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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毫无疑问,现在能够守卫我们安全的门,已经不复存在了!
门外那位用身体强行撞开门、怎么想都不可能对我们怀有善意的家伙试图推开刚被他破坏掉的门,但临危之际被战人争分夺秒挂上的门链发挥了极大作用。哪怕门锁已经被破坏,门链所限制的狭窄缝隙依然不足以供人通过。
时至现在,我的眼睛已经渐渐适应了骤然而至的黑暗,起码能勉强辨认出物体的大致轮廓与位置所在了。
判断好门所在的方位后,我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往门口战人所在的方向爬去,准备与他一起抵住门,避免门外的人再次破坏掉门链杀害我与战人。
——没错,我非常肯定地使用了“杀害”这个词,因为现在的我已然确定,在魔女复活仪式所需的十三名活祭中,我与战人不幸被选中成为了第二晚的目标,即“被撕裂的紧靠的两人”。
我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变成魔女复活的活祭,也不愿意让战人遭受魔女的毒手,为了让我们两能活下去、活到从魔女游乐场里逃离的那一刻,我绝对不能让门外的人进入房间内!
我所能想到的事情,门外之人当然也想到了——也许ta并没有意识到我同样准备抵住门不让ta入内,但与门链角力时战人从内侧用力推动门的干扰,却是ta能清楚感受到的。
不知道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看起来战人的力气要比门外之人更大,即使没有我的帮助,也阻挠门外之人的行动不让他锯断门链闯入房间。
威胁到我们性命安危的人被阻挡在门外当然是幸运的事情,但因抵抗行为而激怒对方,使得对方失去冷静开始进行粗暴攻击,那可就是大大的不幸了。
枪声响起的那一刻,我简直下意识地卧倒在地,躲避黑暗中既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到哪而去的子弹。
恐惧刺激着肾上腺素的分泌,作为人类面对死亡威胁恐惧时的本能反应,身体呼吸急速加快,心跳与血液流动加速,眼睛瞳孔放大扩散,酥麻从骨髓中蔓延到全身,令我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这就是人类面对死亡威胁时所承受的极致惶恐吗?
只是经历过这样一次,我便难以承受这无端的毛骨悚然,死神冰冷的呼吸仿佛就喷涂在我脖颈间,锋锐的镰刀随时准备收割走我的生命。那在我身为孵化者时从未体验过名为“死”的畏惧感,此刻鲜明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笨蛋,还趴在那里干什么,等死吗?!”
在接二连三的枪击声中,战人忍不住回头对趴在地上因畏惧而无法动弹的我冲来,拉住我的手将我拖到了门的后侧——从门缝里用枪绝对无法打中的安全地带。
门外之人恼怒地调整角度,以各种方式将枪口探进门缝里射击,但依然无法让枪口或子弹拐弯来击中躲在门后的我们。等到门外之人无功尝试过十多次后,枪击声终于停止了下来。
纵然如此,我们紧绷的神经也丝毫不敢放松,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一口,同样被汗水润湿掌心的手紧握在一起,传递着信心与力量。
同样面临着死亡的威胁,在我瑟瑟发抖不能动弹的时候,战人却冷静沉着地找到了枪击死角。他并非是不畏惧死亡,从他身体上传来的微颤并不比我的少,但对死亡的恐惧,并不能压倒他挣扎求生的斗志。
在魔女游戏中无数次与死亡擦肩而过又被逃不过死亡追逐的经历,让他拥有了远胜过同龄人的坚强意志,而此刻,这份只属于人类灵魂的美好,令我深深为之着迷崇拜,并对这位刚满十八岁的年轻人产生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
是尊敬,是崇拜,是感激,是同情,更是对我自身未能做到之事的憧憬。
我不由自主地攥紧了与战人相握的手,那渴望成长的欲念疯狂破土而出,在心底泛滥蔓延。
第098章 魔女之宴·贰()
另一边,发现血泊中六名尸体的其他人,顶着暴雨从大屋跑到宾馆门前,用乡田的通用钥匙打开了宾馆门锁,但奇怪的是,门锁已经打开了的宾馆大门无论怎么样也推不开。
乡田满头都是汗水:“怎么会这样……明明锁已经打开了啊,为什么就是打不开门!可恶,我的钥匙明明没有任何错!”
无法从大门中进入的众人第一时间想到了打破窗户,但异常遗憾的是,当初宾馆初建之时为安全考虑在一楼窗户上全部安装了钢筋框架,从内部可以向外推开,但一旦上锁是无论如何也无法从外部侵入的。
这即意味着,大门不通的众人想从一楼窗户中进入也是不可能了。
一贯冷静的雾江眉眼间也罕见地飘上了几缕焦急,但依然呼吁大家保持镇定思维,“冷静点,既然开了锁也无法推开,只能判断为大门内部被什么东西挡住或者怎么样锁住了。现在大门和窗户无法通行已经是事实,看来只能从二楼的窗户进入了。”
担心着儿子安慰的秀吉已经将心急火燎写在了脸上,听见雾江的话以后忍不住嚷嚷:“虽然话是这样说……但是这么大的暴雨中,要爬上二楼还是太危险了啊,我们还是先回大屋通过,内线联系小孩子们确定安全如何?”
担忧着子女安慰的显然并非秀吉一人,哪怕大家并未像他那样将担忧之情溢于言表地展露出来,但为人父母在子女生死未卜之时,又怎么可能安心的下来?
于是众人又回到了大屋,使用内线电话尝试联系到宾馆中的孩子们。然而很遗憾的是,内线电话早已经被提前切断,身处大屋的他们无法联系到身处宾馆的孩子们。
外面风雷交加的瓢泼大雨依然肆意倾盆而下,如此恶劣的天气环境根本无法使用梯子攀爬到二楼打破窗户。哪怕心中早已油煎火燎般感到煎熬,众人也只能望门而兴叹,无法进入被封死的宾馆之中。
在等待暴风雨停下来的时间里,众人为了安全而选择一起在一个房间里面笼城。在被壁炉火焰烤得温暖的房间里,留弗夫、雾江、绘羽、秀吉、楼座、乡田六人默默对视无言。
经历过六人的惨死,又无法联系到在宾馆中不知是死是活的儿女,肆虐的暴风雨隔绝了小岛与外界的联系,在这样的惨境中,谁也没有睡觉或者说话的想法了。
待到晨曦破晓之时,乌云压顶整整一晚的天空终于放晴了。几乎是在暴雨停歇下来的那一刻,亲族们赶到了宾馆前,试图进入宾馆中确认儿女的安危。
当他们再次确认宾馆大门无法打开后,从庭院里找来了梯子,由身强力壮的留弗夫爬上梯子,在二楼窗户外用榔头敲碎了玻璃窗,然后打开了窗户的锁,从窗户中翻进了宾馆二楼。
“没问题,已经进来了。”留弗夫对楼下张头探望的众人说道,“回到门口去,我想办法给你们开门!”
其他人在宾馆门前等待许久,终于等到了留弗夫费力搬开障碍物打开宾馆大门。门开的刹那,雾江、绘羽、秀吉、楼座都不约而同地冲进了宾馆里,寻找自己儿女的所在。
很快他们都聚集在了一楼最大的客房门前,整个一楼的客房都被他们搜查过了一遍,只有这里是被锁上的,实在太可疑了!心情紧张万分的亲族们叫来乡田,催促他用钥匙打开门锁。
乡田用自己的通用钥匙打开了堂兄妹房间的房门,房门打开一个小缝后发现了横挂着的门链,乡田回过头对亲族们说道:“门链又是锁上的!幸好鄙人这次把钳子也一起带了过来,鄙人马上就把门链剪开。”
随后乡田用钳子剪开了门链,慌慌张张的亲族们冲进房内,发现让治与朱志香都倒在地毯上,尸体紧靠在一起,背部还有被撕烂的伤痕。而真里亚,则是一脸安祥的倒在了墙边,看着像是在美美地做梦,但手指凑到她冰冷的鼻翼下才发现她早已经没了呼吸。
整个房间所有窗户紧锁,连百叶窗也被拉了下来,除开通用钥匙外唯二能够打开这房间的两把钥匙被放在桌上,仿佛无声的嘲笑。
密室,密室,又是一个密室!
父母们都抱住自己孩子的尸体哀嚎着,乡田对着孤独一人的朱志香的尸体道:“小姐真可怜呢……藏臼老爷和夏妃夫人都已经不在了,那么就让鄙人来为您哀悼吧。”
将让治、朱志香、真里亚的尸体放平,用被单盖住三人的尸体,开始继续搜索还没有被探明情形的宾馆二楼。
然后,理所当然的,在将整个二楼搜查过一遍后,他们发现在紧靠在门后蜷缩在一起,警惕到有点神经质的我与战人两人。
说真的,听见脚步声向我们走来的那一刻,我的心脏都被吓得停止跳动了片刻,以为是那门外那人离开了又去而复返。直到留弗夫与雾江呼喊我与战人名字的时候,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松懈下来,高悬的石头终于落地。
现在……应该可以算作安全了吧?
被雾江与留弗夫抱进怀里紧张询问着有没有受伤的我一阵恍惚,然后才迟钝地意识到,眼前这两位失去了平日从容不迫变得焦急不安的人,是我、“右代宫白”的父母。
总感觉好像抢走了原本属于战人的东西一样,我心怀愧疚地看了战人一眼,却发现对方的态度全然无所谓,像是对此一点都不在意似的。
……我倒是忘了,战人在生母逝世父亲留弗夫再婚后,一直与外公外婆生活,甚至一度舍弃过右代宫之名改姓母姓,估计他与留弗夫之间就是熟悉的陌生人那种尴尬关系吧。
随着我的视线,留弗夫也终于注视到了不小心被自己忽略掉的大儿子,当下对战人更是愧疚异常,干涩的上前慰问了几句,却发现当年的隔阂经由这么多年打磨,早已变成了不可逾越的高墙。
明明应该是亲密无间的父子,却落到连几句亲近问候都难以启齿的地步,着实让人唏嘘。
发现我与战人都没有受伤、只是因为硬撑着绷紧神经太久而精神萎靡后,留弗夫与雾江都安心了下来。在发现让治、朱志香、真里亚尸体的时候他们已经做好了迎接最坏情况的准备,眼下的平安实在堪称是捡来的万幸了。
绷紧的神经一旦松懈下来,无法抵抗的疲惫感便如泄洪般奔涌而来,能够撑起精神跟他们报平安已经耗光了我最后的力气,嘴里模模糊糊的咕哝了自己都听不清的几句话后,便再也睁不开眼睛。
战人也没能比我好到哪去,勉强将之前被袭击的经过叙述过一遍后,他也抵挡不住彻夜戒备劳神的困顿,跟着一起倒头睡着了。
留弗夫与雾江放轻动作准备将我们搬到床上时,才发现我与战人紧握的手没有丁点松开迹象,无论是我还是战人,哪怕已经疲困到了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
第099章 魔女之宴·贰()
虽然还有很多疑惑需要我们解答,但面对着已经沉沉睡去的我们,满腔悲痛的亲族们只能暂时忍耐住悲伤,小心交谈起刚才战人告知他们的内容。
“从内部将门窗全部堵死了的宾馆里,犯人究竟是如何消失的?”雾江陷入沉思,“是趁着我们因受到暴雨阻挡而无法进入宾馆的那段夜晚时间吗?”
留弗夫同样为此感到不解,“昨晚在宾馆前我们已经确认了一楼的门窗都无法出入,二楼的窗户直到被我打破前也一直保持封闭状态,但我们进入后将整个宾馆都搜查过一遍,却没有发现任何人……”
“犯人是从宾馆这个巨大的密室中凭空消失了呢,在将朱志香让治真里亚杀害,又袭击战人与小白未果之后。”雾江下了结论。
痛失爱子让治的绘羽却像是发狂的母狼,闻言冷笑连连,“没错,在我们进来之前这宾馆是毫无疑问的密室没错,但是谁又能保证,犯人已经从这个密室中凭空消失了?都在这个宾馆里休息,为什么你们两个儿子就偏偏平安无事——”
“够了、够了!绘羽姐够了啊!”
同样失去了女儿真里亚的楼座到现在都没能控制好情绪,眼中满是泪水,“都已经发生这样悲伤的事情了,还要互相怀疑指责让事态变得更加严重吗?!藏臼大哥死了,夏妃姐死了,难道也是战人和小白能做到的吗?!你是失去了让治,我也失去了真里亚啊!!!”
楼座突如其来的爆发让绘羽气势也为之一滞,这位在兄妹间一贯没有太强存在感的小妹,似乎因经历丧女之痛而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在楼座的一波爆发与秀吉的安慰下,绘羽也声音低下去不说话了。
暂且放下犯人如何从宾馆中消失这个谜题不管,大屋中藏臼夏妃等六人在密室被害已经是不争事实,亲族们无论谁都不愿意去怀疑自己兄弟姐妹是犯人,因此,将疑犯假想为未知犯人显然更加合情合理。
在这个原本只有右代宫家族以及佣人们居住的六轩岛上,竟然会混入不知名的外人并让对方成功行凶,这毫无疑问已经是相当严重的事态。
为了应对不知潜藏在何处的犯人,所有人都只能待在一起,对于两人而言相当宽敞豪华的宾馆客房,在挤进这么多人后也显得局促拥挤了。
好在我与战人很快就清醒了过来,在危机四伏不知何时又有下一名牺牲者出现的大环境下,即使已经困乏得不行也无法进入深度睡眠。更别说还有刚才绘羽与楼座发出的争执声,已经朦朦胧胧的激醒了我们的意识。
看见我们醒来,大人们都异常默契地没有去提及刚才的对话,只是催促着我们赶快起来收拾东西,一起回大屋中笼城避难,等待通讯恢复风雨停歇。
话虽如此,但莫名其妙被搬到宾馆里来的我们根本没有什么东西可收拾,于是整理了下邹巴巴的衣服便随着众人又回到了大屋,准备笼城直到台风过去,警视厅到来。
……当然,无论我还是战人都无比清楚,台风永远不会过去,警视厅永远不会到来,如果不能将魔女的杀人诡计破解,那么我们永远等不到风平浪静海猫鸣泣之时,只能重复下一次轮回。
回到大屋后,绘羽转身对乡田说道:“送到这里真是感谢,接下来乡田你就不用送了。”
秀吉似乎想说什么话的样子,但是想了想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对绘羽行为采取了默许赞同的态度。
乡田闻言先是一愣,很快就明白了这是在排斥身为外人的他,顿时苦笑,“我知道了,那么我就回宾馆中待命。各位如果有需要请随时传唤我,即使是在这样的条件下,也必须使客人们满足。”
众人皆不评论,一直目送着乡田走远后,绘羽才恶声恶气地说道:“还说什么门链只能从里面锁上……反正佣人肯定有自己的办法!我看犯人是乡田!”
“哎绘羽你冷静点,乡田如果是犯人,对我们下手机会很多,可是他并没有哇。”秀吉:“算了算了,乡田人都走了我们还是别说了。现在这里的都是右代宫家的亲族,我们可以安全待到有人来了吧……”
虽然暂时晴朗了一阵,但魔女的阴霾并未从这座小岛上散去,台风与乌云呼啸着再度联诀而来。面对越下越大的暴雨,缺少食物和御寒之物的我们无法忍耐,连大人也饥寒交迫得皱着眉。
哪怕很清楚在这种时候贸然行动非常危险,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联系到外界的担忧与现在无法避开的饥寒交加在一起,促使他们决定一起出去寻找食物和厚衣服。
为了防范可能潜藏在大屋中的犯人,我们非常小心地在储备室中寻找可以利用的武器,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