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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您真的不告诉姑爷吗?”墨芜语气满含担忧,在云栖院都能悄无声息的将她们主仆三人同时带走,简直令人惊恐。
慕听筠摇摇头,撩上衣袖看上手臂内侧的红痕,盼着它赶紧消下去,“不成,他说他有让公公身败名裂的把柄,若是因我使得公公出事,夫子定然分神,而他们这时候正是斗的厉害。”
“姑娘,难道您就要这么委屈自个儿?”青雉不赞同的说,恨不得拿着刀去将那人砍了。
“谁说我就这么算了,”慕听筠狡黠一笑,“墨芜,过两日咱们回宁国公府一趟,我记得家里的苏大夫制『药』的手段比慈一堂的大夫还好。”
她这样一说,墨芜就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而青雉只当自家姑娘在夸苏大夫,还傻兮兮的追问怎么又扯到这儿来了。
经天昭坛祈福后,朝中连换了几位大臣,有谋反之心的敌方消停了不少,似乎在休养生息,但许多臣子心底都明白,随着天气越发暖和,席罗国粮草丰足,边境胶在一起的战事将会越发难打。
霍伯霖从那班老臣们的碎碎念中挣脱开,松了口气,喝了杯茶醒神后就迫不及待往景寿宫去,看看业已满月的小儿子。
到了景寿宫门口,他不等方俅禀报完,大步朝正殿行去。正殿里一上一下坐了两个女子,下位的宫装少女慌忙起身向他行礼。
看模样似乎是他后宫的妃嫔,只是霍伯霖毫无印象,他转头望向母后,慕听筝颇为无奈的对他做了个口型,“庄妃?”
“臣妾在。”女子嗓音柔美,神『色』也恭谨非常。
“咳,你抱着瑞儿,不必多礼了,起吧。”
坐了一会儿,霍伯霖发现他那总是哭闹的孩子似乎很是喜欢这个女子的怀抱,醒了也不哭不叫的,只睁着一双眼睛滴溜溜『乱』转,抓着庄妃的小指不放,时不时咧嘴笑开。
慕听筝斜睨了眼看得目不转睛的儿子,含笑着说:“前儿庄妃来跟哀家请安,瑞儿一见她眼珠子都不动了,可见投缘。”
“是小皇子不怕生。”庄妃家里有个小她十来岁的弟弟,也算是带着长大的,如今宫中寂寞,太后允许她常过来看小皇子,而她越看越是喜欢,往景寿宫来的次数也多了。
霍伯霖见她不骄不躁,进退得宜,忍不住多关注了几眼,这一看就难以收眼了。
“行了,哀家乏了,想必瑞儿也想睡了,你们出去走走吧,别打扰哀家和瑞儿午睡。”慕听筝起身,亲自从庄妃怀里接过咿呀咿呀的小孙儿,哄着往内室去了。
面对仅见过两次面的帝皇,庄妃有些手无足措,选秀过后,陛下似乎就十分忙碌,仅在醉酒后进过一次后宫,宿在了舒嫔那儿,再之后不知为何更是鲜少涉足,算来他们竟只是在选秀当时见过面。
霍伯霖也是茫然一瞬,他抵唇轻咳一声,努力放淡语气说:“听闻御花园景『色』这几日不错,庄妃可愿陪朕走走?”
“臣妾自是愿意。”庄妃再稳重也不过是十六岁的少女,受面目俊朗的夫君温温之言,早已脸红心跳,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身后常常坠着一群人的霍伯霖这时候却感觉不自在,他余光瞥了眼身后旁侧的小女子,故作漠然道:“朕不习惯人跟在后面与朕说话,到朕旁边来。”
“是。”庄妃屈膝,乖顺的行到他旁边。
方俅只当没听到陛下的那句话,他们跟在陛下多年,真是今日才知道陛下有这习惯。
转眼又过月余,在将入夏至时,宰相府的气氛愈加紧张,往来奴仆都小心翼翼的不敢发出大声响,生怕惊了主母。
公仪疏岚扶着慕听筠在廊下散步,看着小姑娘高隆似球的肚子,禁不住拧起眉,他养的娇滴滴的小妻子如何受得了生子之痛。
“夫子?”跟他说话没听到回应的慕听筠仰头看他,“怎么啦?”
“无事,走了两圈了,累不累?”
在得到小姑娘点头后,他又扶着她,配合着她的小步子,近乎挪步的挪回正房。
一向嗜睡的慕听筠这晚精神却很好,拿了本话本子捧着看,公仪疏岚陪着坐了会儿,起身去了前院。
“去,将荣太医请到德安堂来。”荣太医是太后特地赐过来的太医,只为保妹妹这一胎平安无事,被公仪疏岚安置在了东院。
荣太医很快就过来了,他在路上将福宜郡主今日的身体状况回忆了一遍,打好腹稿后,胸有成竹的向宰相大人行礼,难想宰相大人的头一个问题就将他问懵了。
“可有法子让女子生子不痛?”
“这…这生子岂会不痛……”荣太医偷觑眼面『色』板正的宰相大人,知晓这位并非玩笑,登时冷汗冒出了头。
折腾了一番太医,公仪疏岚的心情仍旧沉坠,他在小妻子有孕后看过不少医书,那些生产不顺的案例让他越看越是心惊肉跳,甚至萌生落胎的想法。
回到正房,墨芜刚好端了盆水过来,慕听筠腿脚肿的厉害,就每晚净身后再用水泡脚,也能舒缓身心。
公仪疏岚挥手让她下去,亲自卷了袖子蹲在她面前,将她脚上罗袜褪去,捧着还不及他巴掌大的小脚放进水里。
“夫子?”他手上的力道与墨芜不同,更有薄茧不时碰到她娇嫩的脚心,伏在大迎枕上『迷』『迷』糊糊的慕听筠打了个呵欠睁开眼,果然是她的夫子。
公仪疏岚‘嗯’了声,细心的用从医女那学来的手法轻『揉』她肿胀的腿脚,约莫有一炷香后,才把干布巾平放在膝盖上,将她的双脚举过来擦拭干净,低头在她白嫩的脚面亲了口。
有点痒,慕听筠‘咯咯’笑出声,又被男人拥紧怀里细细密密吻了许久,他的唇干燥柔软,被他亲过的地方微微颤栗,唇舌最后压在她的唇上,撬开贝齿长驱直入,『舔』舐过她的内齿和敏感的小舌。
熟悉又陌生的**在身体里慢慢滋生,慕听筠低『吟』,耐不住的推推他,“别,夫子……”
“乖,没事的,只是亲一亲。”他心底太过慌『乱』,只能借由这动作不断确认她的存在。
夫子说的话从不会做不到,慕听筠放下了心,配合的启开嫣唇以让公仪疏岚吻得更深,哪知这微小的动作挑起公仪疏岚压抑已久的**,动作不可制的激烈起来,耳鬓厮磨了小半个时辰后,他才放过面『色』嫣红几欲滴血的小姑娘。
“兜儿,我们只生这一个好不好?”他眸光落在她的小腹上,眼里闪过复杂的神『色』,有期待,有欣悦,也有忐忑,和害怕。
慕听筠靠在他胸前,懒懒的打了个呵欠,“不好,一个孩子多孤独啊,最少也要两个,能做个伴啊。”
公仪疏岚没接她的话,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啄吻她的发丝,眸光沉沉。
又过小半月,夏至日在轰鸣雷声翩然而来,朝局微妙,边境战事胶着,公仪疏岚将陪着小姑娘之余的所有时间几乎都耗在了书房里,见得大臣也一日比一日来得多。
一声惊雷在天边炸响,慕听筠身子一颤从睡梦中醒来,身侧温凉,昭示着夫子哄睡她后没多久就出去了。
她抱着肚子听雷声由远及近,淅淅沥沥的雨声砸在窗台上,噼里啪啦的让她的心也难以平静,她摇响铜铃,刚要起身,肚子又是一阵抽痛。原以为跟前两日一样,疼一会儿就好,岂知这次却是越来越疼。
“嘶……”慕听筠攥紧被角,她这是要生了?真人小姐姐在线服务,帮你找书陪你聊天,请微/信/搜/索 热度网文 或rdww444 等你来撩~
第92章 日光()
雷夜轰鸣,狂风将紧闭的窗户吹开; 一拥而进; 吹散了书桌上原本整齐罗列的公文; 甚有几张写满字的纸张慢悠悠的飘落在地。
几位朝廷武将分别坐在两边,面『色』凝重; 偶尔小声议论两句,大部分的时辰里还是看向坐在书桌后的宰相大人公仪疏岚。经过早朝讨论后; 他们被要求两日后开拔往边境去; 而他们此去不单单是为了彻底将席罗国大败吞并,也是要将那些附骨之疽拍死在边境。
较之武将们; 公仪疏岚神『色』浅淡,正埋头在手里的地图上勾画。几位武将看着宰相大人冷静自若的模样,对接下来的边境之战又多了几分信心。
都是热血男儿; 热战沙场是他们的渴望和归宿; 但是谁不希望,自己和兄弟们拿鲜血换来的; 是一个国家的平稳,所以逢战必胜亦是他们信念!
久泽垂首将垂落在地的公文捡起; 收整好后轻放在公仪疏岚的右手边后,拿起青花绕枝茶壶替空了的杯盏里续水; 清澈的水流刚顺着壶嘴流进杯子里; 门忽地被推开。
跟随动作而来的还有久安的高呼; “公子; 公子生了!生了!”
久泽手一抖; 险些打湿一桌子的公文,幸好及时稳住。
不过他显然不是最失态的,公仪疏岚在听闻此话后,脸上显然一呆,而后倏地起身,彻底将半杯水打翻,敛袖就往外大步行去,走过门槛时像是没想起来跨,踉跄了一下,很快被久安扶住了。
原本目光奇怪的武将们看着全然没有君子风度的公仪疏岚,再转视线看到还在滴答着水的桌面,眸光更是诡异了。
这样的宰相大人,跟朝廷上面『色』冷漠三言两语就能气得那些老家伙们吹胡子瞪眼大相径庭啊,能看到此情此景,此生无憾了!
公仪疏岚走得快,没来得及留话,书房不能没人招待,久泽只得留下来跟各位饶有兴趣意图打探自家公子日常生活的武将们大眼瞪小眼,顺带着含糊其辞的混过去。
过了将近两刻钟,周管家匆匆而来,规规矩矩的向各位武将们道歉后,让几名端着托盘的护卫过来,“我家大人眼下无暇顾及,小小歉意,请各位海涵。”
“哪里哪里,是我们唐突,这么晚了还叨扰贵府。”其中一名武将努力学着文人的模样干巴巴的说,不过也没客气,探头过去看托盘上的物事。
“咦,这不是九虎门暗器,顶顶好用的!”
“循令佩?可以调动江湖九大门派的循令佩?”
“这是螺纹匕首!小爷早就想要了!”
……
一刻钟后,感叹完的几位武将心满意足的怀揣着宝贝,偷偷从宰相府后门溜回自个儿家。周管家将人送走后,忙招来后院管事询问状况。
“如何了?”
“接生婆说还要等等,宫里来的那位嬷嬷已经进去了。”
周管家皱眉,吩咐他去厨房煮些吃食,转身险些撞着久泽,“怎么站在这儿?”
“周管家,那些东西不是公子原本就打算送给他们的吗?”
周管事无奈笑开,“怎样都是送,何不找个能让人大开眼界的方式?”说完,也不管久泽有无理解,拍拍他的肩后,就匆忙冒雨往库房去了,主母要生公仪家未来的小主子,这可是件大事,什么都马虎不得。
久泽确不理解,他哪知晓,现在这些武将们正捧着宝贝一样的捧着那些‘歉礼’钻进被窝,再次感叹宰相大人就是不一般,这么贵重的东西竟然当做歉礼轻松送出去了。
夏夜已深,雷声轰鸣,时不时几道闪电划亮夜空。本是安静入眠的时辰,云栖院此时却是灯火通明,仆婢们神『色』焦急的来来去去,甚至不管那瓢盆大雨,冒雨穿梭。
公仪疏岚正在内室扶着慕听筠散步,稳婆说要多走走,等会儿好生。可是他望着小姑娘疼得额头冒汗,面『色』苍白的模样,又忍不住心疼,几次想让她停下来歇息。
可是被他宠的饭菜不和胃口就不吃,睡觉也要他哄着的的娇滴滴小姑娘,眼下却一声不吭,即便说话也闭口不言现在的她疼得有多厉害,反而与他笑着说起旁事来。
“兜儿乖,歇一歇好不好?”公仪疏岚只觉心跳慌『乱』,那些『妇』术医术里的产『妇』不好的例子一个个在他眼前闪现,他毫不怀疑,若是兜儿痛『吟』一声,那就是在拿把刀往他心窝子里『插』。
慕听筠长舒一口气,也觉得疲惫了,点头应了,靠在他怀里闭眸歇息。一滴晶莹的汗珠沾在她的睫『毛』上,浓密细长的睫『毛』微微一动,汗珠跌落在地,碎成无数。
“疼不疼?”公仪疏岚哑声问她,不住啜吻她额角的汗珠。
怎么可能不疼?可慕听筠还是强撑着疼痛仰脸对他笑了笑,“还好,孩子太想出来见爹娘了,不高兴吗?”
公仪疏岚薄唇轻动,看着她期待兴奋的眼睛,‘不高兴’这三个字他怎么说得出来。
“高兴。”
慕听筠忽然捏紧他的手腕,‘嘶’了声,公仪疏岚瞬时一颤,俊美的面容上满是慌『乱』,“疼?是不是要生了?”
“约莫是吧,你、你……你别走好不好?”撕裂般的感觉让她怀疑自己要变成两个人了,这种感觉太过可怕,她可怜兮兮的拽着公仪疏岚的衣袖,不想让他出去。
听到动静进来的接生婆闻言一愣,还未来得及劝这位宰相夫人,就见宰相大人已然开口抚慰,“不走,夫子陪着兜儿,兜儿乖,疼不疼嗯?”
“不疼。”话虽这么说,可她那副好似随时能厥过去的模样还是在昭示着她的痛楚。
这女人生孩子,男人怎能在场……接生婆暗想,可她也不不识趣的出言请宰相大人出去,接生的人多了,要留下陪着夫人生子的,虽然少,但也不是没有,她们若是多嘴劝了,还惹得主人家不高兴,得不偿失。
而后漫长的三个时辰对于公仪疏岚来说,可谓是他一生的噩梦,随着慕听筠的声声痛呼,公仪疏岚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幽深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她的面容,骨节分明的手掌也不住轻颤,修长的手指微弯,每次慕听筠高呼,那手指就冷不丁的蜷起,似是要抓住什么。
以至于到了后面,他的脸『色』太过难看,被慕听筝从宫里遣来的越嬷嬷一面注意着三姑娘的动静,一面还要分神看着公仪疏岚。
天边已经大亮,雷声渐隐,余剩淅沥小雨,未过几时,小雨也消失无踪,迎来了日光。公仪疏岚三个时辰动也未动,在听见稳婆笑呼“出来了,夫人,再用点力,看到头了”后,才微微转了转僵硬的脖子,看过去。
“生了,恭喜宰相大人,是一位漂亮的千金!”
生了?慕听筠笑叹,她已然疲惫不堪,还未来得及看女儿一眼,就睡了过去。
公仪疏岚神『色』一凛,见她睡过去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薄唇瞬白,额角青筋不住抽动,稳婆见状忙有经验的安抚道:“夫人只是太累睡过去了。”
原只是睡着了,公仪疏岚脑袋昏沉,他颔首应了,转头看向稳婆递过来的孩子,真小,真脆弱,可是这么小,却折腾了他的小姑娘这么久。
公仪疏岚指尖轻动,不敢碰触她,最后还是慢慢靠近她轻喃,“真是个小坏孩子,看把你娘亲折腾的。”
很快,稳婆将孩子打理好了后,抱给了『奶』妈下去喂『奶』。原本人满为患的内室忽然空『荡』下来,只剩他们夫妻二人。
公仪疏岚怔怔的望着睡着嘴角还轻扬的小妻子,垂首在她唇角烙下一吻,“乖宝,辛苦了。”她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坚强。
在内室坐了片刻,他起身到外面,对等待已久下属们交代报讯和打赏的事儿,看起来已经恢复了平静,有条不紊的将事情吩咐下去,满院子的人也只留下了墨芜几人打点。
久安是被遣去宁国公府报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