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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交,那汉子身形一晃,阿秀却倒退一步。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两人初次交手,心头对对方之实力隐约有数,脸上各露惊诧神色,都知对方或许是毕生劲敌。
阿秀轩眉一挑,便笑着说道:“果然功力深厚,再来。”单掌又上。汉子一手抱着幼春,一手向前,两人便使出对近身对搏之术,劈里啪啦交起手来,几个回合,那汉子抱着幼春自有些不便,被阿秀觑了个破绽,便将掌化为拳,直击那汉子胸前。
那汉子见阿秀来的甚快,心头暗惊,因无法躲避,索性挺身迎了这一拳。只因他天生铜皮铁骨,且又风浪里淘练出来的,故而觉得可解下阿秀一拳。
却不料,看似那玉一般的拳头,不大不小的,打在胸口,竟一阵钻心的痛,汉子自阿秀拳风侵身之时就知道不好,但已来不及退,只好硬生生忍了,被击中瞬间,刹那痛的吸一口冷气,竟站不住脚,倒退数步。
这边上,阿秀占了上风,便回拳在胸前掠过,垂下,微微冷笑,动作甚是潇洒。
汉子吃了亏,便发了狠,说道:“好拳法,报上名来!”阿秀说道:“瞧你也是个豪爽之人,问人名姓之前,自己竟无半点诚意么?”汉子哈哈大笑几声,旁边阿顺抢上,急着只说道:“你速去,把阿春给我!”
汉子瞪了阿顺一眼,说道:“没出息!”阿秀说道:“莫非你还想再来?”汉子眯起眼睛,便看向阿秀,此刻他身上大氅跌落地上,又因防备,浑身肌肉越见明显隆起,蓄势待发,宛如山兽欲性命相搏,正在此刻,却有人自人丛中匆匆出来,向前在那大汉耳畔低低细语几句,那汉子一听,面色微变,便又重新看向阿秀。
阿秀笑面如画,只道:“名姓也不肯说,藏头缩尾,算什么好汉。”
汉子咬了咬牙,终究一笑,说道:“大家彼此彼此。”
阿秀笑道:“你倒是不笨,不似看起来这样蠢笨呆傻。”汉子仰头哈哈而笑,说道:“你的身手倒也不错,不似看起来这样绵软柔弱。”他们两个,一时打上了机锋,谁也不肯让谁。
其实那汉子虽然身材高大魁梧,但相貌堂堂,且又威势天生,寻常之人看了,便心中震慑,说什么“蠢笨呆傻”,却丝毫都无,眼眸之中还隐隐透出锐利精明来。而阿秀虽然天生碾玉成就般的人儿,相貌俊秀隽美,但也算是堂堂八尺男儿,肩宽腰细,又因自小军中长大,一身武艺,统领三军,本也跟什么“绵软柔弱”沾不上边儿。
正在此时,看热闹的人群外围,忽地起了一片鼓噪,人群闪开,却见一队官兵,铠甲鲜明而来,那汉子一看,笑道:“来得好快。”
阿秀不语,阿顺皱眉,面露焦急之色,说道:“你”那汉子忽地哈哈一笑,说道:“你有张良计,我有过桥梯,白面相公,你以为这点儿面团儿捏的虾兵蟹将便能拦着爷爷么?”
阿秀哈哈一笑,说道:“自是不能的,但——加上我呢?”说着,便将衣袍一撩,做出个准备起手过招之势,傲傲然望着汉子。
两人一时对峙,那汉子冷静之中,也淡淡一笑,说道:“说的也是,我虽不惧那些官兵,若是有你,倒有几分难办只不过,你若胆敢动一下,我便将我手上这小家伙扔到水里头去。”
阿秀笑容一僵,旁边阿顺说道:“休要如此!”汉子却置若罔闻一般,只看着阿秀,两人目光相对,各弄心机。
片刻,阿秀说道:“嗳现在想想,这孩子其实跟我也不算怎样熟,只不过瞧着他可怜,才出手的,既然你要如此,那便扔了好了”
这话一出,阿顺同那汉子手中的幼春都惊了,一时没了反应,独汉子目光闪烁,探究般打量阿秀。
正僵持中,那官兵越发逼近,汉子身边随从已经略见焦急之色。片刻,汉子忽地笑道:“好个绝情的哥哥,小娃儿,你听明白了以后认人要认的准些,看清楚何人对你才是真好的对了,等会儿见了海龙王,海龙王问你因何而死的,你便只说,是因一个冷血无情之人一句话弃你不顾、才将你害死的,——可记住了?”
幼春一个字也不说,只低着头,死死咬着唇。
汉子说完了,便望着阿秀,笑道:“既然如此,留着真是累赘,承你提点,扔了罢了!”
说罢,握了幼春腰间,将她高高托起,向着那海河之上,用力抛去。
此刻,周围围观人群齐齐惊呼。幼春闭上眼睛,只觉得身子如腾云驾雾一般,飘过空中,她睁眼一看,见身子底下,已经是河水滔滔,一时又乱又慌,心凉彻骨,却偏偏无法挣扎,连个“救命”都喊不出。
耳畔隐约听到“噗通”一声,不知如何。
第36章 心比心因何生恨()
幼春身子飞起,直向那海河面儿上而去,眼见就要坠入水中。这正冬日里的水,冰凉彻骨,寻常人哪受得住?幼春身往下直坠,忍不住紧紧闭上嘴,手却死死地抓着胸前系着的包袱带,里头装着给李大娘跟妹妹们买的东西。
几乎是那汉子扔人之时,电光火石间,岸边上阿顺大叫一声,矫健身影,仿佛飞鱼出水,自岸边上嗖地向着河中跃了出去,一头钻入水中,不见踪影。便在阿顺纵身之时,旁边阿秀迈步向前一步,那靴子便浸了水,身子向前微倾瞬间,有人自身后靠前,猛地伸手一把攥了阿秀手臂,厉声唤道:“秀之!”
阿秀一怔,终于稳住身形,此刻阿顺已入了水,水面上竟看不到人影。只望见幼春将要落下。阿秀来不及回头,只见幼春身子荡到离岸边有三丈开外,正自落下之时,水中人影一跃跳出,竟是阿顺,张手便将幼春拥住,堪堪及时。
幼春迷迷糊糊的自以为必淹死,却忽然被人接在怀中,一时反应不过来,顿了顿,才看清阿顺被水浸湿的脸,眉眼很是鲜明,心头一阵感激欢喜,不由叫道:“小顺哥!”
阿顺冲她一笑,水滴自眉上发上落下,只说道:“阿春放心,无事。”
幼春怔怔看着他,阿顺人在水里,却并非躺在水中做游泳之状,而是双脚在水底下用力,自腰间半身却在水面上,因此幼春竟然一点儿也没沾到水里。而岸上众人看来,就仿佛是阿顺双脚踩着地一般行走,却不知这是他自小练出的绝技,唤作“踩水之术”,全靠底下的双脚极快拨弄着水,才保身子不坠入水中,他又天性聪明,因此竟练习的如履平地莫说是这涂州之地,放眼海边诸州,能如阿顺这般神乎其技的,怕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幼春被阿舜抱着,上了岸,岸上的围观百姓们大声鼓噪喝彩,看了这样惊心动魄的一场戏,除此之外别无其他言语。
幼春眼望岸边,却见阿秀被一人用力扯着,向着这边看了一眼,终究又回过头去。
幼春看清楚,那站在阿秀身旁之人,却是先前那个点检司的司空长官。
此刻,先头那汉子已经奔到人群边儿上,回头见阿秀兀自在河边,便笑道:“白脸的,怎不来追你爷爷?”
阿秀淡淡看他一眼,双眉微敛,低声同司空说了几句,司空点头,此刻百姓退开,却出现一队精神抖擞的将士来,当前一人挥手,说道:“把这三人拿下!”正好将那汉子挡住。
那汉子并两个手下见状便站住步子,然而却毫无惧色,竟自哈哈一笑,将当前抢过来的两个士兵打倒在地,好像虎入羊群一般轻易,司空见手下被欺,怒道:“我去会一会他!”他镇日操练,巴不得找个交手机会,当下正合意思,提枪便上。
不料司空还未到那汉子身旁,那汉子手臂一动,做了个手势,那两个跟随之人便不再同士兵纠缠,转身竟往河岸边来,司空一怔,心想这班胆大妄为之徒为何不逃反到河边儿来?正站住脚等候对敌,却听得身后阿秀说道:“不好,他们要下河!”
司空怔忪间,果然听得一阵喧哗大笑,却是那汉子自岸边上纵身一跳,仿佛大鹏展翅一般,跃到了岸边儿上看热闹的几艘船上,落下之时,双脚宛如生根一样踏在船上,竟把艘船踩得东倒西歪,他却始终不倒。
这大汉从天而降,惊得那些船家哇哇大叫,那汉子喝道:“都下去罢!”双手蒲扇大小,随意拨弄过去,轻而易举将几个渔人掀下船去,手持长杆用力一撑,那船便顺风荡了出去。
与此同时,他两个下属也纵身各抢了一船,身手敏捷利落之极,双双跟上。
阿秀立身岸边,负手相看,见状叫道:“何必仓皇就逃,是英雄的,留下来多说几句又如何!”那汉子便朗声笑道:“白脸的,你的小兄弟被人抢去了,还有心多说么?”阿秀双眼微微眯起,而神色不改,只扬声说道:“这样仓皇就跑,传扬出去,未免有失白大王的风范罢!”
船上那汉子闻言,便悚然回头,双目炯炯看向阿秀,说道:“你又是何人?”
阿秀不语。旁边司空大吃一惊,竟结巴说道:“白大王?秀之,你说的莫非是鹰岩那个?”阿秀冷笑说道:“看他这一身气度,霸气十足,浑然不把涂州放在眼里之态,除了称霸海上的鹰岩白元蛟,又有哪个?”
司空又惊又怒,皱眉道:“好大胆的海贼,竟敢大喇喇地就进了城来,难道当涂州城无人么?”复又怒道:“可恶!拿我的箭来!”士兵们把箭奉上,司空说道:“都与我射箭,把这三个海贼射死当场!”他手下的士兵们皆训练有素,当下前排跪地,后面立着站成次排,便开始向着河中张弓射箭。
阿秀眼望那边,那汉子打量了他片刻,忽地一笑。此刻箭如雨射向三艘船上,眼见三人要被射成刺猬,岸边众人齐声惊叫,生死之间,却见那汉子身边儿两艘船上的人各自弃了船,纵身下水。
那两艘船在后一挡,挡住若干箭,众人正不知何故,却见那两人下了水之时,那大汉所乘的船忽地如电一般加速向前,于箭雨之中,竟脱离开去。
阿秀凝眉细看一番,立刻明白:原来此人那两个手下亦是精通水性之辈,竟潜伏水下,一左一右推着船向前而去。
那汉子同阿秀对视片刻,面露笑容,伸手将肩头上大氅向后一挥,转过身遥望面前广阔长河,大声说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鹰岩白元蛟来涂州一游!——白脸的,青衫不改,绿水长流,终有一日老子会再跟你一会!”
他声音洪亮,中气十足,雄浑声音自水面荡漾传扬开去,层层叠叠,竟如有回音在耳畔一般。
众人都听得清楚。涂州城的百姓这才知道原来这大汉竟然是海面上令人闻风丧胆的白大王,一时之间各自鼓噪,复又噤若寒蝉。
司空射不到白元蛟,眼睁睁看船远去,且见他如此耀武扬威睥睨之态,恼火而下,跺脚将箭扔了,说道:“快去通知护城水兵统领!定要把这白贼给拦下!”士兵们急急忙忙,领命而去。
阿秀面上带笑,眼望白元蛟一艘小舟远远离去,荡漾于海天之间,那巍峨影子却长留心底,阿秀笑骂一声,说道:“好嚣张的海贼,若再相见,可没这样容易让你逃了。”虽然嘴里骂着,暗暗地却也有些佩服白元蛟的胆气十足,虽然是海贼,却还真有枭雄气质。
这边上司空唉声叹气,后悔不跌,又道:“阿秀,你既然认出了他,怎不早些说话,我也多带些人。”阿秀说道:“哪里有这般容易,这白元蛟也算是纵横海上数十年的人物,自有一番能为手段,司空,你不是他的对手。”
司空皱眉不服,说道:“你休要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我却偏生不信,有生之年,定要会一会他才罢休。”
阿秀只笑,这才回头,看向岸边,目光微动瞬间,说道:“你先别急,走了一个大的,却还有另一个你道白元蛟为何会出现此处?”
司空一怔,顺着阿秀目光看过去,却见在岸边儿上,先前纵身入河的那青年男子正抱着幼春,也不知从哪里拿了一件干衣裳,正动作温柔替幼春披在身上,一边儿嘘寒问暖的,幼春却有些呆呆的,似乎神不守舍,大概是受了惊。
司空同阿秀两个便踱步过去,阿秀见小顺哥正伸手轻轻撩开幼春额前的头发,淡淡一哼,却不做声。
司空看他不言,便自望着阿顺,问道:“你是何人?”阿顺见状,便恭敬行礼说道:“大人,小民是城外卖鱼郎。”司空问道:“卖鱼郎?那你为何会跟那白海贼搅在一起?”阿顺说道:“大人明鉴,是他听闻小人有几分水性,故而要同小人赌胜,彼时小人尚不知他是何人,只是被他纠缠不过才如此的。”
司空听他对答如流,却也看不出什么破绽来,便略见为难看向阿秀,阿秀淡淡说道:“狡诈之人说如此多作甚,不如先押了再说。”
司空一怔,这样独断,却不像是先前阿秀所为。阿秀说完之后,阿顺面色一变,便说道:“大人,小民的确是无辜之人。”地上幼春也爬起来,望着阿秀说道:“你想干什么?”
阿秀看看幼春,不说话,却又转头看司空,司空对上他的目光,急忙咳嗽一声,对阿顺说道:“你如今涉嫌同那海贼私通,本官便暂将你收押,等事情问明之后再做处理。”
阿顺大惊,说道:“大人请明鉴!小人是无辜冤枉的!”士兵们上前,拉拉扯扯,不由分说便将阿顺带了下去,幼春追着跑,便道:“你们不要诬赖好人!放开小顺哥!”
阿顺扭头看幼春,兀自安慰她,说道:“阿春我没事,你勿要担心。”幼春一把拉住阿顺衣襟不放,忽地身子腾空,忍不住一挣扎,这片刻,手中握着的衣襟便扯了开去,士兵们便将阿顺押下。
幼春气愤扭头,却见是阿秀一把捉住了她,幼春大恼之下,叫道:“放开我,你这坏人!”身子用力扭动,便想挣脱开来,匆忙里一脚踢出去,正踢在阿秀腿上。
旁边司空看的目瞪口呆。阿秀却恍若平常,似乎被踢打的那人不是自己,只对司空说道:“我先把人带回去,那海贼能追则追不过照我看来,怕是追不及的。”司空这才反应过来,便说道:“我亲去看看。”急忙带兵而去。
这边上便只剩下了幼春跟阿秀,阿秀低头看她,轻声说道:“你再叫也是无济于事,若是不想你小顺哥哥出不来,便乖乖闭嘴。”
幼春正在恼火,听了这话,却生生地咬住嘴唇,忍了忍,终于静了下来,阿秀说道:“跟我来。”幼春低着头便跟着,两人出了人群,直直走了片刻,阿秀忽地听到身畔幼春隐约说了句什么。
周围人多,阿秀一时没听清,便问道:“你说什么?”回头来看,却见幼春站住脚,瞪着他说道:“亏我先前还以为你是好人,你却果然是个最坏的人!我讨厌你!我恨你!”
两人面面相觑,幼春气恼之下,小小胸口起伏不定。因气,脸上也涨红,死死瞪着阿秀。阿秀同她对视片刻,终于说道:“哦你恨我又有什么打紧?”淡淡一笑,伸手便将幼春的手腕紧紧握住,只说道:“你还是要跟我回去的,不是么?”
第37章 半诱使签卖身契()
阿秀躬身,望着幼春缓缓一笑,起身来拽着幼春的手便走,幼春用力一甩,却怎能甩开?只叫道:“你放开我!”阿秀说道:“你想如何,不要救你小顺哥哥了么?”幼春气的火遮了眼,便说道:“我不怕你!你索性把我跟他都关起来!”阿秀皱眉,终究冷哼一声,也不理会幼春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