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只见他的两根拇指浸入酒中,捧起那碗满满的酒,不由分说的就朝着罗浩威的面门推过去,强迫罗浩威喝这碗酒。
罗浩威怒道:“谁和你交朋友?”身形一晃,那只碗滴滔滔的转了一圈,酒却没有泼出。
这一招奇快的手法,正是从快刀的刀法中化出来的。杨浣青心里想道:“不在我用心教他,这一招拨草寻蛇,他使得比我还要纯熟。”
可是这么一来,罗浩威也就露了底了。
西门柱石怔了一怔,随即哈哈笑道:“好一招快刀的截手法,阁下敢情是青龙帮四大金刚中的罗浩威了?”
罗浩威沉声说道:“是又怎样?”
西门柱石道:“在下久仰四大金刚之名,那就更要和罗三哥交个朋友了。嘿嘿,这碗酒你是非喝不可!”
罗浩威道:“不喝又怎么样?”
西门柱石道:“不喝敬酒,你想喝罚酒吗?”
罗浩威哼了一声,正要发作,忽听得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交朋友可是要两厢情愿的,西门先生,我和你交交朋友。”
杨浣青刚才进来的时候,西门柱石早已留意,见她是个年纪轻轻的姑娘,也不怎样放在心上。但此际杨浣青却忽地替罗浩威出头,俗话说得好:“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西门柱石就不由得不有点暗暗嘀咕了。
西门柱石的一双眼睛朝着杨浣青上下打量,嘴里笑道:“有这样美貌的姑娘愿意和我结交朋友,我是求也求不到的。请问姑娘贵姓芳名,何以肯给我这样大的面子?”他口头轻薄,心中则是惊疑:“这女子好象在那里见过似的?奇怪,我不认识她,她却知道我的名字。”
这谜底迅即揭开,杨浣青冷冷说道:“你曾经到过王吉的豆腐店要捉拿我,你还不知道我是姓甚名谁吗?”
此言一出,西门柱石不禁大吃一惊,失声叫道:“你,你是小魔女?”
杨浣青淡淡说道:“不错,我就是你们叫做小魔女的杨浣青。那天我不在王吉的豆腐店,累你们扑了个空,很是过意不去,你门有心和我‘交朋友’,我岂可令你们失望?”
西门柱石暗自想道:“单打独斗,我只怕不是这小魔女的对手,何况旁边还有一个罗浩威?”此时,他那里还敢说轻薄的话,一面后退,一面说道:“姑娘赏面,在下可是不敢高攀。”
杨浣青拦在他的面前,说道:“你想溜走么?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这个‘朋友’我是交定的了,这碗酒你喝下去!”
西门柱石大惊失色,说道:“什么,你要我喝这一大碗酒。”原来这碗酒他已是下了毒的。
杨浣青道:“这是你刚刚划出来的道儿,我如今是借花献佛!嘿嘿,你不喝敬酒,难道是想喝罚酒么?”
第三十二回 作法自毙
杨浣青把西门柱石说过的话拿来“回敬”他,这正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弄得西门柱石难堪之极。罗浩威在旁哈哈大笑,心里想道:“怪不得人家叫她做小魔女。”
西门柱石如何肯喝这碗毒酒,老羞成怒之下,一个缩身,伸手抓那海碗,喝道:“小魔女,我与你拚了!”
他本来想要抓起那碗毒酒,向杨浣青泼过去的。那知他的手指尚未碰着碗边,陡然问微风飒然,杨浣青已是骈指如戟,点到他的脑后。
脑后的“风府穴”乃是人身死穴之一,西门柱石焉敢给他点着?幸而他的武功也是委实不弱,一觉脑后风生,立即斜身一跃,这才堪堪避开。
杨浣青道:“那里跑?”如影随形,跟踪追上,西门柱石一个盘旋,脚跟未转过来,反手就是一掌。掌心漆黑如墨!
罗浩威叫道:“小心毒掌!”杨浣青笑道:“放心,他的毒掌如何伤得了我?”话犹未了,只听得“啪”的一声响,西门柱石的脸上已是一片鲜血,原来杨浣青宠手袖中,用袖子打他耳光的。袖子虽是柔软的布质,但杨浣青打下去的劲道却是非同小可!西门柱石发了蛮劲,和身扑上,左掌一弯,五指成钩,来撕杨浣青的袖子,右掌平推,指骨凸起棱角,自下而上的反击打过来,合成了一招“烘云托月”。准备一掌击空,立即用指骨击打她的胸口穴道。完全是拼命的打法。
杨浣青心里想道:“你不拼命,或许还可以打得久些。”要知高手搏斗。最忌气燥心浮,双方功力相若,那还罢了,如今是杨浣青的本领比他高明得多,他这一拼命打法,当然就只能自促其败了。
杨浣青不慌不忙的一抖衣袖,西门柱石能撕破她的袖子,手腕却已给她衣袖束住,只听得“咔嚓”一声,杨浣青一招斩“龙手”疾劈下去,把他右手手腕关节劈碎,一条右臂脱了臼,软绵绵的垂下来。
杨浣青缚着他的左臂,好像牵一条羊似的把他牵到桌边,一托他的下巴,西门柱石禁不住张开了口,杨浣青喝道:“喝下去吧!”一碗毒酒,全都灌进他的口中。这才把袖子一挥,解开他的束缚。
西门柱石面色惨白,连忙把手指挖进喉咙,大呕特呕。杨浣青斥道:“臭贼,你弄得这里臭气熏天,是不是想我杀你!”西门柱石瞿然一省,听出了杨浣青并无杀他之意,连忙夺门飞逃。他自己有解药,不过喝的酒大多,最少也得一年半载方能复原的了。
罗浩威笑得打跌,说道:“杨姑娘,你这一招真绝!”
杨浣青笑道:“小心莫踩着了那臭贼呕出来的脏东西。唉,那臭贼弄脏了人家的地方,只好由我来认晦气啦。店家,请过来。”
店主人抖抖索索的走过来,杨浣青说道:“对不住,弄脏了你的地方,又打坏了你的东西。这锭银子,给你当作赔偿。”
店主人不敢要,杨浣青强他收下,笑道:“我又不是强盗,打坏了你的东西怎能不赔?”店主人战战兢兢的收了银子,问道:“那个,臭贼,可是官府的人?”杨浣青道:“你放心,我没有将他打死,就不会连累你的。”原来杨浣青饶了西门柱石一命,正是为了不想连累店主人之故。
杨浣青和罗浩威走到无人之处,方问他道:“你去哪里?”
罗浩威道:“我正是奉了帮主之命,准备到凉州帮忙你和杨大哥救耿公子的。你和杨大哥会了面没有?耿公了有何消息?”
杨浣青先答后一问题,说道:“耿电三天之前已经脱险了。
罗浩威大喜:“真的,但我从山上下来,一路之上,可没有碰见他们。”
杨浣青道:“或许他们根本就不是上祁连山吧?”
罗浩威诧道:“他们?是谁和耿公子一道?”
杨浣青道:“是凉州总管的千金小姐。”
罗浩威蓦地想起一事,叫起来道:“原来他们是一男一女,这就对了。”
杨浣青道:“什么对了?”
罗浩威道:“三岔路口对边的一座山坳,有家猎户,是我们的人。今天大清早,他们看见一男一女在一条很少知道的可以通往后山的山路上飞跑,一转眼就不见了。他还恐怕是敌方的奸细,想要偷入后山呢。这一定是他们了。”
杨浣青道:“你怎么拿得这样准,敢说定是他们?”
罗浩威道:“我和耿大哥虽然相处不久,却可说是相知甚深。他既然脱了险,那就一定是上祁连山。只有那位李小姐不肯跟他上山,他是不会和那位小姐跑到别的地方叫大伙担心他的。”
杨浣青面上一红,心里想道:“罗浩威都能这样相信他,我是忒也多疑了。”一当下笑道:“听你这么说,那位李姑娘已是跟他上山的了,那条路我不熟,你能不能给我带路,去找他们?”
罗浩威觉得她说得有点奇怪,笑道:“我正是为了耿电而来凉州,当然是要找他的了。”言下之意,你何须多此一问?
杨浣青说道:“还有一件事情也很重要,所以我的意思只是想你给我带路。走上那条路之后,倘若能够很快找着他们,固然很好;倘若找不着,你就不必耽搁时候了,那时我已经知道怎样走法,我可以单独去找他们。”
罗浩威道:“你说的那另一件事情是什么?”
杨浣青道:“你刚才不是问起你的杨大哥么?我说的就是杨守义和白坚武的事情。”
罗浩威道:“对,我正要问你,他们怎么样了?”
杨浣青把白坚武的劣行与及一切可疑之点都告诉了他,听得罗浩威目定口呆,半晌说道:“二哥会投降敌人,不至于吧?”
杨浣青说道:“你的杨大哥就是因为不相信我的活,所以又再跑回凉州去了。我正为他担心呢。”
罗浩威回想起那晚的事情,心里想道:“那晚冀北双雄和陕中双煞来向白二哥寻仇,下后大哥问他原委,他的神情甚是不必,我还只道他是身上受了伤而又心中气愤的原故。现在看来,只怕当真是为了做过亏心事的原故了。还有更可疑的一点是:他受了伤,大家都很关心,只有耿电显然对他冷淡,而且那晚耿电和我说话。也隐隐透露出对白二哥须加防范的意思。耿电是非常重视友情的人,决不会无缘无故对白二哥这样。”
杨浣青笑道:“你还是不肯相信我的话么?”
罗浩威说道:“若是别人说的,我定然不信,是际说的,我可不敢不信了,你想要我怎样做?”
杨浣青道,“我想际到凉州去劝你的杨大哥。”
罗浩威想了一想。说道:“杨大哥极重手足之情,但他也是一个老成持重的人。他既然说了要回去查明真相,那就决不会鲁莽从事,我还是侍找着了耿公子之后再去凉州吧,否则我也放心不下。”
杨浣青道:“对,现在该你说一说山上的情形了。和官军打起来没有?”
罗浩威道:“还没有。不过官军已经进入前山了。我是仗着熟悉地形,一路避过官军,才能跑到这里来的。后山是否也有他们的人埋伏,我不知道。所以非找着了耿公子实是不能放心。”
杨浣青说道:“好吧,既然如此,咱们见着了耿电再说吧。”
两人转入后山僻路,只见一处处丛荆密青,荆棘满道。杨浣青道:“这条路恐怕很久没人行走了,若非有你带路,真不知如何寻觅。”
罗浩威道:“这条路本是山中之猎户开辟的,自从耶律完宜和我们的青龙帮先后上了祁连山,官军常来骚挠,猎户也不能安居,搬往他处了。不过官军也似乎始终没有发现这条路。”
杨浣青摇了摇头,叹道:“古人说苛政猛于虎,这活当真说得不错。”
不知不觉已是黄昏时分,罗浩威抬头看看天色,说道:“彤云密布,看样子今晚恐怕会有一场大雨。”
杨浣青道:“那位李姑娘是千金小姐,一定要找地方避雨,咱们倒可以趁这机会,追上他们。”
罗浩威笑道:“我是粗生粗野的穷人的孩子,冒惯了风雨的,你不怕雨淋,我更不怕。”
走了一会,果然下起雨来,树林里一片漆黑。杨浣青想起那晚和耿电在荒山避雨的事。心里想道:“今晚也是一般情景,但和他避雨的人已经不是我了。”心事如潮,一个疏神,踩着一块长满苔鲜的石头,险险摔了一跤。
罗浩威连忙拉她一把,说道:“小心,路滑得很。我拉着你走吧。”
杨浣青定了定神,说道:“用不着,我小心一点也就是了。”
罗浩威面上一红,放开了她的手,心里想道:“她轻功极是高明,本不应该摔这一跤,莫非是在想着什么心事?”
杨浣青道:“咦,你怎么不说话呀,是在想着什么心事吗?”
罗洁威道:“没有。我是以为你在想着心事呢,所以不敢打扰你。”
彼此都在猜疑对方怀有心事,杨浣青不觉笑了起来,说道:“这么说来,倒是我猜锗了,你猜对了。”
她直认不讳,罗浩威心头卜通一跳,说道:“杨姑娘,你在想些什么,可不可以告诉我?”
杨浣青道:“也没什么,我想问你一件事情。”罗浩威道:“请说。”
杨浣青道:“耿电和你交情很好,你们一路同行,他可曾经和你提过我么?”
罗浩威道:“有一天晚上,也是下着这样的大雨,我们和耿大哥在一座破庙躲雨,他第一次谈起了你,我才知道你们两家的关系的。”
“啊,他怎么说?”杨浣青心头鹿撞,暗自思量:“我与他有婚约之事,不知他知不知道?是否已经和罗浩威说了?”
罗浩威道:“他即景生情,想起小时候曾在你的家里度过的那些雨夜的。他还记得住的是破屋,一下大雨就十分狼狈!大家忙着补漏。杨姑娘,我不知道你小时过得这样苦,和我也是一样。”他不知不觉又说到自己身上来了。
杨浣青笑道:“我可不喜欢多说我的事情,不过我倒想知道他还说了我一些什么?”
罗浩威留然一省,说道:“对,咱们还是回到原来的问题吧。他想起小时候的事情,很感激你的父母,后来知道你的爹爹已经去世,更是十分伤感。”说至此处。接着笑道:“那时他还不知道有一个你呢,他问起你家里的人,我才告诉他的。现在我才知道,原来就在那天晚上,我和他说过这话不久,你和他就认识了。”
杨浣青笑道:“他离开我家,我还没有出生,他当然不会知道我了。他还说了些什么?”
罗浩威觉得有点奇怪,“为什么她对耿大哥说过的话,要打听得这样仔细?”想了一想,说道:“对,他还说这次到北方来,有两桩最紧要的事情。一桩是找我们青龙帮的龙帮主,另一桩是奉了父母之命来找你了!”
杨浣青又惊又喜,又是害羞,红了脸说道:“你不是说他根本就不知道有我这个人么:怎的又奉父母之命来找我了?他这父母之命是——”她只道这次定是提到婚约的事无疑,说到此处,不好意思大着痕迹的问下去,说了两个“是”字便无下文。幸亏天黑如墨,她满面羞红,罗浩威也看不见。
罗浩咸笑道:“他说他曾受过你家大恩,故而奉了父母之命,必须找着你家的人,虽然他不知道你,但他要找的可不正是你吗?我想这些活他也应该早就对你说过了吧。”
杨浣青大夫所望,说道:“没有了么?”
罗浩威想起耿电要想撮合他与浣青一事,不由得脸上也发起烧来。好一会子,缓缓说道:“没什么了。不过有一件事,我可要向你道歉,求你原谅。”
杨浣青怔了一怔,说道:“什么事情?”
罗浩威道:“我把你教过我刀法的事情告诉了他。因为他问起我怎样认识你的,我可不能捏造事实,胡乱骗他。”
杨浣青淡淡说道:“师父虽然吩咐咱门不可告诉外人,但告诉耿电,我想是无妨的。”
黑暗中罗浩威看不见她的脸色,但从她的平淡的语调之中,却也听出了她好似带着几分失望的心情,不觉怔了一怔:“她究竟想要知道什么呢?”
虽然有点猜疑不定,不过罗浩威的心情也还是兴奋的,当下说道:“是呀,龙帮主创立本帮,本来就是奉了耿大哥的爹爹之命的。龙帮主还准备把帮主之位让给他呢,他当然不是外人。杨姑娘,我,我——”
杨浣青道,“咦,你怎么啦,有话就说吧。”
罗浩威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向她试探,说道:“耿大哥也曾和你谈起我么?”
杨浣青道:“他说你是他最要好的一个朋友。”
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罗浩威当然是不能满足的,不过,杨浣青已是意兴索然,罗浩威自也不好意思喋喋不休了。
两人在风雨之中默默无言的走了一段路,杨浣青忽说:“浩威,你瞧,那里好似有点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