候,周秀敏和朱砂来扣他们房门了,四人带上装备,出发。结算等事,自有虎子处理。虎子租了个电动三轮,把四人“噗噗”的拉到了某个荒野,四人也不知道那是何地,四周黑乌乌的,也看不甚清楚,虎子说前面无法开车了,只能走路,于是一路好走,果然天光前,到了一座山脚下,那山清晓薄雾中看不清样子,只给人一种极深极远不知绵延几千里的感觉,虎子说了一句“就是这里了”就领着众人上山了。虎子他是不下墓地的,把人到到入口就算任务完成。他初时见到周秀敏时还大吃一惊:怎么老大才捡回一条命,她们家老四就。。。。。。他还悄悄的给周敬青打电话,问他知不知道周秀敏要下墓的事,问要不要劝她回去?不过周敬青让他别管,他也就没说话了。他内心并不是很看好这四个看起来就很“软脚鸡”的男女,尤其是老大的妹妹和那个脸白得要命的,平底还好说,可这上山最是累人的,保不准走没几十米就得喊累,特意走慢了些好方便她们跟上,结果自己走到腿软了,人家连气也没多喘口,才不得不服了:“专业”的果然就是不一样!他们下午四点多时候,到达适合扎营休息的小树林前,虎子希望在此扎营,朱砂他们坚持继续赶路,虎子坚持不肯,于是双方争执起来——

    江远楼耐心给他讲道理:“墓里有光线吗?”

    虎子摇头,那里除了开始时候有浑浊的光,里面基本就是伸手不见五指了。

    “那就是了,白天黑夜对我们没有意义。我们赶时间。”

    虎子大叫,“对我有啊!你们下了地,我就得自己一个人山里过夜啊!”他坦白:“我自己一个人怕!”

    周秀敏想了一会,“那我们继续赶路,明天早上再下墓。这样你不用一个人,我们也能抓紧时间。”

    “不行,林子里有很多毒虫,在里面过夜太危险。”

    “我们带了驱虫粉,不会有事的。”

    好说歹说,才说服了虎子继续带路。她们在天完全黑透前穿越了树林,匆匆忙忙的在一条背风斜坡扎营,五人了轮流守夜,第二天天色微亮就继续赶路,在曙光现出第一线希望时,虎子说:“到了!”

    朱砂他们看到了一条荒废的小路,小路长满了藤蔓野草,藤蔓野草没膝,纠结成一团,上面还残留着上次周敬青他们来砍伐、践踏的痕迹,路之所以还能称之为“路”,并且是“荒废了的”,完全是因为。。。。。。在野草藤蔓脚下,偶尔会展露出一些已经看不出颜色的砖块,一块连着一块,然后又悄无声色的淹没在厚重的尘土里,显然,这是人为加工过的“路”,在千百年前,是奢华的铺上了方正的砖块的。路的两旁是一些歪歪扭扭的老松树,都不知道历经多少年了,老松树又生出许许多多的小松树,密密麻麻的连成一片,有些地方几乎寸步难行,虎子带着他们机警的在这片密林里左穿右插,行走了约莫半小时,又回到了那条消失在松树林盘根错节树根里的“人工路”,在这里,人工的痕迹更明显了,甚至挺长的一段路,都能看到灰蒙蒙的试块,在路的尽头,是一块颇类似泰山迎客松的老松树,老松树的一半被雷劈了,树干上海带着焦黑的颜色,另一半却青翠苍苍,在这片苍苍的树影下,立着一块碑文,碑文的字大半已经被时间和雨水冲刷得一干二净,留下只言片语,也模糊不清,根本看不出写些什么,在石碑再过二三十米,有一堵两米多高的石墙,石墙已经崩塌了大半,只剩下右侧半米长地方依然高高耸立着,供人依稀回忆以往的璀璨荣光,倒塌的石墙,大多被藤萝漫绕着,几乎难分难解出原来的痕迹,绕过石墙,是一个黑黝黝的入口,走近了,才发现,竟然有巨大的花岗岩造就的台阶,呈螺旋状的向下延伸,虎子说周敬青花了差不多一个月时间才整理出来的路——

    他们一路向下,走了一百一十一道台阶——江远楼和朱砂是心里默数的,都有些诧异,为什么是一百一十一个台阶?不多不少?不是一百一十二一百一十三或者其他?——终于到达了一个遮雨棚似的低矮“厅室”,这间低矮的“厅室”铺着画着精美图案的墓砖——有些已经迷糊不清,有些还隐约可见,更有些偏暗、往里角落的,鲜艳如初,在这些或者清楚或模糊的图案中,她们都第一时间发现了异样:在东北两个向里的角落,分别盘了两枝呈环形的缠花枝,而首尾交缠的花枝中间是空的,恰恰站一人的空位,这些花枝图案,夹杂在各式各样图案里,本身颜色也不是特别鲜艳,是以并不十分显眼,但朱砂她们得到过提示,是由一个四人同时启动的机关进入墓穴的,而那些花枝有在东北两个角落——显然西南两个角落的花枝已经在岁月中被磨灭了——所以一下子注意到了,四人环视一周,发现四周即顶部并无壁画,只地上铺陈的砖块有图画,这建墓还留个入口,不是墓主十二分自信里面陷阱机关能困住所有人——显然不是的,虎子和周敬青不是逃出来了?尽管中了毒——就是个活生生的陷阱,引诱人进入的陷阱——她们内心都有些疑惑不安,却又顾不得那么多,胖子问:“同志们,这里开始?”

    朱砂点了点头,纵然从包里掏出一罐透明罐子,撕开底部的封条,放到了背包的侧袋,虎子瞧着稀奇,正想问个为什么,却忽地见周秀敏放罐子的地方,掉下了细细的蓝色粉末,瞬时明白了,心说这些小家伙想得倒仔细,还来个记号,到时候,沿着这些记号,总是能走出来的——或许!走不出,做个预防,心理上也是好的!

    “这里吗?”周秀敏指着其中一朵缠花枝问虎子,虎子点点头,“站在这上面,你们会掉到下面一个小坑,坑下面有个走道,你们往前,见着一面墙壁千万要小心,我们便是在类似的墙上着了道,想必那也是设置了机关的,反正进去到里面,什么都要小心。”

    所有人不由自主的点头。站到东南西北的缠花枝上,一开始没动静,后来站西南方向的朱砂和周秀敏移动了好几次,站正了位置——还是没动静,虎子在一旁做着手势,“你们用力。。。跳!”

    四人用力跳起来踏下去,折腾了好几回,“厅室”有动静了,中间五六块砖大小的地方向下慢慢的沉下去,一个仅可容一人进出的洞口露了出来,众人心想,这设计倒是妥当,要是有人无意中来到这地方,没四个人,也不是那么凑巧就站对了地方,也不会有人发现什么。从洞口往下看,高度不过一两米,此刻有些光亮透入,隐约可瞧见,是跟上面“厅室”差不多的地方,视线所限,也瞧不得太清楚,她们知道下面是没有机关的,而且,洞口会在“重量”离开缠花枝后不到小半刻钟变回自动合上,所以也没争论谁下的问题,江远楼靠得更近,便踊跃先第一个下去了。

    虎子说,“那你们小心。”

    众人说好,江远楼便第一个跳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修修改改,希望不那么别扭~

第107章 艰难的抉择()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现在连东风也有了;剩下的,就是怎么下墓把东西取回来救人。但——这个“但”无论在那个文法中;都表示才是至关重要的;无论前面说得天花乱坠;一旦说到这个“但”,意思就要翻一番;不说天翻地覆;起码也是晴天雨天的区别。郑女士现在就是晴天雨天的区别,晴天是秦王墓有下落了,能救人的手摇鼓有下落了,;雨天是连周敬青这样的老手都差点在那丢命,回来也是几经曲折才堪堪的把命从阎王爷手里要回来,她自认学问不错,手段也是有的,可是纵然天大学问,在那种危险地方也使不上劲、翻不出天,何况她的学问跟廖教授不一样,人家好歹是那方面的权威专家,她擅长的、研究的,却不是那方面,手段?手段能随便就把毒解了吗?她那几个学生,纵然是天资聪颖,在同辈中皎皎如月,也不过经验杠杠的周敬青,那样的老手也栽了,这几个小家伙下去,岂不是等于白送命?这几个学生,远的如江远楼周岳不说,剩余两个,可是她和其他教授费尽了心血栽培的,就说朱砂,她自己尽心尽力不说,其他教授都是上了心的努力,尤其是老廖头,自己亲自“开小灶”授课不说,还请其他专家教授给她上课,她敢说,朱砂学的东西比起其同学,至少多了四到五倍,这样的好苗子,她能、她敢随便将她们搁那墓吗?

    不能,她不敢!

    问题就来了,这就好像那部被称颂了无数次但其实实在不怎么好看的片子《拯救大兵》:用四五个人甚至更多人的生命,拯救一个人的生命,这到底值不值?难道他的生命就更有价值?其他人注定就是炮灰?不!她肯定她的任何一个学生尤其是这样优秀的学生,绝不可能是炮灰!那凭什么就得为救一个不相干的人要做好随时牺牲的准备?她甚至不能百分百肯定,那个手摇鼓就在里面,还存在着,如果是百分百,她还能咬牙狠心一拼,可是连确定也不能确定,她如何自处?又将她的学生如何自处?可是有这么一个诱惑、这么一个希望摆在眼前,她又无法见死不救——

    郑女士的内心翻江倒海,前所未有地激烈,人是弄来了——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失策,在还没有决定好下一步就先把人弄来了,尽管她并没有肯定的说就一定能救她,可她仍然失策了,她当时晕乎乎的想把她人弄来才能决定好下一步却是错了,她们应该先决定好下一步才决定是否把人弄出来才对,她们有了救人的东西,章家就不见得真会弃她于不顾,她们甚至可以拿着救人的东西跟章家谈谈条件,她们当时都被秦王剑、秦王墓的下落弄得开心昏了头,造成她判断失误——尽管也不可以说是完全失误,因为这里面有些想法是对的——当然,其他人没反对也是一个原因,可这完全是因为她霸权久了,别人不敢反对——可接下来救不救,却成了难题,她自是想救的,可权衡局势也是她必须做的。若是她能狠下心不理,也没人能说她什么,她从一开始就没有说过一定会救、能救,她想当然也是知道的——可是想到娃娃从机场走出来看到自己那欢喜表情——明是知道不一定能救的,她仍然毫不犹豫地跑出来并且那么欢喜见到她的表情——郑女士又心软了。就是这般复杂心情,所以在她到达后,她并没有第一时间通知所有人,而是反复的思虑着,做着各种谋划就算设想,然而感觉都是行不通的,先不说朱砂周秀敏她们并不是经验丰富的人——有周敬青例子在——纵是经验丰富又能如何——还是周敬青例子——里面机关重重、陷阱密布不说,就是那些知或者未知的危险至极的毒——这可是现代高科技医学水平也不一定能解的东西,这“不一定”还是“十有**不能”那种不一定——又该怎么办?自见到娃娃后,她开始仔细、认真的考虑下一步,才意识到自己处境的为难,很为难。她少有的出现了彷徨无措的情绪,这种情绪里夹杂了那么一些懊悔,懊恼后悔自己的鲁莽冲动——仿佛关于她,总是带了过多的不必要的情绪,这些不必要的情绪,甚至影响了她向来精确的判断,所以她看向娃娃的眼神总是多了那么一丝丝的探索深究,为什么我会这样对待她?所以娃娃总是不知所措然后怀疑她是不是嫌弃自己奇怪的身份、血统,然后暗自难过伤心,所以才想给她自己所有的财宝希望能讨她欢喜不要嫌弃自己,带了一些卑微的、恳求的小心情——尽管这是出走前就想好的。尽管她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这人情世故,却是懂的——所以郑女士又心软了,这么可怜可爱的一个娃,如何能见死不救?

    她一直在挣扎、深思。是以听闻朱砂急切的要求出发的声音,她并没有即时回答,沉默半晌,也只是淡淡的道:“你先回去吧!”

    “教授。。。。。。”朱砂有些不确定的看着她,仿佛不明白她为何还在迟疑。

    “待我再想想。”郑女士知道她心急救人,可她是她的老师,她是她的学生,她不能轻易让他们玩命,纵是去,也得想个万全之策——纵然没有完全,也得安全些。

    朱砂张嘴想说什么,又闭上,最后轻轻的道:“教授,我们时间不多。你尽快考虑清楚。我也去提前做些准备。”

    郑女士微微颔首,“嗯。”

    朱砂看她一眼,又若有似无地看了一眼娃娃所在的房间,跟郑女士打了声招呼,就走了。郑女士敲了敲门示意走了进去。娃娃已经穿好了衣服端端正正的坐在床上,扭头看着窗外,表情怔怔的,看见郑女士进来,便微微地笑了起来,叫了声,“教授。。。。。。”

    她自幼生长在黑暗中,耳目比起一般人不知道灵敏多少,刚她们在门外的对话,她自然听得一清二楚,可是她是不知道手摇鼓的事的,更不知道她们要去极危险的地方取出来救她,只道她们的“出发”是去什么地方考古或是其他赶急的事,郑女士因为她在想延迟时间,而朱砂提醒她时间不多,得赶紧“出发”,断没想到是为了自己去很危险的地方而郑女士因为安全问题要“再想想”,所以她想了想,轻声道:“教授,谢谢你。你去忙你的吧,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郑女士对她的说话本想一笑置之,思绪却忽地又转了个方向:“你如何照顾好自己?你会做饭吗?”

    娃娃摇头,她从小有人细心照顾,哪里需要干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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