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葵的态度让源亲王楞了一下,他有些错愕的望着葵,初次见他的王妃就被讨厌了,源亲王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大婚后的第三日,葵会辅政王府省亲,原本省亲最多三日就必须回府了,然而葵回了辅政王府后,就没有打算回到源亲王府来了,之前大婚时候运到王府里的嫁妆也被葵叫人搬了回来。
王府和辅政王府两边的人尴尬起来,然而源亲王却未追究什么,既然葵不愿住在王府里,那就不愿住吧,他也不会强求什么。
至源亲王十二岁行元服之礼后,时间从皇宫内溜走了三年,三年冬去春来,御花园的樱树凋落了两次,又开了三次。
皇宫的庭园里,一颗蹴鞠划过天空,又稳稳的落在少年的脚尖,园子里传来宫女太监的叫声,而在庭园中心玩着蹴鞠的是大贵族的几位公子。
“啊!源亲王又拿到球了!”
“源亲王!源亲王!”
太监与宫女的声音抑制不住的喊起来,白衣少年轻松一击,蹴鞠落入了网中,一部分人欢呼,另一部分人则泄了气。
“源王爷,放一点水吧!”喊源亲王的少年是辅政王府家的少爷柏鸿,葵的哥哥。
源亲王转过头向柏鸿望去,他扬起笑脸来,引起了柏鸿身后一片宫女太监的尖叫。
“源亲王看过来啦!”
“哎呦呼吸都要停了!”
宫女们纷纷捂住了胸口,在园子里踢球的其他少爷不禁摇头感叹,“南朝之光,灼灼华曜,我们为什么要来跟他踢球呢?”
源亲王笑着对那些少爷道:“若是不与本王来往了,本王可就要寂寞了。”
一旁就有人立刻打趣道:“是啊,王妃三年不归,南朝之光独守空房,王爷好生寂寞。”周围的人笑起来,源亲王听了他们的话浅笑不语,他的目光忽然落到了园子外的回廊上,一袭身影从廊下走过,源亲王将脚下的蹴鞠踢给了身边的人,人便往回廊处跑去了。
“怜夏。”少年的声音响起,拖住了女子的步伐。
怜夏转过头见到源亲王向她跑来,他站在自己的面前,额头上浮着亮晶晶的汗珠,怜夏拿出丝帕拭去他额头上的汗水。转眼几年间,他的个子迅速拔高,如今已经足足高出自己一个头了。
源亲王微微俯下身,让怜夏更方便擦去自己额上的汗水,少年向她扬起微笑,笑容似金陵夏日的阳光,耀眼的令人有些移不开眼睛。怜夏对源亲王微笑,“别在日头下晒,会中暑的。”她关切着他。
“知道的。”他按着她的手背,让她握着手绢的手抵在他的额头上。
怜夏一愣,望着源亲王乌黑深邃的眼眸几乎觉得自己身体要掉落进去,隔了一会她才反应过来,发现自己的心脏莫名的乱跳起来。怜夏收开了手,整理齐源亲王的衣领对他说道:“过几日,我要陪太后去白马寺听禅。”
“要去几天?”源亲王认真的问她。
“五六日吧。”怜夏对源亲王说道。
葵不在源亲王府里,源亲王也不经常住在王府里,即便元服之礼过了,他也经常来淑景宫。虽然宫里有规矩,成年的皇子必须住在宫外,但弘徽帝宠他,即便源亲王如以前一样宿在淑景宫里也没有关系。
第138章君生我未生4()
源亲王遇到了怜夏,便陪她回淑景宫去了。路途上,天下了阵雨,宫人为及时叫来轿撵,怜夏以为自己要淋雨回去,白色的长衫却落在了她的头顶,源亲王抓住她的手,带着她奔跑在宫道上。
雨水飞入眼中,少年撑着长衫为她挡雨,她睁开眼睛,少年正低下头来望着她,他的笑容温暖落下,像是将雨水隔绝,而他在的地方永远都似万里晴空一般。
源亲王一只手撑着给怜夏挡雨的长衫,一只手抓着她的手,雨水中,她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绢面绣鞋踩过龙凤纹的青石砖,水花溅湿了裙摆,空中有粉与白的花瓣随着雨水落下,花瓣飘落在了怜夏的鬓间她也未曾察觉。
进宫十年,她已经忘记了该如何奔跑了。她曾经在青城的三涧中奔跑,她曾经在青水河里畅怀游荡,然而,却从未像现在这般,在法度森严的皇宫里,在雨水的冲刷中,少年带着她跑过笔直的宫道。
这样的感觉好奇快,像心飞起来一样,仿佛她的眼里,视线里都充满了少年的身影,他光华无限的笑容。
直到进了淑景宫,好一会时间,怜夏才回过神来,她低下头发现自己坐在紫檀椅上,源亲王跪在她跟前替她脱掉鞋子。他的手腕握在她的脚踝上,怜夏的脸颊灼烧而起。”让宫人来吧。”怜夏连忙按住了源亲王的手,对他说道。
他抬起头来对她微笑,眼眸里是像孩子般宠溺的神色,“没事,我来吧。”
怜夏望着源亲王的面庞,心脏又没来由的乱跳起来。
淋了一点雨,怜夏就病了,她在青城的时候,身子底子就不好,这是家族里的遗传病,哥哥和她的身体都是虚寒的。但即使病了,她也跟着隆安太后去白马寺听禅,不敢有一点懈怠。
落羽山上的白马寺变得热闹起来,葵从打开的窗户望去,发现外面有身穿宫服的太监行走。”是宫里的什么人来白马寺了么?”葵问着身旁的侍女。
侍女低头回答道:“回小姐的话,是隆安太后和夕妃娘娘来听佛印大师说禅。”
“夕妃……”葵低声喃喃了两个字。
侍女抬眼小心的对葵道:“小姐,您要不要去拜会一下夕妃娘娘,她是源亲王的……”
砰的一声,窗户被葵重重关上,响声堵住了侍女的声音,葵转过身坐在了案几前对侍女道:“我不喜欢听的,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说。”
“是,奴婢知道了。”侍女连忙跪下来对葵说道。
葵似在自言自语一般道:“真倒霉,干什么陪娘亲来这里听禅呢。”
“娘亲还不是为了向佛珠菩萨求你能和源亲王好好过日子,才拖着你来白马寺的。”柏鸿走进了葵的房间里对她说道。
葵冷眼撇了自己哥哥一眼,把脸转向一边去,没理会柏鸿。柏鸿知道葵的个性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他转到了葵的面前,好声对她道:“你出嫁后,就在娘家待了三年,这会不会不像话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辅政王府的葵小姐,十八了都还没嫁掉,你这样是阻止我找媳妇啊。”
葵冷哼了一声,看也不看柏鸿一样,柏鸿拉了拉她的袖子道:“妹妹,你可知源亲王他是个多么超然遗世的男子,多少女人为他倾倒,前几日我和他在宫里踢蹴鞠的时候,连太监都叫的春心荡漾呢。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葵藐了柏鸿一眼,“哥哥你与源亲王交好?”
“那当然。”柏鸿说道。
“哥哥你整日流连烟花柳巷,你在外面欠了多少风流债,别以为我不知道,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看那位源亲王与你都是臭气相投吧!”葵说着,手里的扇子猛截柏鸿的胸口。
正往白马寺而去的源亲王打了一个喷嚏,跟在他身后的侍女伽南望了源亲王一眼:“王爷,您受寒了么?”
“没什么。”源亲王摆了摆手,莫名其妙的打了一个喷嚏,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源亲王去了白马寺,却没有与怜夏见面,他担心她带病服侍太后撑不住,只远远的看着她,看着她安好,自己也就安心了。
在白马寺的等待是漫长的,为了不惊扰太后,源亲王不与怜夏见面,每到夜里,他临于水边吹箫,箫声凄婉,绕梁不绝。太后老了,到了夜里睡得沉,从未听到箫声,然而怜夏住在禅房里却能听到。
帘帐内她辗转反复,当箫声响起的时候,她的心绪就起伏了起来,她反复想起雨中的那一幕,她想起白衣少年韶华的容颜,她的脑海里却是他的影子,她发现,当年自己抚养长大的孩子,慢慢的有些不一样了。
而这种不一样,令她逐渐变得不安起来,箫声不绝,她难以安眠。
葵躺在床上,她又听到箫声传来了,这几日,她总是听到箫声,很好听的萧音,如将人置于海水中一般,她虽然从未见过海上日出,日落。可每每听到箫声她的脑海里就出现了一幕幕未曾见过的壮美景象。
葵披上了斗篷出了门,她寻着箫声而去,在溪流边看到有人临水吹箫,少年的背影绰绰,在月光下如从九天之上而来的仙人一般。
源亲王感知到身后有人,以为是怜夏,他放下萧,回过头,撞见葵的面容。
葵一怔,啊的声音还未发出口就被她堵住了,她急忙撇过头,用袖子掩住自己的面容。袖子之下,白净的脸庞在燃烧着热,身体的血液也燃烧了起来。
源亲王没想到在这里能遇上葵,“不好意思,可是惊扰到你了?”
葵听到他的声音,她慢慢的放下遮住自己面容的袖子,她望着水边的少年,落在溪水里的月色,将少年的容颜一分一毫的照亮,“你是谪仙人么?”
源亲王一愣,望着葵对他发愣的眼神,不禁一笑,莫非,她已经不认得自己了?”不,我不过是来白马寺听禅的,夜里听松涛声不绝于耳,仿若置身海洋般,就忍不住想要吹箫了。”源亲王带着歉意的微笑对葵说道。
葵的双眸一眨不眨的打量着源亲王,源亲王发现,她明明年长于自己,此时露出来的神情却像个孩子一般。
“你见过海么?”葵望着源亲王,向他问道。
“见过,出了金陵,行百里便是东海,浩瀚烟波,壮丽辽阔。”源亲王回答着葵。
葵的目光转向他手中的碧玉箫,她说道:“我听你的箫声就仿佛看到了海一般,虽然我从来没有见过。”
源亲王望着葵微笑,葵在他的笑容中有些恍惚,她望着犹如蒹葭玉树般光芒闪耀的少年,目光有些移不开了。葵察觉到自己一直在盯着源亲王,她连忙移开了视线,往后退了一步。”你会在寺里待多久?”葵问他。
“四五日吧。”源亲王说道。
“哦,那好……”葵应着,她也不知道好什么,她转身离开,又忍不住回头望向水边的俊朗少年,心里像是在期待着什么,往后的四五日,他们还能够见面吧?
第二日的白天里,葵又见到了源亲王,她那时在读诗,源亲王就与自己聊起诗的话题。葵未对他说起自己的名字,也从没问过他是谁。她就当他是在白马寺里出现的一场梦,是下凡到白马寺的仙人,陪着自己度过些日子便好,她始终知道自己都是成过亲的人,即使那场婚姻令她感到很不如意。
源亲王是知道葵的,这三年来,她并未有什么变化,他知道她是他的王妃,他希望他们两之间的关系能得到缓和。白日里,他带着葵去落羽山上看石刻书法,傍晚的时候,两人会在凉亭里赏画,论起一些书里的话题。
五日之期很快过去,怜夏要与太后回宫了,源亲王也要离开白马寺,葵听到他要走,神色变得暗淡起来。源亲王想开口安慰她,他们很快就可以见面的,他也想和她说,是否要搬回王府里去,毕竟一直在辅政王府,对葵的声誉总是不太好。
“诶,源王爷,你怎么在这?”柏鸿走了过来,看到和源亲王站在一起的葵,双眼瞪得老大,几乎不敢相信的执着扇子指着葵:“妹……妹妹……你和源亲王,什么时候……”
葵听柏鸿喊了一声“源王爷”,大脑里砰的一声巨响,她转过头来,也是瞪大了眼睛看着源亲王,源亲王见葵与柏鸿瞪着眼睛的样子十分相像,忍不住想笑出来。
“你……是谁?”葵几乎是屏住呼吸的,双眸直视着源亲王。
源亲王对她浅浅一笑:“在下源亲王光,葵小姐……”源亲王还未说完,葵转身就跑走了,剩下柏鸿与源亲王两人站在原地。
从白马寺回去后,源亲王写了一封致歉信给葵,信到葵手里的时候,几乎惊动了整个辅政王府。葵看了源亲王写来的信,她收好折叠起来,然后对身边的下人说道:“收拾一下东西,回源亲王府。”
“啊?”下人几乎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葵有些不耐的对下人重复了一遍:“我说,收拾东西,回源亲王府!”
在辅政王府里“省亲”了三年,葵又把带回来的嫁妆,重新送到了源亲王府里。
夜,淑景宫内,灯火刚熄,宫人走了出来低声对源亲王说道:“王爷,娘娘已经睡下了,你请回吧。”
源亲王望着沉静在黑暗中的淑景宫,眉头微微皱起,从白马寺回来后夕妃就一直有意避开自己,不愿与他见面。
“真的已经睡下了么?”源亲王问宫人到。
宫人被源亲王看着心里有些发虚,“恩……恩恩……”她点头应着源亲王。
“那明日,我再来吧。”源亲王语气有些低落的说道,他离开,怜夏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她的思绪越来越烦乱,耳边总是回荡着源亲王的箫声,脑海里全是关于他的画面。
第139章君生我未生5()
不要在想了,为何要去想那些……
怜夏在心里对自己说着,她心中惶惶,害怕,只要一想到源亲王,她的心就会战栗起来。
怜夏又病了,淑景宫里都弥漫着药的味道,源亲王走进房间里来的时候,怜夏以为是宫人进来了,她背对着源亲王道:“药放在了案上吧,太苦了。”
“我带了玫瑰蜜来,太医说玫瑰蜜与药性不相冲,在药里放一点玫瑰蜜就不苦了。”源亲王说道,怜夏听到他声音心里一怔,她转过头见到源亲王向榻上走来,怜夏迅速后退,整个人后背贴到了墙上。
源亲王望着她,露出了受伤的表情。
怜夏看着他的面容,心里一抽一抽的疼起来,她低下头,想要避开源亲王的视线,却看到他手里握着两株西府海棠的花枝。源亲王望向她的眉眼又化作了温柔:“海棠花开了,我摘了两株下来。”
他将花枝递给怜夏,怜夏却没有伸手接过:“叫宫人把花枝插在瓶子里吧。”怜夏说道,源亲王却未动。
“怜夏,你在害怕我么?”他问道。
怜夏神色不自然的抽动了一下,避开源亲王的视线,“我并没有……”
“那怜夏为何不敢看我?”他问怜夏。
“我……”怜夏说出不话来,她一抬头,见到源亲王近在咫尺,他半跪在榻上,望着她的目光令她的心脏不安的跳动起来。”光……”怜夏觉得自己开口说话,心脏随时都会跳出来一样。”光,现在你已经长大了,宫里的法度你都应该懂得,我忽然想起来,都未曾听你喊过我一声母妃。”
怜夏转移着话题,她努力让自己像往常的样子,微笑着对源亲王说话。
少年安静的望着她,目光如胶,将怜夏定格住,让她动也不敢动。”我为何要喊你母妃呢?”他问她,话语却如一道惊雷响彻在怜夏的心脏上。
她抬头看他,看到他眼底的深意,看到他眼底的认真,看到他眼眸中的自己,她的心脏剧烈的颤抖起来。望着怜夏不安惊惶的模样,源亲王伸手将怜夏揽入怀中,怀中的人颤抖的更加厉害。
“光……”怜夏几乎脱力般的叫起来,她本能的挣扎,他的怀抱却越来越近,曾经,他们也这样拥抱在一起,相互依靠,相互取暖,可是那时候的相拥,与现在的不一样!
“光!”怜夏双手抵着他的肩膀,他抓着花枝的手托住怜夏的后脑,当她惊魂未定的容颜面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