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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没有想到郭夫人还记得她的生日,笑道:“难得长乐和宜安惦记婶娘的生辰,婶娘还没准备见面礼给你们,怎好就这么收小辈的礼物?”
038 居心()
朱璧会意,已从她婢女春桃手里接过一只锦盒,递了上来。
王夫人打开一看,见是一只牡丹花开的荷包,寓意很好,这刺绣的工夫也很精湛,因笑道:“绣工了得,可是长乐亲手绣的?”
“是长乐一针一线缝制的,要婶娘喜欢才好。”
朱璺也取出一只狭长的锦盒来,王夫人打开看,是一幅画,已裱好,两头安了卷轴。
王夫人笑道:“宜安送婶娘什么画儿?”
朱璺忙道:“是宜安亲手画的,不是贵重的礼物,愿婶娘喜欢。”
“这孩子倒用心,这一幅长卷,花了不少时日吧。”昭将军赞道,“打开看画了什么?”
王夫人一边命侍女打开,一边笑道:“宜安的心意,婶娘心领了。”
侍女打开看时,却是一张美人图。
王夫人微笑着欣赏画面,果然画工了得。
朱璺一边解释道:“里面的美人就是婶娘。宜安很认真地按着婶娘的模样画的,可惜还是不像。”
王夫人很喜欢,回过头对昭将军道:“果然是我,瞧这枝钗,画得多像,还是很久以前戴的那枝呢。宜安竟还记得。”
是啊,那时不过六岁小小年纪,竟然把王夫人的模样都记下了。
王夫人自然感动。
郭夫人看了一眼那画,却嗔道:“宜安,你怎么不听母亲劝呢?说了这种画子不能送给夫人的,你还送!”
朱璺一怔,郭夫人何曾对她说过这些话。
她正要反驳,结香朝她摇了摇头,到嘴的话只得吞回肚里。
“这画怎么送不得?”王夫人吃一惊。
她狐疑地看着那画,刚打开时,她就看到画上有两个美人,一时没明白,听朱璺解释画里的美人是她,她自然欣喜,也忘了另一个美人的身份。
这时,郭夫人的话,又提醒了她,她又盯着画里另一个美人,那个美人虽然样貌不知是谁,但珠钗发髻绝不是王夫人的模样。
郭夫人欲言又止,叹了口气,道:“我这个小女儿大了,心事也比她大姐多了。做母亲的也奈何不得。”
当着众人的面,郭夫人竟说这种话,老夫人面色突地难堪起来,训道:“你做母亲的,说这种话,真是有失体统!”
郭夫人显示自己的无能,笑道:“是媳妇儿管不了这个小女儿,明知不能送这种东西,还送,不光我难看,王夫人也难看。媳妇无能,愿受处罚。”
老夫人冷冷地看着她不说话,看她还要怎么讲。
众人听了这些话,已觉不妥,偶有几个不喜内宅琐事的世子,去了不远处喝酒投壶,留下的那几个佯装着品茶赏兰,听着这边女眷的话。
朱璺一脸愕然,还不知王夫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宜安,你给我到王夫人面前跪下认错!”郭夫人突然阴沉着脸,呵道。
众人不解,尚且不明白画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荣姑姑看了画子半晌,笑而不语。
结香暗示地摇摇头,劝姑娘服一时软,朱璺咬着牙扑通跪在王夫人面前。
王夫人要拉她。
郭夫人却阻道:“宜安做错了事,做母亲的也有很大的责任,王夫人原谅了宜安,宜安才能起来。”
王夫人忙携起朱璺,对郭夫人笑道:“宜安本是好意,她的心意我领了。郭夫人快叫她起来吧。”
话虽如此,她心里还是有梗,不知道郭夫人到底是什么意思,朱璺错在哪里。
这时朱璧惊讶道:“母亲,我看出来了,这画里的意思。妹妹真是胆大包天啊!”
众人一惊,都望着朱璧,听她解释,那些人根本还没有机会看到画子,朱璧只是一瞥竟然就知道了画里的含义,太不可思议了。
“这画里的两个美人代表的意思分明是娥皇女英嘛!”朱璧发出一声惊叹。
郭夫人忙呵道:“长乐,不许胡说!”
朱璧却急不可奈道:“母亲,我没有胡说,妹妹画的是湘妃图。”
刷!
众人目光都落在了那幅画上,可惜有点远,根本看不到画面。
如果是湘妃图,这还了得,王夫人只是个诰命夫人,南宫昭也不过是个大将军,怎么能画湘妃,那是皇上的后妃才有的呀,这不变相的在说昭将军有篡位之嫌?
这是掉脑袋的事情。
再者,娥皇女英?难道,朱璺对南宫二老爷还有别的心思?
王夫人想到这里,脸色大变,冷冷看了眼朱璺。
在座的人或有只想到一层的,或有两层都想到的,惊讶于小小的庶女竟有这样的胆量。
气氛一时僵住。
南宫昭的脸上露出微妙的表情,深邃的眸子盯着朱璺,没有愠怒,但也看不出他心里怎么想的。
“宜安,给夫人道歉。”郭夫人已达到目的,这时语气比方才要缓和,好像朱璺只是不懂事的小孩,道个歉就没事了。
一旁的朗月急辨道:“夫人,姑娘绝不会有这种心思的。”
“住口,主子在这里说话,岂有你插话的份!退下。”郭夫人呵道,转而又强调着,“宜安快认错!”
王夫人听着郭夫人风轻云淡的口气,却认为事情很严重。
从前她看着朱璺只是个孩子,事实证明,是她想错了,这分明是个狐狸精,伺机夺她的地位啊。
她侧过头来看看自己的丈夫的表情,果然丈夫的面色没有多少吃惊,有的是一些意外的惊喜,男人都是这个样子,见一个爱一个,何况朱璺还是个倾城倾国的绝色美人,不动心才怪。
王夫人又惊恐地发现另一个事实,眼前这个威胁她地位的女孩,六岁时容貌便已倾城,那个时候丈夫把她带回来,性情也变了,对这个女孩竟比亲生的儿子还宠溺,二房的规矩也因为她而改变,想想那个冷血无情的丈夫,怎么会好心收留她,还百般的爱护她!
只有她王元姬傻得可以,竟然当真把朱璺当成女儿一般疼爱,引狼入室!
王夫人没有说话,众人才觉得事态开始严重起来。
南宫昭微蹙了眉头,望着他的夫人。
039 画意()
朱璺面色惨白。
这时再一看王夫人眸子,不再是一个长辈慈祥地望着小辈的目光,那分明是一双为了男人争风吃醋的充满敌意和戒心的眼神。
虽然她没有对昭叔叔有男女之情,但王夫人这么怀疑她,她也需要自省,为何王夫人会这么想。
王夫人是名门闺秀,举止得当,她绝不可以让夫人伤心失望。
荣姑姑提醒道:“宜安画的是什么,还是细看清才好,别闹了误会。”
一旁的谢家姑娘和刘家姑娘也附和道:“是啊,仅凭乡主一言,不足为信。这里有这么多擅长作画的人,叫一个出来辨认一下,不就了结了。”
“我听说,明公子,擅长作画,不如让明公子评判下。”
那两人搜寻明公子的身影,发现他安然地坐在席上自顾喝酒赏兰,置身事外一般。
老夫人道:“把画拿来,我看看。”
侍女将画移至老夫人面前,老夫人瞅了一会,挥挥手,侍女退至一边。
旁人的兴趣根本不在画上,而是在这段风流韵事上。
不管真假,都觉有趣。
在座的人一会看看王夫人,一会看看二将军,再看看跪在地上的想做娥皇女英的朱璺。
这姑娘也太傻了,拿什么作比不好,非要拿娥皇女英,这不摆明在说二将军要篡位吗?
二将军即便是有意于她,也不敢收下她,收下了等于默认了。
王夫人更不敢轻易地许诺或宽恕,无论怎么决定,都在变相地告诉世人,二将军想当皇帝!
眼下正是进退两难的境地啊。
朱璧突然提醒道:“老夫人,您还记得早上那个道士说的话吗?”
老夫人脸色为之一变,今天早上那道士说朱璺不宜出门,而且不止于此,还说会祸国殃民。
现在这件事正好应验了。
连荣姑姑也有点吃惊。
朱璺更是吃惊。
这一提醒,她才觉得自己仿佛掉入了一张精心织补的陷阱,而且目的非常恶毒。
朱璧的一句提醒,让曹家的人闻风丧胆,众人不禁想打听道士说了什么话。
“那道士说,沛王朱璺,煞星转世,倾城倾国,祸国殃民。”朱璧得意地补充了一句。
郭夫人已来不及阻止,忙道:“长乐!住口!”
郭夫人看起来生气至极,但是她的心里十分痛快,眼睛里也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胜利之色。
煞星转世!
倾城倾国?祸国殃民!
一时四座哗然。
王夫人也不禁恐惧起来,问道:“长乐,别怕,你告诉我,可是实情?”
朱璧故作害怕地望着老夫人,郭夫人,只装作不敢承认的样子,心虚地哼着。
这的确是事实,朱璧没有说谎,连老夫人和荣姑姑都沉默不语。
在座的人都惊慌地望着眼前的朱璺,那张倾城倾国的脸!叫人看了忍不住想要占为己有。
红颜祸水四个字又浮现在众人的脑海里。
“这朱璺可是大名士明康称赞的至真至善人啊,竟然是煞星转世?”
“有可能,她送这副画目的就不单纯啊,‘娥皇女英’是想怂恿二将军取代皇上吗?”
“小声点,这是要掉脑袋的事,她一个朱室的人,怎么会想帮着外姓的人掀自己的家呢?”
“听说她虽然是沛王爷的女儿,却连一个封号都没有,才会对自家人怀恨啊。小小年纪,误入歧途了啊。”
“真叫人寒心啊,朱室里养了一只白眼狼。”
四座流言飞起,甚嚣尘上。
郭夫人缓缓开口:“是我管教不力,叫王夫人为难,朱璺只是不懂事,还请夫人宽恕她。”
王夫人却冷笑道:“你养了一个好女儿,谋反的罪责南宫府担不起,还请你收回这幅画,挂在自己家里。”
言外之意是皇帝是朱家的皇帝,南宫家没有觊觎之心,还是别在试探了,挂在朱家才顺理成章。
郭夫人面露尴尬,心里却甚是得意。
庶女这次不死也难活了。
杜老夫人看着朱璺面色惨白地跪在地上,一语未发,不禁凄然,哎,是生是死,随缘自适吧。
那道士说要去庵里避难,现在想想果然是最好的出路。
半晌,老夫人才轻咳一声,道:“宜安,你怎么说?”
朱璺面色惨白,道:“老夫人,我画的不是什么湘妃、娥皇女英。宜安再笨也不是傻子,就算借给宜安十个胆子,宜安也绝不会画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朱璧笑道:“这画里的两个并肩的美人,敢情不是出自你手?画都摆在眼前了,你还想狡辩?母亲可是千叮嘱万叮嘱的,绝不能有这种心思,你胆子可真大,仗着昭叔叔和王夫人喜欢,得寸进尺,画这个明面上来暗示王夫人。是想让昭将军纳妾吗?”
郭夫人十分尴尬道:“璧儿,说话注意分寸。”
原本只是一层窗户纸,一下子被朱璧捅破了,王夫人面色凝结成霜。
南宫昭原本那种异样的情愫只是朦朦胧胧的,说不清道不明,但朱璧一下子就点明了。
他没生气也没有反驳,只淡淡地看着朱璺,要听她如何解释。
朱璺的脸色刷地一下子白了。
从没有过龌蹉的心思,一直当昭叔叔为长辈,朱璧不分青红皂白,就污蔑她,坐实了她的罪责。
这么一来,就算查清了,王夫人心里也会有梗。
老夫人皱了眉,道:“长乐,你妹妹说没有这种心思,你为何不耐心听妹妹的解释呢?妹妹是你的亲妹妹,你做姐姐的,要善待妹妹。”
“老夫人,长乐只是气妹妹不听劝诫,叫我们沛王府成了笑话。”朱璧道。
这一句,反而加重了朱璺的罪责。
王夫人也冷笑道:“是不是笑话,还是听你这个妹妹的解释。”
朱璺看着王夫人由爱生恨的眼神,恨不得吃了她的样子,冷静道:“夫人,宜安是您看着长大的,宜安只是爱护您,永远记得夫人的美好与善良,宜安绝不会画这个伤夫人的心。”
王夫人听了,心里动容,但是一想到丈夫那种复杂的眼神,知人知面不知心,她就被恨意蒙蔽了双眼,冷哼一声,没搭理朱璺字字在理的话。
040 反驳()
荣姑姑安慰道:“仅凭两个美人,确实不能就肯定是湘妃图啊。王夫人冷静一下。”
朱璺的眸光变得犀利起来,冷凝着嫡母郭夫人,看她还要说什么。
“郭夫人,你觉得画有何不妥?”当着众人之面,不叫嫡母母亲反而改称郭夫人,众人都道此女子没有世家姑娘应有的仪态规矩。
是个难调教的。
不过也有几个同情她的人,敬佩小小庶女不畏嫡母的胆识,只听她道:“乡主,你是如何断定我画的是湘妃图。”
突然被这么问,朱璧有点结巴道:“你画的两个美人并肩,一个是王夫人,另一个模样很像你。你的意思不是想和王夫人并肩吗?”
一语未了,王夫人面色很难看。
朱璺盯着朱璧心虚的脸色,又问道:“乡主,又是如何断定另一个是我?”
是啊!没名没姓,况且那美人穿着打扮和朱璺完全不同,若真是她自己,岂不会画个标记,就像画上另一个美人发髻有王夫人独有的珠钗。
朱璧原本也没细看,不过是听她母亲说的。
郭夫人当初看到朱璺准备送这幅画时,心有异样,只是不说。
后来晚宴上老夫人剁了刘大娘的手,仗责春香等四名婢女,郭夫人把这笔账都记在朱璺名下,要百倍的还她。
无论如何要除掉这个庶女,她不能再忍了。
这个庶女的生母房姬夺了她丈夫的心,现在这个孽种又夺了女儿喜欢的人的心。
房姬母女与她是天敌!
朱璧语结道:“你向来念王夫人和昭将军的好,旁边是王夫人,那另一个自然是你。况且画上人的眉眼也很像你。”
荣姑姑忙笑道:“长乐,别说玩笑。那画上的人无论是眉眼还是身段,怎么看也不像你妹妹,你还是先说说你的证据吧。”
荣姑姑这句话冒似说笑,实则驳了朱璧,如果拿不出证据,就是造谣污蔑了。
朱璧的脸红了起来,眼盯着那副画找着破绽。
看客们也指指点点道:“是啊,怎么看也不像七姑娘。”
“她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朱璧怔了一下,道:“姑姑,如果不是妹妹本人,她为何画出来,画上的人原型又是谁?何况若不是妹妹,为何只画两个不分上下的美人?妹妹的意思是谁和王夫人不分上下呢?”
关键时刻朱璧头脑不笨,思路清晰。
郭夫人此刻心里十分骄傲,面上露出的只是凝重之色。
“乡主,依你的意思是,画上只有两个美人,你才判断出,这是娥皇女英,倘若这画上不只两个美人,是不是就可以证明我的清白?”
众人惊讶,不只两个美人?
朱璧一阵心虚道:“这画上分明只有两个美人,你还敢狡辩!”
朱璺坚持问道:“乡主还没有说,如果画上不只两个美人,又当如何解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