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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本宫都出来了,林子怀当然没法再拒绝,只能起身鞠躬道:“是,太公主殿下,臣这就去准备。”
天凤香见状,后悔的轻喊道:“太傅……”
而林子怀只是理解的笑笑,安抚地摸摸凤香的头就转身出了内殿。
一时之间,安静的内殿只剩下凤香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床榻上看着袅袅升起的熏香。不多时,内殿门打开的声音传来,琴色领着一班宫女伺候着凤香起床更衣着装。上好妆的天凤香坐在雕花檀木椅上,安静的让琴色整理着自己茶褐色的长发,她从打磨光滑的铜镜内看到了自己的甜美可人的脸蛋,明亮的大眼像两颗黑珍珠一般镶嵌在白嫩的瓜子脸上,小巧的樱唇,细长的柳眉,一枚扇形红色印记郝然立在双眉之间,整张脸虽然没有倾国倾城之色,但是看久了也颇有一番风味。凤香好奇的抬手轻抚那枚红色胎记,摸上去依旧是细腻的肌肤,并没有什么不同。
没一会,手脚利落的琴色就替凤香挽好了发髻,插上金步摇,翡翠钗,稍微打理了一下垂在两鬓边的发丝,再给凤香戴上镂金耳饰。装扮妥当的凤香更显其楚楚动人的身姿。从铜镜内看到一切完成的凤香,轻轻抚摸着额头的扇形胎记,默默地念叨了一句:本宫,天凤香。
正文 第4章 帝崩
更新时间:2009…9…7 11:01:24 本章字数:3507
出了富丽堂皇的天香宫,凤香坐上御撵,身后跟着大批太监宫女,一路东行来到了位于慈心宫的养心殿。天凤香穿着一身明紫色宫装,低着头安静的站在殿外,默默的等候太监总管的通报,全然不顾跪立在殿前忠心耿耿的老臣们,兀自陷入自己的思绪中。先前意欲用毒茶谋杀她的究竟是何人?一个个名字和人像不断从心头闪过,占满了凤香的思绪。只是一时之间,思绪纷乱,人像和名字却对不上号。思考了半晌仍理不出头绪的凤香深吁了一口气,看来,她的首要功课就是尽快把脑子里的头像和人名对上号了!而那场毒杀唯一的线索恐怕就只有那个硬要喂茶的宫女了。
就在凤香思考结束的时候,太监王总管带着大批御医从养心殿走了出来,恭敬地站在凤香面前行礼:“太公主殿下,陛下请您进去。”
凤香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迈进了充满药味却清静雅致的养心殿。入殿左转,罗汉床上,一个被病痛折磨的瘦弱不**样的男人虚弱的躺在上面。
男人一见凤香进殿,勉强提起精神,颤颤的伸出皮包骨的手,焦急的喊道:“香儿,朕的香儿,快过来让朕瞧瞧。”
凤香看着心中不舍,也许是身体原本的主人作怪,又或者是男人话语中显露的浓重情感,她只觉得眼眶一热,赶忙走上前去,扶住那条几乎没有力气的手臂。眼前的这个男人,正是天禧王朝的开国帝王,天禧大帝。常年的南征北伐没有让这个伟大的男人倒下,争权夺势的黑暗却致使这个男人面临死亡,这是多么可悲的一件事情啊。正值壮年的勇士没有死在沙场上,反倒死在了朝堂之上,呵呵。
凤香看着面前这个虚弱的几乎快要断气的男人,心中不忍的喊道:“父皇……”,两行热泪就顺着脸庞滑落下来,滴溅在男人枯槁的手臂上。
感觉到眼泪热度的天禧大帝眼神清明了一点儿,努力地抬起另外一只空闲的手扶上凤香的头,不住的喃喃道:“朕可怜的香儿啊,朕可怜的香儿啊……”
像是想安慰男人一样,凤香哭喊道:“父皇,香儿不可怜,不可怜。”
“那些白眼狼,居然对朕可怜的香儿下手!朕可怜的香儿啊!”天禧帝一遍一遍无意识的重复着。
凤香忍不住的攥紧父亲的手痛哭着,本是孤儿的她接管了这个身躯,同时也接收了这个父亲。从未享受过父爱的她,突然地享受到这般温情,眼眶热的她不知所措。
天禧帝像是神智模糊了一般,只是机械般的摸着凤香的头,流着浊泪,不住的喃喃:“朕可怜的香儿,可怜的香儿……”。
凤香用力地擦干眼泪。拉下头上地那只无力枯槁地手。把两只瘦弱地手合并在一起。紧紧攥住。脸庞抵在皱缩地手上。坚定地说:“香儿不可怜。香儿有父皇。香儿不可怜地。”像是自我安慰般。渐渐地心定了下来。凤香亲吻了一下天禧帝皱缩地双手。轻轻地把那双与年龄不符地老手塞回毯子中。静静地看着仍在念叨着地父亲。
双手不由自主地扶上天禧帝瘦弱地脸庞。那深凿地痕迹。依稀可以看出这个男人曾经威武地模样。天凤香明白。自己身强体壮地父亲必定是受了奸人所害才会变成如今地模样。只是父亲有心无力。而自己羽翼不丰。根本揪不出那些白眼狼。只能无力地承受这一切。
“香儿。香儿……”天禧帝口里念叨着凤香地名字昏迷着。
天凤香俯下身子。脸贴着天禧帝地脸。努力地把自己地温度传给被病痛煎熬地父亲:“香儿在这呢。父皇。”摸了摸父亲瘦弱地脸庞。凤香坚定地开口道。“香儿一定会好好地守着父皇打下地江山。香儿不会让那些白眼狼夺走父皇地心血地。香儿一定能行地。一定。”
像是听到了天凤香地誓言。天禧大帝突然睁开眼。久经病痛折磨地他竟然清亮着双眼。笑意一点一滴爬上枯槁地脸颊。天禧大帝抬起手摸着凤香细腻地脸庞。心满意足地开口道:“朕地香儿长大了呢……”呢字还在空气中回荡。天禧大帝地手就像是断线木偶一般无力地滑落下来。掉落在罗汉床上。蜡黄色地脸上挂着安详地笑容。一代帝王就这么……去了。
天凤香恍若未觉般。抓着天禧大帝地手抚在自己地脸庞上。感受着残余地温度。嘴里呢喃道:“香儿不会让父皇失望地。香儿会守好父皇地江山地。香儿一定会地。一定会地……”泪。无声无息地滑落下来。一滴滴地破碎在罗汉床上。
天禧二十七年八月,帝崩,举国皆殇。
天禧大帝走后,天凤香勉强的主持了祭祀大典,关上了帝陵的开关,亲手埋葬了她这一世短暂的父亲。
即位大典之后,凤香罢朝三天,把自己锁在养心殿中,对朝政不闻不问。朝野怨声一片,对她这个新任女帝大是不满,抨击的奏章纷至沓来,但是天凤香依然是不管不顾。
琴色见凤香神色不对,忧心不已,硬是把被先帝驾崩,新帝即位的事忙的焦头烂额的林子怀拖进宫来。
忙了三天三夜的林子怀满脸疲惫,得知天凤香的情况更是愁眉紧锁,急急忙忙的跟着琴色来到了慈心宫养心大殿,在琴色的示意下,宫女太监们并无阻拦。
林子怀推开养心殿深锁的大门,殿内昏暗无比,连灯都没有燃起,窗户紧闭,没有一丝光亮透进。林子怀在黑暗中皱了皱眉头,摸索着燃起白鹤宫灯,橘黄色的火焰窜起,驱散黑暗,一点一滴的照亮诺大的乾坤殿,缩在正中罗汉床上的天凤香缩了缩身子。
“香儿……”林子怀疲惫的声音响起,快步的迈向床中龟缩成一团的天凤香。
凤香动了动,没有睁眼,虚弱的嚷嚷道:“出去,让本宫静一静。”
“香儿……”林子怀径自上了罗汉床,搂住凤香娇小的身躯,“香儿不怕,太傅在这。”说罢,怜惜的吻了吻凤香冰冷的额头,更加用力的搂紧了凤香的身子,把自己的体温借以这种方式传递给怀中心爱的人儿。
天凤香恍若未觉般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对外界的一切不闻不问,甚至被林子怀紧搂在怀中也不曾抗拒。
短短的几天,她体会到了从未体会过的父爱,却又在还来不及享受的时候失去。哀默至极的她强撑着身子,亲手关闭了帝陵,之后又是繁复的登基大典,改元换纪,一切的一切都搞得她心力憔悴。
即位之后,她任性的把自己紧锁在天禧大帝驾崩的养心殿内,不闻不问不吃不喝,一动不动,也不曾思考自己的问题。就好像是一个少了灵魂的空壳一般,漠然的看着朝野风云变幻。
朝中大臣的奏章她不是没看到,只是无力去理也不愿意去理。有几个对天禧大帝忠心耿耿重臣甚至冲到养心殿外跪请她上朝,但是凤香依然不理。
凤香的脑海中中一直闪现着天禧大帝驾崩时的画面,天禧帝哀伤的语调,以及那深藏的愤怒无奈,在在的让她感到悲伤。
白眼狼,是啊,都是那群白眼狼害的如今朝野成这番模样。在自己面前,那一个个老谋深算的家伙隐藏的极深,自己根本分不清好坏,凤香担心自己一不小心就着了那些白眼狼的道,拱手把天禧江山白白奉送。
这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不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以前的凤香,又或是缘浅的父亲,她都必须保管好天禧王朝的大好江山,决不能让那些拥有狼子野心的人平白得去。
想到这里,凤香动了动。察觉到怀里动静的林子怀,担忧的唤了声凤香。凤香抬起头,两眼无神看着满脸担忧的林子怀,眸子渐渐有神,慢慢的张开许久不曾说话喝水的小口,回应般的吟了句:“太傅……”。
林子怀惊喜的抱紧凤香,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轻轻的摸着凤香的头,生怕吓着凤香般柔声安抚着:“香儿,没事了,有太傅在,会好的,会好的。”
林子怀坚定地沉稳的声音一声一声的打进凤香的心里,天凤香渐渐的安心下来,只觉得自己终究还是可以有个依靠的。
“香儿不怕的,有太傅在,太傅会帮香儿的。香儿不怕。”林子怀一遍一遍的安抚着天凤香,语调柔和,神情怜惜。
天凤香眼眶渐热的捂在林子怀怀里,林子怀宽阔的肩膀环着她,沉稳的男子气息在鼻尖流窜。天凤香哽咽的开口道:“太傅,香儿该怎么办?父皇他……”
怀中人儿颤抖的哽咽声让林子怀心中一阵阵的不舍,满怀深情的吻了吻天香犹带泪痕的脸颊,坚定地开口道:“香儿不哭,香儿有太傅呢,有什么事太傅都会给香儿撑着的。”
“太傅,呜呜呜……太傅……”
正文 第5章 明若君心
更新时间:2009…9…7 11:01:27 本章字数:3943
养心殿内传来天凤香嚎啕大哭声,殿外挥散宫女独自守候的琴色松了口气,伤感的抹去眼角的泪滴。忽而又像是下定决心般的紧了紧拳头,神色坚毅的朝御膳房走去,太公主,不,陛下缓过来之后,三天未曾进食的她定会肚子饿的,她必须去为她准备,琴色明白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照顾好陛下。
哭够了的天凤香安静的依偎在林子怀的怀中,这个陌生的世界,他是自己最大的依靠。凤香偷偷的看着搂着自己的男子,新生的胡渣稀拉拉的长在他坚毅的下巴上,给他平添了几分颓废感,隐隐的竟有几分性感,凤香不好意思的往林子怀的怀中埋了埋。
林子怀感到怀中有异的低下头,一眼就看到了凤香羞红的小耳朵,不由得轻笑了一声,凤香不依的娇嗔了一下。
林子怀摇摇头,清醒了一下疲惫的脑袋,他知道,他必须指引凤香,要不然在群狼环肆的天禧王朝内,凤香必然坐不安稳帝位,一不小心还会落个尸骨无存。
“香儿。”林子怀严肃的开口唤道。
听到林子怀严肃的声音,天凤香不解的抬起头,望着林子怀脸上严肃的表情,脸上的羞红之色一点一滴的褪去,还复原本的苍白之色。
林子怀不舍的叹了口去,温暖的大手轻抚着凤香这几日瘦了不少的脸颊,“香儿,有些事情,你必须面对。”
凤香不语的静静看着他,林子怀也不再言语,他的香儿聪明伶俐,不是会逃避的人,该负什么责任她自然能明白。
良久,凤香浅笑了一下,那笑像是夏夜突然绽放的昙花,一闪即逝。
天凤香素手摸上颊上林子怀宽厚的手掌,他拿笔的手有些儿老茧,粗粗的摸在她的脸上,却有着不一样的感觉,那让人心醉的温度,让天凤香心安的轻叹道:“太傅,无论如何,天香都有太傅,不是吗?”
林子怀展颜浅笑了一下,一扫疲惫之色,恍若春风般,沁人心田。
天凤香摩挲着。不愿意过早结束这一份温情。但是。该面对地终究要面对。她知道。自己如果想要守好这天禧帝位。必然会不由自己地做出一些伤害到林子怀地事情。这个男人。这个给自己温情地男人。想到有可能会伤害他。让凤香心里不自禁地一阵感伤。
低着眉。凤香低低地说道:“太傅。要是香儿伤害到太傅……”
“什么?”听不甚清地林子怀璀璨星眸注视着凤香道。
凤香小口开开合合。吐不出半个字句。终究只能把自己地身子更加偎向男人。用力记下这将来可能再也无法触摸到地温度。
林子怀顺从地抱紧人儿。闭眼小憩了一下。突然开口道:“无论香儿将来做了什么。太傅会永远站在香儿身边地。”
怀中地天凤香颤抖了一下。一朵小小笑花绽放在嘴边。满足地闭上眼睛。
原来,他听见了。
当天凤香再次醒来的时候,林子怀已经走了,乾坤殿的宫灯全部都被点燃了起来,橘黄色的火光显得温暖非常。琴色站在布置好的餐食前,一小碟一小碟的试吃着。
凤香见状低唤出声:“琴色。”
琴色浑身一抖,定住了动作,然后手忙脚乱的藏起试吃的筷子。凤香看到她着急的样子,轻笑了一下,语带不舍的说道:“琴色,如果你也去了,你让本宫如何自处?”
琴色颤抖了一下,感激的看着凤香,语带哽咽的道:“陛下,能替陛下去死,是琴色的福分。”
凤香从罗汉床上爬了下来,抱住琴色哽咽的身子,语调悲伤的道:“父皇去了,你也要抛弃本宫吗?”
琴色赶忙摇头急喊:“琴色不会抛弃陛下的,琴色愿意生生世世跟随陛下。”
“傻琴色。”凤香靠在琴色的肩膀上,眼眶微热,“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了,试吃自有太监去做,要是你也被奸人所害,本宫活着也不会开心的。”
琴色感动不已,用力擦去眼角的泪,最近因为先帝和陛下的事情,她不知道为陛下流了多少泪。如今陛下已经能够面对,她也不能太过小女儿姿态,她要做陛下也可以依靠的人,“陛下,如今你已经登基,不该再自称本宫了。”
登基了,是啊,恍恍惚惚的就过了三天。三天前的那场登基大典,满朝文武表面祝贺,一个个大赞先帝英明,却不知道那些狼子野心的家伙私底下会是怎生一番姿态。
凤香笑了笑,跟琴色开着玩笑:“不自称本宫,难道让本宫改称朕么?朕,呵呵,本宫可不习惯,还不如自称哀家呢。哀家哀家,倒还比较合本宫的胃口。”
琴色皱了皱眉头:“陛下,这种玩笑话可说不得。您已继承大统,自当改称……”
凤香挥了挥衣袖,阻止琴色再说下去,“本宫还是不改了,这事本宫自有打算,本宫饿了。”
一听凤香说饿,琴色哪还顾得自称的问题,陛下肯吃东西了,这让她比得了黄金还高兴,赶忙把吃食一样一样的搬上罗汉床上的小食桌上。
凤香看着满桌精致的食物,食指大动,但是饿了三天的她知道必须先喝点稀粥垫垫胃,以免突然的进食导致胃部不适。琴色很适时的端上一碗翡翠白粥,浓浓的米香引得凤香肚子里的蠕虫开始蠢动,咕咕声不断。凤香有点不好意思的端起汤匙大口大口吃起白粥来,不多时满满一碗白粥就下了肚。
伺候在一旁的琴色虽然对凤香粗鲁的动作感到有些不适应,但是毕竟凤香已经饿了三天,如此饿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