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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自己的话是在挑战皇家的威严,还添了句,“他有什么好的?值得公子如此对待,公子从来没对别人这么好过”
“青山!”白言喝住了他,皇家的任何一个人都不能由一个下人编排,谁知道他们候府里有没有皇家的耳目呢?他要是再让青山说下去,指不定青山就要遭殃了。
青山一愣,麦色的小脸白了些,微微低下头,一副知错的样子。
“青山,我平时是不是对你太随和了?”白言顺势站起来,动作很大,成功地打翻那碗黑乎乎的药,“他是我朋友,自然是值得我对他好的。”
青山头低得很低,拳头握得很紧,看着地面上被打翻的药,他知道,公子生气了。这是第一次公子对他发这么大的火。
喝不到苦药,白言奸计得逞。脸色好看了些,再看被他训的青山,又觉得自己好像吓到了这孩子,声音柔和了些,“好了青山。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齐悦。”院口传来一个声音,有些沙哑。
“殿下?”白言有些惊讶地看向院口,朝着萧瑟走了几步,“你怎么来了?”
萧瑟快速走到他面前,伸手扶住他,语气格外温和,“我今日才知道你病了。”
“”谢谢,我是病了,而且马上就要死了。否则怎么会到了走个路都要人扶的地步?
萧瑟不着痕迹地看了一旁蹲在地上收拾东西的青山。他微微抿唇,刚刚这个青山和齐悦的对话他都听见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小厮对他的敌意并不简单。
极有可能,是和他怀着同样的心思。齐悦那个傻子,肯定也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齐悦病了,他本来第二天在等齐悦又来王府,结果等了个空。第三日,第四日齐悦没再来王府了。
萧瑟心乱如麻,他不知道是不是那晚齐悦装醉,晓得他偷吻他,也知道了他怀着那种龌蹉的心思。所以觉得他恶心,再也不来王府,甚至可能已经准备以后都躲着他。
直到今日早朝遇见了太医和西北侯聊着齐悦的病情,他才知道原来齐悦是病了,而且已经病了七日。
算算日子就知道齐悦是什么时候开始病的,说不定就是因为那晚睡在桌上受了风寒。萧瑟又悔又恼,后悔没早点叫醒他,恼自己的懦弱,他不来,自己也不敢迈出门去找他。
却不料,一到齐悦的院子前就听见了他和下人的对话。听见齐悦那么维护他,萧瑟心里是高兴的,可又有些不满足,他并不希望齐悦一直只待他是朋友。
人啊,一旦接触到了温暖的阳光,又怎么肯再回到阴冷的黑暗中去?更何况,他这个人,本来就贪婪。
“这几日北方遭了天灾,父皇让我去赈灾,所以忙了些”萧瑟说着,像是在解释什么,淡淡瞥了一眼端着碎片的青山,“你还不去给你家公子再煎一碗来?”
“是。”从萧瑟进来起,青山一直未曾抬头,应下之后便匆忙而去。
“”白言内心尔康手,不要啊青山,我真的不想喝!
“这病很严重?”萧瑟看着面如白纸的白言,皱了皱眉。
“不严重,只不过是一般的风寒罢了。是我娘她小题大做,非给我禁足”白言无奈地笑了笑,指了指院口,“咯,活动范围就这么大。”
萧瑟扬笑,面具外的半张脸好似冬雪初融。
两人又聊了会,萧瑟就要走了,白言提醒了他两句赈灾的途中多小心些。因为原剧情中,这次的赈灾是会出事的。
本来一向关于赈灾的事件都是由三皇子与五皇子负责,两位皇子抽血抽得多,实力自然也大,两个又结了盟,对皇位那是相当的虎视眈眈。每次赈灾都捞油水,皇帝当然不是傻的,今年就让一直默默无闻的萧瑟去了,一来是打击三五子的嚣张气焰,二来是让灾情能得到解决,以免灾民暴怒,举起造反的旗子。
然而这次的赈灾却并不能顺利进行。萧瑟会被三皇子与五皇子联手抢走赈灾银两,回头再告萧瑟监守自盗。原来的剧情是男主会为萧瑟解围,亲自前往北方调查实情。男主出马,自然是马到功成,回来之后不仅救了萧瑟,还拿到了不少三皇子与五皇子各种恶行的证据,直接砍掉两子半槽血。
也正是这次男主的举动,成功地让皇帝封了太子。
而白言如今要做的,就是要赶紧调理好身体,早日上朝。好等萧瑟出事第一个站出来揽活前去调查。
白言对于这个揽活的成功率还是相当看好的,他怎么说也是一个侯爷的儿子,而且还是皇帝的未来女婿,能力又不差,随便给个钦差去出趟差,也是小事一桩。
等白言满血复活后,该来的还是来了。
朝堂上,皇帝陛下正大发雷霆。
“真是好大胆!哪里来的土匪,竟然敢抢皇家的赈灾款?”皇上直接摔碎了茶盏,吓得一众臣子连忙跪下,直呼“陛下息怒”。
“安王果然是经验不足,亏朕以为他能挑起这担子。”皇上又哼了一声,不满之情溢于言表。
白言眼尖,看准了三皇子的右脚蠢蠢欲动,先他一步跪直了身板,恭敬地开口:“陛下,臣以为,那并不是普通的土匪。”
“哦?”皇上的胡子抖了抖,“齐爱卿有何看法?”
白言行了一礼后继续道:“首先,安王殿下护送的赈灾款是有一支精锐的军队的,臣记得,应该有一千。若是普通土匪,本就一盘散沙,又怎可能从一千精锐中抢得赈灾款且能全身而退?其次,哪个匪见了官兵不绕道走,就算真敢迎难而上劫道,不怕来日我宣国铁骑踏平他们的山头么?”
“爱卿言之有理。”皇帝摸着胡子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所以,微臣以为,这土匪并非土匪,而极有可能也是军队,不过是伪装成土匪劫走赈灾款罢了。陛下您想想,有谁能清楚安王殿下的护送路线,劫走了钱财还能快速撤退不被追击?这一切,如非知情人士,怎么可能如此顺利?”
皇帝眯了眯眼,目光不着痕迹地落在三皇子与五皇子的头上。
“父皇,儿臣以为齐少傅说的有理。”萧镜站出来挺白言,“此次事件别有内情,儿臣恳请父皇彻查。”
“什么别有内情!”五皇子有些耐不住了,“依我看,不过就是安王监守自盗罢了。什么被土匪劫走,什么不费吹灰之力,不就是他自己盗了,再来一封请罪书说是被土匪劫了就完事了吗?”
三皇子也站出来说了与原剧情相差无几的话。
一时间两种声音在朝堂上表面友好地交流着。最后还是提议派个人去调查,不管监守自盗还是被人陷害或者是真土匪,调查一下你就知道。
这个提议一被提出,白言又看准了五皇子蠢蠢欲动的脚,又抢先一步,“臣不才,愿意前去调查此事,定让此事水落石出。”
最后,这个钦差大臣果然是落到了白言的头上。
临走这一天,爹娘一直送他到城门口。
他爹还好,嘱咐一句万事小心就行了。他娘就打从侯爷府就一直说个不停,白言真担心她口水说干。
来送他的还有萧镜以及萧镜的妹妹蝶儿公主。
看见这公主的时候,白言的脸抽了抽。萧镜来就算了,为毛还要带公主?
这个疑问,在他看见城墙边远远看他的柳絮儿时得到了完美的解释――男主就是想让女主死心,送行她都不够格。
送行是什么鬼?白言被自己的脑补吓到了。
然而他娘还直接给他立了个flag:“悦儿啊,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啊!”
“”
然后,白言真的就没有平安回来了。
第9章 九殿下的温柔少傅(九)()
白言看着头顶上黑乎乎的石头,感觉人生毫无乐趣。
“系统,多久了?”白言的语气充满的沧桑感。
“两年了”同样沧桑的还有系统。
“唉,好无聊”白言瞪着眼睛看头顶的石面上爬过的一只蜘蛛,“来个动画片看看吧”
“好吧,今天还看邋遢大王吗?”
“随便,你高兴就好。:”
白言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一件事:他没有男主的金刚不破定律。
白言靠着系统的金手指以及原剧情的线索,没费多少功夫就成功找到了三皇子与五皇子勾结劫走赈灾款诬陷萧瑟的证据,还有原剧情中被男主查出的各种恶行。
当白言正志得意满准备回去复命,高高兴兴地迎接萧瑟的好感度时,系统却告诉他,他被人跟踪了,而且不止一个人。
是了,这显然是白言行动太过明显,有人要阻止他回京了。
那天,是个阴沉的冬日,目测应该只有五六度。北城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白言身边的两位护卫正在一边吸着面条,全然不知即将而来的危险。
白言一边冷静地吃面,一边手心冒汗和系统分析逃跑路线。
忽然,有人和他打招呼。
“柳姑娘?”白言有些惊讶,但此时他也顾不得惊讶了,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笑得一脸灿烂,热情邀请道,“这家面味道不错,柳姑娘要不要也来尝尝?”
女主母亲的娘家在北城,大概她是来探亲的。这正好能救白言。
“齐大人我”柳絮儿脸红了些,却是快速地坐在了白言身边,好像生怕他反悔似的。
女主和男主一样,有着闪瞎眼的主角光环,如果让女主把证据带回去,一定能行。
“时别多日,不知柳姑娘近来可好?”白言笑得温柔极了,竟伸手摸上了柳絮儿的小手。
柳絮儿先是一愣,然后小脸一红,再是一惊,齐悦突然对她这么热情让她有些不太真实。这个不真实在齐悦在她手心中写下一个“救”字后更加不真实。
柳絮儿满脸疑惑地看着这张令她朝思暮想的脸。
“怎么?见到我不高兴?”白言继续温柔地笑着,任谁见了也是在与小娘子你侬我侬的公子哥,他继续再她手心写字,写了一个“跟踪”。
“别回头!”白言凑近了柳絮儿,低声说着,“回去找我父亲,将东西给他。”
“齐大人”柳絮儿像是听懂了这句话的话外之音,担忧地看着他,眼中隐隐有了水雾。
“傻姑娘”白言无奈地点了点她的头,拉开了些距离,声音不高不低,“这玉佩跟我了许多年,今日就赠你吧。”
柳絮儿咬了咬唇,没有出声,若这话是真的,那她该有多高兴啊。
她笑了笑,眼中泪光闪闪,“齐郎,这玉真的赠了我么”
被一声“齐郎”叫得虎躯一震的白言微微一愣后,才认真地点头,然后双手将玉佩以及别的东西一起塞进了柳絮儿的手中。
白言再一个顺势,将柳絮儿伸手揽进怀里,在她耳边轻声道:“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柳姑娘是位好姑娘,值得更好的人。”
闻言,柳絮儿抬头看他,有些不甘心,问道:“是公主吗?”
白言轻轻摇了摇头,脑子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非常完美的拒绝借口,一定能让柳絮儿死心,乖乖回到萧镜身边。
“柳姑娘,你可曾想过,齐某二十一还未娶妻是为何?”白言的眼中是淡淡的哀伤。
“为什么?”
两人依偎在一起说着悄悄话,路人见了,一人说“郎才女貌”,另一人说“伤风败俗”,谁也没有怀疑他们情侣的关系。
“因为,”白言略有些苦涩道,“我喜欢男的。”
“!”柳絮儿被这句话震得魂不附体,久久后才颤声问,“是安王殿下吗?”
咦,这妹子竟然不歧视同性恋吗?这可是封建的古代啊!
白言没有回答,他的眼中是一片迷雾,像是也在迷惘之中。柳絮儿只当他是默认了。
分别时,柳絮儿还落下了几滴眼泪,真真是像热恋中的小情人依依不舍。
白言一出城门就一路骑马狂奔,他走的正是回去的路。果然在经过一片密林的时候,敌人出现了。
白言几人寡不敌众,侍卫更是死的死伤的伤。最后,白言被逼到了悬崖边,黑衣人恶狠狠地道:“齐大人,交出东西,我们自然不会为难与你。”
“妄想!”白言不甘示弱,狠下心朝着悬崖边一跳。
啊!还好他是个男二,杂碎还弄不死,又赐了他一个悬崖逃出生天。
然而,等他再次醒来,他悲伤逆流成河,他的腿,没知觉了!
一般男主遇到断腿的情况是肯定会好的,不然怎么和女主啪啪啪?但是,男二就不一定了
悬崖下面没有河,而是一个山谷,白言被隐居在这山谷中的神医救了。
嗯,奇遇什么的,言情妥妥的。
神医说他这腿还有希望,就是希望有点渺茫而已。
而已而已个屁!还不如说他活下来已经很不容易,只是断腿了而已呢!至少在死了和残废之间他还算是幸运的那个。
神医住的是个山洞,神医很懒,或者说根本不会建房子,就将山洞当成了家。
今天,神医一如往常在外面浪到傍晚才回来,然后给一脸呆滞的白言做药浴和针灸。
白言并不知道,他的系统在他脑子里放动画片的时候,他的眼神就会很空洞,像个傻子,尤其看到搞笑的地方时不时笑那么一笑。
起初他是试过去空间拿好吃的,然而去了空间他还是瘸的,从巨大的大厅爬到巨大的厨房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于是,他只能每天吃这神医的黑暗料理,好在这是个神医,怎么黑暗都吃不死人。
神医说,等白言好了,他也想出去看看,尝尝白言说的火锅到底是什么滋味。
白言黑线连连,心想神医你还果然还是对自己的厨艺失去了爱吗?既然已经失去爱了,又何苦再来伤害他呢?他只是个无辜的病人啊!
就在白言以为自己要和神医相守到老的时候,他的腿突然有了知觉了。白言与神医齐齐流下了心酸与感动的泪水。
“王爷,夜深了”管家的声音在书房外响起。
屋里的人没有回应。
管家像是已经习以为常,照常叹了口后,便退下了。
萧瑟坐在案边,案上放着一张白色的手帕,手帕没什么特别,甚至连个简单的花样都没有,只是在左下方用白色的丝线绣了一个“悦”字。本来就是白色的底,又用白色的线,若不仔细看也发现不了。这是两年前的一个下雨天,那人递给他的,不曾想那日没有还回去就再也不想还了。
“齐悦”萧瑟轻轻抚摸上那个“悦”字,自言自语,“你在哪里?我好想你”
他回到京城的那天,齐悦刚走。他从北方日夜兼程赶回来,疲惫不堪,为的就是早日回来处理这件事,却不料刚回来就听见齐悦已经出了城门。他二话不说,策马朝着城门方向狂奔,他从西城门抄了近路回来,白言从北城门走,注定是赶不上的。
回到王府后,萧镜来过。他才知道原来齐悦是为了他才去查赈灾款的事情。
他心中又喜又甜,他想,大概齐悦心中也是有他的,即便那份感情与他的不同,却也十分厚重。
然而,他从未想过,分开也是如此猝不及防。他以为他们的分别会是他去北疆的送别宴上,但那次他来侯府竟就成了他们的离别。
直到,那个在狩猎大会,齐悦给她伴奏的柳絮儿拿着齐悦的玉佩与他收集的证据回来告诉西北侯,齐悦出事了。
她告诉西北侯,也告诉了他。拿着那块她自称是齐悦给她的定情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