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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想了想,道:“是太素了,一点也不像沛王爷的千金,提起首饰,我正好有件东西要送你。”
赵大娘捧着一个紫檀木雕凤匣子,打开来,里面竟是一支黄澄澄的雕着立体金菊通体金璃的流苏钗,朱璧一看,竟是老太太最贵重的首饰之一,那钗通体以黄金打造,她只有看的份,没有摸的份。
如今这支价值连城的黄金钗,这么轻易地送给宜安,她心里极为不舍,因为老太太归西后这些首饰都是要留给郭夫人的,郭夫人自然也会挑好的留给她。
现在老太太竟然把这件宝贝赏给庶女,就好像朱璺夺了自己的宝贝一样。
朱璧不舍得地看着黄金钗流转到庶女手中,眼睛快要瞪出来。
朱璺格外吃惊。
老夫人的确从没送过这么贵重的礼物给六姐,这么看来,就像这支流苏钗,她在老夫人心中的地位,并非是嫡庶一概而论的,她也是老夫人心目中最贵重的珍宝之一。
朱璺激动得快要落泪了。
荣姑姑当然知道她的感受,笑道:“老夫人爱护你,还不快接着。”
经荣姑姑提醒,朱璺才回过神,激动地叩谢:“谢老夫人。宜安永远铭记老夫人的恩典。”
这是她发自肺腑的话,自从穿越来后,她继承了这具身体原本的记忆,知道这具身体的主人曾经的遭遇。
老夫人呢,对于嫡庶的矛盾平日虽是睁只眼,闭只眼,但更多时,叫她来身边,或者去北灵院瞧瞧她,就像挂在腰间的玉佩般不离开视线,实则对她形成了保护。
虽然平日里不出门也会招惹上六姐,倒霉到家了。
老夫人会轻描淡写一句,是她的错,但正因为偏向六姐,而管教她,郭夫人才放松了对她的处治。
否则依郭夫人的性子,朱璺养不大的。
如今却不同往日。
老夫人软中带硬,不光处治恶奴,还送了家当!
郭夫人此时笑得很难看。
一团的郁闷,万种的憎恨。
一旁荣姑姑笑道:“我记得之前璧儿出了总角之年时,老夫人也送过别的给璧儿呢。老夫人对孙女们真好,我这个嫡出的女儿可要吃醋了。”
一句话引得丁夫人笑。
郭夫人皮笑肉不笑。
就当刚才的事翻篇了
老夫人乐道:“猴儿,你还好意思吃侄女们的醋不成。”
正说着,丁夫人也褪下一只翡翠戒指,套在朱璺的食指上,道:“可怜的七姑娘,今儿飞黄腾达了,一下子成了财主。这是丁姨娘送你的小礼物。”
朱璺正要谢,荣姑姑也已从手上褪下一只玉镯,套在了她的另只手上,道:“宜安,这是荣姑姑送你的。要不,老夫人说我吃你的醋了。”
朱璺受宠若惊,正要向她二人道谢,荣姑姑阻道:“别忙,你母亲也有东西送你的,嫂嫂,是不是?”
荣姑姑正要给嫂嫂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呢。
郭夫人脸色和悦,眼睛里却看不出一丝喜悦,嘴角笑着,道:“是啊,宜安,做母亲的怎么不疼自己的女儿呢。”
郭夫人的陪房吴大娘忙去了一会,回来时手里捧了一只锦盒,打开看,是一只翡翠蝴蝶嵌宝石的金累丝头花,同样价值不菲,现在好像在斗宝贝似的,郭夫人心里不舍,手上动作却干净利落,从锦盒里取出来,笑着插在宜安的发髻上:“这是你外公当日南下时搜寻的好东西,你六姐常和我要,我都没给呢,你要好好戴着,别丢了。”
荣姑姑这回才道:“宜安,你母亲对你用心良苦,日后记得报答啊。”
荣姑姑话里有话。
朱璺会心一笑,向她们叩谢道:“宜安定会好好收着。”
朱璧感觉自己受冷落了,气怔地望着庶女。
叩谢的工夫,朱璺恍悟荣姑姑之前的话“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的确是一句话的事。
荣姑姑说到做到,干净利落,一夜之间,不仅把她的奴才换了,还让她意外地收获了这些宝贝,同时也让她明白了父亲的贵妾丁夫人与她是一路的。
自从她有了盟友。
郭夫人和丁夫人一走,灵苔院又只剩下老夫人母女二人,老夫人坐在软榻上,捻着佛珠,叹了口气,对金乡公主道:“除去夭折的不算,这府里通共只剩下两个孙女,她还要算计这个小的。小打小闹的,我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但没想到纵容了她们的性子。璧儿,天生的好强,不甘落于人后,本来心眼是好的,也让她教坏了。”
金乡公主替她母亲捏着腿道:“人心都会变的。更何况哥哥宠着丁夫人冷落了嫂嫂呢。我看啦,这丁夫人不是吃素的,嫂嫂在她那里讨不了便宜。”
老夫人又气又笑:“一物降一物才好。”
“是啊,凭它孙悟空也逃不过如来佛的五指山。母亲,您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何必又让宜安吃那些苦头,昨儿去她院里喝的片茶竟然是陈的,我想了想这事没告诉她,这次若不是我出头,她那些奴仆们简直无法无天了。”
“吃一点小苦头,就罢了,怕的是大苦头啊,这次我也是给郭氏一个警告。”
老夫人聊完孙女的事,又关心起女儿的事来,回头问道:“你这次打算回来住几日?”
“母亲你都知道了?”金乡公主眼圈一红,“什么事都瞒不过母亲。他闹得实在不像话,一日比一日荒唐,今儿和我说一心待我,明儿就趁我不在,耽爱女色,服那种玩意儿,在府里玩弄姬妾们。这还是小事。”
029 明康()
“更有甚者跑到玉楼春(妓院)眠花宿柳,那些莺莺蝶蝶还故意来我府里招摇过市,弄得人尽皆知,把我气个半死,这也还罢了。他得罪的人太多了,高祖皇帝哥哥不和他计较,别人可未必不记仇啊,这么作下去,将来他到哪寻活路呢?”
提起这个驸马爷,金乡公主一肚子委屈,喋喋不休理论了半天,她抱怨过,哭诉过,最终失望。
根本就是自寻死路,可恨她和他还有个孩子。
驸马得罪的人太多了,比如说,得罪河内温南宫家族的事就不知几件了。
因为征蜀将军南宫昭在意朱璺,金乡公主才更加留意庶女。
她打算把人情做好,将来宜安若能派上用场,为她寻一条后退之路也未可知。
老夫人对驸马的作为也听闻过,她当初就很反对把独女指配给伊夫人吊儿郎当的儿子李晏,无奈婚是太祖亲自拟定的。
也就这样凑合过日子了。
有了前车之鉴,老夫人在孙女们的婚事上慎之又慎,一定要筛选出品德俱佳的人物来,明家叔夜就是老夫人看中的女婿候选人。
老夫人捻珠,听她女儿水深火热的控诉,摇头叹道:“阿荣,这是命啊,奈何不得。随缘自适!”
随缘自适?
四个字对金乡公主朱荣的第一段婚姻盖棺定论!
朱荣不甘心道:“我不信命。还求母亲替我作主啊。”
老夫人捻珠淡笑,道:“作什么主?李晏死了才好,死了你不就放心了吗?省得你天天担惊受怕,怕他被别的女人抢走,怕他得罪人连累到你们母子俩。”
金乡公主听母亲说这狠心的话,眼泪扑簌流下来,忙又用弧袖擦了,道:“我不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啊,和嫂嫂品性堪称绝配,人心不同,各如其面!当初若知道,怎么也不会嫁他!”
此时朱璧挽着她母亲已经走出了灵苔院,后面丁夫人携着朱璺一路说笑。
丁夫人道:“宜安,没事到我华椒院来串串门,别人不疼你,姨娘啊很喜欢你呢。”
朱璺忙道:“多谢姨娘厚爱。”
丁夫人笑拉起她的手,轻轻拍她的手背,道:“往后熟了就不用这么客气了。以前啊你总是关在屋里不出门,我也摸不透你的性子,怕惹你伤心,所以也不曾帮助到你。”
郭夫人母女走在前面听到这话,气得发怔。
朱璧回头瞪了一眼庶女。
丁夫人笑道:“璧儿莫怪,丁姨娘把你说漏了。你们姐妹情深,一块来串门哈。”
丁夫人居然帮着一个庶女跟母亲作对,朱璧开始讨厌父亲的这个妾室,但嘴上还是有礼道:“多谢。”
当天晚上,荣姑姑送来的四个婢女就到了,个个长相出众,聪明伶俐。
婢女们原先在公主府里有名字的,但现在跟了姑娘,一定要姑娘取个好名。
宜安给她们分明取了:锦茜、种碧湘树,朗月。
老夫人给的一等丫头眉清目秀,做事细心,样样都替主子想得周全,叫结香;二等丫头心灵手,巧善织补,叫连香。
北灵院里热闹起来,几个婢女围簇着朱璺拉家常,轮流说着老家的事。
朱璺想起及笄时遇见的明康,就和结香提起明康家的事,旁边的婢女们更有兴致地听着。
结香笑道:“他父亲是督军粮治书侍御史,先祖皇帝身边的红人,孙夫人不是他亲生母亲,他母亲袁氏是继室,所以康公子,与他哥哥明喜同父异母,长相各自继承了母亲的特征,彼此不像。明喜是太子舍人,在官场如鱼得水,马上又要升迁了。亲上加亲,娶的是袁家的姑娘,所以兄弟俩关系还算和睦。没听说闹过不和,至于明喜与太傅家的赵二公子关系如何,奴婢不知。不过奴婢听说明公子的舅母吴氏是赵会的姨母。算起来两人是亲戚。”
朱璺一一记在心里。
明康与明喜是同父异母,明康的舅母与赵会的母亲是姐妹。
突然她想起来一件事:“他舅舅是亲舅舅么?”
“算也不算。是已逝孙夫人的亲哥哥,但是姓袁,是因为过继给了袁家,所以按道理讲是康公子的亲舅舅。”结香道。
“姑娘你听明白了吗?”旁边的种碧捂着嘴笑。
瞧这关系复杂的!
朱璺摇摇头,脑子都快被这关系绕坏了。
这关系太乱。
理不出所以然,索性先搁置一边暂且不管,不急,日后慢慢地了解。
连香看不过去,在一旁笑盈盈插科打诨道,“仰慕明公子的姑娘不计其数,因被些坏女人捧坏了,而今在择妻上愈发苛刻,虽过了弱冠之年,至今未娶妻生子姑娘还有机会呢。”
结香也笑吟吟道:“康二公子在正德堂里说姑娘至真至善,我也看好他与姑娘的良缘。姑娘您可抓住机会啊。”
朱璺又气又笑,站起来就要撕两个小蹄子的嘴。
她问这些又不是为自己的姻缘!
郭夫人新拨的看门婆子五大娘,看起来干干净净,暂时没发觉不妥处。
荣椒院里,郭夫人面色铁青,闷坐在席上喝茶解气。
朱璧偏偏不识趣,火上浇油道:“母亲,她的丫头现在和我一样多,我不服,我要再添两个丫头,一定要超过她。”
“她那两个丫头是老夫人给的,有本事你也去老夫人那里要一等丫头去!”郭夫人重重地把杯子放到桌上,咣当当,杯子没放稳,紫檀木方桌溅了许多茶渍。
朱璧从没见过母亲朝她发脾气,一时收敛了性子,怔怔地看着母亲。
发怒后的郭夫人,面容难看,仪容根本配不上当家嫡母应有的“德孝淑贤”四个字。
陪房吴大娘劝解:“夫人,这次是那庶女运气好,夫人生气伤的是自身,咱们日后有的是机会加倍的修理她。”
朱璧忙附和道:“是啊,母亲,刘大娘这次是失了手,叫人捉了把柄,和母亲没有关系,老夫人也没有怪罪母亲,这次的事是那丫头运气好点,下次她就不会再有这个好运了。”
还有下次?
再有下次,她管事权都被剥夺了!
一想起十五年前,她的婢女趁虚而入怀下那个孽种,她心里恨不得立马掐死那个孽种!
眼下老夫人态度转了风向,忽而关心起庶女,她该怎么办呢?
“母亲,南宫府的兰花宴,我不想同那个庶女一起去啊。”朱璧想起明康对庶女妹妹的好感,又顾不得母亲生气,试图让母亲阻止庶女同行。
兰花宴?
有了!郭夫人计上心头,面露神秘一笑
030 异煞()
好你的朱璺,老夫人不是很疼你吗?
明家公子不是称赞你至真至善吗?
南宫将军不是看重你吗?
自古红颜多祸水,倾城又倾国!
妲己也不过如此吧!
翌日一早,天气晴好,老夫人和郭夫人、金乡公主带着孙女正要出发去南宫府。
朱璧身着新制的紫襦缃绮裙,面色喜庆,雀跃不已地挽着祖母,想起马上能见到神仙一般的明家公子,面上掩饰不住的喜悦!
姑娘家的心思都写在脸上。
今天特意地精心修饰,女为悦己者容,可抬头的瞬间面色陡然变了。
只见东边的廊庑下,北灵院的六个婢女簇拥着一个国色天香的美女徐徐走来,这些婢女个个貌美如花,衣着不俗,走在中间的美女一袭蜜色襦裙,腰间垂下的琳琅美玉,绿色丝绦随风摇曳,配上裙摆的花团锦簇,更衬得她飘逸的翩翩风姿她的出现仿佛如闪闪的宝石,令周围的一切都洒上天生与俱的光芒。
朱璧的脸色由喜庆转为嫉恨。
郭夫人笑意盈盈地望着她,意味深长。
金乡公主携了朱璺的手,笑道:“果然打扮起来,不让姑姑失望。”
老夫人看着小孙女恍若仙子,风骨不凡,心里早已疼爱至极。
这时,郭夫人的陪房吴大娘抱来一只毛色油亮的波斯猫,郭夫人捧过来,笑道:“老夫人,这猫儿是昨天大孙子从西蜀带回来送给老夫人解闷的。因刚来时认生,调教了几日,现在温驯了,今儿我才放心叫人送来给老夫人。”
杜老夫人看了一眼,笑道:“难得阿纬的孝心。今日怎不见大孙子?”
郭夫人笑把猫儿递给赵大娘,眼望着老夫人道:“本来是要同去南宫府的,因他皇叔召见,就没去成了,他特意让我告诉老夫人一声这次不能陪您去热闹了。不过阿纬说,有这猫儿陪着您,就像他陪着您一样,这猫原出自波斯国,还有个特点呢,遇见异常或不吉利的东西会发出奇怪的叫声,给人警醒。”
老夫人不信地笑道:“还有这么稀奇的猫儿,平生头一次见。”
“老夫人不信的话,就往后瞧着罢。这猫儿日后定会验证它的长处。起初媳妇也不信,昨儿那猫突然怪叫,起初我没当回事,后来隔了不到个把时辰,我那院子的耳房就走水了。”
一听走水,老夫人面色凝重。“可有事?”
“老夫人放心。幸亏我当时听了猫儿一直在叫,后来心时困惑,就去看了下,结果发现耳房里燃起了小火苗,幸亏发现得早,那一点火星儿及时掐灭了。”郭夫人忙安慰。
老夫人听了,心里一块石头落地,又道:“这几日天干物燥,凡事要小心点。先不说猫儿灵不灵,咱们府里的人也要谨慎些。”
“是。老夫人教导得是。”郭夫人笑着。
朱璺听着郭夫人说着这些关于猫儿的奇闻,不知为什么,感觉郭夫人另有用意。
一行人正要出发,沛王府门口突然变得闹轰轰的,惊动了众人。
老夫人正要问郭夫人,忽而管家李步从外院匆匆赶过来,道:“老夫人,门口有个算命先生,非说咱们家出了异煞。一定要见家里年纪最长的人当面告知。”
朱璺心头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来,她望望郭夫人,只见郭夫人面色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