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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屼的个子很高,两人站的近,姜婳都需仰头望他,他站在那儿,手还搭在他的肩膀上,姜婳望着他慢慢的俯身,酒香气窜入鼻翼。她直觉有些危险,想要后退,他却伸出另外一只手掌,牢牢的握住她的肩膀,坚决的,破釜沉舟一般的,用嘴唇封住了她柔软的唇。
“婳婳,你真好”燕屼又喃喃嘀咕。
她的嘴唇又软又甜,和想象中一样的模样,燕屼捏着她肩膀的姿势变成一手搂住她的腰身,一手扶住她的后脑勺,轻轻舔过她的嘴唇。这种事情他没有做过,却无师自通,舌尖灵活的撬开的她的贝齿,他的舌便长驱直入,紧紧的含住她的香舌。
月光倾斜而下,淡淡余晖洒落在两人身上。
姜婳仿佛呆住,甚至连挣扎都忘掉,唇舌被他吸的有些痛,她终于开始挣扎起来,推他的胸膛,他的胸膛却犹如最坚硬的铜墙铁壁,纹丝不动,她被迫承受着。脑子乱,心也乱成一团,那个孤傲冷淡的男人哪里去了?
前面的小丫鬟连身子都不敢转过来,瑟瑟发抖,握着灯笼的手臂紧紧捏着,如同个斑鸠缩在一旁。
姜婳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又开始使劲的推他,他却用舌将她口中舔了个遍,口里全是浓郁的酒香气。她觉得自己快要晕过去了,他终于放开了她,伸手牵住她的手,温声道:“婳婳,回去吧。”
就这样被牵着回去皎月院,前头的丫鬟一直在抖,抖的灯笼都快握不住,到了皎月院的垂花门前,姜婳终于回神,跟那个小丫鬟道:“今晚的事情莫要说出来,若有一丝丝的流传出去,你该知晓会有什么后果的。”
小丫鬟颤声道:“奴婢省得。”主子们的舌根,她也不敢乱说呀。
珍珠翡翠还在廊庑下候着,等着两位主子进屋,丫鬟们也鱼贯而入,姜婳有心想避开他,望都不敢望他一眼,直接去到净房,珍珠翡翠跟着进去伺候着,等着坐在浴池中,被温水包裹着,姜婳脑子还是嗡嗡的。
一直在想,他何时对自己有了这样的心思的。
过去小半个时辰,她还不肯从浴池中出来,珍珠道:“姑娘,水凉了。”
姜婳哦了声,起身让丫鬟们伺候着擦拭穿衣,磨磨蹭蹭她还是走出去,见燕屼坐在方凳上,她让丫鬟们都退下才垂眸道:“夫君,时辰不早了,我先去歇着了,你也早些歇息吧。”说罢看也不看他,径直走回内室熄了灯上到架子床上,放下幔帐,她躺在锦衾上,双手规规矩矩搁在腹前,却是怎么都睡不着。
这一夜,两人都是辗转反侧,寝不安席。
第38章修文()
第38章
翌日早;燕屼惯例卯时醒来;他睁开眼望着窗棂外透进来微弱的光亮;半坐起身;伸手揉了揉额角;面色算不得好。他记得昨儿夜里的事情;去跟岳父喝了酒;回来到底没忍住,把婳婳按在走廊上亲了。回来后,她不自在;早早去歇下,他去净房梳洗,腹下的火怎么都压制不下;在净房发泄过后;回到榻上躺着。
辗转反侧睡下后,他睡的并不好;梦中全是她的模样;梦见把她压在身下亲吻着;她的肌肤如羊脂白玉;温润莹洁;一头青丝缠在他和她的身上。
她白皙的手臂攀上他的颈,哑着声喊他的名字;阿屼阿屼。
他无法自拔。
直至此刻,燕屼冷着脸;又忍不住揉揉额头;他竟然做了如此不可思议,甚至还在梦境中宣泄出来了。他掀锦衾,赤脚,大步去到净房,把身下粘濡的衣衫换下,顺道泡了个冷水,他坐在浴池里心事沉沉。
他起的早,梳洗好回房那边还没甚动静,幔帐垂下,他望一眼,换上惯常穿的青布衣衫,去到院中打了套拳法。这还是小时候府中的师傅教他的,他记性好,小时候的一套拳法记到现在,早打的很熟稔。
行云流水的一套拳法打完,也到辰时,他进房见丫鬟们端着铜盆鱼贯而入,伺候姜婳梳洗穿衣梳头,他过屏风看了眼,见婳婳正对着铜镜发呆,时不时摸摸自己的脸颊。燕屼失笑,她这是被自己的容貌迷惑住,把自己都美的呆住了吗?
不过她的确是有花颜月貌之姿,就算他不曾注意姑娘们的容貌,也是知晓他的娘子是何等惊艳。
用早膳时,颇为尴尬,姜婳低着头吃碗中的虾饺,纯手工擀出来的薄如蝉翼的面皮儿,里头用整个虾仁做馅儿,一口咬下去虾仁在口中弹开,有些韧劲,满口鲜香,偏她食之乏味,还想着昨儿夜里的事情,不知道他是酒醉还是怎么回事,又暗暗想着,他最好是喝醉不记得这事儿,省得大家都不自在。
好在用完早膳,燕屼也没提这事儿,不过见她还剩几个虾饺,他像往常一样把她面前的白玉碗端过来,将剩余几个虾饺吃掉。
可出了昨儿那样的事儿,她再见他就着她的碗吃掉剩余的虾饺,总觉得有些变了味,这碗上可沾着她的口水,怪怪的。
燕屼不提昨晚的事儿,姜婳也就不说。
又过两日,明安明成过来跟姜婳通报,明安道:“姑娘,谢府出事了。”
姜婳心里有数,抿了口茶问:“谢府?出了何事?”
明安道:“表姑娘拿以前沈公子写给她的诗信威胁,让沈公子去谢府取回,沈公子过去后,表姑娘设计了沈公子撞见了她的身子,她的清白被毁,”这话说的极艰难,“现在两家正在商议成亲的事情,不过沈家极为震怒。”
两个小厮也挺厉害的,已经在沈谢两家都安插了人,把两家的事情调查的很清楚。
姜婳问:“这事情可曾传开?大家都已经知晓了吗。”
明安急忙道:“还不曾,就是表姑娘房里几个贴身丫鬟和妈妈知晓的,不过有几个外院丫鬟也撞见了,这事儿怕是瞒不住的,过两日就会在苏州传开的。”
“那沈府如何了?”姜婳问明成,她面容淡淡的,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茶盏。
明成道:“回姑娘的话,沈家公子很恼,甚至有些气急败坏的,可这事儿闹开,他的名声就要毁掉。他若还不肯娶表姑娘,只怕连着这次秋闱都不得参加,遂两家已经开始商议亲事,估摸着这两几日就要把亲事定下来的。”
姜婳点点头,把青瓷茶盏搁在案几上,“成了,我知晓的,你们先下去吧。”
亲事定下基本就妥当了,而且可能会定在秋闱后就成亲,毕竟姜映秋也怕时间久了出什么差错,早早把谢妙玉嫁过去也是好的。
果然不出两日,沈家公子撞见谢家姑娘身子的事儿就在整个苏州闹得沸沸扬扬,都骂这两个不要脸,骂谢妙玉的更加难听,说她抢了表妹的未婚夫,结果还要使着这种法子才能把亲事定下来,丢脸的不成样子。
骂归骂,外人也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他们又没祸害别人。
听说谢妙玉还在宅子里哭了场,她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开,原本计划的好好的,谁知道还是被传开的,可就算丢了面子。不过至少她和沈大哥的亲事定了下来呀,这样就好,等着成亲,等着沈大哥秋闱过后去春闱,在殿试,她对沈大哥有信心,到时候沈大哥去京城的翰林院熬资历,她也要一块搬到京城去。
京城谁还能知道她这丁点的破事呢。到时候沈大哥熬出头,她也成为官太太,苏州这些人谁还敢嚼舌根子呢。反正她把后路都想的好好的,往后总会越来越好的。
谢沈两家的事情在苏州传开后,燕屼也得知,他还是从外头进来时,路过垂花门,听见两个小丫鬟躲在花坛子后头说悄悄话:“听说表姑娘光着身子被沈公子撞见呢。”
“啧啧,你们说表姑娘是不是故意的?我看八成是故意的,之前她抢了咱们姑娘的未婚夫,现在还非要这样才能让沈公子娶她,是她活该,名声越来越烂,可真是不要脸!”
另外一个丫鬟却发愁:“名声烂了又如何,总归是把沈公子给抢走,沈公子才高八斗,这次科举怕能够高中,到时候表姑娘成了官太太,可要越发欺负咱们姑娘。”
“咱们姑爷不也要参加科举吗?”
“是的呀,可是之前都没听说过姑爷的名号,姑爷连着州学都没进,实在担心呢,倒是也希望咱们姑爷也高中,省得被表姑娘比下去,哎”
几个小丫鬟也挺发愁的,刚叽咕完转身见姑爷面色沉沉的站在她们身后,几个丫鬟吓得脸都白了,噗通噗通跪下告罪,燕屼不理她们,沉着脸走开,心里还忍不住道,待爷参加了秋闱,九月放榜惊掉你们的眼,往后他还要给婳婳挣个诰命回。
这般想完,脸色沉的厉害,想起那日在房中瞧见婳婳读的那本书,那本杂记可是在房中搁好几日,直到谢妙玉来过大宅,她才收回书房。不到十日,谢府就传出这样的事情,可见是谢妙玉见过那则小故事,否则也不会短短几日想出这么一个法子套牢沈知言。
他不在乎谢沈两人如何,他只在乎婳婳,他想知道她是否故意。毕竟搁他的印象中,头几次见面都是她替姨母出头,就算拿着姨母的事逼迫他入赘,在他看来,也是她迫不得已,相处两月他觉她是个好姑娘,这般有心计的事情,她如何想的出来?
燕屼走后,垂花门跪着的几个丫鬟面面相觑,也不敢起身,就那么跪着,等到珍珠路过才问了嘴:“你们怎么回事,都跪在这儿做什么?”
这几个是后来调过来粗使的丫鬟,平日不得进内院,只能特定时间进院子里洒扫,平日都是守在外面的,也没坏心,几个丫鬟聚在一起,又不能做旁的事儿,只能唠叨唠叨,偏这次唠叨到主子头上了。
小丫鬟苦巴巴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珍珠脸色一变,恼道:“你们也是活该,竟然背后编排姑爷,就这么跪着吧,跪到晚上主子们歇下你们再回去。”
燕屼回了姣月院,屋子里还摆着冰盆,婳婳坐在贵妃她上,亵裤的裤腿挽的高高,露出膝盖,翡翠挖着药膏在掌心揉开后就在主子的膝上揉了起来,那小腿纤细,嫩生生的,他扫了眼才问:“怎么回事?”
他脸色还是沉沉,姜婳望他一眼,斜斜靠在榻上,显得暖洋洋的。自打那日的事情发生后,这几日他没什么异常,姜婳就当他是喝醉的,不与他计较,此事算揭过。这会儿听他问,才道:“前几日腿疼,张老帮我瞧过,说是以前跪的狠了才留下的毛病,这几日屋子里摆的冰盆,凉气大,膝就疼起来了。”
跪的狠?燕屼略一思忖也反应过来她说的这话,当年婳婳在青城山为求神医,跪了整整十日,怕是那时候留下来的毛病。
他道:“怎么不早些去瞧瞧?”
姜婳叹道:“那会儿忙着爹爹的病,本来也是下不了榻,丫鬟们请了个郎中来,开了几副膏药贴贴就不疼了,哪儿想到受了凉气又开始疼起来。”
这是碰见庸医了,他心里头担心,面上的冷意去了两分,关心的问:“神医如何说的?”
“神医说我活该,为何不早些同他说,不过张老已经帮我配了药膏的。”姜婳委屈,可她也知道神医是关心她,事后还特意瞧过她的腿,帮她配的药膏,告诉她要整整涂抹三月,一定要把药效揉进去,揉到膝盖发热。
燕屼慢慢道:“没事儿就好。”
等着翡翠帮她把药揉进去,膝盖开始发热,她疼的直抽气儿,完事儿后,翡翠退下洗手,房中只余两人。燕屼略犹豫,半晌后缓缓问道:“婳婳,谢妙玉的事情”
话还未问完,姜婳就茫然的望着他:“表姐的什么事儿呀?夫君再说什么?”秀气的眉毛轻轻拧着,模样无辜极了。
第39章()
第39章
问完;姜婳恍然大悟;一双清澈的眸子目不转睛的望着燕屼;问道:“夫君是在说表姐和沈知言的亲事吗?夫君想知道些什么?”她是真这么以为的;方才装无辜也是不想他尴尬;毕竟沈知言曾是她的未婚夫。
燕屼想问的当然不是她们的亲事;他想知道那则小故事是婳婳故意给谢妙语看的?他措施下言语;敲下案几,慢慢的问:“是关于谢妙玉自毁清白的事情,那日我见婳婳捧着的那本杂记中有则小故事;讲的是馥茉与公子的事情,里头的馥茉也是自毁清白嫁给公子,婳婳这本杂记上的小故事可是被谢妙玉瞧见过?”
姜婳心里惊讶极了;原来他也见那则小故事;是自己失策,两人同吃住;未太防着他;竟被他看去。所以他是怀疑自己故意把这则小故事给谢妙玉看的吗?怀疑谢妙玉看过那则小故事才用自毁清白的法子逼迫沈知言娶她的。
他知道自己用了计谋还陷害谢妙玉。
姜婳当然不肯承认;面上不显;很惊讶的问:“什么?这则故事我的确从杂记上瞧见过;不过并没有把这本杂记给表姐看过,再说;那则故事不靠谱的很,哪有用这样的法子与爱慕之人定下亲事;实在荒谬;我当做笑话看过的。”
她的眸子太过澄清,燕屼几乎都要相信她的话了。
半晌后他点点头不再追问,她不愿说也罢。就算是她做的又如何,被人欺负成那样,稍微还手一下也没甚的,不过这种计谋要非常了解敌人的脾性,他是小瞧婳婳了,罢了,有些心眼不算坏事儿,省得日后被人哄骗去。
这些阴暗之事,姜婳不愿让任何人知晓,她把它们小心的藏在心底遮掩住。
经过这事儿,姜婳暗暗的想着,往后要更加的谨慎,他是个聪明人,有些事情就要防着他的。
临近秋闱两日前,谢妙玉和沈知言定亲,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都在两日间完成,速度快的让苏州人越发嗤笑谢妙玉,嘲讽她急着嫁人,不知廉耻。两人亲事定在八月二十六,这日子选的可真是紧巴巴的,八月初苏州举行秋闱,整整九日,过后不到半月就要迎亲,也是很厉害的。
这两人的亲事定下,连着姜婳都松口气。
府中这几日忙碌的不行,都惦记着姑爷秋闱的事儿呢,许氏还特意过来跟问她需要给姑爷准备些什么,说自个准备了不少吃食和饮水,姜婳道:“只要干净容易存放的就好,毕竟要参加好几日,别的都不重要,等着秋闱过后夫君回府,再好好给他补补身子。”
许氏点点头:“是这么个理儿。”想到什么,她小心翼翼的问:“婳婳,你说女婿没考中,回来会不会很伤心?”她还听说有考了好几次没考中最后疯掉的呢。
这有什么好伤心的呀,姜婳慢慢的想着,一个乡试举国上下十万人参加,最后得名次的统共才一百人呢,这多难的事儿,没考中才是正常吧,况且他连州学都不曾去过,若是考上才是惊吓吧。
母女两人说了会贴己话,许氏才离开。
晚上小夫妻两人过去谨兰院用的晚膳,姜婳特意嘱咐姜清禄:“爹爹,您可莫要灌他酒的,明日要去秋闱呢。”而且他醉起来就欺负她。
姜清禄哈哈大笑:“婳婳放心,爹爹有分寸的,上次只是爹爹太高兴,这次肯定不会的。”
他也果然不灌女婿的酒,不过自个还是浅斟低酌的两盏,见好就收,膳后还是很清醒的。用过膳,主子们挪到厅里喝茶说话,小姜妤也凑过去,她对这位姐夫很好奇的,平时他很少来谨兰院,这次碰见也不肯好好坐着,围着姐夫转来转去,最后还想往他身上爬,许氏道:“阿妤,快别胡闹。”
燕屼却已经把小姜妤抱了起来,捏了捏她软软的脸颊,温声道:“小妤儿可认得姐夫?”
小姜妤乖巧的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