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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商-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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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已经是名存实亡了,可是还是多少有点内容的,平时顺天的宫中要是添置什么东西的话,在这应天的宫中多少也会有点新货,尽管只是摆摆样子。不过这些东西大多都被宫中的太监给偷出来卖了。
  冯保现在是京师中的红人,谁都知道这个内相,当然在应天这片地方上,他还是说一不二的,而且给宫中办差,中间有不少的人从中牟利,尤其是这烧至瓷器的事情,因为瓷器本身就是些娇贵的东西,一个不小心就会打碎,所以在烧制的时候都是一个样式两套或者三套乃至更多,然后再将其中最好的东西送入宫中,其他的本来是也要送入宫中的,可是这个念头欺上瞒下,虚报数目是家常便饭。
  不过徐爵虽然说是一个直肠子的人,可是却也不是一个蠢人,相反他还是一个很精明的人,所以他虽然告诉了我一点东西,可是很多东西我还是从他所说的东西中猜测出来的。
  徐爵喝了一口茶水,接着说道:“这批绘满了春宫画的隆庆窑,在大内虽然说是藏品甚丰,可是在民间却是根本就无从见到,偶尔有内侍从宫中偷一件出来,有钱人便纷纷高价收购,小小一柄汤匙都能卖得个一百多两银子。所以有人说隆庆窑的瓷品是‘白瓷黄金’。”
  我听徐爵说完这些,心中在一捉摸,虽然说应天是宫中用器的中转站,可是我想这中间也没有人敢背着冯保玩猫腻,聚宝斋的那套瓷器看样子是大有来头。所以我就装作不明白问道:“要是照你说的,这些东西很是不好弄的话,那个聚宝斋又怎么会有呢?”
  看我一连急切想要知道的样子,徐爵这个时候却不照紧不着慌的喝了口茶水,我知道他又在卖官子了,所以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耐心的等着。
  果然,徐爵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开口说道:“这些东西在先帝驾崩后,就被太后下令都收到了宫中库中。你是知道的,咱家主子可是在太后还是贵妃的时候,就在她身边了,所以知道太后对这批瓷器并没有什么好感,再加上现在这批瓷器已经是些陈年旧物了,所以新皇继位,宫中的那些用具也都换了。”
  我这个时候已经大致知道,这套瓷器多半是徐爵给弄到这应天来的,于是问道:“这么说,聚宝斋的那套瓷器是你给弄出来的了?”
  谁知道徐爵竟然遥遥头,看着我说道:“这套瓷器是其他人弄来的。”
  “谁?”
  “我也不知道,听说也是宫中的人。”
  我心中有了点惊讶,还有谁能瞒过冯保将这些东西从宫中给偷出来。而且看徐爵言辞间闪烁不定,我就知道他肯定知道是谁,当日在聚宝斋我虽然没有细问,可是要是照徐爵所说着东西不是他弄来的话,近日来应天的就只有奉了太后之命来应天的张鲸了。
  我好不动声色的问道:“你说这张鲸为什么胆敢将宫中的东西偷出来卖呢,还弄了一套?”
  徐爵不经意间,说道:“你怎么知道是张鲸干的?说句实话,要不是看在你和张鲸还算不错,我早就想法治他了。他个老小子也真是大胆,竟然敢将宫中的东西弄到应天来,不过他这招也还算是聪明,如此一来,远离京城,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可是谁知道却给老弟你给撞破了。”
  听到这里,我才知道徐爵来我这里问这些,是为了打探我对张鲸的态度。这套瓷器的事情说大就大,说小就小,关键还是在他徐爵是否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本来自己和张鲸并没有什么交情,只是因为他身上的差事,所以有了些接触。可是谁知道这徐爵却以为我和张鲸有交情,看样子多半是因为一直在我身边的客用。想起张鲸对自己一直是那种爱理不理的态度,有意思告诉徐爵自己和张鲸并没有什么交情,可是转念一想,又改变了主意。
  我拿起手边的茶杯,将杯盖拿起,轻轻的拨开杯中水面上的茶叶,缓缓的说道:“这件事情,你看在我面子上,暂时不要声张,小弟这里先谢过了。”
  听见我这么一说,徐爵也很爽快的答应了。末了的时候,徐爵还问我是否对那套瓷器有兴趣,而我也就顺水推舟的告诉他,自己虽然说是很喜欢那套瓷器,可是因为青凤就在身边,所以不方便拥有那些瓷器,还是算了。
  可是谁知道徐爵听完我的话后,马上看着我瞪着眼说道:“一个娘们家的管那么多做什?这件事情保在哥哥我身上了。”
  而我也就没有十分的在意,不过心中却也并不是很反对徐爵的行为。是男人都色,我也只好在心中如此的安慰自己了。
  不过将徐爵送走后,我就将客用叫来,和他一起去往了张鲸所在的驿站。张鲸虽然说是我想要招揽的人,可是这种人却都是些墙头草样的人物,现在他出了这么大的漏子,我还要是不知道利用的话,自己就真是傻子了。
  商人趋利,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理,否则的话商人能救不能称之为商人了。到了张鲸孙朝用守备府的别院,我很顺利的见到了他。
  一番寒暄,我和张鲸各自落坐,张鲸开口问道:“不知道先生是否想到了什么对策,所以才来找咱家呢?”
  他这是在试探我来这里的目的,上次和张鲸的一番谈话,我就知道他是一个很谨慎的,是一个醋盐不进的人物。所以我就没有过多的绕弯子,所以直接回答道:
  “张公公,前几天,我去应天的一家古玩瓷器店,在那里我看见了一些本不应该出现在那里的东西。”
  我边说边看着张鲸,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可是让我失望的是,听见我话,他的脸上却一点也变化没有,只听他淡淡的问道:
  “哦?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让您如此的关注?”
  我在心中冷冷的笑了笑,接着说道:“倒也没有什么,只是些瓷器,听说是隆庆四年烧制的宫中专用的。”
  “先生,你确定你看见的是宫中的物件?”
  “怎么会错呢,还是那老板亲口告诉我,说是从京师来的人卖与他的。我只是在好奇,你说宫中的东西怎么会流落到民间呢?”
  “先生,你是有所不知,这宫中太监宫女还有众多杂役,可谓是人员众多,虽然说宫中守卫森严,可是还是免不了有人将宫中的东西给偷出来,所以宫中的东西在民间并不稀奇。”
  我看自己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可是他张鲸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心中有点恼火,看样子不给他点实际的利害他还真是不把我放在眼中。
  我深深的看着张鲸说:“公公你应该知道,现在在这应天还有一个和你一样从京师中的人。”
  “你是说冯保冯公公家中的徐掌家吧,前几天先生和我不是还和徐掌家的见过面吗。”
  “不过这些瓷器,也让他给知道了,他对这些瓷器的来历很是好奇……”
  听见我说道这里,任他张鲸再有定力,也按耐不住了,他扭头对客用说道:“客用你去外面看着点,我和先生有话要说,谁也不要打扰。”
  “是,公公。”说完后客用就转身走了出去。
  看客用走了出去,张鲸才回过头来,看着我说道:“不知道先生你方才所说是何用意?”
  看房间中就我和张鲸两个人,我坦率的说道:“张鲸,你这次真是大胆竟然将宫中的用具整套都偷了出来,你还真是胆大妄为啊!”
  张鲸听见我这么说,可能是知道了自己的事情已经暴露了,脸上终于有了点慌张的神色,他看着我眼中都是些祈求的神色,对我直呼其名也没有在意,哀求道:“还请先生你原谅小人方才的无礼,给小人指条明路。”
  我看着他,良久,才缓缓说道:“现在在宫中,你应该很得皇上和太后的信任,否则这次来应天想来也轮不到你。可是你竟然敢办下这样的事情,你还真是胆大,你知道吗?今天徐爵来我这里了,他已经知道那套瓷器就是你所为了,可是却给我压了下来,可是你也知道我在朝中无权无势的,要不是蒙太后很皇上看中,那能有今日的风光,这次的事情我给你隐瞒了,可是我希望你以后要好好的给皇上和太后办事。”
  虽然我口中满是仁义道德,说要他张鲸好好的给皇上和太后办事,可是我知道作为一个在权力争夺浪尖上混迹的人,难能听不出我是什么意思呢。如此一来我就在宫中有了自己的耳目。
  张鲸的心中这个时候却也是感慨万千,他没有想到自己会如此的倒霉,出了这么大的漏子,当听说徐爵知道自己私自偷卖宫中瓷器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就这样完了。
  可是谁知道眼前的这个仇铭心对自己好像还有点兴趣,虽然说他不知道仇铭心心中到底是什么打算,可是目前看来,仇铭心是想要自己做他在宫中的眼线。张鲸自己是选择了妥协,何况这仇铭心现在在朝中隐约也是一个红人,他和国丈的关系很是不一般,虽然张鲸知道这多半是建立在他的钱财上的。
第八十九章 京师来人 (4)
         当今万历小皇帝的生母李太后,在还是贵妃的时候,就对隆庆皇帝因为沉迷于荒淫的生活,疏远了自己而心怀怨恨。可是说到底皇上就是皇上,他的所作所为都不容人质疑。于是李贵妃就将隆庆皇帝的改变归罪于他身边的人和物。
  人,就是现在在我家中那个有着一手好厨艺的孟冲,物就是宫中那批在隆庆四年烧制的御用瓷器。
  所以在万历小皇帝登基后,李太后就在背后推动着冯保将孟冲赶下了台,至于那套瓷器也全部收到了库中。
  可是就在前不久,李太后却忽然间让张鲸将这些瓷器给处理掉,张鲸心中忐忑,他不知道李太后说这些到底是何用意,因为自从这些瓷器给纳入库中后,宫中有些门路的内侍有不少人将这些东西偷出去卖,张鲸从中没少得好处。
  实在是没有办法,他就冒险将其中的一些零碎物件给拿出宫中卖给了京中的富商。
  当他将卖来的钱交给太后,说是处理瓷器的所得时,他看见了李太后脸上的笑容,他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了。他知道自己是赌对了。
  多少年来张鲸一直都是小心谨慎,才有了现在的地位,然而他却一点也不满足,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可是在孟冲下台后,却是更加严厉的冯保。
  冯保是一个权力欲望很强的人,可他当上了司礼监掌印后,凭借着李太后和皇上对他的宠信,想要将宫中的的大小势力都拢到了自己的麾下,这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在外面的内阁首辅是绝对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的,因为那样的话,外面就和宫中就隔了道墙。可是现在张居正和冯保却是狼狈为奸,内外联合,把持朝政,冯保的行动也就很顺利。
  在冯保的淫威下,张鲸更是加上了十分的小心,可是谁知道张鲸做的虽然说是很隐秘,可还是引起了冯保的注意,受到了些打压,然而也许是上天开眼,刺杀皇上的太监翻供,让太后和皇上对冯保疏远了点,不再像以前那般的信任。
  在这个时候太后对张鲸的看中当然让他心中欣喜万分,所以这次能推测出太后的心意,张鲸自然是要抓紧这大好的机会,好好不表现。
  可是谁知道张鲸却立功心切,办事过于燥急,本以为离开了京师就没有什么事情了,可是谁知道,自己却没有想到冯保的心腹徐爵竟然也在应天,还让他给察觉出来了。
  也幸好张鲸提前将那些瓷器运到了这里早早的出手了,还千叮咛万嘱咐的要他们等等再出售。可是张鲸却算漏了一点,商人趋利,那个掌柜的肩我手上的一个玉扳指就是那般的价值不菲,所以才领我到了那个只有大买主才能进入的宝室,当他看见我对那套瓷器有兴趣的时候,早就把张鲸的嘱咐抛到了九霄云外。
  更是巧合的是徐爵却在青凤怒骂他的时候,知道了这些瓷器的事情,徐爵因为对仇铭心这番举动感兴趣而过问了一下,可是谁知道歪打正着却知道堪破了张鲸的这些事情。
  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我看着张鲸说道:“这件事情虽然说我已经给你压下来的,那套瓷器我买下来给你顶着,我想徐爵还不至于追究,但是以后这些事情还是少做的为好。”
  听见我这么说,张鲸叹了一口气说道:“咱家也是有苦衷的,这些都是……,哎!还是不说了。”
  苦衷,难道偷宫中的东西还要有什么苦衷,我在心中冷笑了一下,可是一个念头忽然将闪过我的脑海,于是扮作不经意的问道:“是啊,给宫中办事,有时候自然是身不由己的。”
  张鲸立刻赞同的说道:“是啊!”
  我接着问道:“这次太后的差事办砸了,不知道公公你回京后怎么回复太后啊?”
  “咱家也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呢……,”可是张鲸却很快的回过了神,“不知道先生方才所说是什么意思,这件事情先生你不是已经给压下来了吗?怎么又和太后扯上关系了。”
  听张鲸这么一说,我也没有再说些什么,这件事情自己还是不要深追的为好。本以为这么多的东西就他张鲸一个人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能耐,虽然他已经是身居司礼监,可他后面一定还有个大人物。思来想去,在宫中只有冯保和皇上太后才能让张鲸有这么大的顾忌。
  如果真是冯保的话,徐爵不会不知道,皇上年幼,陈皇后身体虚弱,一切种种都指向了万历小皇帝的生母李太后,我只是随便的试探一下,可是谁知道却真就如我所料。既然已经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东西,我也就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面盘桓。
  这件事情要真的是太后的意思,那这件事情就好办了,即使是徐爵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冯保,想那冯保也是个精明人,这件事情怎么也不可能将他瞒过,可是张鲸却能将这套瓷器偷运出宫中,那就只有两种情况,一是冯保被最近的那些个事情搅得头昏烟花,所以对这件事情根本就一点也不知道;二,就是冯保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是太后授意的,所以就装作丝毫不知道这件事情。换句话所,即使是冯保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也不敢仔细的追查下去。
  我在心中思量着这件事情,思前想后,这件事情无论如何,冯保都是不敢过问。
  我对这张鲸说道:“这件事情就到这里了,我先回去了。”
  从张鲸那里出去,我直接就回到了客栈,郝标走后古应春曾屡次向我表示说要我搬到了他的家中去住。对这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家伙我本着敬而远之的原则,尽量不去招惹他。上次我和钱顺说的要买下他的宅子,那时虽然说是恨他的小人行径,可是现在我却有点动心了。
  钱顺的客栈所在的地方说得上是一个人杰地灵的地方,又离秦淮河不远,说得上是一个风水宝地。
  回到了客栈,看见了钱顺正在柜台中,我来到了柜台面前,敲了敲柜台,钱顺抬起头看见了我,脸上顿时挂起了笑容
  “原来是仇爷,不知道你找小的有什么事情吗?”
  我看着他笑了笑,说道:“上次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听见我说这个,钱顺脸上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良久他才苦笑着连说道:
  “仇老爷,你跟我来,咱们里面说话。”
  跟着钱顺来到了后面的一个房间,刚进去,钱顺扑通一下就给我跪下了,
  “仇老爷,以前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小人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大人有大量,饶过小人吧
  我坐在了凳子上,对这钱顺说道:“这件事情是你自己找的,可是我也不能让你吃亏,你的这处宅子现在在市面上也就是一万五千两银子,这里我给你两万两。”
  “仇老爷,小人虽然说是这客栈的掌柜的,可是这宅子却是家兄留给小人侄女的。所以说这件事情小人作不得主。”
  听他说起了侄女,我眼前浮现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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