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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痕宫内,绝世的辞镜忽的睁开眼睛,面色苍白,缓缓伸握自己的手,“她走了?”
奈儿忍住哭声,“是。”
辞镜温柔笑开,一言不发,“那便好。”
第141章 章一百四十二 回来便好()
凤凰软榻上的母后仍旧禁闭着双眼。
聪明如南风,明知我对他的情爱有限,却仍一意而行。
爱我的,一生无法在一起。
不爱我的,一心想利用我。
原来神仙也是这样的可怜,即便是殿下也不过是乱世里的一颗小棋子罢了。
我那么拼命地活着,不过为了活的更好,活的有一天可以主宰一切,达成辞镜口中的盛世罢了。
——朱颜帝姬
太霄神天,宏大而庄严的天宫。
大把大把的桃花飘落,桃坞林里,立着一位紫衣绝世的男子,仿佛天下都在他眼中,那双桃花眸子戏虐无常,额心的紫色曼陀罗印记极尽妖娆,就是这般绝美的男子,却是杀到上古万族胆寒的南风帝君,战神宫的宫主,昔年被落华帝师都称道的天纵奇才,跨过了乱世,成为上古存活下来的天族帝君。
南风此刻便立在此地,眸中寒芒闪现,手中剑光纷繁,大把大把桃花纷纷落下,帝力深寒,“颜儿!颜儿!”
不远处,一袭红色锦衣的落云静静站着,不知从何时起,她便习惯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后,仰望那镇压万古的身影,风华绝代,只是,他的眼中,只容得下师尊那般绝代美艳的天族殿下,再无旁人。
落云勾起嘲讽的笑容,她与天逐月不同,即便不知从何时起她心里有了师祖,她也无法去同自己的师尊竞争,只因为,那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提起天逐月,落云的双眸散发出寒光,“天逐月,总有一日我会亲手杀了你!”只是,她又想起了天逐月似乎与南风有着旁人比不得的前缘,相伴数万年的情分,生死相交,她竟是有些迷茫。
桃花飘落,那袭紫衣突然静默,目光遥望天宫远方,露出温柔笑意,旋即离去。
落云忽的沉醉在那笑容里,下意识握紧了双手,“师祖……”
她都不用想,便知道是她的师尊回来了。
天宫,我迈着步子,走入水木天榭,芍药正熬着药,猛的抬头,一脸笑意:“殿下,你终于回来了!”
我眸光清冷,望着水木天榭的那株火桑花,望着镜花阁,轻轻叹口气,“恩。”
芍药走上前,“依着殿下的吩咐,天后的宫殿一直都是我们的人,天逐月还有九红绫也都没有机会进去。”
我点点头,忽的开口:“师尊可是一直在等我回来?”
芍药有些诧异,道:“帝婿……帝君确实一直在等殿下回来,此刻应是在桃坞林吧。倒是前不久开始便养成了这个习惯,似是有些悲怆的感觉……”
“他果然知道了……”我颔首,眸光望向远方,一道紫衣飘然而来,恍如红尘的傲世帝君,高坐云端,俯视众生,眸中却带着难掩的欣喜。
“小颜儿,为夫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南风戏言道,紫色曼陀罗印记妖娆动人。
我挑眉,恭恭敬敬行礼,“不孝弟子让师尊费心了。”
南风微微沉默,望着我:“回来便好。”
第142章 章一百四十三 未有怀疑()
其实,是我小觑了天下神仙。
举凡能坐上那个高高在上位置的,又有哪一个是平凡之辈?
后来发生的一切,或许就是我跌宕神生中最惨痛的经历吧。
从云端跌落凡尘,我们谁都不是真正的天道轮回,无法主宰别人的生死,亦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
——朱颜帝姬
南风的声音轻柔,全然不似芍药与我说的那般,只是多年了解如我,又怎会不知那平静下蕴含的汹涌骇浪。
南风的心,就好像一个无底洞,世间没有一个人懂他的善恶,他守护天族师从落华帝师是真,血腥镇杀万族一统太霄乱世也是真,为我隐瞒天下人亦是真,高高在上是真,同心结亦是真。
我沉默了一会,望向南风,缓缓开口,“师尊,颜儿想再问一句,颜儿腹中的孩子生身父君是何人?”
南风的桃花眸子上扬,带着丝丝寒意,“小颜儿你在怀疑我?”
我仰头,笑开:“师尊何许人等,骗颜儿对师尊而言并无好处,无论这方天地如何变换,师尊都是颜儿最放心托付的人,毕竟战神宫便是颜儿的另一个家,颜儿又是师尊一手带大,如何有怀疑一说?莫不是师尊听了些什么话,对颜儿有了误解?”
南风挑眉,伸手徐徐拂过衣袖,在空中划过漂亮的弧度,落在我的肩上,桃花眸子含水温浅,亦带着不明觉厉的寒意:“小颜儿,再过不久便是我们的婚期了,你可是准备好了?”
我点点头,“早些行了大礼,也好安了父君的心,减少一下边疆的动乱,百利无一害,自然是好的。”
“那颜儿去帝王谷一趟,可否带回来了魔帝的心头肉和指骨?”南风语气戏虐,轻飘飘道。
我白眼,“自然,你这样高高在上的帝君,活了那么久,想来也觉得这些没什么,但是对于我这个人……”我呆住,望向南风,阵阵沉默。
南风的笑意收敛,语气清幽,飘渺的目光望着我:“你见到了他,并且取到了他的心头肉和指骨……小颜儿,可是要再悔一次婚?”
我哑然,望着南风,摇头:“我既然回来了,便是心里有了决定,无论从前发生了什么,从离开帝王谷回到天宫的这一刻起,我便是天宫朱颜,是师尊南风的未婚妻,是天族未来的天帝,亦是战神宫未来的帝后,前尘种种,都不过如梦云烟罢了。”
南风的眸光带着欣喜,亦带着诧异,他的紫衣扬起,轻轻拥我入怀,似是在抽噎,“小颜儿,日后不要再远走了,为夫好怕你再也不回来……我好怕我无论做多少都留不住你的心……”
我轻笑,反手拥住南风,轻轻嗅着他身上的曼陀罗花香味,“不走了,我可是拿了同心结的人,怎么会离开呢?”
拥抱久久的,时光在这一刻难得静谧,乱世里,生离死别,这样为数不多的安静时光,真的值得我们去珍惜。
南风笑开,“为夫带你去帝后宫里,瞧一瞧帝后是否会苏醒。”
第143章 章一百四十四 难容双人()
她静静的闭着眼睛,纤长的睫毛颤抖,呼吸均匀,就好像陷入了一个美梦当中。
她是天后,却始终沉迷在不知怎样的梦境里。
我忽的很想念,那时她高高在上,凤眸之中神色高傲,俨然绝代风华,智谋无双。
——朱颜帝姬
帝后宫门前,我随着南风缓缓迈入,父君闻讯便也赶了过来,南风的眼角上扬,瞥了一眼父君,目光缓缓扫过父君身后的九红绫,旋即望向我,“小颜儿,我们进去吧。”
“好。”我点点头,陪着父君等人走进母后的宫殿,殿内红鸾纱帐飞扬,富丽堂皇的装扮,凤凰软榻上静静躺着一位艳绝天下的美妇人,时光把她变得更加雍容,更加高贵不可亵渎。
我红了眼睛,颤抖的拿出一个紫金木匣子,里面放着的,正是辞镜的指骨与心头肉,“东西全在这了。”
南风的目光望着紫金木匣子,闪过一丝动容,旋即埋没,“那便吩咐下去让人炼丹吧,此次炼丹至关重要,不容有失。”
父君颔首,“若说炼丹,为保万无一失,便交与九红绫吧,九尾神狐一族炼丹术便惊艳古今,定能练好这丹药。”
我微微挑眉,见南风也未反对,便点点头,想来即便九红绫失去了前尘记忆,也不会太没有分寸在这样的事情上有什么疏忽。
我转过身,却突然瞥见站在母后床前的父君,目光悠长,带着复杂的,我从未看过的神色。
我突然想起了幼时起,天后宫里日复一日的清寒,那个时候的母后,白日里高高在上极致荣华,夜里却时常一个人跪坐在清冷的殿里一个人遥望窗外。
那样神色清冷的母后,那样哀伤到无法融化的母后。
我从未见过父君来看望过母后,他们在旁人眼里鹣鲽情深,相敬如宾。四海八荒不知多少人艳羡当今天帝天后的爱情。却没有几人知晓,他们的恩爱与谦让,都是表面的。
从前只知战场厮杀的我,不明白那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在四海八荒面前恩爱无比,对我极致宠爱。
在背后却仿佛死生不复相见一般,如同如今父君不知缘由喜爱九红绫,而母后却一个人始终冷眼旁观。
如今我隐隐约约想明白了什么,天家无情,利益与需要永远凌驾于爱恨和儿女情长。
父君是天帝,高高在上,恍若神明,不可一世。在太霄,他就是旨意,就是至高的存在。
如何能容许身旁还有一个同样风华绝代的母后,世人共尊二位神明时,到底是天帝还是天后?
就好像上古,世人尊崇的,是落华帝师。而不是那一统太霄的神帝。
再深的爱情,也敌不过岁月过后极致的尊荣。
我微微红了眼睛,南风的目光望来,我笑一笑,别过头,垂下眼睫,不愿让他望见我此刻的失落。
我再有道心波澜不惊,也不过一个漫长岁月里渴求父母如初的孩子,可是现在,我的母后就躺在冰冷华贵的凤凰软榻上,我却无能为力。
第144章 章一百四十五 古迦罗之眠()
在这样一个敏感时期,四海八荒都开始隐隐约约动作起来。
上古活下来的神明,凭空出现的少女,轮回往生的天女,明月神宫的威胁,就好像沉重的巨石,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我迫切的,想要阻挡这一切开始。
——朱颜帝姬
天后宫里的日光明明很温暖,却莫名让人觉得有些深寒。
是一个人的孤冷,抑或一群人的孤独。
我不知何时才睁开了微微合起的双眼,目光顺着走进来的红衣女子,轻轻流转。
九红绫轻笑,递上一个冷玉瓷瓶,其中隐约散发着充裕的灵气,也带着阴阳的神气。“阴阳二气,带着魔凰不死心的逆天之力,足以逆转生死,逆乱阴阳。我九尾狐族一位太上长老更是言道‘此生炼得此丹,虽死不悔’!此丹当世无双,唤作‘回生’。”
父君的眸中露出不知深意的笑容,伸手接过丹药,我下意识上前,却被南风抢先,南风慢悠悠地伸手从父君手中拿起丹药,不顾父君诧异的目光,朝着我淡淡一笑,便望向手中丹药,不知在对何人讲,“回生丹,倒是凝聚了不少夺天地造化的神物,炼制这枚丹药的人,必是费了心思了。天后一定可以醒过来。”
我长长舒了一口气,感激地望向南风,后者笑了笑,走上前,“本帝君来喂天后服药吧。省的你们心情迫切出什么疏忽。”
南风的动作轻柔,单手扶起母后,喂下回生丹。
丹药入嘴的那一刻,我的心仿佛揪了一下,静静的望着一直紧闭双眼的母后。
时间缓缓流逝,我望见母后的眼睫轻轻颤了一下之后便再无波澜。
南风的眸光闪过一丝清冷,右手并指,发出一道鸿蒙紫光,萦绕在母后身畔,良久,南风发出轻轻的叹息,将母后安放在凤凰软榻上,起身望向父君,又望向我,目光幽远,“天后的神魂陷入了很深的幻境,天自我沉沦太深太久,这种情况,只发生过一例,还是在上古。”
我未说话,父君微眯双眼,“古迦罗之眠。”
我僵硬着身子,不可置信地望着南风。
南风眉眼冷峻,淡淡道:“上古之际,有一神明,以杀证道,练就神体魔血,号古名迦罗,一生罪孽深重,心魔缠身,本时日无多,生命垂危之际却偶遇了一名少女,少女单纯宛如琉璃,唤醒了古迦罗内心仅余的善良,于是古迦罗跪在帝王谷外,历经春夏秋冬,终于得见落华帝师,帝师感慨情字感人,于是亲自创法,唤作古迦罗之眠。此法一出,便如入无边幻境,照见七情六欲,映照内心最深处的幻境,入梦者皆是自愿入梦,与现实隔绝,神魂永闭,只能等待入梦者自己醒过来。虽无性命之忧,却可能会永世长眠。”
我握紧了拳头,“到底要什么样的人,才能既下的了魔族秘术,还能下得了古迦罗之眠。”
南风叹息,“小颜儿,这个天地早已经变了。”
我沉默,我知晓南风此话的含义。
我一路倔强前行,想阻止天地改变,想万族安宁。
可是天地早已改变,我们都不过是隅隅独行的可怜人罢了。
轮回天女都已入世,帝王古火桑树下凭空出现帝境少女,不知名的上古人物纷纷现世。
这天地,早就不是当时。
即便是天族,乱世更迭里,也只能奢望自己安稳罢了。
可是我们是天族,是支撑起这片太霄神天的顶梁柱,我们注定无法独善其身。
那些种族觉得乱世博弈是一场豪赌,他们只能是牺牲品,不成功便成仁。可是他们都忘了,他们好歹有选择的机会,灾难来临他们尚且可以保留一些火种,无论谁高坐九重天上,都不会赶尽杀绝。
可是我们这些执掌天地的博弈者,却只能被迫入局。外人以为我们的野心抑或高尚,不过是时势把我们逼上了那样一条路罢了。
站在那里,我们是高高在上的执掌者,乱世里,我们也是负重前行的博弈者。
是啊,天地都已经变了,早就变了。
有人能下得了魔族秘术,有人能下得了上古古迦罗之眠。
在堂堂天宫,在天后寝宫。
意味着什么,让人不寒而栗。
南风绝世的面容露出笑容,带着难得的心疼,他走向我,音色坚定,“小颜儿,天后一定会醒过来的,即便现在醒不过来,有一日你登临天帝境时,自然可以唤醒天后。毕竟古迦罗之眠再强,也是有人开创的。”
我颔首,我总觉得我与落华帝师之间的缘分太深,隐隐约约,有一道无形的网,束缚住了许多人,无法呼吸,险些窒息。
下古迦罗之眠的人,到底是说了什么样的话,用了什么样的手段,让母后那样的人自愿入眠?
也许那人以为,上古落华帝师惊才绝艳,这片天地再也出现不了那样的人,自然没有人解得了古迦罗之眠。
可是偏偏忘却了,冥冥之中,上古诸神明轮回入世,我与落华帝师一模一样的面容,阴阳莲花一开,未必将来没有唤醒母后的机会。
父君的目光发出复杂的光芒,“听闻上古有得道高僧曾著《般若经》,此经可唤众生内心最温柔光芒的记忆,若有人长期吟诵,可养魂育神。不如便让人一直长伴素儿为她吟诵此经吧。”
我抬眼,对上九红绫的那双魅惑眸子,她满眼笑意,盈盈躬了一下身子,“红绫愿意,毕竟九尾狐族素来与世无争,也没什么要紧的事,由我这个帝境吟诵《般若经》,想来效果是最好的。”
父君颔首,“帝君,颜儿,你们觉得呢?”
我望向南风,想了想,点点头,“也好,最近四海八荒应该快有一场大波澜了我也无法做到对母后时时关照着,红绫姐姐乃是神狐一族,亲近佛法,最好不过。”
我没有理会南风,带着芍药一道离开母后宫殿,留下话:“芍药,选几个我们的帝境神明,暗中监视着,一有不对,立刻击杀。”
芍药眸光流转,明暗不定,“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