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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他亲生的,可是,自这孩子出生之日起,他就已经把他视为了自己的骨肉,尤其是当他第一眼看到那么小的孩子时,那肉嘟嘟的身子,那尚未睁开的小眼,温软的小口中吐着小小的泡沫,惹得他爱怜不已,展颜一笑之间,南璞玥的眉眼间都是温柔的,不得不说,他喜爱这个孩子。
很快,太医诊断出病情,转过身,眉间有些微拧,面色有些凝重。
“如何?”南璞玥紧张问道。
叹了口气,太医恭敬回道:“尺肤热甚,脉盛躁者,世子乃是病温也。”
说白了就是高烧。
所有人面色一紧,已然猜晓,南璞玥与周乔屏息凝神的等待下文。
顿了一顿,他又继续道:“不过,世子太小,此时也不好下定结论,微臣只能对症下药,能否挨过去就看他的造化了。”
言外之意就是有生命危险,周乔一听,鼻子一酸,眼泪瞬时就掉了下来,跪在地上抱住孩子哭得像个泪人儿。
在场的每一位看的无不心酸,母子连心,怎能不痛。
南璞玥心下自责不已,对她二人的疏忽,他是负有一定责任的,顾不得其它,起步上前将她揽入怀里,伸手安抚般拍着她后背,轻声宽慰她道:“没事的,祺儿一定会没事的。”
点点头,不知是出于半年来的委屈还是对孩子的担心,周乔抱紧他越哭越伤心,不时传来一声声哽咽。
开过药方,丫鬟们忙着去煎药,太医院的太医们也已经离去,让人安心的话说了千百遍,可是空气里似乎仍旧凝聚着紧张的气息,让人心里不由得烦闷。
站在一边的诸葛逸,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百般滋味,有些为之动容,但更多的是心在滴血的声音,他们是一家人,忽然觉得自己在这里很是多余,于是想要走出去透透气。
这个夏天,着实太闷了
打着一只青色油纸伞,漫步到池边,此时残荷漾在水中,像极了自己,自己也是这般孤苦无依,室内的哭声和安慰之音已经越来越远,渐渐的听不分明。
一夜的大雨使得天色暗沉了许多,风吹云动,灰蒙蒙地涂满整个昏暗的天穹,长廊边,几片青翠的叶子禁不住风吹雨打,落到撑起的油纸伞上,雨意潇潇,遮住了工匠笔下精美的兰芷。
百无聊赖之余,似是想起了什么,蓦然丢掉手里的伞,脚点水迹,运用轻功而去。
斜风细雨穿梭在柳树梢间,宿外淡淡雾气,朦胧如女子身上披着的轻纱。
寻到林倾尘之时,他正在与几个清倌女子饮酒作乐,而这个时候,已经是下午申时时分,林倾尘得知孩子生病一事后,拥着美人的手骤然一僵,笑容嘎然而止,凝固之间,紧接起身抓着诸葛逸的衣襟问东问西,也没待诸葛逸一一回答,他便又面如土色的松开他匆忙赶了过去。
诸葛逸站在原地,怔愣了好一会儿,原以为他会担心周乔的情况,没料想他会对孩子这么大反应,茫然后,不再多想,起步跟了上去。
此时两人一路匆忙赶来,再也顾不得多言其它,行至孩子所在的院子时,林倾尘没做多想便走了进去,乌木窗外,雨打芭蕉,寝室内寂寂无声,偶尔有鸟雀飞过,很快便怪叫着飞的远了。
房子很大,轻声走进去略略有些空旷,朝北摆着一张檀木床榻,上面有层层青纱,以金色鸾鸟印绣,风乍一吹起,好似重重烟阕,飘逸盘旋。
没有预料中的婴儿啼哭声传来,孩子好似睡熟了,一只暖黄软缎的摇篮,安静的置于寝室东面,孩子需要安静,所以没有其它下人,此时只看到奶妈和周乔在一边愁眉不展的等候。
林倾尘驻足,周乔却在他望过来的那一瞬间闻声抬起眼来,看向了他。
不远亦不近的距离,俩人谁也没有动作,就那么隔着几丈宽的珠帘寂静相望,一时间,四周仿佛只能听见滴滴答答的雨声,在整个天地间铺展开一道若有若无的幕帘。
仿佛两人之间隔着一道深深的鸿沟,踌躇了良久,终于,林倾尘轻声问候了一句:“最近还好吗。”
莫名的就有种酸楚蓦然而来,周乔手中握着的锦帕微微一松,悄然从掌间滑落,轻轻地飘落在地上。
红衣似血,清丽之容,心里有些微微的触动,像许久未碰的琴弦,终于得到指尖的撩拨,此时,为他的到来竟少了些仇恨,多了些感动,甚至还有一丝连自己都不敢承认的,那就是亦不可察觉的砰然心动
第一百二十章。杀了他()
惊讶和怔愣,复杂的心情过后,很快浮现了满满的紧张与担心。
他怎么来了?有半年多不见了,没想到他一丝未变,他还是他,而自己,已经嫁为人|妻,此时,她心情要多复杂就有多复杂,不知道应该与他说些什么,他的到来也不知是噩梦还是
千言万语无从说起,终究什么也没说,将眼移了开去,她怕她怕自己见到他,但又说不出来为什么怕。
知她不肯原谅自己,林倾尘也不多言,走至摇篮边,望了一眼孩子,孩子拧着眉头阖着眼敛,确实是睡着了,好像每次来,他都能见到他的长大,忍不住伸手探上他的额头。
周乔立时挪身挡住了他,对他来此的目的显然不够清晰。
林倾尘的手停滞在半空中,继而讪讪收了回来。
“那个人呢?他就是这么照顾孩子的吗?”林倾尘压低声音质问道,嗓音之中充斥着明显的戾气,而他的火气,无端端的就撒到了南璞玥的身上。
“不关他的事。”
“跟他无关。”
诸葛逸和周乔几乎异口同声说道。
说完两人便相对一视,之后又有些赧然的移开视线。
见他二人如此包庇他,不知是吃醋嫉妒还是出于对妻儿照顾不周的恨意,林倾尘冷哼一声!起身便走了出去。
心觉不妙,诸葛逸也随之跟了出去,不好的预感渐渐强烈,看来自己带来了个麻烦。
而林倾尘其实早就对他不满了,平日他冷落周乔让周乔伤心他就不说什么了,知道自己没资格管别人的家事,他忍了,可是,自己毕竟是孩子的父亲,现在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孩子都快没命了,他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担心下人们偷懒,南璞玥亲自去煎的药,此时端着冒着热气的药碗正徐徐向这边走来。
白衣如雪,气质雍容,他没有遮伞,衣衫间已落了斑斑雨迹,而身上却没有丝毫狼狈,风姿挺拔泰然自若,仿佛是一块被雨水冲洗的美玉,愈发清透的叫人惊叹,叫人挑不出丝毫瑕疵。
“南璞玥!”
林倾尘几步开外便认出了他,此时失去理智的林倾尘,大步上前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劈头就大声质问道:“你就是这么对待我妻儿的吗!”
完后不待他反应过来,便提拳打了上去。
“你干什么!”寻着他的身影赶来的诸葛逸,见状惊慌的喝声阻拦道。
而诸葛逸,紧张的关心他挨打之余,却忽略了林倾尘话里的意思。
不过话落已晚,南璞玥早已硬生生挨了他这一拳,这一拳明显很重,打在了他左脸上,他身子向旁边一个趔趄,之后站稳,手里依旧小心护着药碗,不过即便如此谨慎,还是免不了洒了些出去。
看到这一幕,诸葛逸的心狠狠被人扯了一下,失去理智,气急之下一把将林倾尘抵到长廊旁边的一根圆柱上,银色面具下的眼睛泛着杀人的冷冽之光,咬紧牙关沉声道:“我警告你,不许你对他动手!你若是心中有火就冲着我来!”
“警告?”林倾尘嘴角牵起,邪邪一笑,眼睛好似苍鹰般寒冷的眯起沉声说道,“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我林倾尘什么时候害怕过别人的警告?”
而莫名其妙挨了一拳的南璞玥,只不过是出去煎了个药,没料想回来便遇到这种事,抬手摸上生疼的左脸,侧头唾出一小口鲜血!
之后抬头目光凛然的与之对视,待认清来人的面貌,面色更冷,狠厉的说道:“是你?!你还敢来?”
“哼!是我,你又能奈我何?”林倾尘再次走近他,用咄咄逼人的话语故意激怒他。
明显它的目的达到了。
南璞玥面色阴沉,双眼里好像有巨大的龙卷风暴在酝酿,他手上的力度不断加大,攥紧手里的药碗,胸脯气的上下起伏,仿佛有团火苗在炙热的燃烧,越烧越旺,转而看向他身后的诸葛逸,口气冰冷而决然的说道:“杀了他!”
这是他第一次指使他杀人,带着漫天的暴戾之气。
诸葛逸浑身一僵,没想到居然将事情弄得如此糟糕棘手,他启唇说道:“我想,这其间定有什么误会,我们”
“我让你把他杀了!你没听到吗?!”南璞玥打断他,恨恨的说道。
呼吸一屏,之后诸葛逸颓然一叹。
见此,林倾尘冷哼一声,打死他都不相信诸葛逸会对自己动手,自己可是他的救命恩人,他相信他不会做出如此恩将仇报之事。
没错,诸葛逸不会这样做,不说他救了自己,就说半年以来的交情,他已然将他视为朋友,心下烦乱,拧着眉无奈对他小声说道:“还不快走!”
“孩子没渡过危险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林倾尘坚定说道。
“你!”
他抬手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继而*的将目光锁向南璞玥:“你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条件!”
南璞玥攥紧拳头,银牙咯吱作响,面色早已冷却到极点,他真恨不能杀了他!这个人,绝对是自己的宿敌!他发誓:他跟这个男人势不两立!
林倾尘不再理他,堂而皇之的向屋内走去。
而诸葛逸一直在寻思他刚刚的话,他总是在提孩子,那孩子突然上前一把拉住他,开口问道:“那孩子是你的。”语气几乎接近肯定。
林倾尘哑然,不置可否,他点头。
“为什么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原来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他还总是傻傻的认为那是南璞玥的骨肉。
林倾尘无话可说,本来这是他们三人之间的事,自己对周乔做出那种事,他也没说起过,若说得不好听点,他确实心虚,而他已经对不起她,又怎会将此透露给别人来毁她名声?
叹了口气,“你就当什么也没听到吧。”林倾尘皱眉对他言道,实在不知该从何说起。
一声冷笑传来,南璞玥愤然说道:“本王看你是心虚了吧!”接着目光幽幽的与之对视说道,“我告诉你,周乔是我的妻子,祺儿也是我的,你想都别想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你不要逼我()
其实他说的全部是一时气话,是故意拿来激怒他的,却不成想两人都听了进去。
心下一悸!眼神一寒,像被人狠狠扇了一个耳光一样,林倾尘大步上前再次提拳打了上去。
还在悲凉于南璞玥所言的诸葛逸,回过神将他一把护住,本可以拦下他的拳头的,可是,心里只剩怆然的他,隐藏的招式早已抛掉九霄云外,于是便替他生生挨了一拳,这一拳落在了眼角,顿时生起红肿。
“你!”
心底的懊恼无以复加,林倾尘恨恨得收回手来。
诸葛逸忍着眼角的疼痛,放缓语气对林倾尘说道:“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但我知道你武功比他好,放过他吧。”
对于诸葛逸的舍身相护,南璞玥并没有感激,相反,煞气更重,早在刚才他就看出两人是一伙的,此时,语调冷冷的说道:“假仁假义!”
诸葛逸心下一怔!
林倾尘当然知道他爱他,该打的也打了,不该打的也打了,他还有什么好说的,淡淡扫了一眼,气馁离开。
林倾尘一走,诸葛逸顺利成为他的出气筒,此时南璞玥站于他身后,嘲讽的冷哼出声来:“还要作戏给我看吗?”
诸葛逸猛然回身,言之切切的解释说道:“玥,我没有,我”
“留在我身边为他做细作的吧?哼!真是好笑!算本王瞎了眼,以后我们就当作从来没有认识过!”打断他的话,语调阴狠的说道,紧接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不再给他机会解释便甩袖而去。
痛!闷痛!痛到窒息!却又无法开口讲出事实澄清自己。
是他将林倾尘引了来,这一切都是自己自作自受,诸葛逸冷笑一声,紧接拳起拳头,重重打在了旁边的栏杆上,几道清晰的血丝浮出来,几些狰狞
不行,他要找他解释,至少说明自己没有恶意。
从下午到夜间,林倾尘一直守在孩子身边悉心照看,不知是父子的缘故,还是上天眷顾这个可爱的孩子,南璞佑祺的高烧已然退去不少,这使大家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截。
林倾尘离开后,夜色已深,南璞玥一直坚持留在这里,周乔担心他的身体,左右劝他回去休息,南璞玥坳不过她,终于卸下满身的疲惫,仔细嘱咐好下人们,便也离开了。
万花阁一排排房间里死一样的安静,雨声细细,长廊里的宫灯静静的燃着,时不时爆出一丝噼啪的火花,外面一片漆黑,偶尔有雨后几声蛙叫顺着微敞的窗子传进来,月光如水,倾泻在一角窗缝上,夜里的京淄城很凉爽,斜风细雨,万物安详。
一直立于树干之上的诸葛逸,直到见寝室油灯一灭,这才从上面跃了下来,望了一眼,猜想他这会儿该是刚刚躺下,于是忐忑不安的划开门栓走进去。
对于诸葛逸来说,这扇门无疑是个摆饰,而即便如此,每晚南璞玥还是会百不厌烦的上一遍锁,煞是有些可爱。
诺大的房间静悄悄的,从外面射进来的微弱光茫,若隐若现,照的室内忽明忽暗。
诸葛逸放慢脚步,轻声踱进内室,这时,神情一暗,一道冰冷的佩剑正死死的抵在他的胸前!
“给我出去!”
南璞玥冷然喝道。
看来是早有防备,诸葛逸淡淡一笑,微弱的光线下,眼神扫过他的前胸,平心气和的说道:“以后拔剑威胁别人的时候,记得先把衣服穿好,不然没有气势。”
“少废话!立刻给我出去!”
诸葛逸抿了抿唇,依然保持着没有恶意的微笑说道:“小玥,我们静下心来好好谈谈好吗?”
“你出不出去!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南璞玥厉声警告道。
“你就只有这一句话吗?”叹了口气,诸葛逸失去笑容,逼近一步,皱起眉道,“听完我的解释,再来讨厌我好吗?”
剑抵在他的肩膀上,此刻,只要他再前进一寸,便可穿透衣衫直至肩胛骨,南璞玥缓缓眯起眼睛:“你不要逼我。”
“你也别逼我。”
话音一落,立时,对峙中的两人陷入安静的紧张状态,谁也不敢动,谁也不说话。
见他不再回应,这时,诸葛逸淡淡开口说道:“我不会害你,相信我。”
手中的剑,在南璞玥的手中倏然握紧,想到今日的种种,实在不想听他多说一句拓词,他怒声喝道:“我不想听!给我滚!”
“小玥!我只是想留在你身边保”
“滚啊!”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已然被南璞玥暴发的一声狮子吼阻断,紧接话音未落,只听噗的一声,一道血红色的光芒霎时间从肩膀蜿蜒流出,南璞玥心下一寒,瞳孔瞬间扩大。
所有的一切,都只发生在一瞬间,利剑刺入诸葛逸身体的那一刹那,南璞玥甚至看到了他微张的嘴,这样强烈的疼痛下,他定然要惨哼出声,可是,他只闷哼在嗓子中便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