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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此番,倒是好像天后娘娘了。”芍药感叹道,款款走出水木天榭,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家的小帝姬似乎变了,又或者本来她就是个这样的人。
不过是从前藏拙多了,让四海八荒都觉得她那杀神星命不过是一个不祥的命数,厌恶疏离她,却从始至终都忘记了,什么是杀神星命。
太霄神天,天高九重,地厚百丈,五洲环立,天宫高悬,日月沧桑都在轮转,唯独那漫天星辰,自亘古便是群星闪耀,如今天宫帝星凤星并立,各族亦是如此,群星安稳。然而四万年前,殿下降生那一日,群星闪烁,众星围攻天族帝星,却被一颗冉冉亮起的赤红色星星打破,赤红色星星就立在那,便散发着滔天威严,压的群星黯淡。
当时天族司命星君更是大叹:“杀神星至,群星黯淡,虽非帝星,却是乱世之中的变数,此女日后,定会教四海八荒胆寒,此女之命,伴着血光,凶险无比,是福是祸,皆是天意,不可多说。只有一点,此女在,天族兴!”
非大凶险者,称不得杀神星。
非大魄力者,称不得杀神星。
非大觉悟者,称不得杀神星。
非大杀戮者,称不得杀神星!
她的殿下啊,似乎已经慢慢走上了另一条路,心里有了不可以被任何人触碰的逆鳞。
从前她只怜着殿下作为凤凰女,与那帝王谷辞镜帝师爱恨纠缠,着实太苦。如今忘却了那帝师,却还下意识护着自己腹中的孩子,此番心意,若不是心底执念太深,又该作何解释。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殿下心上有一个人,那人不是她的准夫婿南风帝君,也不是前未婚夫红颜公子,而是那个一袭白衣惊艳殿下少女时代的少年帝师。只是却再也没有人敢提及那人的名字,以及那人同殿下的故事。
那日天帝天后更是下了令,封口四海八荒,严禁再提及帝师辞镜与殿下朱颜的前尘往事。
想到这里,芍药不由得回望了水木天榭里镜花阁一眼,自从帝师走后,殿下便一直住在镜花阁里,或许冥冥之中就是有什么在牵引着他们走向一条陌生的道路,即便不记得,殿下还是喜欢镜花阁,喜欢白衣,喜欢那镜花阁前唯一的火桑花,时常望着白玉石桌发呆,眼神迷茫。
“殿下,无论发生何事,芍药都会陪着你的……”
命令传出之后,如我所料,四海八荒果然掀起了风波。
父君殿里启奏声讨我的折子越来越多,都道我不能继承天帝位,乃是杀神星命。
父君气急,却是我那天后母君冷冷瞥了一眼众神:“我家颜儿没资格,莫非你们这些修行了几十万年的老怪物就比的过她?有意见的,全去朝仙殿,本后替你们备好生死台,觉着能平平安安打败颜儿的,本后同天帝立马立他为下一任天帝,老的小的都可以去试试看,不过本后忘了说,颜儿乃是南风帝君的未婚妻,你们各自动手的时候也要考虑仔细了,毕竟天宫也管不了那绝世帝君,如何?”
众神寂静,方才想起凤凰女的战绩,那逆天之姿,只教人望尘莫及,俨然与逐月神女相差无几。
故而有神仙道:“明月神宫天逐月神女,道心绝绝,生性仁慈,乃不二人选。”
母后凤眸冰冷,下一刻,却是有侍女走进来,正是芍药,芍药端着礼,朗声道:“奉我家殿下的命,前来传个话,殿下说了,介于她与南风帝君对于这些怪力乱神之说深感厌恶,故而已向白衣门发出天价悬赏,三日之内,不表明态度站在她这边的人,通通列为必杀名单,即便白衣门有些神仙杀不了,她上位之日,也会血洗!既然四海八荒都介意她的杀神星命,那么,她便做一回杀神给大家看,臣服,要么,死!”
此话一落,大殿安静到仿佛掉落一根针都能听到,天帝与天后也是满脸震惊,天后点头,二人相视一笑,皆是欣慰。
方才发言的神仙顿时双脚发凉,只见芍药笑眯眯的望着他,良久才略过:“殿下也说了,天族不可乱,她同逐月神女再如何,也是她们二人的事,至于有人想做壁上观,在魔族将要举族进攻之际,只能格杀勿论,为了有人不信,殿下发出的第一件悬赏,便是水神一脉,一日之内,殿下问水神一脉,臣服,抑或,死?”
水神今日倒是没有前来,只是这消息约莫不过一会,便要传遍四海八荒,天族殿下尚未继任,便要立威,拿水神一脉开刀,虽然殿下与帝王谷沧乐神女确实有着纠葛,但这份魄力,确实够大!
芍药转身,望向天帝天后:“殿下还请奴婢告知天帝天后,请下令捉拿明月神宫前长侍女洛神仙子。”
天帝颔首,“准。此事便交给曲恒去做。”
座下的曲恒古神领命,旋即告退。
这一日的天宫大会,俨然成了热点,天族殿下立威,拿老臣开刀,如此目无天威,偏偏天帝天后不以为然。
有些一直支持天族殿下的新晋神仙笑道:笑话,天帝天后就那么一个女儿,怎么会介意,想来了巴不得赶紧传位呢。那些老一辈的神仙,怕是看不清这个时代了。
此番大会过后,不曾想,一日之内最先做出表态的,竟是天宫三位古神,贵为天族天宫不知活了多久的古神,四海八荒不知多少名宿是他们的学生,三位古神竟然齐齐表态天族未来天帝只认天族朱颜!
重弹之下,一直支持天族殿下的新晋神仙也都表态,幻神宫第一时间表态,追随天族朱颜殿下,理由无他,只因幻神宫两任神女,皆与朱颜有缘。
妖族亦是同时表态支持朱颜殿下,据听说妖族原本是有矛盾的,想要中立,是妖族少主力排众议,以妖帝之名危险,才引得妖族妥协,教人感叹妖帝用情至深。
此后,狐族女帝九红绫亲自显世,发言狐族只尊帝族神凰血脉。
第107章 章一百零八 水神()
听到那命令,我便知道,有什么东西什么人再也回不去了。
她永远不会原谅我那日的做法,也不会放过我们水神一脉。
明明红尘劫让她忘了辞镜,却还是没有磨灭她的恨意。她是真正的帝王,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处理的干净利落。
——水无忧
一日之内,素日与天族殿下交好的种族齐齐表态,那些没有表态的便开始担忧,想着再观望一会,毕竟明月神宫、剑神宫、帝王谷、鬼族还有那被指名道姓的水神一脉不是还没有回复么?
巨擘都没有完全表态,他们自然不必早早决断,但是这里面,并不包括水神一脉。
那日的命令以极快的速度传至了海州水神一脉的府邸沧海月明,水神当时原是质问何人旨意,但听闻那大殿里天帝天后齐齐默许,便会了意,沉默不言。
“父君。”二女儿水沉语忍不住开口,“事情到了现在这地步,定是那天族殿下察觉到了威胁,要维护自己的地位,故而那我们开刀。四海八荒都知道父君为人正直,只忠历代天帝,这殿下逼迫父君表态,便是想打压我们这些老臣。”
水神叹了口气,“若是表了态,便只有两种结果,要么生,要么死,这就是豪赌,偏偏那天族殿下要把所有人绑上她的战车!可是我们的情况与别人都不一样,无论日后谁登基,有你们三妹那档子事,朱颜与天逐月都不会容忍她存在,帝王谷再绝世,沧乐也不过是个妃子,辞镜帝师待她如何,旁人不知,我们还不知么,那殿下怀中之子,八成就是辞镜帝师的,这就是个死循环,无论我们怎么选,都无法独善其身!”
水沉语听了这话,也沉默不言,良久,才柔柔道:“若是大哥在便好了,以他与殿下昔年的交情,指不定可以给我们说说情,我们便可以表态支持殿下,日后殿下也不至于登帝依然对我们耿耿于怀……”
闻言,水神也是一叹,“无忧那孩子自从帝王谷回来,便像是变了一个人,问什么也不说,为父现在是突然后悔让他参加沧乐婚礼了,现在只希望他迎娶了静云丫头后能够担起大任来。”
水沉语咬唇:“父君果真不知大哥心里有人么?”
水神神色复杂,“一会便传话出去,就说水神一脉支持殿下继任天帝罢。”
水沉语美眸微怔,“是。”
海州极美的一处园林里,一袭青衫的俊美男子正静静地描摹着画卷,画卷之上,是一名红衣的少女,艳如红莲,美得不可直视。
“殿下……”青衫男子正是水无忧,他自帝王谷回来便寻了个清幽的住处,不再理会那些俗事,那日太霄红尘劫里,他一眼便知晓那个孩子是辞镜的,可是他没有资格如同南风帝君那般走出去,去护着她,去给她直面太霄众神的力量和勇气。
他羡慕极了南风帝君的傲世,也羡慕极了辞镜的福分。
第108章 章一百零九 从前最羡人()
从前,从前那个晃着脑袋的混混仗着自己身世好长的好,总也爱与我瞎胡闹。
几分真,几分假。
如今谁又能说的清楚,我只听到自己近乎凉薄的声音落下:无忧,我们都只是想努力活的更好罢了。
——朱颜帝姬
天宫近日难得平静了些许,我抚摸着渐渐有些隆起的腹部,微眯起眼,三日已过两日,水神一脉也是臣服,无论是真心抑或假意,都抵住了那些天命谣言,毕竟在更好地活着面前,任何传言都会不攻自破。
这是人性,也是神性。没有谁不畏惧死亡,所谓坚持的正义面前,生命才更为重要。
水木天榭的这株火桑花树倒是极为养眼,每每闭目正树下,我便能够安稳地睡着,梦里火桑花艳丽,我醉意朦胧。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芍药柔柔道:“殿下,水神之子水无忧请见。”
我的指尖顿了顿,睁开眼,“他还有颜面前来见我,倒也不枉他水神一脉护短的名头,自私得紧。”
“那可需奴婢回绝了他?”芍药开口,询问道。
我摆摆手,芍药扶起我,“他既然来了,本殿下怎能不见见这个昔年好友?”
我迈着步子,走入水木天榭的正殿,一抬首,便望见一袭青衫,那安静俊秀的神子正柔柔地望着我,一时尴尬,我轻轻咳了咳,避过他伸出来的手,端坐在软座上。
“无忧神子此来,可是有要紧事?”我缓缓道,语气倒也不急不躁,手中握着灵果的力道却是紧了紧。
水无忧苦笑,水眸湿润,音色竟带上了仙家的飘渺,“还记得从前的殿下一见无忧,总是笑得格外开心,如今再见殿下,殿下虽是含着笑,却不达眼底了。”
我眯起眼,仔细打量了下面前的青衫神子,悠悠道:“本殿下相识的那人,成日喜好不服管教,仗着身世好便欺负弱小,但心底却是个有是非正直的神仙,全然不是神子这副模样。”
水无忧抬头,直直望着我,“若说碧仙海那一日我便认出了你,你可信?”
我勾起笑意,“可你聪明得紧,自信本殿下不会杀你事实是,本殿下确实未杀你。”
座下那人并未辩解,只是端起茶盏,道:“今日前来,只是想给殿下单独讲一个故事。”
我好奇地扬了扬眉,示意芍药退出去,“讲吧。”
水无忧的音色温和,道:“很久以前,有一个不服管教的神子,被恨铁不成钢的父君送到了天族学宫,才第一天,便同同学打了起来,然而却被一个红衣小姑娘拦了下来,二人皆是气焰嚣张不可一世,便当着学宫老师的面狠狠打了一架,自此之后,二人更是彼此较劲,直到有一日那小神子惹了一名学宫的老学子,被一群人围在了学宫后园,就在那个时候,红衣的小神女从树上落下,救下了小神子。那时我们还不会什么神术仙法,可是小神女却凭借先天的神力打败了那些老学子,小神女把小神子当成了好友,成天结伴胡闹,引得学宫诸神齐齐叹息,小神子以为,总有一天,小神女会看到他的好,可是他错了,无论他陪伴她胡闹多少年,他都走不进她的心,从前他只觉得是她年纪小不懂情爱欢喜怕吓坏了她,直到那火桑林她遇到另一个人,他才知道,原来不是她不懂,而是打动她的人不是他。小神子告诉自己要守护她的快乐,可是却发现她越来越孤勇,开始学习上进,小神子知道自己无望,便承诺了幼师的婚约,妖神幻花宴上,他以为小神女看到他有未婚妻好歹是有情绪波动的,却不料,她分毫不在意,她的眼睛一直跟着那个人,那个白衣绝世的人。”
我眯了眯眼,想不起来那个人是谁,我何时追随过一个人为之欢喜难过?明明想不起来,心里却突如其来的难过。
我一直便知晓自己忘记了一些事情一些人,却从未有人告知我真相,如今水无忧提及这个人,同样没有说出真名。
水无忧的唇角扬起,接着道:“殿下可曾相信,那小神子于小神女,乃是多年前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
情之起,我记不得,却是水无忧一人记了几万年。
我摇了摇头,“这个故事很感人,只是本殿下并未亲身经历过情爱欢喜,你说这些又能做什么呢?我心里无你,几万年都不曾有过。”
“无忧知道。”水无忧笑得凄凉:“从殿下一袭红衣出现在帝王谷时,无忧便知道了。”
我沉默,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亦不知道为什么我要去帝王谷,“你水神一脉既然已经表了态,你还来做什么?谈一下旧情,求一些利益?”
水无忧摇摇头,直直望着我,那双眸子带着不甘,带着深情,“无忧只想问,殿下从什么时候起,恨上了无忧?”
我哑然,恨么?
这个陪着我幼时胡闹的玩伴,傲娇的像个孔雀一样,我老是觉着他又傲娇又娇贵,只把他当做玩得来的好友,如今他同我问是否恨他,我竟一时心酸,不愿直面这个问题。
想了想,我悠悠道:“无忧,你可曾明悟一件事情,此刻站在你面前的这个人,她是你昔年的好友,亦是整个太霄神天的殿下,自我渡过帝劫那一刻起,就注定有什么要变了。”
衣袖轻挥,我的面前浮现出太霄神天的全景,我起身,笑道,“你看,如今魔族举兵欲来,天命预言世有双帝,天族隐隐不安,在此乱世我要想坐稳这未来的天帝位,就必须要做一个功勋卓越的天帝,有一点本殿下同天逐月是一致的,那就是要么不登位,要么就登一个稳稳的盛世!所以,我未拒绝南风的婚约,是以,我下令万族表态,是以,我铁血无情,但是我告诉你水无忧,当我站在这个位置时,谁要想颠覆天族,颠覆神族正统,我便要谁死!”
身后长久的沉默,我并未转身,而是轻启丹唇,徐徐道:“你看,乱世浮沉,风云暗涌,就连本殿下都不知道自己明日是什么样的,每一日活着都是提心吊胆的,又怎么能不成长呢?我想好好活着,就必须铺好自己的路,无忧,说到底,我们都不过是这场即将到来的乱世里拼命挣扎的可怜棋子罢了,无论做什么,都不过想好好活着。有人要做赌徒,非死即成仁,有人要求全,可是我呢?天下有何人会给我退路?给我腹中孩子退路?没有!我们,都不过想活的更好罢了。你问我是否恨你,我不恨你,因为我不知道应该恨你什么,我遗忘了一些人,一些事,所以我但是你水神一脉,碧仙海一事,魔皇女奈儿,你的好父君决计未讲实情,这样一个求全又愚忠的神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