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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上落华一直依偎在那张竹椅上,一副事不关己的云淡风轻模样,那双眸子却不经意地望着南楼,似是隐忍着极大的波涛。
这是一个眸光可以杀人于无形的女子,辞镜想开口,告诉南楼那部心法的恐怖和后果,却无奈于这里的规矩。事实上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附在魔帝南楼身上。
“小可怜,你有名字么?”一日,云上落华忽的满身绝艳红色长裙出现在南楼面前,笑问,“嗯?若是没有,你觉得云上南楼怎么样?”
南楼望着面前的云上落华,那双阴鸷的眼睛仿佛带着寒光,良久,他低低地问,“为什么是云上这个姓,你不是说我是个卑贱的可怜虫么?”
“可我觉得,或许有一日,你会成为盖代英雄哦。”云上落华的嘴角勾起绝艳的笑容,仿佛要勾了南楼的魂魄,后者咬着唇,用尽所有的定力,转身离开,“如你所愿。”
身后,是云上落华极为美艳的笑容。
可是辞镜觉得,那笑容,带着无边的落寞和茫然。
他的颜儿,又在何方?
自那一日起,云上南楼的名字便开始传开,万族开始讨论这个名字。名唤云上南楼的少年郎,开始代云上落华帝师扫清前来打扰的人。
也是这一日,南楼的继父母寻到了他,南楼颤抖着,突然开始彷徨,那站在他父母身后的白衣人,冷漠无情,如同鬼魅,“朱家的小杂种,当真以为躲在这千岁雪山便无事了?我太霄朱家,帝威盖压众生。”
朱家…太霄朱家。
辞镜狠狠的一怔,这不是朱颜的朱家帝脉么?竟然在上古便已经存在,魔帝难道与…神帝竟是一家人?
南楼勉强抵挡住朱家长老的帝威,堪堪回首,不知为何,他忽然很想看一看那个看不起他的红衣女子,哪怕被她嘲讽无用也好,可是千岁雪山,好像隔住了他同她。
没有他陪着她,她会不会很孤独啊。
那样高高在上怪癖的女人,南楼咬着唇,一腔自己不明白的心思藏在了心底。
他沉默着,望向朱家长老,“你带不走我。我学的,乃是落华帝师的法。”
朱家长老冷笑,“落华帝师何等人物,教的自然得是太霄最绝艳的天之骄子,实话告诉你吧,你来千岁雪山被收留,不过是我朱家同帝师约好的,想看一看帝师的能力。”
“你骗我!”南楼嘶吼着,露出野兽一般的目光,他不相信,不相信那个女人会那么狠心,他不相信。
朱家长老怜悯又不屑地看了一眼南楼,“本长老骗你干什么,昔日落华帝师游历太霄,早已相中了我朱家的神子朱北屿。帝师更是断言自己与朱家真正的神子有一段天命情缘,何须骗你?你以为这千岁雪山,她若是想救你,会来不了么?看清你自己吧,你就是一个可怜虫!”
委屈,不甘,以及怨恨,好像噬心的蛊虫,撕咬着南楼的全身,他踉踉跄跄地回头,望着风雪漫天的千岁雪山,笑容癫狂而落寞,“原来,原来,都是因为,朱北屿啊。原来,就连你,高高在上的你,都喜欢那个道貌岸然的朱北屿啊。为了他,你可以弃了我这个可怜虫…”
千岁雪山沉寂无声,朱家长老的锁神鞭打在了南楼身上,血迹斑斑,却无一人为他发声。
九十九道锁神鞭,几乎要取他的性命,可是至始至终,南楼都未开口求饶,他的目光,一直都望着千岁雪山,要把面前这一切牢牢铭记于心底。
最后一道锁神鞭落下的时候,千岁雪山忽然传来了深深的叹息,缥缈不可闻,却让所有人都浑身发颤。
朱家长老强撑着,一股脑带走南楼,“若不是留着你的血脉大成之日可以为北屿强化帝法,早就除了你这恶心的杂种。”
千岁雪山后,是久久的沉默。
第178章 章一百八十 北屿南楼()
千岁雪山的雪又深了,也冷清了。
在南楼被囚禁在朱家经历酷刑折磨时,上古太霄传来了喜讯,那风华绝代的帝师,收下了朱家的北屿公子,亲自教导,二人年岁相差了近一万岁,虽说对于神仙而言,这也算不了什么,可是拜一个比自己大一万岁的女子为师,北屿多多少少是不愿的。
然而据说当北屿公子见到落华帝师的那一刻,便下定了决心要跟着落华帝师。
那一日的太霄,极尽喧哗。
朱家大摆宴席,欢迎万族前来观礼。
地牢里,站着衣冠如玉的朱北屿,他的面容俊美,带着如玉般的温润,同样的高高在上。
而他望着的人,却是他的胞弟,朱南楼。
那样卑微的南楼,披头散发,满身血迹泥泞,猩红着双眼,盯着北屿,“她就是为了你,才设计我?”
朱北屿也不否认,云淡风轻地瞥了眼南楼,“若我是你,便认了命,一个贫贱的血脉,生来就是为我而生,何必要反抗呢?就算你自幼表现的再优秀,万族传颂的仍旧是朱家的北屿,你居然还痴心妄想,要得到落华的欢喜,简直不知死活。”
南楼的笑容渐深,喉间带着血迹,目光却好像黯淡了下去,再不愿理会朱北屿。后者也不恼,只是絮絮地说着,“今日我便要拜入她的门下了,云上落华唯一的弟子,也是她,日后的天定良人,我原是厌弃她长我一万岁的,可是见了面我才发现,世人都是空传,她分明与我一样的年纪,那般风华,如何不是我的未来良配,我是一定要得到她的。”
南楼猛的睁开眼睛,“她是你的师尊,你怎么敢!”
可是朱北屿的眸中,却无丝毫波澜,“我朱北屿想要一个人,她就一定会是我的,我若要登临巅峰,自然少不了落华。”
“她的天命良人是朱家真正的神子,不是你,不是你!”南楼嘶吼着,双手拼命想要挣脱铁枷束缚,“朱北屿,你若是不爱她,为何不能放过她!”
一阵寒风吹过,朱北屿的目光化作锋利的寒芒,掩去了素日的温润,一字一句,“南楼,朱家永远只有朱北屿,没有朱南楼,世人永远不会承认是你代我做了那些成绩,永远不会,当我从落华身上学到最适合我的帝法,便是你为我赴死之日,你好好珍惜为数不多的日子吧,弟弟。”
地牢的门狠狠地关上,如同关闭了南楼心上的窗户。
阴暗的角落里,少年狠狠地哭泣,带着令人惋惜的柔弱与落魄。
好像当他还很小的时候,母后牵着他的手,放在哥哥的手里,要他们相亲相爱,那个时候,他的父君还是威严却慈祥的人。
哥哥时常会挡在他面前,替顽劣的他承担罪过。
当他还是个蹒跚学步的孩童时,口口声声挂念最多的,也是他的北屿哥哥。
可是自从母后身死的那一日,朱家意外检测出了北屿的返祖体质,视若珍宝,毅然决定牺牲作为弟弟的南楼,他们的父君更是默许了此事,决意牺牲他的毕生快乐,去成全他的哥哥一个辉煌的未来。
他们开始喂他珍贵的灵药,开始培养他让他强大,让他代替北屿留下仁慈之名,却在每个月都将他置于孤冷的地牢,开膛取血,他不知道重复了多少年这样的日子,身上的痛苦重复了一次又一次,久到他自己都已经麻木了。
可是又有谁知道他也只是一个孩子呢,他也想要家人的关心,也想问一问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舍弃了我,去成全哥哥?
辞镜的心情很沉重,望着南楼,他深深的感受到了这个孩子身上的孤独与惶恐,他没有温暖,他只凭借着毅力活到了现在,朱家让他苟延残喘到了现在。
云上落华像是一道光,照亮了南楼的一生,却又是一道巨大的伤口,一柄利刃立于其中,她的算计,让他再一次回到了暗无天日的世界,他却恨不起来她。
她的收徒礼,该是何等热闹。
她对待朱北屿,应该是与他不同的。她肯定不会说他是可怜虫吧。
真想看一看,她温柔的样子啊。
可是如果她知道了,朱北屿对她其实是怀着那样龌龊的心思,她只是他的工具而已,她会不会很难过,会不会想起他的好?
对云上落华的执念,让南楼仿佛有了不一样的力量,他用全力运转了云上落华为他而创的心法,双眸开始充斥着阴冷的紫色,屡屡黑色的煞气滋生,破开了地牢所有的枷锁。
走出地牢的那一刻,南楼遮了遮脸,他知道他阻止不了这场拜师礼,可是他同样控制不了他想要看一看她的心情。
于是,他隐匿在万族之中,亲眼望见了高座之上的红衣女子。
原来她正常的时候,是那样的尊贵,眉眼之间缥缈如云,平静地享受着万族的尊崇,望着朱北屿的目光,带着他不愿意称之为温柔的东西。
她丝毫未觉得算计他是一种错误,更不会心疼他的生死,他却非要亲眼看着这一切发生,才愿意告诉自己这是真的。
你看,即便她为你开创了心法,也不过是为了你能给她枯寂的生活带来一丝玩弄的乐趣。
即便她陪你在山谷中很多时日,也不过是多了一个可怜虫供她欣赏罢了。
她的真命良人,是朱家的神子,返祖体质的朱北屿,不是他,不是代替朱北屿征战无数的他。
南楼咬着牙,目光牢牢记住了朱家的每一个人,随后离去,再未有一丝一毫的留恋。
他不知道,他走后,高座上的云上落华凤眸黯淡,已然神伤。
而南楼身上附着的辞镜,那双雪眸无比的冷静,他想着这一连串的事件,总觉得哪里不对,他迈入这方往生雾,不过为寻他的颜儿,若她有执念未散,便会重回这往生雾里,可直到现在,他也未寻到她,更不知为何会附着南楼身上,让他隐隐约约觉得这就是在重演上古,而他对于南楼那缕说不出来的熟悉,总也让他暗自留心。
若他如此,说不定天逐月也已经来到了这里,那么她一定是附在了那只月光鸟身上了。
可惜直到现在,辞镜也未看见月光鸟,更不知道朱颜附在何人身上。
第179章 章一百八十一 你有多爱他()
自那日别离之后,南楼与云上落华的生命便好像隔了一道天堑,再无相交的可能。
之后的数百年里,上古太霄忽然多了一个种族,唤作魔族。
魔族行事,腥风血雨,掀起了上古太霄一场又一场的劫难。
而魔族魔帝,名为,宋千。
这百年里,帝师云上落华独自教导北屿神子,四海八荒都在传闻她与北屿神子的爱情,似乎也只有这两人,才占尽了太霄的风华。
朱家的势力如日中天,云上落华的地位也越来越高高在上,即便陷于情爱,仍旧清新脱俗。这百年里,她救下了一只鲛人,赐名为流莹,收了一只月光鸟,赐下心法,唤作月姣,收了一位资质绝世的弟子,唤作南风,更是在人间收了一位布衣小弟子,唤作剑一。
唯独朱北屿,虽有师徒之实,却被太霄万族传为天命良缘。
百年光阴,很多人出现,很多人流离。
朱家的族地,一树火桑盛开。
云上落华摆弄着棋子,身旁绝世的公子舞剑蹁跹,朱北屿收剑,望着面前的云上落华,缓缓道,“落华,你我师徒百年,你应是明白我的心意,也知我志在太霄之巅,唯一欠缺的,只是你开创的帝王心法,你定是不愿委屈了我的,对么?”
“师徒百年…”云上落华好笑地以手支着头,“我不是已经为你们都开创了独特的心法么?哪里有什么最强大之说?北屿莫不是不信落华?”
明明是笑容,却让北屿觉得莫名疏离。他想说什么,最终化成了笑容,“再过不久我们便应该成婚了,落华,最近百年那魔族来势汹汹,几乎与我们神族已经分庭抗礼,那些蒙你指教过的万族都在寻找立场,你可愿伴着我赢得这场胜利?”
“若北屿胜,当以天下为聘,迎娶落华一人。”朱北屿情深款款。
落在云上落华眼中,却化作了一片寂静。
月姣就在这个时候出现,“魔族虽骁勇善战,却敌不过我与南风,神子不必担心。”
若是辞镜在,就一定可以认出来,月姣便是那天逐月。
朱北屿的目光温润,笑容满面,“有月姣和南风在,魔族自是不足为虑,话说回来,月姣对南风,真是一往情深。”
月姣的目光似是顿了顿,良久,浅浅地笑着,站在了云上落华身后。“南风心里,只有效忠师尊。”
火桑花飘落,作为侍女的鲛人流萤望着自己的主子,默然不语。
那个才是真正的云上落华呢?
世人被她蒙蔽,所以世人看不见她的孤单。
云上落华的笑容温和,“听说魔族魔帝,唤作宋千?”
朱北屿点点头,便望见云上落华的眸中有一瞬精光闪过,红衣飘飞,宛如艳丽的神女,云上落华的音色冰冷,“那我便去会一会他。”
那可能是朱北屿此生望见云上落华最真实的一幕了,这个女人,有着滔天的战意,却一直隐匿在他面前。
月姣浅浅的笑,也不语。
魔族,族地。
孤冷的帝座上,端坐着一袭白衣的男子,他的气息,冰冷而沉寂。
座下万千魔族叩首,却无一人敢靠近那位魔帝。
这一刻,有一位妖艳动人的女子扭动着腰肢走进来,引得魔族众人齐齐望去。
帝座上的男子微微睁开了眼睛,压低着声音,“蒹葭。”
宋蒹葭的笑容带着一股魅惑,周身红衣烈焰,道,“千。”
宋千的目光深冷,不过多了一丝柔软,宋蒹葭是在他濒临疯魔的时候出现在他面前的,太霄万族宋家的独女,却为了他,以身饲魔。
宋蒹葭同样,爱红衣,妖娆万千。
“千,那神族的南风和月姣都太过强势了,不如让蒹葭前去,取了他二人性命。”
宋千摇摇头,一双眸子充斥着阴鸷,也藏着更加复杂的神色,他的手握着蒹葭的腰肢,肆意,却毫无波澜。
魔族就如同新起的火苗,灼灼燃烧了这片上古太霄。
洪荒因为魔帝的诞生而产生规则的震动,这片天,再也不是神族的天下。
辞镜便在南楼的神识中,望着世事流转,直至听见月姣这个名字,忽的有了波动,天逐月,她终于出现了。
宋千便是南楼,只不过他如今的长相,邪魅如同倾倒众生的魔君,那袭白衣不过是她的保护色罢了。
南楼静静地感受着体内莫名的颤动,忽的开口:“月姣?”
辞镜不语,知道自己还是低估了魔帝的修为,岂料南楼只是笑一笑,置之不理。
魔族族地忽的便传来一声巨响,一道剑光仿佛照破太霄神天,刺向了南楼。
宋蒹葭一个起身,黑暗魔凰笼罩了族地,硬生生接下了这一剑,却也鲜血淋漓。
下一刻,南楼起身揽过宋蒹葭,望见了云端踏步而来的红衣女子。
云上落华面容之上全是寒霜,手中的剑散发着刻骨的寒意,“魔帝,宋千。”
南楼望着云上落华,仿佛望尽了一个世纪。
他的目光,带着心疼,带着深深地遗憾。
他的手,停滞在空中,最终化为凌厉魔气,同云上落华杀到了太霄之巅。
辞镜蓦然。
那一战,云上落华招招都是杀招,她的剑仿佛是克制南楼的利器,同那样惊艳太霄的女子死生相向,他再也不是曾经那个卑贱可怜的小可怜了。
南楼的心里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