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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期到了,宫里来了宫人,为紫陌穿上吉服,戴上凤冠,紫陌穿过一次吉服,也戴过一次凤冠,她发现朝瑰的帝姬吉服与凤冠与自己现在所带的,并没有什么差别,沉重的凤冠几乎压弯了自己的脖子,而宫人按着自己的背,为她梳理头发。
最后,紫陌被两位宫人搀扶了起来,她们扶着自己,带自己离开房间。紫陌抓住了玉树的手,她递给玉树一个纸条。
“我想见王爷。”她想最后再见他一面,哪怕远远的看着都好。
玉树对紫陌摇了摇头,“小姐,你现在不能见王爷。”
紫陌低下头,脂粉厚重的脸上,连一丝苦笑的表情都无法展露出来。
一大清早,昌意就等在了太子府里,他即将迎来自己心心念的人,等待了这些年,他终于能够如愿以偿。
“太子殿下,您先坐下喝口茶吧。”絮菀来到昌意身后与他说道,“倾繁郡主要返回安府,从安府出嫁,还有好长的一段路呢。”
“真是,我居然不能出去迎接,成亲不是应该让我骑马去的么,现在连一件吉服都没有给我。”昌意怨着皇宫里的人,絮菀望着他却没有说话,他是高兴的昏了头了,太子穿大红吉服只有在迎娶太子正妃的时候,他忘记了,纳太子侧妃的时候,那两位太子侧妃都是直接被送进太子府的,而他不闻不问,将她们晾在府邸里好几天。
絮菀望着冷清而没有一丝喜气的太子府,“希望倾繁郡主入府里,能给府里带来一丝生气吧。”
轿舆外面,吹吹打打,热闹非凡,紫陌低头坐在轿内,十二串珠帘掩盖了她的面容。
轿舆带着她去了安府,她父母双亡,就以父母之礼拜见了安尚书与安夫人,紫陌看到了安锦萱正瞪着自己,她走到自己的跟前,对紫陌道:“祝贺妹妹出嫁了,只是往后是否过的如意,还要看妹妹的本事了。”
紫陌没有应安锦萱,人人都向往帝王家,可是只有接触过那里的人才明白,宫廷,那是人吃人的地方,宫廷能将每个人的心都浸泡的如同厉鬼一般的黑色。
礼部的官员,又将紫陌送上了轿舆,紫陌坐在轿子内,外面又开始敲敲打打起来,她对外面的热闹全无兴趣。
她不知道,轿舆所行至的路上铺满了红色的锦布,道路两旁,繁花盛开,好一般的热闹喧杂。
紫陌只觉得,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终于,轿舆停了下来,紫陌听到喜婆唱吉的声音。一滴累从左眼滑落而下,这几天,她已经哭的够多的了,她以为自己已经流不出泪来了,可到了此时此刻,眼泪还是控制不住的滑落下来。
这是从心头留下的最后一滴泪,掉落在自己的手背上,绽破,碎裂。
自己努力了那么久,都始终没有抵达彼岸。
那个晚上,梨花白的香味,成为了缠绕在心脏的梦魇,那一幅幅雕刻自己的画,都成了过往。
轿舆的门帘被人揭开了。
紫陌闭上了眼睛。
若是还有来生的话,她希望更早一点的遇上他,她希望在自己最好的年华里遇上他,若是来生也无法相守的话,她希望自己能化成他走过的路上一阶青石,一株绿草,只为一面的相遇。
总之。
不后悔。
不怨恨。
不觉心已经累了。
无论他疏远,拒绝自己多少次,她都怀着十二分的冲劲,向他奔去,只因为喜欢他,因为真的非常,非常喜欢,所以无论受到怎样的挫折都不会气馁,永不会气馁。
只是自己很难过,只是怪自己还不够努力,到了现在,她只能向命运低头了,她只能把这份感情,永久的埋藏在心里,藏在心里时常会刺激着她,令她疼痛不已。也许几年过后,再将这份感情拿出来翻阅观看的时候,就会发现,当时的执着,根本不算什么吧……
时间是可以淡化一切的,说不定也能淡化了她心头的所有执念。
“紫陌。”
少年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紫陌心里一窒,她抬起头,阳光刺眼,令她几乎睁不开眼睛。有人握住了她的手,将她带出了轿舆。她的鞋踩在青石砖上,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自己居然回到了源亲王府内,周围都是自己所熟悉的建筑与景色。
紫陌转过头,看到少年身着大红色吉服的肩膀,她抬起头,见源亲王微笑着望着自己。四周的喧嚣在瞬间褪去,四周的景致在瞬间化作白花花的光芒,她的视线里,她的眼中,只有少年清俊,笑的温暖的容颜。
“宣圣旨。”宫里的太监站在紫陌面前喊了两声,紫陌才反应了过来,源亲王牵着她的手跪拜而下,紫陌听到太监声音朗朗的念道:“安氏紫陌,温顺恭淑,柔明毓德,朕赐封为倾繁郡主,册立安氏女为源亲王王妃,钦此。”
紫陌转头看向源亲王,脸上还是惊讶的神情,源亲王对紫陌微笑,大袖之下,两人的手握在了一起。”我向圣上请了旨,他应允了。”
紫陌张开口,发出声音有些艰难,源亲王不等她说话,他继续对紫陌说道:“我并非因你有哑疾而娶你,并非因怜悯你而娶你,只不过觉得,这世间,唯有紫陌一人能陪我细水长流,只有你,我不想失去。”
经流年,兜兜转转,在最后,她还在他的身边,他还陪伴着她。
他看的很清楚,她义无反顾的想要奔向自己,他的心里也存着她的身影。她在他的心脏里种下了一颗种子,种子不断生长发芽,枝叶缠绕,在他察觉的时候,她已经驻扎在他的心脏里,与自己的心脏融为一体,无法拔除。
之子于归,宜室宜家,这一刻,终于能够念出自己内心中的祈望。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至此,再也不会放开牵着对方的手,过往成飞絮,他们所拥有的是未来,五月盛开的花海,粉与白的花瓣飘落,光影模糊了两人相依在一起的身影。
南朝之光,源亲王的大婚成了金陵城内最为热闹的事,昌意站在太子府的门口,望着街道上,孩童奔跑嬉闹,“去源亲王府看新娘子咯。”孩童们欢快的喊着,留下少年一地的落寞。
北朝镐京皇宫内,新帝眺望着南朝金陵的方向,相思走了上来,为他披上披风,帝王转过头,尖锐的目光从相思的身上扫过,相思低下了头。
“陛下,勿受凉了。”她恭敬的对他说道。
萧泽抬起头,目光望着远处灰蒙蒙的万里山河,“总有一日,她还会是我的。”
镐京的皇宫里,修建了亭台楼阁,赐下的鸾凤宫装还摆在紫陌曾居住过的皇宫里,那被擦的光亮的鸾鸣头冠,像是在安静的等待着它的主人到来……
第135章君生我未生1()
弥留之际,怜夏推开朱红的窗棂,薄红嘴唇带着浅淡的笑容遥望深秋碧瓦苍穹,一只大雁从她的视线中翱翔而过,惊破庭院清寂的哀鸣掷落于树桠上,残缺的枫叶掉了一地。猝然,她的嘴角溢出血红液体再度晕染了枫叶的颜色。
安怜夏遇见光的时候,她十五岁,选秀入宫,承堂姐琴妃的庇荫,生存于百花齐放的后宫中,不出挑,也不受人冷落,就像一滴水落入汪洋之中,除了自己的堂姐,也没人惦记着宫里有她这么一人。
而光那时只有五岁,是身份低微的皇长子,母亲早逝,全凭天子宠爱才安稳留在宫中生活。安怜夏得知他的身世,处处予他关怀,后认他做义子,却不未曾料到这会是一段纲常不伦的孽情的开始。
弘徽三年春安府内一片寂静,只有宫里的太监手持圣旨对着跪在地上的人宣读道:“安氏怜夏,兰仪婉茂,温淑襟灵,着册贵人,于四月十六日入宫。”
一屋子的人跪谢天子的恩典,怜夏起身,看到安夫人将一袋银子塞在了宣旨太监的手里,“请问公公,安贵人往后是住在哪个宫里?”
宣旨的公公掂量着手里的银子的重量,尖声细语道:“安贵人有福气,和安贵嫔娘娘一同住在甘泉宫,眼下安贵嫔怀有龙嗣,圣上说你们俩是堂姐妹,你们住在一起,也有个照应。”
安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命人又给宣旨的公公送上礼品,送他出了安府。府邸内人人对怜夏道了一声恭喜,喊着她小主万福,怜夏含着浅淡的笑容,一一应了他们。
偌大的安尚书府只是怜夏暂时栖身的地方,她是安氏分家的小姐,因选秀,从偏远的青城而来到帝都金陵。安尚书与安夫人都待她好,因为她的入宫,意味着能够帮扶到堂姐安贵嫔。
怜夏的性子温吞柔和,选秀时也不出挑,弘徽帝看了她是安贵嫔的堂妹,便留了牌子让她入宫。对于入宫这种事,是安尚书来信去了青城,希望怜夏能够进宫去,分家在青城过的并不如意,怜夏的哥哥中了进士后,因家中缺少钱财不能打通上级的官员,久久不能入仕。怜夏应允了安尚书进金陵选秀,本家便寄来了银子,在怜夏临走的时候,她的哥哥也终于在青城知州里谋得了一个位子。
四月天,落花缤纷,怜夏入了宫,此时安贵嫔得宠,风头正盛,弘徽帝经常来甘泉宫,怜夏沾了安贵嫔的光,便常伴于弘徽帝左右。
她陪同弘徽帝在御花园里赏花漫步,脸上笑容柔美,似初尝情爱甜蜜的芬芳,皇宫里的一切都在她温柔的眉眼里变得格外的美好。
“光殿下,光殿下你快下来。”九曲红栏边上,几个老宫女仰着头,在樱树下急的团团转起来。怜夏抬头,见到繁盛的樱树中隐约有白色的声音闪过,老宫女们发现了弘徽帝,神色慌张的跪了下来。
弘徽帝也抬了头,对着樱树上的白影,声音里不见恼怒,反而满是慈爱与轻柔的调子:“光,你在做什么?”
怜夏好奇的抬头,听见云霞般粉红的花树里响起童稚的声音:“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为什么宫里的樱花却比桃花开的繁盛呢?”
“哗”的一声,白影如鹤的姿态从樱树上落下,光影在一瞬间定格,童子一身白衣,振袖翻飞,乌黑的双鬟落在耳际,樱的粉,阳光的金,周围景致的光芒都落于他一人身上,他轻巧的落在地上,手里执着两株花枝,童子转过脸来,惊艳了众人。
怜夏未见过生的这般好看的孩子,他就像观音身边的仙童,乌黑的眸,眼白分明,那张容颜说不出的好看,说不出的充满了仙气而脱俗的韵味,他灵动的眸一瞬不瞬的望向怜夏,仿若能看到对方的前世来生一般。
两株樱花花枝递到了怜夏的面前,“呐,送给你。”
清润的声音携带稚嫩的童音,怜夏微笑,接过了孩童手中的花枝,弘徽帝对那孩童道:“这是安贵人,是安贵嫔的妹妹。”
孩童眨了眨密而卷翘的睫毛,对怜夏行了工工整整的大礼:“皇子光,见过安贵人,安贵人万福。”
怜夏小心护着手里的花树,对童子福了福,“光殿下万福。”
五岁的皇子光,是弘徽帝膝下唯一的儿子,弘徽帝宠爱他,抱着皇子光与怜夏同游御花园。怜夏回到甘泉宫内,将皇子光送的两株樱花插在了琉璃瓶内,又命人取水来,好好养着。
摆在梨花木案几上的水晶琉璃瓶中,两株樱花相依在一起,淡淡的清香在屋内弥漫,映着温暖的阳光,将美好的午后无限延展。
“这两株樱花开的真漂亮。”安贵嫔进屋的时候,瞧见了琉璃瓶内的樱花。
怜夏笑道:“是皇子光赠予的。”
安贵嫔听皇子光三个字,唇角笑容微扬,“你见了皇子光,觉得他如何?”
怜夏不懂安贵嫔话中的深意,只道:“我从未见过这般好看的孩子,像是仙童降世般。”
安贵嫔扶着隆起的肚子坐在软榻上,对怜夏说道:“他的生母是陛下还是太子时期的宫女,宫女怀孕之时,正逢太子储位不稳的时候,那时陛下的母亲昭贤皇后就把宫女抓了起来,连灌了三碗落胎药都没打掉孩子,昭贤皇后便将宫女关押了起来。皇子光出生第三日,昭贤皇后薨了,昭贤皇后临终前命人处死宫女与孩子,那个宫女被杀了,孩子却留了下来,侍卫们都说,那是仙人转世之子。
皇子光一直被养在行宫里,也就前几个月,圣上驾临行宫,见到稚子容貌不凡,犹如温润璞玉含着万千的光华,便赐名为“光”,带回了宫中抚养。”
听了安贵嫔说起皇子光的身世,怜夏只感叹他可怜,尚在襁褓便失去母亲。也不知道他懵懂时生活在行宫里,不知父母的模样,那时候的皇子光必然落寞而迷茫。
“若是喜欢皇子光,便多与他走进一些吧。”安贵嫔对怜夏说道。
怜夏低头应了一声,未见安贵嫔唇角的笑容,与眼中的锋芒。
宫中的日子,是漫长而寂寥的,除了在圣上闲暇的时候,陪伴他,怜夏便不知自己该做些什么。况且,圣上也不是日日都需要她陪伴的,因为这后宫里永远都有着比她更得圣上欢心的人。
怜夏又在御花园里遇到了皇子光,这次他趴在九曲红栏上画着画,怜夏走过去正看他执笔在纸上画了两尾鲤鱼。
皇子光从水面的倒影里看到了怜夏,他抬起头来,乌黑的双鬟发髻映衬着白皙而童稚的容颜。”安小主。”皇子光要起身向她行礼。
怜夏俯下身望着纸上的两尾鲤鱼,“诶?光殿下,为何那尾大鲤鱼只画了半边?”
宣纸上,两尾鲤鱼一大一小,虽未画出水纹,但是在白纸上能感受到鱼游于水中的自在灵动,只是画上小的鲤鱼已经画好,大的鲤鱼却只画了半边。
“我看到母鲤鱼带着自己的孩子在水中游畅就想画下来,只是画出来,总觉得缺少了什么。”皇子光望着水中的游鱼,怜夏看着他,心生怜惜,他画不出来的,也许是自己未曾体会到的。
怜夏握过皇子光手中的笔,沾了墨,补整了大尾的鲤鱼,“若光殿下你画不出来,怜夏便帮你画可好?”
他们两人的关系亲密了起来,皇子光会时常往甘泉宫去,怜夏会准备好他喜爱的糕点与其他的吃食。怜夏又让人收来民间的画谱,光是孩子,最喜爱那些充满童趣的画谱,怜夏也教他识字,作诗,发现他是极有天赋的孩子,不过几月就能将名家的字画临的七八分像了。
弘徽帝都将此看在眼里,一日携怜夏游园的时候,众妃,皇子光都在,弘徽帝开口,问了皇子光,“光觉得,母亲该像什么样的?”
皇子光毫无犹豫的答道:“儿臣觉得,母亲就是怜夏那样子。”
他只唤怜夏的名字,弘徽帝并不在意,反而听了孩子的话笑起来,点了点头,却没有做声。而在座的妃嫔目光各异的打量怜夏,因弘徽帝与皇子光之间的几句话,宫中女子地位的格局,很快就要改变了。
六月底的时候,安贵嫔与曹修媛在宫道的拐角处撞了一下,安贵嫔动了胎气被扶入甘泉宫内。此时长乐宫里的韵贵嫔怀着十月的身孕,听到安贵嫔动了胎气冷笑了一声。
第136章君生我未生2()
“带着八个月的肚子到处乱走,小心被撞掉了,一尸两命。”韵贵嫔是百济国的公主,因家世还有圣上赐的“韵”字封号,虽然和安贵嫔同一个位份,但是身份却比她高一截。
“娘娘,安贵嫔突然动了胎气,奴婢总有不好的感觉。”韵贵嫔身边的宫人是她从百济国带来的,听到安贵嫔被撞的事,她反而变得提心吊胆起来。
韵贵嫔抚摸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