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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夫三十六计-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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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这声音的,便是珠子清脆落地,在地上弹过两下,接着就打着转儿,向四处滚去。

    “哎呀呀,那可是我前几日刚得到的丁香银珠镯子,要送给我家丁香的。”陆湛一边又是喊着,然后,追着那珠子跑了出来。

    裴笙看了一眼停在他脚下的一颗珠子,毫不犹豫的就踢了出去。

    陆湛眼睁睁看着它们越滚越远,睁大了眸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裴笙没理他,直接进了书房。

    陆湛倒也不是真在意那珠子,他陆大公子要什么没有,自然是豪气的。

    笑了笑之后起身,也进了门,还十分顺手的把门给关上了。

    “一夜春风度,裴世子今儿个红光满面,精神奕奕啊。”陆湛在椅子上坐下,一只脚松松垮垮的翘了上去,笑意轻松。

    裴笙这边有什么消息,他都是一样一样的知道的清楚,今儿早上一醒来,就传来消息说那头的好事,陆湛连怀里的丁香姑娘都顾不上,急匆匆便跑了过来。

    这会子一见人,虽然还是和以往一般冷淡,但是那眼眸里头的一抹柔意,却是从未有过的。

    侄媳妇就是有本事,连这样一块大石头都成功拿下。

    果然他是没有看走眼的。

    “表叔是不是没骗你?”陆湛笑着,脚翘着还在继续晃,道:“那滋味好极了,尝过了,就不愿忘。”

    裴笙瞧了他一眼,没说话。

    这就是不否认的意思。

    陆湛这个人,一向说胡话说的多,但独独是这一件,倒是说的没错。

    深入骨髓,远不能忘。

    陆湛的笑意越发浓重起来。

    好一会儿见裴笙不答话,倒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了,当下收了笑意,又是开口,道:“陈遇之回来了。”

    裴笙点头,回答:“我知道。”

    陆湛面露微惊。

    陈遇之那小子把自己藏的那么好,回来不知有多久了,却是昨儿个才露出踪迹来,他都才晓得的事,裴笙怎么就知道了呢。

    “去白府的时候,见到人了。”

    “什么?”

    陆湛当时一弹就站起了身来。

    “那你怎么不和我说。”陆湛惊道:“他好端端的,去白府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裴笙冷瞥了他一眼,随口回答。

    回来就回来,左右不过是个陈遇之,何必把他看得顶天儿重要,难道还能翻云覆雨去了不成。

    “他出去那么多年,现在忽然回来,一定是在暗地里谋划着什么,他那人野心大的很,再加上当年――”

    陆湛话说到这,想起什么,话头戛然而止。

    当年那陈遇之和陶奶娘的事,被裴笙撞破,他便使了个小手段,让老夫人把陶奶娘赶出了府。

    同时,陈遇之自然也没法在国公府里继续待下去。

    他那人表面看着温和,实际上野心却是大的不得了,甚至连陆湛都能看出来,他对裴笙,有着深深的敌意。

    是一种恨之入骨,足以剥皮抽筋的敌意。

    “你还是要提防着,不能大意。”这中间的事,不言而喻的,两人都晓得,所是陆湛也就没有再说了。

    只是这么的提醒了一句。

    裴笙点了点头。

    “不过我这头才是烦心呢,我爹一次又一次的过来催我,让我和他去打仗,他也不想想,那玩意儿适合我吗?”

    陆湛紧皱眉头。

    他这脑瓜子还行,大抵有点用处,可是上战场什么的就是真的应付不来了,那地方太危险,一个不小心断手断脚什么的,可不就亏大了。

    “适合。”裴笙点头。

    语气斩钉截铁,有一种莫名的肯定。

    陆湛回头就瞪了他一眼。

    “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同时都是上场打战,你爹就从未逼过你,就让你待在府里做个闲散世子!可算是清闲。”陆湛每回一想到这些,心里就极度的不平衡。

    他也没什么大志向,美人美酒,好好过活就行了,人生在世嘛,活的舒心最重要。

    “你只要现在成了家,给你爹生个孙子,他保准就不会再逼你了。”裴笙突然出声,说了这么一句。

    陆湛听了,一愣,猛然间,恍然大悟。

    一拍桌子,一脸清醒。

    “对呀!”

    他爹说让他上战场,其实也就是说说,毕竟家里就这么一根独苗,那真出了什么事,都是后悔莫及的。

    可他要是给爹生个孙子,那到时候,他肯定就天天想着去折磨教导他孙子了,肯定便没有精力,顾他这个不成器的。

    “小笙儿你的脑袋真是越来越好使了。”

    陆湛这么说着,已经开始思考,他应该生几个给他爹玩才是。

    他爹手段太猛,可一定要是大胖小子才能经得住。

    “成亲,媒婆,媳妇,马上找!”陆湛说风就是雨,一想到自个儿以后可以逍遥快活,已然顾不得裴笙这边的事,反身朝裴笙招了招手,跑了出去。

    裴笙看着他出去,连头都没抬。

    好一会儿后,他淡淡启唇,出声道:“保护好夫人的安全。”

    “是。”

    屋里有黑影闪过。

    “若是夫人出了任何差错,你知道该怎么办。”声音幽然沉寂,只如同幽灵一般,让人听了,便在心里打颤,打的厉害的紧。

    “是。”

    接着,一切归于平静。

画像() 
陆将军家的那位公子爷;一向吊儿郎当;浪迹花丛;身边不缺女人;可就是没有正正经经的妻妾;先前的时候;也有些媒婆给他说亲;可他就是没有要成家的意思,渐渐的,也就这样下去了。

    但是最近;这陆湛寻了皇城里好几个有名的媒婆,放下话来,信誓旦旦的说;自己要成亲。

    这可不仅是惊到陆家一众人;那皇城中一贯知晓他习性的,皆是难以置信。

    有人在猜测着;莫不成连陆湛;都收性子了?

    那可实在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会子陆湛却没心思去管外头那些风言风语;一个人待在屋子里头;慢慢翻看着媒婆拿来的一叠画像。

    凡是年龄身份所匹配的;尚未婚配的女子,全部都在这里了。

    摞起来;有整整两本书那么厚。

    陆湛刚开始的还挺有耐心,一张一张的翻下去;但是翻了没几张之后;就烦躁的不行。

    看着看着,画中的人好像都长得一模一样了,连衣裳都没什么差别了。

    眼睛疼到不行。

    陆湛干脆全都挥到了一边去。

    这选媳妇也是个麻烦事。

    反正娶回来也就是当花瓶摆着,给他生了孩子就好,所以最首要的是身份要相当,配得起当他孩子的娘,但是其次,相貌自然不能差。

    还要温柔能管事,但是不管他。

    这样几个条件一来,就很难让他选出一个合适的人选了。

    一个个都去了解的话,那得多累啊!

    陆湛捂着头,真感觉自己已经是快要炸掉了。

    “我过来瞧瞧我儿媳妇。”正烦扰间,女子轻松的笑意传来,推门而进的人,一身石榴红十样锦妆花褙子,头挽单螺髻,一对点翠凤头步摇,随着步子,缓缓晃动。

    “这么多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呢。”

    瞧着那些画像,女子便是出声感叹。

    “娘,娶个媳妇可真难。”陆湛托着下巴,叹了一口气,然后便是惆怅的往女子那头看。

    这女子是陆湛的母亲,唤作云双,许是因为保养得当,身材婀娜,面容白嫩,一双狭长丹凤眼,与陆湛如出一辙,年龄虽已经四十开外,但瞧着,就像是二十多岁的小姑娘。

    相貌自然也是顶顶的好。

    云双将指尖从衣袖中探出,白嫩嫩的一小节,伸过去,便是一张一张的翻着画像。

    “这姑娘长的不错,看着小腰,小脸的。”

    “这太常丞家的小孙女也行,身份适合,还温婉大气。”

    “还有这个。。。。。。漂亮呀。。。。。。”

    云双带着笑意,一路看过去,真是在她眼里,这些姑娘都个个好,反正无论如何,总能说出一些优点来。

    自家儿子能收心,想娶媳妇,她是第一个举双手赞成的呀,只要是个好姑娘,反正她也不挑,咋样都成。

    陆湛随意的瞄了一眼,然后连连摇头。

    好看什么好看,要真说好看,那倒是还没有他娘好看呢。

    “不然。。。。。。白家那位吧。”云双猛然想起了什么,劝服的话也不多和陆湛说了,只是灵光一闪,瞬间有了一个好的人选。

    “我听说白夫人最近急着替白小姐寻夫婿,那府里的媒人是来了一拨又一拨,想来定是没有寻到满意的。”

    云双在陆湛旁边坐下,继续笑着说道:“锦瑟那姑娘,知书达礼,温婉贤淑,还和咱们门当户对,再加上你和她从小相识,说起来算是了解,和她成亲,一拍即合,最好不过啊!”

    白锦瑟?

    这可是陆湛从未想过的。

    她那个人,惯是爱装些正经模样,高高在上的,就得让别人瞧着去仰望她。

    陆湛最是看不惯这一点,所以喜欢逗她,同她说些不着边际的浑话,看着她生气跳脚,他就实在开心。

    “她要是知道和我说亲,那姑娘能拿了刀过来就砍死我你信不信?”陆湛咋舌,想到那情景,自个儿都笑到了,便摇头道:“娘,这是损招啊!”

    而且他对她,也是真的没兴趣。

    还不如娶个素不相识的回来呢,一定比她听话。

    “我儿子长的这么好看,又有个当大将军的爹,她高兴还来不及呢,怎的还会有其它。”云双说的信誓旦旦。

    她对自己儿子这张脸,给予的了深切的厚望,集了她和将军的精华,简直就是好看的不得了,相信这世间没有哪个女人看了,会不心动的。

    云双当时想着,越觉得白锦瑟是个极好的人选,当时一拍桌子,决定了什么似的,猛点头,几近起身跑了出去。

    留下陆湛一脸的不知所措。

    这突然来又突然走的,怎么就没有个准信呢?

    陆湛揉了揉头,复而将视线投向那些画像当中。

    没办法,还是得找啊。。。。。。

    。。。。。。

    沉鱼几日前吩咐了嚷山茶去打听一名大师。

    竟是叫沉鱼给说对了,在皇城之中,真有这么一名大师,天天拿着个旗子四处乱晃,行踪不定。

    山茶有看了人一眼,当时就说那一脸神算子的糊涂像,哪是什么大师。。。。。。指不定,就是个坑蒙拐骗的大骗子呢。

    可沉鱼却没能见到人。

    只是因着裴笙他近日都不让沉鱼出门,不仅如此,还派了人专门监视着,而那大师,也自是没办法请到府里来。

    府里头这边人的来往进出,全被裴笙把握着,如今,已经给封死了。

    但是沉鱼迫切的想出府去。

    她总觉的,有一些事,是应该问清楚的,否则自个儿在心里一直闷着,乱成一团团的,自己也理不清,只能是有害而无益。

    山茶凑在她耳边悄悄的讲。

    “夫人,世子爷特地吩咐了我,说是您的行踪,要一律向他报备。”

    按理来说,世子爷的话是最有威慑力的,她们一众下人应该无条件服从,可是于她来说,夫人的话,才是第一命令。

    哪怕这是得罪世子,也千万不能再多于夫人无益的事情了。

    所以山茶在再三的思索之后,选择了告诉沉鱼。

    “报备?”沉鱼听到这两个字,身子一颤,完全没想到,裴笙做这事的理由。

    这不是完全限制了她的人身自由嘛。。。。。。

    “我有法子。”山茶说着,凑到沉鱼耳边,嘴唇张张闭闭的,说了几句话。

    沉鱼边听边点头。

游说() 
临近傍晚;外头忽然就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这样子的;倒是许久都没有过了。

    却是正好一扫前几日的炎热之气;一场雨扑下;接着就是漫空撒着的水汽;碰着人是冰冰凉凉的;舒服的紧。

    沉鱼刚从厨房那边回来;半路上就遇了雨,当时觉着没什么,就没让山茶再去拿伞了。

    沉鱼抬头;落入眼帘是空中细细密密的雨丝,一线一线的往下滑落,看得人心里;倒是舒畅极了。

    还算是挺清凉的。

    走路的步子都慢了不少。

    所是这厢淋了些小雨;身上衣裳微微泛湿,但是沉鱼却是丝毫的不在意;只是顺手捋了捋濡湿的发丝。

    走到院门口;沉鱼一眼看见内屋里头的灯盏亮着;当时愣了一下;转身从山茶手里;接了托盘过来。

    托盘上头放了一个小碟子,因着要保持里头的东西热乎着;所是在碟子的上头,还放了个白瓷盖子。

    沉鱼端在手里;小心翼翼的拿着;然后便是抬腿,稳稳当当的往屋里走。

    裴笙在小几旁坐着。

    沉鱼想,人果然在呀。

    他手中拿着本书,低头看得很是认真,视线就凝在上头,一动不动的,完全没有注意到其它。

    沉鱼站在门口,看了一眼裴笙,定了定心神,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抬腿,轻轻的走进去。

    衣裙掀起,有微微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

    沉鱼走到小几旁边,站定,然后把托盘放下,然后出声唤道:“夫君。”

    于是裴笙抬头。

    一眼便看到眼前的人,莹白的脸颊上挂着几滴水珠,缓缓往下流,头发一缕一缕的粘在一起,湿答答的,还有好些,甚至是贴在了脸颊上。

    沉鱼身上是一身桃红色的衣裳,肩膀衣襟处,都已经是被雨浸湿,紧紧的粘在身上,浸透的已然不见了颜色。

    裴笙的目光猛然一紧。

    他起身来,握住人的手腕,拉着就往屏风后头走,走过去,顺手扯过一块锦布来。

    沉鱼没有任何动作,就任他拉着她往那边去。

    他将一半的锦布搭在她的肩膀上,另外一半覆在她的头上,两手合在一起,轻轻的开始揉擦起来。

    “这下雨了。。。。。。怎么连伞都不打?”裴笙手上动作继续,同时是略带责备的问了一句。

    “雨下的突然,一下子来的实在急,我看反正都快到了,就没让人去拿伞。”

    沉鱼说着,将头稍稍的侧过去一些,以方便他的动作,接着听人不说话,又开口道:“没事的,想这天实在热的紧,淋会儿雨反倒舒爽一些,不会有事的。”

    沉鱼说完,抬头看向裴笙。

    他一边给她擦着头发,另一边看着她衣裳濡湿处,目光间,一下凌厉。

    目光所及,是衣裳下隐约白嫩的皮肤。

    沉鱼反应过来,脸上红意就是染的飞快,伸手想在身前挡一挡,但又想着屋里没有其它人了,于是便把手放了下来。

    “方才。。。。。。不是这样的。。。。。。”沉鱼解释,声音却越来越小,最后低下了头去,干脆不说话了。

    她算是晓得了,在裴笙面前,解释不解释都没什么用,他该怎么认为就是怎么认为,说多了,还只是让自己累腾的慌。

    “山茶,去拿身衣裳过来。”

    裴笙旁的倒是没有多说,就是出声朝外边吩咐。

    “不、不用了。”沉鱼急忙出声拒绝,然后伸手拿了旁边搭着的一件外裳,随手披在身上。

    是裴笙方才才换下的一件月白外裳。

    “我做了如意卷,特地拿来给夫君尝尝的呢,要是不抓紧点,待会儿都凉了。”沉鱼把外裳往身上一系,转身就往外走了。

    见人不动,沉鱼转身,又笑着朝他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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