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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好的机会,绝不能让放过宜安。
这正是让宜安出丑,明康喜欢上她的最佳机会。
南宫将军闻此言冷笑不语,沛王爷的嫡女果然是蠢极。
老夫人淡淡道:“住口!宜安是你的妹妹,我也相信明公子的话,这件事是婢女贪图富贵陷害王爷子嗣畏罪自杀,到此为止吧。”
杜老夫人果然聪明。
赵大娘一个眼神她就明白了所有的事。
这时,她说这些完全是护着整个王府的面子。
如果当众揭穿了幕后人,她要怎么处置呢?
怎么处置都会让外人看不起。
“老夫人!这个庶女不配做我的妹妹,她陷害未出世的弟弟,又唆使婢女自杀,就是一个煞星,父亲,你还要留着她吗?她做了这种丑事,蛇蝎心肠,父亲,你难道不为还未谋面的弟弟处置她吗?”朱璧说得铮铮有词。
朱林的火气又被她勾上来,他正要发话,老夫人却淡淡道:“这件事从头至尾都很蹊跷,你作为王爷,不应该被无端的仇恨牵怒到无辜的人,丁夫人的这一胎或许命里不该有吧,也是那个孩子的运气不好,这件事到此为止。”
“老夫人!”朱林怨恨地瞪了一眼庶女,最终咽下要说的话。
这个时代是讲究以孝为先的,他绝不能在外人面前露出对老夫人的不满。
但是朱璧年轻气盛,得理不饶人,一定要置宜安死地,义愤填膺道:“老夫人,这个庶女不是我的妹妹,她是煞星,她的心机和手段都比常人狠毒,这样的人怎么配当我的妹妹,求老夫人立刻处置她。”
“长乐,听老夫人的,不管怎么说,宜安也是母亲和老夫人的心头肉。”郭夫人淡淡道,这话的意思摆明老夫人是偏心了。
赵大娘看不下去了,说明真相道:“这信是婢女和李婆子等人在七姑娘的衣服箱底搜出来的。”
朱璧听到赵大娘说实话了,得意地看着朱璺,你活不长了。
“但是——”
赵大娘看了眼郭夫人,又看了眼嘴角流露笑意的朱璧,缓缓道,“这薰香是从长乐亭主的房子里搜到的。搜查的人都可作证。”
朱璧的笑容僵住。
郭夫人直摇头,自言自语:“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呢?”
众人都意外。
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狗反咬人一口?
唯独南宫将军不动声色地转着他的玉扳指,他深不可测的目光落在宜安身上,宜安吃惊地望着朱璧失魂的样子,说不出的失落。
老夫人叹了口气,回过头望向朱林,淡淡道:“都是你的女儿,你自己看着办吧。”
“不!老夫人,长乐是被陷害的,长乐绝不可能做这种事。求老夫人、父亲和母亲明察。”朱璧恍悟过来,她这时只有一味否认了。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放在宜安房子里的薰香,会从她的房子里搜出。
朱林非常为难,他的恨在庶女身上,突然又告诉他,是嫡女所为。
他一时面子上搁不住,心里怪起嫡女蛮横。
072 查凶()
明明老夫人给了众人面子搁置此事,她偏偏要抖落出来。
这倒好了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朱林看看南宫将军,他十分难抉择。
南宫昭淡淡笑道:“你们府上的事我原本不该管,只是被邀作个见证。”
南宫将军都说见证了,他难道还能当着外人面偏心嫡女吗?
朱林一时犹豫。
郭夫人这时的假装镇定的伪善已不见了,痛哭道:“王爷,这事是有人陷害长乐呀,长乐有哥哥,没有理由要陷害丁夫人的孩子,还请王爷明察。”
就在这时,里面隔间休息的丁夫人已醒来,原本她的痛是由于兰花与薰香犯冲导致的。
现在屋里少了一种香,不到一刻,她的精神已好。
可怜腹内的胎儿滑掉了。
丁夫人听到外面郭夫人和朱璧的声音,早已认定了是她们母女陷害的。
这时丁夫人也顾不得身子虚弱,冲了出来跪到沛王爷面前,那苍白的脸,凄楚的丧子之痛一览无余。
朱林一阵动容地看着她,心都碎了。
“王爷,一定要替我的孩子作主啊,正是因为长乐有了哥哥,郭夫人才见不得我这个孩子的出生,看到可怜的七姑娘被郭夫人折磨成什么样子,就可想而知,我这个孩子在她眼里多么刺眼。”
“你糊说!你的孩子就是孩子,我喜欢都来不及,你不小心失去孩子我知道你情绪失控也是有的,快扶丁夫人回房休息。”郭夫人压抑着怒火,缓缓道,尽量表现出她当家嫡母的风度,而丁夫人言语失常在她看来是因为丧子精神失常。
白大娘却不动,跪搀着丁夫人道:“我们夫人向来与人和善,尤其对七姑娘好,七姑娘也对我们夫人好,这次定是有人借七姑娘名义陷害丁夫人,又让我们误会是七姑娘所为,幕后人落得坐山看虎斗,叫我们两败俱伤,借着丁夫人滑胎置七姑娘死地,一箭双雕的好计策,可惜冤有头,债有主,最后被发现了,还求王爷和老夫人给丁夫人作主。”
“你不要血口喷人,区区一个婆子,竟然敢在主子面前妖言惑众。来人,给我把她的舌头割下来。”朱璧气急败坏,失控地怒斥着白大娘。
郭夫人的陪房吴大娘听了上前就要扯走白大娘。
众人都吓一跳,什么时候长乐亭主变得这么凶残。
“王爷,这对母女欺负我孤苦伶仃一个弱女子啊,害了我的儿子不说,还要杀了我的婢妇,我屋里可靠的人都叫郭夫人支走了,通共只剩下这一个,她们母女还要来算计,王爷救救我啊。”丁夫人楚楚可怜道,明知道沛王会呵止吴大娘,不忘添油加醋说了一通。
朱林想到儿子被害死,又有些气急败坏道:“大胆贼妇,丁夫人的人也是你能碰的吗?”吓得吴大娘忙缩回去。
“沛王,丁夫人丧子我也很悲痛,丁夫人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丁夫人受不了这个打击,嫁祸于旁人,还请沛王明察。”郭夫人愣地把怒火压下去,淡淡的劝慰着朱林。
朱林冷笑一声:“刚认定是宜安时,你怎么没说是嫁?现在物证在长乐的房子里搜出来,你就说是嫁祸,你这个嫡母当得公平吗?”
郭夫人面如猪肝,外人在场,她放不下脸面,淡淡道:“长乐和宜安都是我的女儿,宜安体贴善良,长乐当明磊落,我一视同仁,没有偏心的道理。”
“好一个不会偏心,好一个一视同仁,我倒是想看看你怎么处置长乐?”朱林冷笑一声。
朱璧是个急性子,嚷道:“母亲,我没有做过,母亲一定要相信我,是那个庶女妹妹嫁祸于我,连香是她的丫头,我怎么可能使唤到那个丫头呢。”
“连香那丫头已死了,死无对证,按道理说连香是宜安亭主的婢女,这件事跟长乐亭主是没有关系的。”荣姑姑抚着老夫人的后背,劝慰道。
“是啊,多谢荣姑姑替长乐说出清白。一定是庶女妹妹故意嫁祸于我。”朱璧一口咬定是宜安做的。
荣姑姑不紧不慢道:“正是死无对证,才不知道连香是谁主使的,明公子也说了,连香收了五百两银子,宜安穷得很,哪来的银子给连香啊,幕后人能付出这么多银子,必然是个财主,咱们府里有这些银子的人有几个?”
郭夫人脸色刷地变白了,扯道:“或许与府外的人勾结,丁夫人的来路一向晦莫如深,沛王自从收了丁夫人为贵妾后,我们府里来往的外头人还少么?”
“你不要糊扯,王爷,郭夫人的话混淆视听,我这里的沉香被动过,薰香在长乐亭主房子里搜出来是真真确确的事啊,沛王你要还玉芬一个公道啊。”
玉芬是丁夫人的字。
“父亲——”朱璧急着辩解。
不想朱林狠狠地瞪她一眼,硬生生的把她到嘴的话咽回去了。
朱林重男轻女是府上皆知的事,他再宠朱璧也敌不过丁夫人肚里的男胎,但是到底是不是男胎,府里的人都认定了是。
刘太医这时说道:“光凭薰香,没有半年工夫,也不能起让丁夫人滑胎,这盆兰花和薰香香味相冲,才害得丁夫人不到半日工夫就流产。”
一语言毕,一直坐在旁边安静不语的南宫昭忽然抬头用犀利的目光盯着刘太医,刘太医却浑然不觉,还在同沛王说着自己的发现:“薰香可以说是********,孕妇长久闻着,很容易身子虚弱精神不济,导致滑胎,兰花本对孕妇无害处,但是遇上薰香,两香犯冲,会加速孕妇流产。一般人很少知道,不知道送兰花人是怎么知道这个道理的?”
郭夫人忙道:“太医照这么说,薰香本无大碍,是送兰花的人居心叵测?”
“兰花是谁送的?”朱林心里又被捅了一刀似的,气愤地扫射房子里所有可疑对象。
“是宜安亭主。早上宜安亭主的婢女连香送了兰花来,还说这屋里的香味很特别,加上兰花的香丁夫人会喜欢的。”白大娘道。
丁夫人也糊涂了,不知道谁才是凶手,只得凄凄楚楚的拿了帕子默默试泪,让沛王看了更揪心。
荣姑姑道:“宜安才多大,能知道这事?连香那丫头才是关键啊。”
朱璧眼睛瞪着宜安道:“连香已死,对谁有好处?当然是幕后主使人。妹妹是连香的主人,兰花妹妹院子里多着呢,事情的真相再清楚不过了。”
“可是,薰香是从长乐亭主的房子里搜到的,如果宜安亭主有意陷害丁夫人,那么长乐亭主也脱不了干系,还是说两位亭主见不得丁夫人肚里怀的是男胎,合伙同谋呢?”白大娘气愤地问道。
众人的脸色刷地变白了。
朱璧面色铁青道:“你是什么东西,敢污蔑我!薰香一定是她动的手脚,她想毁掉人证物证,好嫁祸给我。”
“王爷,我们的儿子死得好冤枉啊,你一定要还儿子一个公道啊!”丁夫人抽泣着。
朱林瞪着眼前这两个女儿,是啊,这两个小东西肯定是听说丁夫人怀的男胎,才联手害人。
郭夫人淡淡道:“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绝不会让孩子莫名死去,这件事刘太医已说得明明白白,薰香虽有可能,但也不确定,配上兰花,这才是最关键的。”
“嫂嫂的意思是,送兰花的人才是幕后主使,宜安,兰花是你叫连香送的吗?”荣姑姑先发制人。
宜安摇摇头:“自从知道丁夫人怀孕后,什么香的东西我都不敢送给丁夫人,连香做这件事时,我并不知情。”
“很好,事情已经明了,嫂嫂,长乐和宜安都否认了与自己有关系,嫂嫂应该查一查连香。”
朱璧突然想起一件事,冷笑道:“不是说在妹妹的衣箱里搜到一封信吗?妹妹的衣箱是连香掌管,或许是重要线索。”
“你对你妹妹的奴婢份内事知道得很清楚呢。”荣姑姑也淡淡笑道。
朱璧掩饰道:“妹妹自己说的。”
老夫人一直没渲染信的事,她知道这封信意味着什么,但是朱璧偏偏又提出来,让众人再次想起了搜查到的信。
连香死了留下一封信,郭夫人心里半喜半忧,只要连香的绝书呈了供词,即便南宫将军在场,也不能说什么。
赵大娘却道:“老夫人,这封信是连香写给七姑娘的,还是不要当众看了,留给七姑娘自己回去看吧。”
郭夫人淡淡驳道:“老夫人,连香虽死,但她的信可以呈为供词,不知道信里写了什么呢?”
众人都好奇,老夫人叹气道:“荣姑姑念。”
“是。”荣姑姑从赵大娘手里接过信,展开先瞄了几眼,面色忽地沉下去。上面写道:上月婢女收长乐亭主百两银子,借姑娘名义送薰香给丁夫人,意图陷害丁夫人腹内胎儿未遂,今日长乐亭主再次以盗窃之罪相挟,逼迫婢女借姑娘名义送兰花给丁夫人,丁夫人的胎儿不保,奴婢自知难逃死罪,无奈一步错步步错,奴婢良心受万分谴责,日夜不安,只能把这些事记下来告诉姑娘。奴婢今后不能再服侍姑娘,望姑娘原谅。
073 狡辩()
荣姑姑唬了一跳,望向宜安。
朱璧见荣姑姑神情如此,误以为此信对宜安不利,得意地笑道:“姑姑,连香死前留下这封信,是绝不会冤枉妹妹的,还请姑姑念出来,让众人都明白妹妹的真实面目!”
荣姑姑的喉咙里长了一根刺般,怔怔地望着朱璧说不出话。
郭夫人看这般光景,便催道:“是啊,索性念出来,别让众人误会有包庇之嫌。”
听了这话,荣姑姑继而冷哼一声,“包庇?嫂嫂,我是怕吓着你。”
一句话令郭夫人心生异样。
那展开的信纸就像蓄势待发的利箭,不知道要射向哪一位,人人自危,心惊胆颤地看着金乡公主手里的信。
“老夫人,还是别念了,写给宜安的信件,这样公然念出来,对宜安也是不尊重啊。”荣姑姑为大局着想。
谁知,丁夫人面色凄然,拭泪道:“王爷,求你还玉芬母子一个公道啊。”
朱林盯着两个小孽障,冷笑一声,呵道:“快念!今天有南宫将军和明公子作证,我一定要亲手处置凶手!”
朱璧还蒙在鼓里,跟着怂恿道:“荣姑姑,念出来是为丁夫人着想,也为妹妹洗清冤屈,怎么能说是不敬呢?”
荣姑姑看了一眼傻长乐,也不知道她怎么糊涂到这个地步!
老夫人这时侧目问郭夫人道:“你是当家嫡母,这两个都是你女儿,你说要不要当场念出来?”
郭夫人揪住帕子,额上渗出汗,咬咬牙道:“念!一定要还丁夫人一个公道。”
她想着连香那丫头,既然收了五百两银子,作伪证,现在寻死,估计是认为坏事做绝,无颜面对宜安吧。
这丫头虽死但肯收下银子,这信应该是供词。
不管人死不死的,只要有供词,目的达到就行了。
老夫人听了,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荣姑姑淡淡道:“我念给你听,嫂嫂听清楚了。”
说着从头念了一遍,众人都唬住。
没想到连香是让大姐长乐亭主逼死的!
郭夫人一心想置宜安死地,没想到反让最心疼的嫡女被捉住把柄。
她悔恨交加,眼前一黑,差点从软榻上栽倒。
“夫人!”陪房吴大娘心疼地稳住郭夫人。
“不,这封信是假的,连香不可能会写这种信。”朱璧也尖叫道。
“你还敢说!”朱林上前就要给她一个耳光,却被南宫将军拦住了,道:“林兄,这是你们内宅的事,如何处置我不会过问,既然作证,不如先把事情全部查清楚,让众人心服口服,怎么罚,王爷那时再决定也不迟。”
白大娘道:“王爷,连香丫头寻死前留下的遗信,十分可信,所有的事情都是长乐亭主一人自导自演,她想借连香之手嫁祸于安亭主,除掉丁夫人的孩子,同时又除掉宜安亭主,长乐亭主处处针对宜安亭主的事,有目共睹,连香也是被长乐亭主逼死的。”
朱璧花容失色,尖叫道:“你糊说!你这个奴才,胆敢污蔑我,父亲,她们合起来害我的,父亲为我作主啊。母亲,你替我说句话呀。”朱璧跪到郭夫人面前,乞求着。
郭夫人手揪着胸口,一阵心痛,还没缓过气来,吞吞吐吐道:“王爷,我相信长乐是冤枉的。”
白大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