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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应她的话，她又问，“你和阿璘的契约是在什么情况下签订的？”
她似乎有不确定的问题，试探的问我。
“顾璘曾经救了我的命。”我照实回答。
听我说出这话，巫菁菁似乎松了口气，她看向我的眼神又变了变，不再是那种带着敌意和戾气的感觉。
我都有些震惊，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多变了，究竟哪个才是真实的她？
从她身上，我有点看到白阴的影子，我说白阴神经病，是变态，可现在看来，巫菁菁的精神似乎也有些问题，是不是聪明的人都是神经病？
“他救了你，你也不能害他。”巫菁菁忽然说道。
“害他？”我不理解她这话的意思，我哪里伤害到了顾璘？
再说了，我也没有那个能耐啊。
巫菁菁叹了口气，看起来心情沉重的向我缓缓道来，“之前阿璘为了救我，不惜用他的生命力养护我的身体，之后为我融合麒麟心又耗费了不少力量，他的身体损伤严重，已经超出负荷。”
“我以为他只是暂时的虚弱，没想昨天晚上我才发现他的异常，他除了跟你签订契约之外，恐怕曾经还为你损伤过身体。”
她看着我的眼睛，仿佛要从我的脸上找出一个答案。
我立刻想到了当初我被白阴差点害死，确实是顾璘救了我。
那时候他也确实虚弱了好几天，不过后来他的身体情况就和我没有关系了，那是他为了救活巫菁菁所付出的代价。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们之间的契约应该是灵魂契约吧。”
说出最后一句，我好像从巫菁菁的眼睛里看到了些许嫉妒的情绪。
又是嫉妒！上次在顾璘家里的时候，她也用这种眼神看过我。
“你和他之间的契约拖累了他，他似乎不想让你感应到他真正的身体状况，所以分出了不少力量来阻断你们之间的感知，所以你才没有发觉他现在的五感已经开始退化了。”
五感退化？是我想象的那种吗？
我忽然联想到前几天有一个早晨，我醒来的时候也有短暂的听不到任何声音，那种情况会是因为顾璘所给我带来的吗？
我当时是忽然感应到了他的真实情况？顾璘现在怎么样了？
“你能理解我的话是什么意思吗？他原本是可以慢慢恢复的，可是他不想让你知道他的情况，就耗费了不少力量来隐瞒你的感知，现在他的身体力量亏损的厉害，越来越虚弱。”
“而且契约的存在其实也是一种变相的封印，这种契约会有一定程度压制缔结者力量的增长，所以他的恢复能力就比正常情况慢了很多，除非是你把你的力量输送给他，否则他的身体状况只会越来越差。”
灵魂契约还会压制力量增长？
这话我一点都不信。
就拿我做例子，我的力量一直都在持续不断的迅速变强，才几个月时间，我就已经从没有半点能力的普通人，转变为对上拥有几十年修为的邪修，也有一战之力的厉害人物。
如果说这也算是压制力量增强，那么我在不压制的情况下，还不厉害的无法无天了？
巫菁菁的话在我这里可信度极低，而顾璘的真实情况我并不知晓。
反正我们之间有契约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怎么样，最后我也会怎么样，我就不信他身体持续不断的差下去，最终也不跟我说。
“你听不懂我的话吗？”见我对她所说的没有半点反应，巫菁菁语气有些不大好，“我要你把你的力量给顾璘！”
她这话未免霸道了。
今天的她和上次我们见面的情形完全不同，上次她能用自己的气场和预言逻辑镇住我，可现在的她，大概是被什么事情影响的心境，说起话来一点条例都没有。
她也不想想，我凭什么会听她的？她的身份或许是可以号令许多人，但我不属于她麾下的任何一个。
“你一点都不在意顾璘的生死吗？”她恨恨的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往四周看看，这会儿已经到了上课时间，学校门口出入的学生几乎没有了，周围安静下来，巫菁菁便控制不住的朝我斥责的声音了大了不少。
“你也说了，我们之间的契约是灵魂契约，灵魂契约的作用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他不好了，我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不用你操心，这件事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我不会坐视不理。”
我本来已经告诉自己，放下了，不要在和顾璘有往来，可契约的缘故让我们之间根本就断不开。
是啊，我可是和他有着灵魂契约的人，不是我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即便是顾璘身体无碍，可灵魂早就跟我密不可分了。
我的处境从一开始夹在他和巫菁菁之间的尴尬，到现在变得微妙起来，我和顾璘的契约关系另巫菁菁在意，这也是顾璘能否和她真正在一起的关键。
我忽然明白了巫菁菁看向我的嫉妒是什么原因，就算是顾璘真的和她在一起，可他和我之间也有着永远断不开的联系。
“你在怀疑我？”巫菁菁不敢相信的看着我，似乎从来没有人对她这样过。
第196章见光的后果（）
我又凭什么相信她呢？曾经白阴对我的欺骗差点让我把命赔了，那就是最好的教训。
吃一堑长一智，我不可能永远在原地跌倒，停滞不前。
我朝她摇了摇头，“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抱歉，我已经到了上课时间。”
要不是看在顾璘的面子上，我早就转身走人了，不会在这里跟她磨叽这么久。
巫菁菁看着我，深吸一口气，“殷灵，我发现你这个人也不像是表面上那么单纯，如果阿璘知道你对我这么没有礼貌，一定会对你非常失望的。”
我没想到我的外表竟然给她的印象是单纯，我该谢谢她对我的‘称赞’吗？其实这个评价对我来说已经挺高的了，她让我对自己比以前自信多了。
不过她这是要在顾璘面前对我告状吗？
呵以为我会在意这些？
她也太小看我了，我的本性是什么样子的，顾璘早就清楚，我可不像是巫菁菁那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把白阴迷惑的都听之任之，被玩弄于股掌之间。
我从来都以本性对待顾璘和白阴，不加掩饰。
“看来你真的是没有其他事情找我了，那再见，但愿我们还有下次见面的机会。”我说着，不等她有反应，已经转过身走人。
我知道我们迟早还会见面，因为我和顾璘的契约，我们三个人的关系兜兜转转，又无法善终了。
“你站住！”巫菁菁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说话的瞬间，她的一只手已经抓住了我的肩膀。
我下意识的就将她的手按住，转身一扭，她立刻做出反应，挣脱之时不小心把手套拉下了。
白嫩纤长的手忽然暴露在空气中，发出‘滋滋’的声响，仿佛被灼烧一般。
紧接着，我瞪大眼睛惊讶的发现，她那只白润的手，竟然在急剧变化，变得粗糙、干裂、起斑、暗黄。
瞬息之间，就从细如葱白、柔荑丰润的手变成了苍老枯萎，难看的样子。
我后知后觉，原来她真的不能见光！
只是一只手被阳光照到，就有这样前后惊人的变化反差，我甚至可以想象到，如果巫菁菁整个人暴露在阳光下，恐怕她很快就会从十八岁的青葱年纪变成一位八十岁的沧桑老妪。
“啊！——”巫菁菁大叫一声，手指被烫到似的立即收回，她颤抖的将那只变化了的手藏在衣服里，避免再被阳光晒到。
随即，她抬起头，看向我的眼神中已经多了怨恨和憎恶，还有被我发现秘密的紧张和窘迫。
她讨厌我，还是第一次这么清楚直白的让我看到她对我的真实情绪。
“抱歉”我的手里还抓着她的一只手套，这会儿还也不是，不还也不是，我尴尬的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错。
“用不着！”她恨恨的回了我一句，手上的变化让她已经没有任何心思继续留下和我纠缠，她只想着尽快从我面前消失。
我有些担心她的手，但又想，顾璘应该有办法帮她恢复吧？连把已经死去，彻底消失的她复活都可以，何况只是让一只干枯苍老的手恢复到原本的样子。
不等我再说什么，她已经转头离开，没想到发展到最后，竟然不是我不理会她，反倒是她逃避我。
看着她慌慌张张远去的背影，我叹了口气，今天这事儿纯属意外，真的不怪我。
如果不是她忽然对我动手，我条件反射的按住她的手，她也不会脱了手套，一只手暴露在阳光之下。
我看看周围人流稀少的校门口，好在刚刚的一幕没有被别人看到。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终于能回了学校，可却是以巫菁菁‘受伤’为前提。
没有直接去画室，我先回了一趟宿舍，就在巫菁菁刚走没多久，我的身体莫名的有些不舒服。
我自己也说不上来是哪里不舒服，就是有种似痛非痛的感觉，好像身上到处都觉得难受，可深究起来，又说不出自己具体是哪里不舒服。
我躺在床上休息一会儿，身上的不适终于渐渐的褪去，这种莫名的感觉来的突然，走的也突然。
会不会是顾璘的身体真的出了什么状况，所以我就感应到了？
我从床上爬起来，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回来半个多小时了。
这会儿巫菁菁应该是到‘家’了，不知道顾璘在不在他家里，如果他看到巫菁菁的手变成那个样子，会不会心疼她。
我正想着，手机铃声忽然想起。
我低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竟然是顾璘打来的。
刚刚还正想着他的情况，他就打来电话，这可真是心意相通。
我接起电话，将手机放在耳边，几乎是屏住呼吸的等待着他的声音从那边响起。
我有几天没有见过顾璘了，从我决定放下他开始，又被巫菁菁的话点醒，发现我们之间根本断不了，这种大落大起的心态之后，我格外的想要听到他的声音。
好像这样就能给我带来一丝心理安慰似的。
这时，他那低沉磁性的声音终于响起，“殷灵，菁菁她去找过你了？”
我怔了怔，没想到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为了巫菁菁。
我气息顿了顿，回答他，“是。”
“她的身体情况、你看到了吧。”
“嗯。”我认真回答，巫菁菁不能见光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却没有对我说过一句。
我发现顾璘又跟我有了话题，说话的字数也渐渐多了起来，可笑的是，这一切都是为了别的女人。
紧凭我，似乎没有办法让他一直都有这种明显的改变。
“殷灵，菁菁她是无辜的，以后，我希望你不要再伤害她。”
我：“？？？”
我伤害了巫菁菁？这话从何说起？
我怔了怔，忽然明白，是巫菁菁跟他这么说的！
如果说自卫的反应也算是伤害的话，那我无话可说。
只不过让我伤心的是，顾璘难得给我来一个电话，多说上几句话，却是在为别的女人向我讨公道！
我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有些委屈的心情，“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伤害她。”
“还有，如果你一点都不相信我，那么以后请约束好你的人，不要让她擅自出现在我的面前，就不会有任何事故出现了。”
我从来都没有跟顾璘大声说过一句话，可这次，我却忍不住反驳他，甚至是有和他吵架的趋势。
电话那边的声音有一瞬间的停顿，随后，顾璘的声音这才再次响起，“我会约束好我身边的人，希望没有下一次。”
呵他还是不相信我！觉得巫菁菁的手变成那个样子，是因为我的缘故。
我没想到巫菁菁回去之后会在顾璘面前把她手‘受伤’的事情全部推到我身上，而顾璘在巫菁菁的说辞，和我的解释之中，选择了相信她。
这样的结果我其实应该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是我心存侥幸，自欺欺人，才像现在这样，得到了伤心的结果，确实有点自取其辱。
“好，如果她再来招惹我，我保证还会有下一次发生！”我生气，头脑被气的不清醒，说起话来也是带着怼人的气话。
“滴、滴、滴”电话里传来一阵忙音，对方已经果断的选择挂断电话。
我这应该是惹怒顾璘了吧？他还从来没有这样对过我。
可我不后悔，凭什么他能误会我，我却不能为自己说上几句？
哪怕我的话让他生气了，可至少我自己紧绷的心情能缓解一切，硬憋着受委屈，我怕我自己迟早会抑郁。
我坐在床边深吸一口气，又长长的吐出肺里的浊气，几个呼吸之后，这才让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穿上外套，将手机装在口袋里，我不再耽搁，准备往画室去。
十几分钟后，我还是迟到的走进画室，放眼扫去，今天画室里同学们来的挺齐，偌大的空间里几乎坐满了人。
我坐在我的位置上，将画板上已经晾干的画取下，换了一张新纸，浅浅的铺上一层水。
我对着画板想了一会儿，大概因为心情不好，一时间没有什么头绪。
不如这次就也画一张黑猫吧，想到黑猫妖魂不久前才来找过我，我就想学一次柳浅浅，将黑猫画出来。
这也是我第一次画黑猫。
草拟，勾出黑猫的轮廓，颜色一层层的在画纸上铺开，我的技艺不差，手速又快，画起画来无比顺畅，很快就将一只猫的形象展现在画纸上。
接下来就是细节
“殷灵同学，你流鼻血了。”这时，我旁边临近的一位同学忽然叫了一声我的名字。
我怔了怔，下意识的抬起手在鼻子下面摸了摸，入手湿乎乎的触感，将手伸到眼前，我这才发现手上一片鲜红。
大概我刚刚画画过于投入，连自己流鼻血都没有及时发现。
旁边的同学已经慌慌张张的递纸过来，看着自己流血，我心境平淡的竟然一点波动都没有。
接过她手上的纸巾，我道了一声谢，将自己的鼻血擦了擦，这才发现鼻血似乎有些多了，竟然有血流不止的趋势。
第197章甘愿付出（）
什么情况？我从小到大很少流鼻血，上次流鼻血我都不记得是我多大的时候了，距离现在至少有七八年的时间，今天这鼻血来的有些突然。
我刚用纸巾将鼻孔堵住，希望暂时止血，这时，衣服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我快速用剩余的纸把手上的血液擦干净，这才去掏手机，赶在铃声停止之前将电话接通。
手机放在耳边的瞬间，我就听到了白阴的声音传出来。
“殷灵，快去一趟顾璘家，希望还来得及。”
他没头没尾的忽然就来这么一句，我还搞不清楚状况，他就直接挂了电话。
白阴怎么会有我的手机号码？我不记得我有给过他，以我们如今似敌非友的关系，我也不可能把我的电话号码给他。
他说让我去顾璘家里，什么意思？
难道顾璘出了什么事吗？
我想到他最后一句‘希望还来得及’心里顿时有些慌乱。
我突然而来的鼻血，会不会和顾璘的情况有关？他可能真的是出事了！
想到这里，我立刻放下手上的一切，起身冲出画室，连请假都暂时忘记了。
好在我流鼻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