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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念着夫君在。”姜婳被他亲吻的气喘吁吁的。
她听见他的轻笑声,很是欢愉的模样,随后就被他抱进房中。
等到姜婳清醒时,外面天色已全黑,他正坐在旁边的太师椅上翻看着公务,见她醒来柔声道:“可要吃些东西?我让丫鬟们把膳食摆进房可好?用完膳你继续休息。”
姜婳点头,“好,你先让珍珠进来帮我梳洗一下。”她被他折腾的有些很,身上软的厉害。
“我来吧。”燕屼放下手中公务,喊珍珠送来热水。
仔细的帮她清理身子,又帮她穿上薄衫,屋子里有地龙,暖和的很,无需穿太多。
珍珠领着两个丫鬟很快把膳食摆进来,正想伺候主子们用膳,姜婳道:“不必,你们也去吃吧。”
丫鬟们离开后,燕屼亲自帮她添了鱼丸汤,“快些吃吧。”
姜婳尝了口,这应当是用竹鲛鱼捏的鱼丸子,肉质鲜嫩,入口鲜香,她胃口好了些,用完一碗看夫君吃的差不多,他已经吃掉一碗汤又就着火腿闷冬笋用掉一碗米饭,见他吃的差不多,姜婳问道:“夫君今日怎么回来的挺早的。”
燕屼帮她添了半碗梗米粥道:“还有几日就要过年,大理寺没什么案子,回来的便早些,何况明天一早还要出门,之前让正飞查的武都郡太守案,还需要我过去一趟,应该可以赶在年前回来。”
“这么冷的天,”姜婳有些担忧,“你怎么过去?”这案子肯定是要快马加鞭赶去的。
燕屼笑道:“无碍,穿个厚实些的大氅便是,只是这几日府中需要你照料了。”
姜婳点点头,又忍不住问,“高永飞的事情可是夫君让人做的?”
“是我让人做的。”燕屼没瞒着他,“我知道他做下的事情,婳婳别担心,他一时半会儿出不来,年后我会派人把人送回苏州,不会有事的。”他说这话时目光有些沉。
姜婳心里发紧,总觉得他其实是知道的吧,知道自己打算对高永飞出手,所以才弄了那么一出,那人给弄进牢狱里待着。
她翁了翁唇,想说些什么,到底还是没有吭声,他是在帮自己,她也知道杀人不对,可是那些人就是该死,他们不死,姜家人就会出事,那还不如让他们都去死。
她清楚知道自己心态出了问题,可她不在乎,她只要家人平安。
这次只当高永飞好运,他回到苏州若肯老老实实,此事暂且罢了,若还有什么心思,就莫要怪她
“多吃些吧。”燕屼温和道,注视着姜婳的眉眼极温柔。
两人用完膳,燕屼去书房处理公务,姜婳躺在床榻上睡不着,喊了珍珠进来说话,问过她这几日府中的状况。
珍珠道:“府中一切安好,大奶奶无需操心,太太身体也还不错,前几日姑爷请了宫中的御医来给太太把过脉,太太身体也没甚大碍,御医开了些养胃安神的药就走了。府中下人们的冬衣也都发放下来,还是过年的月例也都提早发了下去,好让府中的都过个好年。”
珍珠处理事情越来越麻利了,有她在府中,别的事情基本很少让姜婳操心。
府中的事情也都安排妥当,姜婳就道:“时辰不早了,你也早些下去歇息吧。”
珍珠离开没多久,她也睡下,很快就感觉身边有具温暖的身躯贴上来,她嘟囔的依偎过去,修长的身躯将她紧紧抱住,她浮沉的心思渐渐安定下来,进入梦乡。
丫鬟们进来伺候时她起床已经是巳时,她难得睡到现在,被翡翠从暖和的锦衾中拉起来时露出白生生嫩豆腐似的纤细手臂,还有满是青紫吻痕的雪白肩膀,跟进来伺候的桃花梨花看的眼睛有些直,她们觉得大奶奶实在柔媚极了,连她们瞧着都忍不住心跳加速。
“姑爷呢?应该是去了武都郡吧。”姜婳穿好衣裳随意问了声,又好像自言自语,她侧头看了看窗外,昨天还在飘雪花,今天已经停了,她又问:“姑爷早上离开的时候吃过了吗?穿的厚吗?外面挺冷的”
翡翠笑道:“大奶奶别担心,姑爷吃过才离开的,穿着厚氅,走的时候还让奴婢们莫要吵醒您。”
姜婳点点头,梳洗过罢,用过早膳,又去看望何氏,何氏拉着她说了会儿话。
燕屼离开两三日,姜婳也有些忙,府中的事情虽然有珍珠和嬷嬷们帮着处理,有些却代替不了,府中的铺子庄子到年底都要查账,需要几日的时间,铺子和庄子都是姜家的老人,忠心耿耿,账目没甚大问题,不过也费了几日,这几日府中忙着打扫卫生,挂上红灯笼,庭院里也都摆上郁郁葱葱的盆栽。
府中看着喜气洋洋的,再有两日就过年,燕屼还没回,也不知道他在武都郡办的案子如何了。
不过他说能够回来过年,那肯定是能够回来的吧。
燕屼是在大年三十那日下午赶回来的,满身风霜,姜婳想要牵他的手,他温声道:“别碰,我身上凉,先进屋去梳洗,待会儿出来就去姨母那边用年夜饭,用过年夜饭我们出去逛逛可好?”
“我进去帮你梳洗吧。”姜婳道。他平日都不让丫鬟小厮们近身伺候的,这么远的路程这么大的风霜快马加鞭赶回来,还不知道累成什么样子。
又嘱咐丫鬟们净房的水都换成热水,里面的地龙也烧热乎些。
第155章()
第155章
丫鬟们陆陆续续把热水抬入净房。
姜婳跟着燕屼先进屋;他脱掉身上带着冰渣的厚氅;屋里虽烧着地龙;姜婳站在他身侧却能感觉有凉气传来;她有些心疼;从里屋收拾了衣物出来;“赶紧去净房里洗洗;暖和暖和身子,丫鬟们已经把热水都送进去了,你也快些进去吧。”
两人先后去到净房;里面热气氤氲,燕屼脱掉衣物,她过去摸了下他的手臂;跟冰块似的;姜婳心疼的厉害,催促道:“快些下去用热水泡泡;我帮你捏捏肩松松乏;待会儿姨母那边晚点过去吃年夜饭就好的。”他平时里总不让丫鬟小厮服侍;她这会儿实在心疼他几日风寒之中快马加鞭的赶路;路上不知吃了多少苦头。
只是最后这捏肩松乏到底还是没成;反倒被他拉进浴池里折腾的浑身发软,好在他还知道待会儿要去吃年夜饭;还知道节制,不过等两人从净房出来已酉时;珍珠翡翠守在廊庑下;等一个时辰后两位主子才从屋里出来,大奶奶换了身大红遍地金水草纹褙子,裹着白狐裘斗篷,面如桃花,娇艳欲滴。
燕屼也换了身常服,披着厚氅,身材修长高大,神情温和。
珍珠道:“大爷,大奶奶,太太已经在正厅等着你们了。”
姜婳笑道:“这就过去了。”
今日是大年三十,就连府中的下人们也要吃年饭,都是去正厅里,待会儿主子们吃年饭时,除了必要几个伺候的丫鬟婆子,其余都到偏厅吃年饭,还能喝些小酒逗逗乐,至于府中护卫小厮们则是在另外一边的院子里,护卫们则不能喝酒,以保府中平安,姜婳也大方,给府中护卫和丫鬟婆子们都发了一两的赏。
去到正厅,里面有地龙,很暖和,姜婳脱掉斗篷,见何氏穿着一身丁香色万字福暗花对襟褙子,面上笑眯眯的,一头花白的发梳成发髻,前些日子何氏的发还是黑发掺杂,如今已满头银丝,她看着都觉得心酸,更不用想夫君的感受。
何氏笑眯眯道:“阿屼回来了,路上可辛苦?快快坐下吧,今儿厨房做的都是你们爱吃的菜,待会儿多吃些,用完年夜饭你们若觉无聊可除去逛逛,今日到处都是花灯,夜市上肯定热闹的很,今儿我和章嬷嬷守夜就是。”
旁边伺候何氏的章嬷嬷笑道:“可不是,有老奴和太太守着。”
“夫君今日才归,路上怕是辛苦的很。”两人挨着何氏坐下,姜婳继续笑眯眯道:“晚上夫君早些歇息便是,我与姨母留在府中守夜,姨母觉得可好?”
何氏也挺心疼燕屼跑武都郡这一趟,想了想就道:“如此也好。”
燕屼挨着姜婳坐下,闻言侧头看了看她,目光温柔,伸手捏了捏她的手心。
珍珠翡翠原本想要留下来服侍主子们用膳,姜婳摆手道:“不必,也没什么需要上的菜了,你们去偏厅里头吃吧,不用守在这儿。”
何氏也跟着道:“章嬷嬷也是,你也快些去吃吧,我这儿不用你招呼。”
章嬷嬷柔声道:“那怎么成,前些日子太医嘱咐过的,太太好些东西都还不能吃,老奴得守着太太,省得太太贪嘴吃了不好消化的食物。”
何氏不在勉强,章嬷嬷守在一旁,她对何氏很忠心,许多吃食都挑好才放碗中,见她挑的仔细,姜婳不由得感慨,姨母与章嬷嬷年岁相仿,平日里喜欢一块说说话解闷,两人已处出感情来,不比一般的奴仆。当年买下章嬷嬷,她没有家眷孤身一人,姨母把章嬷嬷当做朋友,她也打算等年后把嬷嬷的身契还了她,再寻个府中的过继给她做子嗣,以后也可给她养老送终。
这顿年夜饭大家吃的高兴,用过饭,姜婳担心夫君累着,不想再出门逛夜市,留在正厅里守年夜。何氏有人陪伴,心里舒坦,加之章嬷嬷逗乐说话,惹的她笑声连连的,心情都开怀不少。
等到亥时,姜婳想着燕屼这一路快马加鞭赶回来只怕未曾休息过,便道:“夫君,不若你先回房休息吧,我和姨母守夜就是。”
燕屼道:“不必,我想陪着你们,待会儿一起回去。”
姜婳不再勉强,都守在正厅里,里面地龙烧的暖暖的,她半靠在太师椅上,昏昏欲睡的。子时一过,外面响起爆竹声,她惊醒过来,章嬷嬷已搀扶着姨母起身,“都快些回房去吧,早些歇了。”
等两人打头离开,燕屼从珍珠手中接过斗篷为姜婳穿戴好,牵住她的手道:“走吧,时辰不早了,我们也回房歇息吧。”
回到房里,姜婳反而有些睡不着,窝在燕屼怀中说话,“夫君,武都郡的案子可了结了?”
燕屼侧身亲亲她的额头,“差不多了,那案子就是武都郡太守齐旭光所为。”
“还真是他做下的啊?”姜婳趴在他胸膛上惊讶的抬头,“他不是武都郡的太守吗,这样的身份地位,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何苦去欺辱别的女子。”还杀了人,实在有些想不明白。
燕屼轻抚她的发丝低声叹息,“有些人表面上或许是正人君子,可心底掩藏的恶也是实实在在。他贵为武都郡太守,是齐家的希望,可能是他本来就不是个好人,也或许是自幼齐家把所有振兴家族的希望都放在他的身上,压力过大,所以总有些奇怪的爱好,他喜欺辱妇人,面上是个正派人物,实际上养着好几房外室,全是从别处弄来的寡妇和妇人,这事情连他夫人都不知晓,或许应该是有些预感的,只他做事严谨,竟无人发觉。”
姜婳细细听着他继续说道:“这次我去武都郡调查此事,还是从那具尸首上查出去的,尸首上被虐待的青紫掐痕有一侧的手印只是四个手指印,没有中指的印子,武都郡太守年轻时曾伤过左右手指,指关节断裂,中指使不上力,所以那尸首身上的痕迹就是他留下的”
姜婳问道:“正因为这个所以他承认了?”
燕屼轻轻握着她的手,低声道:“自然没有,后来又找到人证,受害人旁边的一个婆婆曾在受害人被杀害那日见过一名与齐旭光差不多身高体型的男子进去受害人的院子里。当然,他还是不肯承认,后来用了些刑”有些人冥顽不灵,动刑这种事情也因人而异,齐旭光受不住他的刑,终于认罪,这事情被传开,他那些外室怕分不到家业,竟蜂拥而至,想要得些便宜,事情这才闹开。
事情在武都郡传开,城中百姓很是愤怒,觉得被齐旭光欺骗,到处都是辱骂他的声音。
姜婳听的皱眉,不明白这人为何非要去一个妇人,或许是他本就为恶,为一己私欲才这样的。
燕屼看出她的疑惑,柔声道:“那妇人长得很是美貌,或许这就是他铤而走险的原因。而且我察觉此案应该不只一个受害人,齐旭光杀了人很冷静,后面处理的也很干净,要不是那妇人的丈夫归来碰巧撞见,这案子就难办了。”他说完继续道:“案子已经正式由大理寺接管,等到正飞把人押送回京,还会继续调查的。”
姜婳点点头,没有吭声。
这世间有善有恶,有的天生就心怀恶念,齐旭光就是这样的人。
至于她自己,她也早已看不透了。
“快些睡吧,不要多想了。”
过年期间,燕屼难得有几天空闲时间,初二陪着她回去娘家小住两日,又陪她四处游玩两日,初八一过,京城的各个衙门就开始上衙,这段日子高永飞被关押在牢狱中,吃喝都是发霉发臭的东西,还时不时被欺负一番,骨瘦如柴不说,还被吓破了胆。
等到大理寺开始上衙,有人专门处理了他的案子,他这事情也好处理,打五十大板罚些银钱就能走人,那官爷让人打板子时还蹲在一边跟他说:“你说你这公子哥的,好好的非要跑到人家酒肆发什么酒疯,这京城里头可跟你们老家不一样,算你运气好,今儿不过是在酒肆发酒疯,要真惹到权贵,你这小命怕是已经交代到这里了,希望你下次长个记性,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这话就很意味深长,很明显是提醒高永飞有些事情不能做,也不知他到底听进去没,刑房里全是他的惨叫声。
这五十板子打下去可都是实打实的,打的他血肉模糊,只剩半口气,被宓娘接走时都昏迷过去,宓娘看人成了这幅模样,又心疼又惊慌的,高永飞要在京城死掉,高家人肯定不会放过她的,她也要跟着陪葬,只能先把人抬回客栈,找京城名医来医治。
第156章()
第156章
高永飞伤的不轻;整整昏迷三日;好歹是捡回来一条命;三日后醒来异常沉默;宓娘担心他出问题;犹豫的道:“三郎;你没事吧;妾已经请了郎中瞧过,郎中说你只是皮外伤,养段日子就能好起来。”
“宓娘;快快找马车,我们回苏州去。”高永飞颤着声音开口,京城这地方他是不会再来第二次的。
宓娘道:“三郎;你身上还有伤;郎中说现在还不能动弹,否则筋骨的伤会养不好;要不先在这里养伤一个月;等伤养好些;我们在回去可好?”
高永飞也知伤的不轻;现在舟车劳顿的回苏州的确不好;只能等上一段日子。
养伤这期间,他脾气暴躁;稍有不顺便躺在床上辱骂宓娘,宓娘含泪忍受;好不容易等到他的伤势好些已到三月;万物复苏,路上冒出一片片的嫩绿,回苏州的两人却无心欣赏,高永飞的伤还未养好,只能趴在马车里,被颠的难受,就这样走走停停大半月才回苏州。
高家人把人接到后简直难以置信,高太太尖叫道:“我的三郎啊,这是怎么回事?”转身就给了宓娘一巴掌,“你这贱人是怎么照顾三郎的,我就说青楼女子不该进门吧,瞧瞧看,真是晦气,这才进门几个月,就把我们家三郎克成这幅模样,就该把她卖回青楼去”
高老爷皱眉道:“好了,莫要再外面吵闹,都进门,宓娘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众人鱼贯进到宅子里,宓娘忍着泪把事情说了一遍,也把高永飞上姜家提亲的事情说了声,至于酒肆的事儿,她不知道是人设下套,只道是三郎喝醉惹出的事儿。高太太听完气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