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慕听诩已将妹妹安置在马车上,本在一旁守着,听说宫中来人,眼神一肃,将官袍上灰尘掸去,起身下马车,恰遇公仪疏岚。
两人目光相触,俱是了然。
从宫里出来的,是宣德帝的亲信袁黄门,他朝几位大人行礼后,小声道:“太后已经得知此事,命人压了下来,特令下官迎各位大人回府。公仪大人,慕卫尉,慕少府,皇上亦有令,明日进宫觐见。”
三人作揖受命,简单说了几句话,各自翻身上马。
袁黄门也瞧见了霍伯曦,行礼道:“霍大人。”
霍伯曦淡淡应声,望着马车徐徐离开,各种复杂情绪交织,让他双拳紧握,内心郁沉。
宁蕴更是面『色』惨白,她忽而发觉,她不该现在就对慕听筠动手,她的身份在慕听筠这个有着百年世族,更有长姐为太后的背景面前,不堪一击。这个认知,几乎让她撑不下去宁静的脸『色』。
霍伯曦将宁蕴送至乡君府,还未开口,宁蕴抢先道:“不能让他们抓到那些人。”
他许久未言,神情冷漠,许久后才说:“自然。”
“霍公子,我们本就为了各取所需,希望今日之事,不会有他人知晓。”宁蕴始终放心不下,心底忐忑不安。
霍伯曦翻身上马,望着她慌『乱』的面『色』,嘲讽一笑,“我没那么傻。”他策马离去,却并不是襄南郡王府的方向。
回到宁国公府,顾雁笙还等在影壁后,见他们回来,忙迎上前。
“这…这是怎么了?”以为慕听筠有什么不好,顾雁笙声音都在发抖。
慕听策解释说:“无事,幸好被救及时,但是受了惊,后脑有磕伤。母亲呢?”
“娘并不知晓兜儿出事,勉强算是瞒过去了,阿容,快请大夫来。”顾雁笙说着,就吩咐贴身丫鬟速去请大夫来。
慕听诩缓言道:“烦劳长嫂亲自去厨房盯着做一碗压惊汤来。”他一路上神经都崩得很紧,进了宁国公府才将将舒缓。
顾雁笙了然,这是不想让太多人知晓,她瞧了瞧慕听筠的睡颜,这才往小厨房行去。
皇宫内,一排排提灯宫女走过宫道,脚步轻盈无声,反之重甲在身的护卫每走一步,均有沉重的盔甲碰撞声响,他们在夜间行走,虎目肃容,井然有序。
这是袁黄门和宫城禁军统卫沈相彧皆在霍伯霖面前,袁黄门将从他在城门处的见闻如数告知后,霍伯霖沉默许久,把玩着玉石的手也停了下来。
“胆子是真不小,朕的小姨母也敢绑?朕可不信是一般匪徒。”
沈相彧应声道:“臣也以为,近来臣在民间走动颇多,留心到一些传闻。”
霍伯霖挑眉,“哦?是何?”
“关于……失踪多年的三皇子。”
“三皇子?”霍伯霖是先帝最小的皇子,他出生时,三皇子已经失踪不在宫廷之内,是以他毫无印象。
沈相彧点头,“传言三皇子才是真龙天子,其生母洛妃当年是被陷害自戕的。”
霍伯霖扯唇一笑,说:“这话,当是宫中人或是与皇室有关之人传出去的,你是皇城禁军统卫,皇城内行事便宜,小心留意吧。”
“是,那微臣告退。”
“等等,”霍伯霖唤住他,“禁军里有不少护卫身手不错,朕的舅舅碍于身份不便调动卫尉府之人,那么,从你们禁军里挑两个,委屈一下,去保护朕的小姨母一段时日吧。”
沈相彧腰身更弯了,用皇家禁军护卫保护福宜郡主……他无话可说,只好道:“郡主尊贵,岂敢称‘委屈’,臣这就去准备。”
袁黄门也随之告退,大殿内静了片刻,霍伯霖招来方元问道:“太后今日如何?”
“太后听闻福宜郡主出事,忧心忡忡,但晚间还是将『药』喝了。”
霍伯霖无意识转着手中玉石,仿佛下定决心一般,又问:“贤煜亲王呢?他、他身子近来可有好转?”
方元一呆,贤煜亲王在宫外王府,他是内侍,这他还真不知道。
“算了,你退下吧。”霍伯霖胡『乱』摆摆手,察觉到自己问得不对,更加烦躁。
他与母后这些日子,看似和好,然他暗地打听过,母后实则郁郁寡欢,分明是盛暑之时,前几日她却生了病。
霍伯霖头一次感到『迷』茫,在他的记忆力,父皇对母后总是温和的,亦很疼爱他,可是,母后心里怎会还有别的男人?想到至今孤身未娶的贤煜亲王,他『迷』惘愈深。
即便他现在想不通透,给皇叔赐婚这事儿,他是万不敢做出来的。
慕听筠一觉睡了许久,朦胧中转醒后,她先是盯着床帐发了一会儿呆,撩起床帘一瞧,室内烛光明亮,从竹帘的缝隙内可见,还未到天亮时。
她却是再也睡不着,躺在柔软的床铺上,再回想前日遭遇,也仅有还有一丝胆怯和后怕。她被娇养长大,却并非不懂常理,凝神细思了许久,她回想出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霎时她有些激动,从床上跳下来后,才反应过来,这个时辰兄长们应当酣睡,可她在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急于找人分享她挖出的线索。
她蓦然停住翻滚的动作,轻手轻脚穿好衣服,推门出去,哪知刚出蓁姝阁,就有一名护卫从暗处走出。
“姑娘,天尚乌蒙,您这是要去哪儿?”
慕听筠抓了抓披落的发丝,眼珠子一转,脆声道:“我睡不着,想逛园子,你若是怕被兄长责罚,跟来就好了。”
那护卫果真跟了她一路,行至暗香园侧园,慕听筠方阻止他道:“行了行了,你就在这儿候着吧,我心情不大好,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护卫踌躇几息,想到暗处的弟兄们,默然退后几步,守在侧园一边。
慕听筠偷笑,溜到墙边,顺着大树爬上墙头坐着,望着公仪府灯火蜿蜒的院子,心情极好的晃悠着腿,随手揪几片叶子在手里把玩。
于是乎,一夜未睡的公仪疏岚转过长廊,还未踏入院子,就瞧见了墙头一翩然少女,月光下,她宛如刚出窑的白瓷般小脸眉目舒展,笑颜如花,墨发披肩,白『色』的纱裙随风飘动,像不慎落入凡间的小仙女,使人挪不开双目。
久安随着他视线瞅过去,险些惊呼出声,看清面容后才松了口气,抹了抹额上不存在的冷han,小声道:“乌漆嘛黑的,怪吓人的,像女鬼一样。”
话刚出口,他就看见公子大步朝那女鬼,啊不,是朝福宜郡主走过去。
慕听筠没料到会看见公仪疏岚,对她来说,过了那日,夫子就是她的人了,纵然有些羞涩,也不会避他不及。
她刚要说话,就听得公仪疏岚仰首看她,眸光灼灼,嗓音清越,“兜儿,可来我怀里?”
慕听筠愣了愣,倏地笑开,“好哇。”跃身朝公仪疏岚扑过去。
第36章 哄人()
“后脑勺还疼不疼?”公仪疏岚接个正着; 抱着她转了半圈,扶着她站在石块上。
慕听筠摇摇头; “敷过『药』了。”
她居高临下看着面前的男子; 越看心里越是美滋滋的; 这么好看的男人往后都是她的了; 不许别人看; 想着想着忍不住上下其手。
公仪疏岚任由她白嫩的小手在自己脸上肆虐,待她满意了才伸手在她腰间一『揉』; 慕听筠霎时软了身子,被公仪疏岚拥入怀里,啃了一口娇嫩粉唇。
慕听筠反『射』般捂住嘴; 乌瞳内眼波盈盈流转,蓦然凑上去要亲回去,奈何她整个人都伏在他怀里; 一抬头却咬上了他的下巴。
公仪疏岚低笑; 薄唇停在她唇上,两人的气息缠绵交织。慕听筠凝望他的深眸,渐渐沉『迷』,神情懵懂『迷』蒙,粉唇微张; 似娇花一朵,任人采撷。
“我教你……”公仪疏岚俯身; 大掌轻捏她的下巴; 拇指摩挲着她饱满唇珠; 薄唇落下。
起初他还能耐着『性』子轻『舔』磨舐,但她的滋味太过甜美,忍不住加重唇舌交缠,勾住她游离躲闪的小舌,细允慢嗟,逗得慕听筠呼吸紊『乱』,不住轻『吟』。
他原只想吻她一吻,哪知下腹欲望渐起,他喉结微动,克制住冲动从她唇上离开,游弋至她雪白下巴那儿,轻轻一咬。
“疼。”慕听筠声似猫叫娇娇弱弱的,攥着他的衣襟不松手。
公仪疏岚喟叹,在她眉心落下灼热一吻,“兜儿,不用等一年了。”
“嗯?”慕听筠乍听没懂,大眼睛里忽闪着疑『惑』。
他笑而不语,抚着她柔顺的青丝,柔声问:“大半夜不睡觉,坐墙头?嗯?”
“我想起来一些事儿,”慕听筠这才想起她先前激动的原因,“昨儿那土匪说是劫财,可我头上戴着玉钗,耳上的玉铛,他看都没看,那眼神压根不像见财起意的人,而且,那领头的男人,我怎么看怎么不觉得像土匪。”
她愁眉紧锁,极力回想昨儿因恐慌没有注意到的细节。公仪疏岚却担忧她再陷不好情绪,转了话题问:“过些时日便是夜灯会,随我随我一同去游赏?”
“母亲和哥哥不会允的。”她手一时也不老实,扯扯他的衣襟,拽拽他的墨发,甚至去掐耳垂。
公仪疏岚纵容她胡闹,点点她眉心问:“你只说,想不想同我去?”
“想。”慕听筠环住他精壮的腰身,有着自己的思量,这是她的人,要拉出去溜一圈,旁人才不敢打他的主意了。
“那就行了。”公仪疏岚默算日子,唇边溢出笑。
慕听筠在他怀里趴了一会儿又不老实了,去搓『揉』公仪疏岚的脸,小声嘟囔了一句:“晅哥。”
“嗯。”公仪疏岚胸腔内皆是满足之意,刚想说话,耳朵听到一丝响动。
果不其然,两息后,慕听诩出现在墙头,沉声唤道:“兜儿,你在做什么?”
慕听筠吓得一机灵,往后一蹦,没反应过来还站在石块上,幸好公仪疏岚及时揽住她纤细腰身,扶稳了她。
“兜儿,还不快回来?这成何体统?”慕听诩的话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他是在撮合他们不错,但眼前的情景是他万不能接受的。
慕听筠吐了吐舌,忙要手脚并用的翻墙,公仪疏岚见她吃力,伸手扶了她一把,慕听诩的眼睛几乎喷出火来,跃下来提溜着慕听筠翻了过去。
临消失前,慕听诩瞪着公仪疏岚道:“毕竟是婚娶不曾,公仪疏岚还是保持些分寸才是。”
“是,我会尽快上门提亲。”公仪疏岚弯唇,作揖道。
慕听诩气结,“还真会歪曲语意。”他一甩袖,自墙头消失不见。
庭院中又恢复了平静,不知溜哪儿去的久安也晃『荡』出来。公仪疏岚抬手触『摸』下巴,那里还留有淡淡的齿痕,他无声轻笑,眼神幽『惑』,皎洁月光也不胜他一笑,躲进了云层。
“还有六日,恰好有个吉日。”公仪疏岚若有所思,喃喃自语。
次日,慕听诩、慕听策与公仪疏岚进宫面圣,恰逢北地大捷讯息传回夙京城,霍伯霖龙心大悦,先是下了赏赐,才与他们说起正事。
“让舅舅们与公仪爱卿前来,一是为了兜儿的事儿,也是因着宰相之位不宜久空。”
“朕想着,现下尚无能胜任之人,而…公仪爱卿入朝四年余,兢兢业业,也只差一些微阅历罢,昨儿吏部来报,说是郓城官治混『乱』,匪帮盛行,公仪爱卿不妨去郓城待一段时日,在此之前,就由六部协理宰相事务。”霍伯霖笑眯眯的说,显然是筹谋已久。
公仪疏岚面『色』不改,俯身道:“臣领旨,但福宜郡主之事尚未查明,臣能否缓行两日?”
“无需,这是两位舅舅的事儿,如何?”霍伯霖转向慕听诩和慕听策。
待走出皇城,慕听诩拱手道:“先恭喜公仪大人了,想必从郓城回来便能高升了。”
“慕卫尉真心诚意,公仪晅感知甚重。”公仪疏岚嘴上这般说着,却是明白,他估计是为着短期内他是无法上门提亲了。
慕听策没看到他们之间的暗『潮』涌动,也跟着恭喜了几声。
霍伯霖在第二日便在大殿之上宣读了旨意,众臣哗然,却不敢多言,又通晓官礼者皆知,这是为着擢升,才先下放呢。
秩序井然的朝臣中,其中有一绯『色』官服的官员,眼神闪烁,偷觑了面『色』淡然的公仪疏岚一眼,垂眸不言。
皇上命他即日启程,公仪疏岚让人收拾行装,他站在一墙之隔的庭院之中,犹豫着如何与那个小姑娘说此事。他算到皇上会擢他为宰相,却没料到会这么突然,早知就不与她约夜灯会,让她空欢喜一场,他也不愉。
更难言明的是,下放起码得满一年,刚刚认情,他如何舍得抛下那娇滴滴的小姑娘,在没有她的地方待上一年。
还有那不知为何害她的歹人,还未抓到,他又哪里安心。公仪疏岚只觉满心满脑都是那个甜美入他心意的慕听筠,因着有她,这夙京城便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难怪人人道‘温柔乡,英雄冢’,他眼下的心思,不外如是了。
慕听筠被气得不行,三哥哥闲来无事跑到她这儿吃果子,将公仪疏岚被外派的事儿顺嘴说了出来,她登时不爽快了。
气呼呼的将几颗樱桃丢进嘴里胡『乱』咀嚼,那甜甜的汁水并不能浇灭她心头火气,还有那缠丝般的不舍。她随手捏了把鱼食扔进水里,水面像下了一场小雨,鱼儿纷纷冒出头来,争先恐后的争抢鱼食。
她看着看着,忽地想哭,她还没黏够他,旁人还不知他是她慕听筠看上的,若是在那什么郓城被人瞧上了,或是看上了别人,那可如何是好?话本子上可都是这么写的!遇到娇媚女子,再端庄的君子也会动心!
她越想越慌,干脆在晚间不顾青白交加的护卫的脸『色』,再度翻墙。
不知为何,公仪疏岚就猜到她会过来,天刚薄暮,他便坐在墙不远处的石凳上,等着他的小仙女再来寻他。
看见他的身影,慕听筠却不想跳下去了,就坐在墙头晃『荡』着小脚,满脸气愤。
她不过来,公仪疏岚只好撩袍上前,立于她的面前哄劝,见她仍旧哼唧着不愿意,只能吓唬她,“夏夜鸣虫繁多,你坐在树边,免不了有虫子咬……”
话还未说完,怀中就多了个馨香女体。公仪疏岚拥着她坐在石桌上,好声好气道:“我未料到皇上旨意来得这般快,失信与你,是我的错,兜儿想如何?”
慕听筠眨巴眨巴眼睛,微凉的小手勾住他的,认真道:“那你答应我,去郓城不会找其他漂亮的女孩子。”
公仪疏岚啼笑皆非,“我怎会去找旁人?小傻子。”
“我才不傻,话本子上都有,男人外出就不归家,就是被其他漂亮女孩子『迷』了心窍。”慕听筠言语旦旦。
“你都胡『乱』看的什么,下次这种话本子少看。”公仪疏岚皱眉,食指蜷起叩了叩她的眉心。
慕听筠左耳听、右耳出,丝毫没听进去,仍拽着他的手,不满道:“你就说,你应不应我?”
见他只笑不答,慕听筠转了转眼睛,“虽然我不善解人意,不是那什么花……”
“解语花。”公仪疏岚替她补充。
“对对对,哎呀你不要打扰我说话,”慕听筠摆摆手,“虽然我平日里喜欢吃,喜欢玩,这算是缺点吗?”她扳着手指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自己其他不好来。
公仪疏岚忍俊不禁,轻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