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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赵瑞从袍袖里取出了曲谱，当然不是挑战古代人的简谱，专门让乐师翻译成古代曲谱了。赵瑞递给了仆人，仆人把谱子给了师娘子。师娘子的确是个爱音之人，拿了谱子，在赵瑞的诉说下，也看了起来。
这个谱子并不是太好，乐师只是尽量还原赵瑞的意思。她和乐师之间还是有几千年代沟的。
“但妨一试。”师娘子看了也有一会了，赵瑞便道。
师娘子笑了笑，便和仆人说了一声，见仆人去拿筝，赵瑞追说了一句：“麻烦给某也取一把筝。”
两人隔着薄纱，相对坐着，师娘子先一步按在了弦上。赵瑞拨来拨去，拨去拨来，似乎在调整。
等赵瑞准备好，师娘子拨响了筝。不愧是古代音乐家，看了一会就会拨了。前面几个调也完全正确。只是到了后面，可能和平时的弹法不同，显得有些迟疑。这会赵瑞也跟上了。赵瑞这个半桶水，弹着弹着就比别人慢半拍了。可能真是谱子不错，给气氛制造了一个回音的效果。见赵瑞没跟上，师娘子也没多想。
似乎给了师娘子一个确认，赵瑞跟上以后，师娘子也显得行云流水起来。
弹的时候，赵瑞有点虚，她都弹了一个多月，势头根本压不住对方刚起手。只是中间几个片段，对方停了一下而已。
大神啊大神。
无论哪个时代，大神都不会被压制住。
完全靠穿越者的优势，才让大神多看了一眼。
本来还想按爽文的套路，让对方惊艳一把。奈何对手太强，反被惊艳了。
即便是第一次弹，赵瑞也感觉对方弹得比她好。
刚进入尾声，门“吱呀”一声开了，有人循音来了。
“太妙了太妙了！师娘子的曲子，又上了一个境界！可喜可贺！”推门进来的正是卫朴。
卫朴正在自我陶醉中，见到赵瑞还愣了一下：“赵娘子？”
“怎这般失礼？打扰了赵娘子与我的雅兴？”师娘子怪道。
“哎姐姐别怪她，纵使是弟弟，也想一听为快！”随后进来的还有崇郎。
崇郎倒是热闹，见赵师两人还隔着薄纱，便笑了笑：“师姐姐怎么还这么见外？就不想看看赵娘子的模样？”
隔着纱，赵瑞瞅不清师娘子，师娘子自然也看不清赵瑞。
“赵娘子，你想看师姐姐吗？我和你说，世上再也没有比师姐姐更好看的人了！”崇郎道。
“你啊……”卫朴倒是紧张，赶紧搀了一下崇郎，“小心些……现在正是关键时刻。”
卫朴现在完全没了之前的高冷样，像个絮叨的婆娘。
看卫朴这么谨慎，赵瑞眉头一跳，也往男人的肚子看了过去。
呃……不是吧……
赵瑞还没见过男人怀孕……
第24章 怀孕（）
赵笙一早就听见了房里的筝声。这一个多月； 纨绔都在琢磨这曲谱。初初听到，赵笙仿佛能感受到纨绔的神情。就像那日见的，神情专注； 发带都不知道去了哪，如墨的长发泼泼洒洒披在肩头。赵笙把发带递给了她，她眉角轻轻一挑； 神情飞扬。倒是有些风流。赵笙抿了抿唇角。只是筝声不止一段； 并不是一个人弹奏。进的是师娘子的房间； 另外一个人是谁，不言而喻。
两段筝声，一前一后； 倒有点缠绵的味道。几近高『潮』，两段合奏； 更是不分你我。欣赏筝声的同时； 赵笙又往房间里看了一眼。
见卫朴紧张兮兮的样子； 赵瑞眉心跳了一下，顺着卫朴关注的地方，看了眼崇郎的肚子。
“这是……”
姓崇的倒有些害羞； 拉住了卫朴的手。卫朴耳朵红红，就像个喜得孩子的普通人：
“医女前些日子才确诊，还没来得及知会娘子……”
说着，和崇郎相视了一眼； 浓情蜜意道：“我家郎君已有身孕……”
活久见。
赵瑞愣了一下； 赶紧拱手道：“那真是天大的喜事！恭喜二位！”
掐指一算； 这是一击就中啊。卫朴这文文弱弱的，没想到这么强悍，人家结婚几年都敌不过他们一夜风流。也不对，好像是吃了什么神『药』？朱桃？在女尊国的黑土大地上，到底孕育了多少反科学的产物？
赵瑞正五味杂陈，旁边的薄纱撩了起来。刚才经崇郎那么一说，师娘子的确对赵瑞的样貌感了兴趣。人人吹捧她的相貌，没有谁比她更懂得相貌只是皮囊。但，人人都有爱美之心。见到赵瑞娇美的脸，她觉得自己也不外乎了。
感觉到脖子上的目光，赵瑞转过了头，正好对上一双美目。
赵瑞并没有看到师娘子的全脸，师娘子只是微微撩开一角，而且很快就放下了。
“说什么辗转难寐，娘子明明是乐在其中。”师娘子的语气有些“幽怨”。
赵瑞没太懂，但是应惯了美人的话：“娘子的曲子，既是愁，亦是乐……”
赵瑞这么恭维，反倒让师娘子哼了一声。
回府已经是下午，赵六替她换衣服，她也张开了手。看看衣服，看看铜镜里的自己。看到领口时，赵瑞心里一跳，捏着衣摆凑近一看，脖子上留有一点淤青。仔细看不仔细看，都像个咬痕。想起师娘子幽怨的口气，肯定是看到了。当时没反应过来，光顾着吹捧人家了……
好吧，又是个巧言令『色』之徒。
明明就是赵笙揪的嘛！赵瑞『摸』了『摸』脖子，这会也没消，多大仇？
“王上，晚膳准备好了。”
“王上，常文侍来了，您看……”
赵瑞刚落座，赵六便说常文侍来了，要不要让常文侍先下去。
“用不着，”赵瑞夹了块肉，“既然来了，让他和本王一起用膳。”
现在时间这么早，想常煜应该也没吃饭。常煜一脸如蒙恩赏，似乎很少陪原主吃饭。也是，原主毕竟是个王。
常煜吃饭有些斯文，非常安静的男人。既不嫌弃赵瑞没有吃相，还在一边笑笑，有时候给赵瑞夹菜。看赵瑞喜欢什么，就给赵瑞夹什么。
常煜温文的举止，让赵瑞感觉很舒服。
“陈恒的事，辛苦你了。”赵瑞给常煜夹了点菜，表达好感道。
赵瑞想帮陈恒，又不知道该怎么帮。要说的话，祸头子还是她。是她“迫害”了陈恒。比起她，常煜更好处理这件事，一是后院的文侍，二是他们二人关系不错。
“王上不生陈恒的气了吧？”
“这事也怪不得他。”
“王上还是喜欢他的。”王上对陈恒有多宠爱，他是知道的。之前他就很羡慕陈恒，陈恒在殿下面前胡作非为，殿下也对他百般宠爱。或许他该像陈恒一样。殿下压在他身上，在他耳边呢喃，他就舍不得拒绝她了。只能当一个体贴的常文侍，做不得其他人。
“本王只是觉得可惜。”赵瑞道，“之前的事，也吓到你了吧？听家令说，陈恒出事那会，你也睡不好。”
“常二娘去看了你吧？”赵瑞道。
被王上关心，常煜心中一暖：“和二姐谈完，我心中好受多了。”
赵瑞点了点头：“你家人应该都在宁州？”
常煜点了点头：“只是前些年，随家母去了安京。”
“你母亲是去安京任职吗？”赵瑞闲聊道。
除了云陵，赵瑞还没去过其他地方。她倒是想，皇帝不让封王到处跑。除了传召，其他时候都不能擅离封地。权利虽然大，也只能在济州当个土皇帝。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想起他和高湄的事情，又顿了好一会：“嗯。”
只怪当初太年轻。满腔的爱意，怕不是弄得宁州人尽皆知。那会王上在安京，并不知道这件事，而且母亲即时封锁了消息……
换做之前，常煜的心思也不会这么『乱』，可能是前阵子见了高湄。常煜稍稍抬眼，看了眼王上的神情。
王上的神情并没有什么异样，不像听了什么风言风语。
“母亲怜爱我们，便把我们带去了安京，只留了几个姐姐在宁州。”常煜小心翼翼道。
“宁州离得近，本王也没去过，你同本王说说，宁州有什么好玩的？”赵瑞道。
之前王上从来没问过宁州的事情，现在怎么会突然说起？常煜顿了一下，道：“济宁临靠，倒无什么差别。要说游玩之地，倒有几个，一是天下闻名的宁山，抬头冰雪，低头汤池。冬三月，冰雪连绵，留山脚一汪真气。二是竹海，有竹熊，满眼翠绿，极有韵致……”
不似一般男子，常煜懂得还挺多。官宦之家，各方面的储备本来就要强于一般人。
“真让人神往，”赵瑞道，“这些地方你都去过？”
常煜停了一下，道：“有些是听家姐说起……侍子去过的地方，并不太多。”
“七郎，和我走吧，我们去姜国……”高湄是宁州的才女，是五姐的结交对象。因年纪相仿，常煜和五姐的关系一直不错。也是通过五姐，才认识的高湄。在那一片竹海，高湄终是起身，将他拉到一旁。
常煜是去过一些地方，只不过是高湄带他去的。常煜不想让王上误会，又不知该怎么说。眼看着谎越扯越多，要圆的事情越来越多。
“哎虽然不能回宁州，但你现在不是在济州？你是府里的文侍，你想去济州的哪个地方，和家令说一声便是……”见常煜低落，以为常煜心中苦闷，赵瑞安慰道。
虽然是府里的文侍，但也不是能随意走动的。赵瑞的承诺，让常煜心里一酸。差点就要把过往的□□说出口。他不敢说，和王上在一起这么多年，他是有在乎的，他怕被王上看低。
“不就是出去玩吗？你想出去，明天就可以。”怎么这么激动？看上去要掉眼泪了。
“谢王上。”常煜眼角红红道。
其实赵瑞穿越过来，是有想过散后院的。之前也有穿越小说，主人公不胜其烦，就把后院的玩宠都给散了。特别是刚来那几天，老是有男宠想爬她的床。
现在看来，不是她说散就能散。
第二天赵瑞又去了东院，卫朴邀她喝酒。说是庆贺崇郎身孕的事情。
“卫娘子，这可是好酒！”卫朴给赵笙倒酒，赵笙一闻便闻了出来。
“说好了好酒好菜！岂敢怠慢二位！”卫朴笑道。
赵瑞笑了笑，看了一下四周：“崇郎呢？”
喝酒的地方是东院二楼的包厢。现在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他去后厨了，奇怪，怎么还没上来？”卫朴道，“两位先喝着，我下去看看！”
“行行！”
等卫朴走了以后，赵瑞又贴近赵笙：“你说男人怀孩子，孩子从哪出来？”
赵笙斜了一眼纨绔：“表姐为何要问我？您不是最清楚吗？”
嗨呀这个直女，怎么越撩越撩不动了。
“管事的在哪里！给老娘滚出来！”
赵瑞还在同赵笙玩笑，下面便传来了一阵『骚』动。刚开始以为是酒客闹事，赵瑞把头一伸，只见兔郎跌了两跤。人被闹事者掀翻在地。
闹事者来头不小，往一楼一站，身后就冒出了十几个体格粗壮的女人。闹事者气势汹汹，脚踩在兔郎的胸上：“小贱人你最好赶紧出来！要不然我就砍了这管事的脑袋！”
什么事？
只见从角落里，出来了一个抖索的男人：“你……放了他……”
“崇郎！”见男人出来，卫朴也赶紧冲了出来，护在了男人的身前。
“你不要太过分！这不是你宁州！”卫朴斥道。
闹事者哈哈大笑，满脸肥油：“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可是济州王的姨『奶』『奶』！”
第25章 合欢散（）
姨『奶』『奶』？还有这号人？赵瑞确定了一下； 她口中的济州王说的就是她。赵笙看她，她也看赵笙，我才没有这样的姨『奶』『奶』！你信我！
所以当闹事者把话说出口； 赵瑞第一时间就认为，对方信口雌黄胡说八道！估计也没想到她会在现场！呃……好像济州王在女子勾栏院，也不是什么好事。
崇郎似乎有点怕这个闹事者； 他揪了一下卫朴的袖子； 又上前半步：“我跟你走……”
“你放了他们……”崇郎哀求道。
明明是一脸的害怕； 仍旧挡在卫朴的身侧。看来这个崇郎，确实没经历过什么事情。他这样遮遮挡挡，反而让人疑心他和卫朴的关系。卫朴也是一脸的痛心； 揪着崇郎的衣服：“我已经放弃了你一次，我不能再放弃第二次！”
“好说好说； 娘子你先消消火……”兔郎鼻青脸肿； 从地上爬起来； 还不忘劝慰闹事者。闹事者可不管，气得头冒青烟，拔出刀来； 捅了人一刀。
“娘子莫要伤人！”师娘子也从后头赶来了。
“老娘就是伤人，你又拿老娘如何！”闹事者仍然揪着兔郎。
“你们这些卖皮肉的贱人！『淫』『乱』我未过门的郎君！捅上十次八次也不过分！”
闹事者有十几个随从，东院也有打手，打手见师娘子过来； 也纷纷拥上前了。
“我知会了云陵的军侯； 等会她就会来给我评评理！”闹事者拍了一下兔郎的脸； “我可是济州王的姨『奶』『奶』，在济州捅人不犯法！”
“大胆！”
“什么？”闹事者扔了兔郎，循声往二楼看去。
“我说你大胆！”赵瑞摆着一张铁青的脸，和赵笙吱唔了一声，“你应该打得过吧？”
“我试试。”
“……”
赵笙撑着木栏，从二楼跳了下去。早就盯好了两名随从，下去就把人给踹飞了。底下混『乱』一片，打了起来。逃得了的女客，早就逃了，逃不了的，往桌底下钻。赵瑞咽了咽口水，只见闹事者的随从们窜上了楼。
“还来了个打抱不平的，小的们给我去抓！”
赵笙在下面行云流水，来一个打一个，来一双打一双。赵瑞就有点狼狈了。脚底开溜，四处奔逃。赵笙在下面有多英姿飒爽，赵瑞在上头就有多崩溃。妈的，怎么都来抓她？这不是欺软怕硬？
看赵瑞的奔逃，闹事者笑了一句：“别跑啊！侠女是这么好做的吗？”
闹事者呸了赵瑞好几口，还以为是个武功高强的，没想到是个软脚虾。软脚虾也敢来逞能，往死里打！
“表妹！救命啊！”
“表姐，接着！”赵瑞喊救命，赵笙给赵瑞丢了把刀。妈的，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赵笙把刀扔到二楼，赵瑞也没接好，被刀柄磕了一下脑袋。见赵瑞晕了，赵笙赶紧揪了把凳子，往赵瑞身后的随从扔去。一把凳子，撂倒了三人。赵笙真是既揍下面，又顾上面，生怕纨绔被伤着了。
闹事者似乎也看出了赵笙的软肋，朝二楼的随从喊道：“给我抓住那个上蹿下跳的猴子！”
妈的？？？
火力果然集中到了赵瑞身上。
闹事者刚沾沾自喜，脑袋就开花了。连她都知道“擒贼先擒王”，赵笙得了工夫，将桌子掀向了闹事者。只是桌底下躲着的女客，有些茫然，我是谁？我在哪儿？
“我『操』……”闹事者捂着流血的脑袋，刚撑起身体，脖子上一凉。赵笙将长剑抵在了她脖子上。
“什么？”
“这没用的脑袋！居然流血了！”闹事者往后退半寸，赵笙的剑就近半寸，退一寸，赵笙也没那么多耐心了。直接给对方扎出了血。
“叫上面的人下来！”赵笙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