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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夫三十六计-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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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盏水杯什么的,在裴笙那边,离他离得近,伸手就可以拿到。

    他顿了顿,看着面前叶沉鱼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还是伸手拿了个小瓷杯过来,倒了一杯水。

    给她递过去。

    两人离得有些远,沉鱼伸手也拿不到,撑着身子往旁边移了移。

    还是拿不到。

    她挤着一双水蒙蒙的眸子看他,可实在是委屈的不得了,那意思是在说,能不能让他再近点。

    这么远,她实在是够不到。

    裴笙直接起身,往前几步,把水杯往她手里放。

    沉鱼的指尖才触到杯身,又是一阵恶心感袭来,她转身干呕了几下,倒是没再吐出什么来,反而是身子疲软,直接往裴笙怀里倒。

    “我现在有点头晕,就待一小会儿好不好?”

    沉鱼弱弱的出声,稍稍偏头,朝着裴笙的怀里凑。

    他的身子有些僵硬,当时没说话也没动,沉鱼见此,便越发的大胆,伸手去揽抱住他的腰。

伤痕() 
软糯温香的身子就躺在怀里,紧紧的依偎着,因为难受,眉头紧皱,嫣红的下唇被咬的泛白,埋着头,嘤嘤哼唧。

    顿时一阵热流涌上。

    强烈的感觉在身体四处乱窜,强制的压下之后,又会有更加强烈的一股涌上,让整个人都几近失去理智。

    裴笙慢慢的低头,却看见躺在怀里的人,已经闭上了眼睛,均匀的呼吸声缓缓而起。

    许是人睡得舒服了的缘故,从他这边侧着看过去,脸色已然舒展开来,唇角轻轻的抿着,向上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要是放在以前,沉鱼这样逾越,裴笙一定会把她扔下去,或者置之不理。

    只是现下人吐的这么难受,这么一会儿就睡死了,所是裴笙也没有动作,只是微微皱着眉头,看起来有些不悦。

    方才递给她的那杯水还没喝,就洒了一半在身上,裴笙随手拿了一旁的帕子,想擦干净,却是猛然看见,她胸前一片濡湿。

    马车里的呼吸声,顿时变得沉重而又紧促。

    偏生怀里的人也不安生,一直哼哼唧唧的,来回扭着身子,哪怕是隔着两层的衣料,但此番感觉,也仿若无物。

    裴笙伸手,按在她的肩膀上,想让她安静下来。

    可是马车这般行走,难免就来回晃动,沉鱼虽是脑袋迷迷糊糊的,但还是觉得难受,难免忍不住的,就想左右挪动。

    肩上的衣裳,在拉扯之间,便是变得凌乱,露出一方羊脂白玉般的肩颈来,一点一点的往下。。。。。。

    裴笙心里一紧,当时马上就移了目光,手上一松――

    人顺着坐垫往下滚,额头磕在尖利的边角上,十分清晰的声音,然后是从沉鱼喉咙里溢出的一声闷哼。

    小奶猫一般的嘤咛。

    这个样子的又是磕到又是摔了,哪是她这个娇滴滴的身子骨能承受得来的,人还是没醒来,哭声眼泪却是该少的一样没少。

    这厢也不晓得里面是怎么了,山茶在外头听着这声音,直是心里一下一下的揪的难受,不过是里头没有吩咐,不敢出声发问,只能是独自煎熬着,担心难受。

    裴笙拿起水杯,猛然倒了一口进去,冰凉的液体哗哗而下,当时间,才是缓和了一些。

    裴笙的目光接着才投向滚在地上的叶沉鱼。

    这女人软的跟没有骨头似的,浑身上下,像是轻轻一碰就能碎了,偏生这么滚下去,人也醒不过来,不知是不晓得痛还是真能睡那么死。

    她额头上有一道红痕,便是方才碰撞间磕到的,就只过了一小会儿的工夫,这会子,已经肿起了个不大不小的包。

    裴笙看着,顿了顿。

    她哼哼唧唧也不晓得在说什么,他俯身,伸手过去,小心翼翼把人抱了起来。

    两只手的手掌都是握着的,就怕自己会不小心,碰到什么不该碰的地方。

    许是感觉到身上的痛楚了,沉鱼才终于是消停了下来,闭着眼睛没再乱动。

    裴笙把她平放着躺着,可是人就在这么一小块的地方,左右来回的晃,裴笙实在看不过去,把她的头往上扶,靠在自己腿际的位置,才将将是稳住了。

    。。。。。。

    沉鱼醒来的时候,外面日头落下,已经是到了傍晚。

    她这一觉睡得久,也睡得沉,在车上吐过那一番之后,身子舒适了许多,昏昏沉沉的,又睡过这么一番,感觉整个人都舒爽了。

    沉鱼睁眼,往周围看。

    是一间简单的小木屋,屋子里头的摆设也十分简单,就是两把木椅,一方木桌,一边床榻,一块屏风,桌上放着青瓷的茶盏,稍稍落了灰,除此之外,屋子里再无其它。

    沉鱼的目光还稍显得呆滞,没怎么反应过来,凝着一处的窗户呆呆看了一会儿,细细往回想,之前发生了什么。

    她只记得她吐了,吐了之后找裴笙拿水,再之后。。。。。。再之后怎么,她就实在不记得了。

    沉鱼努力的想,也想不起来,干脆就不再去想了,一手撑在床沿,想起身来。

    她还穿着之前的那身衣裳,鞋子也整整齐齐的摆在床榻下面,沉鱼随意的伸了脚进去,站起身来。

    沉鱼伸手,指尖点在额头两边的位置,轻轻按柔,可是还没使力,就是一股子的肿痛,从额头处传来。

    沉鱼稍微一使力,就更疼了。

    这。。。。。。是怎么回事?

    沉鱼往四处看,视线搜索了一番,才在桌子边角处看见一面小小的铜镜。

    不过巴掌那么大的一面镜子,灰蒙灰蒙的,也看不太清楚,沉鱼隐隐的看见自己额头微微泛红,她皱眉,又凑近些看。

    这回,才看到了额头上红肿的伤疤。

    疤!是脸上的疤!

    沉鱼颤颤的抬手,看着镜子中伤痕的位置,伸手往这处触碰,却是还没碰到,人就已经张口,大喊了起来。

    “啊――啊――”

    扯着嗓子,撕心裂肺的喊,还带着一抹哭腔,顿时穿过幽静的林子,震的树叶都颤了两颤。

    山茶本来是在厨房准备吃的,听见这声音,只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放下手上的东西,着急忙慌的就跑了过来。

    “夫人,怎么了?”

    “我。。。。。。我的脸。。。。。。”沉鱼指着自己的额头,说话都说不顺畅了,瘫着一张脸:“怎么会这样?”

    要知道,受伤可以,哪儿受伤都可以,就是脸不行,要是脸毁了,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这。。。。。。夫人你别担心,这没事的,不会留疤,一定不会留疤的。”

    山茶晓得沉鱼的性子,只能是尽力的解释,生怕自己说不清楚,着急的连手的动作都用上了。

    沉鱼压根听不进去这些,皱着眉头,只是一个劲的问:“。。。。。。怎么弄的?擦过药了没有?带了有祛疤膏吗?”

    “奴婢也不知道,您从车上下来的时候,伤痕就已经有了,药是已经擦过的,放心,不会留疤。”

    山茶一个一个的问题接着给沉鱼回答了,虽然也着急,但声音缓和,就是为了让沉鱼能尽量的平缓下来。

    沉鱼听了山茶的话,神情看着有缓过来些,不过还是忧心的,目光死死盯着铜镜里的自己,一筹莫展。

    “裴笙呢?”

    沉鱼虽然不太想的起来,但下意识就觉得,这伤是他弄的。

    不然还有什么可能性,让她在车上磕出这么一块来,那小小的地方,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那厮一点儿也不晓得什么是怜香惜玉,该有的混账事,可都做得出来。

    说倒也是巧,沉鱼话音才落,外边就有脚步声传来。

    沉鱼回头,看见他,一愣,接着,抹眼就开始哭了起来。

丰沛() 
裴笙是真不晓得,好端端的,为何又委屈巴巴的挤眼泪。

    方才在前院,他就听见这屋里头的喊声了,当时他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不测,心里一着急就跑了过来,却是到这儿之后,人好好的坐在那儿哭。

    “哭什么哭!”裴笙不耐烦的吼了一声。

    这一整天给他折腾的够烦躁了,她睡得死,倒是怎么都醒不过来,害的他还要把人抱过来放这躺着。

    抱过来之后,他一下都不敢停留,转身立马就离开了。

    自然是他怕自己再停下去,会做出一些连自己都无法想象的事情来。

    之后去冲了个冷水澡,人才好受了一些。

    沉鱼感受到裴笙的怒气,可却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只是指着自己额头上的伤痕,一个劲的哭哭唧唧。

    “你看,这么大一块的红肿,真是丑到不能再丑了,要是毁容了怎么办?”

    裴笙顺着她手指的地方看过去。

    那里的伤好像。。。。。。是因为他。。。。。。

    顿时裴笙脸上的表情有稍微的柔和了一些,但说话间,还是生硬着语气:“那有什么,没几天就好了。”

    裴笙说着,把一个青瓷小瓶子放在了一边。

    “会死的。。。。。。有疤还不如死了算了。”沉鱼低着头,喃喃自语。

    “用这个。”裴笙用手点了点那个青瓷瓶子。

    瓶子里头是膏药,是他平时用的,药效极好,抹在伤口上,好的很快。

    “这儿怎么肿成这样。。。。。。”沉鱼往前走了两步,凑到裴笙面前,想让他看清楚。

    他下意识的后退两步。

    “我就知道,沉鱼这般模样,定然是难看极了,不仅旁人嫌弃,连夫君都嫌弃。”沉鱼说着眼泪又上来了,一手轻轻捂着额头,遮住那处的伤痕。

    “那沉鱼这般活着,倒也是没什么意思了。”

    裴笙沉着一张脸,就这般静止似的看她,却也不说话。

    似乎有一股寒气,将她浑身团团包围。

    沉鱼定了定心神,只当什么都不知道,抬起另一只手,两指捏住他的衣袖,抬头,抿唇,泪水涟涟的看着他。

    裴笙整个身子都紧绷了起来,只觉得自己挥也不是,停也不是。

    两个人都不说话,房间里头一时寂静的可怕,只剩下一起一伏缓缓的呼吸声。

    还是山茶及时的出声,打破了这诡异的氛围。

    “世子,夫人,前头白小姐差人过来,说是斋饭快好了,请你们快些过去。”

    山茶这会子也被裴笙这副模样给吓到,站在门口,低着头,说话声是已然小了不少。

    “知道了。”裴笙回了三个字,然后回头,冷然看着沉鱼。

    示意让她放手。

    沉鱼眨了眨眼睛,说:“那夫君等我换身衣服,然后我们一起过去?”

    她之前在马车上吐了,又染了茶渍,现在衣裳上一股怪怪的味道,可是难受极了。

    定然要先换了衣服,不然她可跨不出这道门。

    所是这会儿手上依旧是扯着他的衣袖的。

    若是不看着裴笙答应,沉鱼大抵也就不会放手了。

    裴笙没说话,见她不撒手,才是无奈的的轻眨了下眼睛。

    算是默许。

    那边山茶寻了衣服已经就放在榻边。

    沉鱼生怕他离开,走过去了两步目光还一直往回看,就紧紧的黏在了裴笙身上。

    好在他没有要反悔的意思。

    因为只是过来这边住两天而已,沉鱼没有让山茶带太多衣服,总共就不过两三身便装。

    榻上摆着的这身,是一件宝蓝盘锦镶花锦裙,较为宽松的款式,纱布轻巧,隐隐飘逸。

    屋子里还有一个小屋,作洗浴净室用按理来说,沉鱼要换衣服,就去那里边换。

    她本来是打算过去的。

    可是回头看着裴笙,正背对着她,淡淡的往窗户外头看。

    沉鱼动作一顿,然后朝山茶摇头,摆了摆手,示意让她先出去。

    山茶可十分懂意会沉鱼的意思,微微颔首,垫着脚尖,轻轻的退了出去,不余下一点儿的声音。

    沉鱼走到屏风后边,低头,开始缓缓解自己的腰带,只轻轻一扯,外衫就松开来,顺着圆润光滑肩颈滑下。

    她的身子曲线自然是极好的,该有的地方比常人都要圆润饱满,不该有的地方,自是一点儿都没有多的。

    流畅的线条,就顺着衣裳的滑落,一点一点的呈现在微凉的空气里。

    “听闻白家小姐也是个娇娇的美人儿,我可是听裴箫夸过她好几次,说长的极好,可一直也期盼着见一面。”

    沉鱼一边褪着身上的衣裳,一边漫不经心的说着,勾唇轻笑间,目光朝着屏风后边扫。

    “不知夫君觉得,那位白小姐长相如何?”

    裴笙以为她是在里头换衣服的,没注意,下意识便转过身来,一抬眼,就是屏风后边的一个黑影。

    曲线玲珑。

    他瞳仁一紧,还没反应过来,沉鱼稍稍侧身,正好半对着裴笙。

    沉鱼继续手上的动作,勾唇,还在慢慢的说着:“夫君和白小姐不是关系很好的吗?莫不成是还不知道――”

    “叶沉鱼,你能不能知羞耻一点?”裴笙淡淡说了一句,打断了沉鱼的话,接着马上就移开了目光去,抬手,捏了件衣服朝她扔过去。

    正好搭在屏风上。

    怎么说她也是个女人,明明有房间却不进去,难道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在别人面前宽衣解带?

    哪怕隔着一个屏风。。。。。。但是这像什么样子?

    裴笙心里头,觉着不悦,可那当头间,有两道意识在他的脑海里打架。

    一道在疯狂的叫嚣和呐喊,好像随时就能破体而出,另一道则在拼命的,将它往下压制。

    冰火两重天,足够将人活活的折磨死。

    “我。。。。。。我怎么了?”沉鱼不悦,猛然回头过来,就这么怔怔的看着他。

    一副不明白的模样。

    沉鱼一边说着,一边套内里的小衣,虽然裴笙看着急切,但是她的动作还是不急不缓。

    “您是沉鱼的夫君,是我最亲近的人,莫不成是还有什么事要遮遮掩掩的吗?夫君嫌弃沉鱼,可是在沉鱼心里,您是沉鱼的依靠,是不需要避讳的。”

    白嫩的指尖捏着宝蓝轻纱衣裳,一点一点的往上拉,忽然间,看见了什么。

    沉鱼的动作顿住。

    她低头,视线在自己的身子扫过一圈,瞧见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迹。

    第一下她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于是低头,又放稳了目光,仔细看了一眼。

    这身上尽是淤伤,一看就是给磕碰到了。

    这伤其实不算严重,但是放在沉鱼身上,光是看着就十分可怕,不晓得的,看见这副景象,怕是还要被她给吓到。

    “夫君,给我拿一下那边的膏药。”沉鱼依稀记得,自己在地上滚了两圈,想来,伤就是那时候给弄的。

    她晓得问裴笙是没什么用,但是这淤伤可不能就任着它如此,身上这么青紫一片,那也是十分难看的。

    裴笙顿了顿,竟是反常的起身,去走到桌子旁边,捏起那个青瓷小瓶子,然后径直朝她走了过来。

    沉鱼的将衣裳披好,稍稍往下拉,露出脖颈往下一线地方的淤伤。

    “帮我抹一下后面,好不好?”

锦瑟() 
原来鬼迷心窍这个词,真的是实实在在存在而可怖的。

    一向自制力极好甚至从来不会失控的裴笙,完全不知道自己在那一刻,究竟是怎么想的。

    那人儿就像是极致绽放的花儿,带着摄人心脾的芬香,在眼前缓缓摇曳,诱人,一步步往前。

    他捏着青瓷小瓶子,微凉的感觉从指尖传来,打开盖子,瞬间传出清凉馨香的味道,萦绕在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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