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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掌柜这句话让她有点耳熟的感觉,电视剧里,可不经常出现这么一句话,随之而来的,多半不是什么喜事,而是古代包办婚姻的前奏。
不过,这一次明显是她多心了。
张掌柜又笑道:“当然是恭喜发财,眼下正逢年关,这常安府里大家小户的,都在大肆采买,八姑娘的布送来得正及时,做成衣服后,有一件卖一件,可还不够呢,大伙儿都说这印花布料新鲜,样式又好看,过年穿着走亲戚,极有脸面,于是小老儿做主,给八姑娘又添了五个裁缝娘,这才勉强转过来。八姑娘,哪天得空,再多弄些样式出来,眼下这才四五种样式,还是少了些。”
“成,就按张大伯你说的,回头我再多想些衣服式样,给你送过来。”巴月干笑着应下了。
张掌柜这里卖的衣服,都是按照她第一次送来的衣服的式样做的,确实少了点,其实,不是她没有设计出新的款式,家里的树皮堆得都快有三尺高了,只是那树皮自个儿看着没什么,要是拿出来,就有些丢人现眼了。
巴月的眼珠滴溜溜转着,思忖着,今天不但要把年货给采买齐全了,还得去看看有没有厚一些纸,能经得住鹅毛笔的蹂躏,质量还得好,墨汁滴上去不会晕染开来才行,不然一笔下去,一条细线转眼变成粗线,那画出来的衣服还能看吗。
“八姑娘,你在这里稍坐片刻,我去把这一批货的余款取来,咱们当面结清。”
张掌柜说着就去了,过了一会儿再来,除了钱袋,还拿了一本帐册,哪一天卖了几件衣服,上面全部记载得清清楚楚,他一说,巴月就能全听明白,只不过让她看帐册,还是吃力了点,全是大写数字,而且还是竖着写的,她在心里全部转换成阿拉伯数字,用心算算了半天,直把脑袋算得快炸开了,才把张掌柜拿着算盘噼呖啪啦几下子就算清楚的数字给算了出来。
神啊,给我一个计算器吧……
在巴月眼泪汪汪中,她终于拿到了货款,沉甸甸的钱袋,让她无端生出莫名的满足感。
不过事实上,她并没有赚到什么钱,这一袋钱,不过是与她这些日子的支出,基本上持平而已,真正的利润,在她留给邵记商行的那八匹布上,也就是说,等邵九来了,她才算真正赚到了钱。
就这样,也已经让她满足了,做生意哪有一下子就暴富起来的,又不是炒股买彩票,八匹布的利润,已经不算少了,唯一让她遗憾的,张掌柜的脑袋里太没有品牌意识了,否则,她这些衣服,至少能多卖出一半的价钱。
算清了帐,巴月就借口要采买年货,拉着奶娘准备离开,没走几步,便听到张掌柜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
“八姑娘,得空,去看看我东家娘子吧。”
巴月愣了一下,回过头去笑道:“张大伯不说,我也是要去的,只是给东家娘子的礼物还没有做好,原想赶明儿做好了再来,既你这么说了,那我今儿便去。”
其实她本来是打算年后去的,算是给浏 览 器上输入w…α…р.①~⑥~κ.с'Ν看最新内容-”方秀娟拜年了,不过张掌柜这么一提,她就知道肯定是方秀娟吩咐了的,让她年前就去一趟。这样的话,给方秀娟做的礼物,确实要赶一赶了,原来还想着慢工出细活的呢。
既然要去见方秀娟,倒不好先去采买年货,没见串门子还大包小包的去的,若是礼物还罢了,偏偏又不是,岂不是非常失礼,巴月虽然对古代的礼仪不太熟悉,但基本常识还是有的。
当下她就带着奶娘到了张员外府外,请门人进去通报,因她来过两次,那门人是认得她的,也不曾刁难,只请她们在门房稍候。
不多久,便听得门房外面有脚步声响,巴月循声看去,才发现竟然是方秀娟亲自迎出来了,连忙站起来,道:“姐姐,你怎么出来了?”
“什么出来啊,我这是正要出门呢,恰好听说你来了,我就先过来了,还有好些人在后头收拾东西呢。”
方秀娟拉住巴月的手,脸上虽然笑着,笑容底下却有几分晦色,忽见奶娘站在巴月身后,仔细看了两眼,惊呼一声,:“奶娘,是奶娘吗?”
“秀娟儿啊……”奶娘两眼微微发红。
“奶娘,好些年不见,你的头发……都白了……”方秀娟的眼圈也一下子就红了,抓着奶娘的衣角,想扑进她的怀里,却又强忍着,到底不是当年的小孩子了,身为张府的东家娘子,她要在下人面前注意形象。
正在这时候,又有一群杂乱的脚步声响起,却是一群丫环跑了过来,走在最前头的还气喘吁吁的道:“娘子,你跑出来也不说一声,我们正收拾呢,一晃眼就不见了你……”
方秀娟用帕子轻轻抹了眼角,然后敛起神色,淡淡道:“春儿,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都好了,就差轿子还没到,秋儿去叫了……”那叫春儿的丫环在方秀娟面前停下,虽然应着话,却斜着眼睛看了巴月好几下,眼神里颇有些不屑。
巴月也不计较,心里有数,大抵是这丫环知道自己是被夫家休弃的女人,所以才瞧她不起,事实上,别说是这丫环,就是张家村里的那些女人,在瞧她的时候,眼神里多多少少也是有些不屑的,而这种不屑并不因为她送了一些小物件而有所改变。世情如此,她也无可奈何,总不能对每个瞧不她不起的人发出不甘的呐喊吧。知道的是她富有抗争精神,不知道的还当她是因为被男人抛弃而发疯了呢。
“看我来得真不巧。”巴月想了想,对方秀娟道,“那今儿我就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看姐姐。”
“别走。”方秀娟拉住她,“我今儿是要去庙里进香,不如你和奶娘跟我一会儿去吧。”
“这可不成,我和奶娘还要采买年货去呢,晚了,可就什么都买不着了。”
巴月连连摇头,她现在哪儿还有时间去烧香呢,不光是采买年货,她还得再买一批坯布回去,摸摸刚刚鼓起来的钱袋,她心头滴血,年前这十几天里,什么东西都涨价啊,恐怕等回去的时候,这钱袋又得空得只剩下空气了。
方秀娟却死拉着她不放,只是道:“买什么呢,刚好府里也在采买,我派人去跟管家说一声,替你多买一份,府上的管家是极细心的,肯定不会少了什么……”
说着,不等巴月说话,她就喊了身后一个丫环,打发去找管家了。
巴月见她这样,只得承情,笑了笑道:“那就麻烦姐姐了,回头该多少银子,姐姐一定要告诉我,原已经承了姐姐的大恩了,这次不能再让姐姐贴钱。”
“看你说的,咱们姐妹,还分这样清楚做什么……好了好了,看你这脸色变的,到时间该多少就多少,成了吧……”
说话间,方秀娟又打发人多备了两顶轿子,让巴月和奶娘都坐了上去。
正文 又见中山狼
更新时间:2009…12…16 13:03:24 本章字数:3397
不管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对巴月来,坐轿子都是件新鲜事。轿子和电视里常见的青布小轿几乎没什么区别,只不过真坐上去,才知道坐轿子并不是件享受,毕竟是人抬的,不是四个轮子,哪儿有那么稳当,而且抬轿子的竹杆,是有定的弹性的,轿夫抬着轿子走的时候,整个轿身就随着他们的走动而上下颠簸,碰上不太平坦的路况,还会左右颠簸,颠得巴月头都快晕,偏偏轿子从上到下又用厚厚的青布蒙着,半气都不透,还没有走出多远,就把闷得不行。
于是,巴月也不管三七二十,直接就将面前的轿帘给掀起来,打个结,搭在边。虽然被张府的丫环看到,更瞧不起,但才不管些,样来,不仅透气,还让看到街上的人流。过年之前,街上就是人多,基本上都是大包小包的提着,虽然气已经十分寒冷,但是被人群涌,反而在寒冷中添出无数的热闹。
路边的店铺,大多已经挂上红色的灯笼,巴月闲着无聊,多看几眼,发现有些是红布蒙着的,有些是红纸糊成的,有些做得极精致,在上面还绣图案,有些就极简单,圆圆个灯笼,连个穗子都没有,大抵也可以看出哪家比较有钱,哪家比较没钱。
正观察得起劲呢,万安寺已经到。
巴月从轿上下来,转头,就见方秀娟在那个叫春儿的丫环的搀扶下,也已经下轿。
看看被巴月打成结的轿帘,方秀娟只是笑笑,没什么,转身和巴月起,将奶娘请下轿来,却见奶娘脸色有些发白,看样子,已经被颠得不轻。
下得轿来,奶娘深深的呼吸几下,才道:“菩萨保佑,回去时可不坐轿,身老骨头,经不起颠哟。”
巴月噗哧笑,道:“那奶娘就走着回去。”
方秀娟也想笑,却忍住,道:“都是些轿夫不好,回头扣他们工钱。”
正好被轿夫听见,连忙喊冤,道:“老太太不经颠簸,可不干们的事,是那街上人多,挤来挤去,咱就是神仙下凡,也稳不住啊。”
“算算,是无福享受,不干他们的事。”奶娘也笑,随口求句情。
便在笑中,奶娘也缓过来,方秀娟和巴月左右扶着进庙门,把老太太高兴的,只:“可不敢当啊,怎么能让们扶。”
方秀娟笑道:“亲娘离得早,打小就和月儿都叫奶娘的,当初没少承照顾,如今和月儿都没娘,在们眼中,便和亲娘般无二。”
巴月在边上连连附和,把老太太乐得,眼睛都眯成条缝。
进庙门,便有知客僧人迎上来,合掌作什,只念阿弥佗佛。方秀娟取出二两银子,捐作香火钱,那知客僧人拿香火薄来,问清来历,便在薄上写下:X年X月X日,常安城东张府方氏捐银二两。
巴月看着明晃晃的银子,有些心疼,可不打算把钱么浪费,可奶娘不让,进香不捐银,香都得白烧,硬是从巴月的钱袋子里扣出二十文钱,给知客僧人。
那知客僧人倒是很有佛家众生平等的觉悟,捐多捐少不在乎,没因为方秀娟捐得多,就给张笑脸,也没因为奶娘捐得少,就给个黑脸,还是那副出尘肃穆的表情,又在香火薄上写下:X年X月X日,张家村张王氏与林氏捐银二十文。
巴月时才知道,奶娘原来姓王。
银钱也没有白捐,知客僧人各给们三柱香,方秀娟嫌香少,又花钱买些,让丫环们拿着,才往庙内走去。
庙内香火鼎盛,每走几步,便见个大香炉,香炉里面烟雾缭绕,旁边个铁制的蜡烛架子,上面插满红烛,方秀娟拿柱香,凑到烛前,燃,然后插进香炉里面,默默的合掌拜起来。
巴月本不打算烧香,奈何被奶娘推把,只好也拿起柱香,学方秀娟的样子,凑到红烛前面燃,然后插进香炉里。却不料时候风向突然变,原本往西吹的,突然转到北边来,那香炉里冒出的烟雾也就跟着风向起转过来,恰恰正对着巴月。
闪避不及,下子被烟雾给熏着,眼睛睁不开来,手上又被香灰给烫下,身上头上更是落满香灰。方秀娟正好拜完回身,猛见身狼狈,禁不住轻笑起来。
晦气,巴月也不拜,赶紧跑离几步,边拍着身上浏 览 器上输入w…α…р.①~⑥~κ.с'Ν看最新内容-”的香灰,边在心里直骂晦气。正拍着,背后猛的被人推把,耳边也传来骂声。
“人长不长眼睛,香灰都拍到家娘子身上。”
“吴妈,算,位大姐也不是故意的。”
“对不起,对不起……”
虽然被推把,巴月也不是不讲理的同志,把香灰拍到人家身上,确实是自己有错在先,于是边揉着被熏着的眼睛,边转身道歉。
“哟,不是大娘子吗?大郎,快来呀,大娘子在儿呢。”
咦?
巴月终于揉开眼睛,睁眼瞧,眼前个年轻**,穿身水红色的绸衣,瞧着秀秀气气的,正挥着手里的帕子对着庙门口招呼。旁边还扶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正横眉竖目的,不用想也知道,刚才推的,就是个中年妇人。
庙门口,个书生打扮的人刚刚捐香火钱,正拿着三柱香过来,看那副小白脸的模样,不是那只中山狼又是谁?
巴月的脸色,下子就黑,退后两步,低声问奶娘道:“就是那个如花?”
“不是。”奶娘叹口气,“是婉娘,掉孩子的那个……”
巴月目瞪口呆,**看上去也就十六七岁的模样,么小就怀上……靠,要是搁在没穿越前,那只中山狼就是个□犯,呃……至少也是□。
忘,林八月嫁给李少东的时候,也就十六岁,跟眼前个婉娘差不多的年纪。
方秀娟在边上瞧着听着,略略有些明白,只是生来便是个忍让的性子,跟以前的林八月差不多少,于是道:“月儿,里是佛门净土,咱们不要惹麻烦,走吧。”
“是啊,月儿,咱们走吧,婉娘以前对……还算是好的……”奶娘也劝道。
巴月嫌恶的看那只中山狼眼,也不想跟个人多做纠缠,趁他还没有走近,便听从方秀娟和奶娘的话,转身走。
“哎,大娘子……大娘子别走啊……”
那婉娘想要追过来,被李少东把拉住,沉着脸道:“被害得还不够么,追做什么?”
那叫吴妈的中年妇人也在边加油添醋:“小娘子就是心肠好,瞧谁都是好的,却不知道那光鲜面孔下面,藏着多少恶毒呢。”
婉娘低下头,眼圈儿红,道:“不信大娘子会害……偏听如花的话,那药还不知道是谁下在的汤里的呢……”
“那时是急,从屋里搜出那药,也不曾多想……如今想来,确有些破绽,只是休都休,还能怎么着……”李少东叹息声,揽住婉娘的肩,“知自孩子没后,心里就直不舒坦,为让宽心,几个月来,也少往如花房里去,尽量多些时间陪,今儿又带来给菩萨敬香,刚刚以的名义,捐足足两银子的香火呢,会儿多拜拜,求菩萨保佑明年给李家添个白白胖胖的小子,到时再跟爹扶为正室,爹准儿同意。”
婉娘眉间稍展,旋即又黯然,道:“心里总觉得有些对不住大娘子。”
“啊……”瞅着四周无人注意,李少东刮刮的鼻子,“顾好自己便是,那药的事,会继续查下去的,若真是如花做的,必不饶,至于八月……已经休便罢,只是和有缘无份,反正爹也不怎么喜欢。”
“那……们往边走吧,免得再撞见,又不高兴。”
却巴月陪着方秀娟,将万安寺里的菩萨罗汉拜个来回,最后却到观音殿,方秀娟用块绢帕裹几块碎银,扔进功德箱里,看得巴月直咂舌。
“奶娘,怎的捐么多银子,先前那个菩萨罗汉,不过才捐十几个铜板而已。”因方秀娟已经拜下去,不好上前问,只好问奶娘。
奶娘笑笑,指指上头,道:“月儿,没瞧出来么,是尊送子观音,秀娟儿捐些银子,回头,便要请尊送子观音像回去。”
巴月顿时翻几个白眼,生孩子事儿,求菩萨有什么用,那张员外把年纪,还能生出得孩子才叫怪。虽然样想着,却也不免在脑子里回忆着那啥安全期和排卵期的算法,回头悄悄的告诉方秀娟,让试试。
种事儿,求人不如己。
拜完出来,迎面又撞上那只中山狼携着婉娘过来。
巴月又翻个白眼儿,今果然晦气,么大间寺庙,占地简直和所大学校园样大的地方,居然会两次碰上只中山狼。不理会,头抬,当做没看见样,跟他们擦肩而过。
李少东看到,脸色也不好,还用力拉住婉娘,不让跟巴月话。
待巴月走之后,婉娘才跺跺脚,埋怨道:“们做不成夫妻,也不必做仇人吧。常安府就么大,早晚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