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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前街是京师最为有名的斗蟋蟀的场所,在这里有不少的名门显贵,财主富商。
蟋蟀又名促织,,斗蟋蟀的游戏传自唐朝,到了南宋开始大盛,宋理宗时的贾似道可以说是超一流的蟋蟀专家,他还专门写了一本《促织经》,就促织的分类、辨色、抓捉、调养与斗技住方面做了详尽的阐述。至今还被人奉为经典。
说起促织,要追溯到永乐皇帝,可是最为兴盛的时候却还是在宣德年间,那时促织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可是隆庆之后,促织的游戏却不像以前那样的兴盛,当时每当七八月间,依然是赌门打开。还有更为神奇的就是在这寒冬刚去,盛夏未到之际,竟然也有斗促织,只是这却不是一般人可以见识得到的,即使是我,虽然说知道如何让蟋蟀在这个时候存活,可是对那些”玩虫”人的奥秘难以想象。
在这里有不少的人倾家荡产,可是却也有人在这里走向了上层社会。斗促织比之常规的赌博更让人难以自拔,因为你可以自己去抓捉促织,进行调养和训练斗技,个中辛酸和满怀着希望的经历不是外人能够体会得到的。
对李高的话,我听的清清楚楚,对他的心意我也理解的透透彻彻。从怀中将身边的几张百两一张的银票,拿了出来,
“国舅爷,请你笑纳。”我将手中的银票递了过去。
“仇老板,你这是在唆使咱贪墨呀。”李高一脸惊讶和愤怒的说道,好像我的行为让他受到了多大的耻辱。
在心中暗骂一生,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嘴上却说道:”国舅爷,不应该是道长,这是在下的卦金,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哈哈,谢谢仇施主,那贫道就却之不恭了。”李高满嘴清高的话语,可是看他双眼盯着我手上银票时露出的贪婪的神色,我在内心将这个国舅爷彻底的看低了。
计将安出 (1)
看见李高,我心中一个念头却忽然间闪过,自己为何不借这李高,将高拱扳倒呢。主意一定,心下的烦燥也就去了不少。
“国舅爷,在下听说,有人……有些人对当今的皇上有所非议啊?”我故作支支吾吾的样子,装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刚刚从我手中收到了银票,正乐得合不拢嘴的李高听见我的话,顿时一惊,连忙追问道:”到底谁说的?”
“国舅爷,那人是谁,小民也不好说,因为那人身居高位,要是让他知道了此话是小人透露的。恐怕……”
“你有话实说,有我罩着你,还有谁敢怎么样你。”听见我的话,李高信誓旦旦的说道。
可是对李高的话,能有几分可信,我自己还是有数。要是他真的如自己所说的那样,又怎么会沦落到来这里算命测字。
“国舅爷,听说上次闹得沸沸扬扬的《女鉴》就是他在背后指使的。”我故意装作不经意间说道,说者有心,听者有意。
听我如此一说,李高已经知道我暗下指的是谁了,毕竟上次紫云轩加印《女鉴》的事情闹得很大,连宫中的太后都震惊了。而六科廊的众言官都是高拱派系的,这也是一个众人皆知的秘密,我此番话如此直接的指向了高拱,李高当然知道我指的是谁了。
可是在我的心中却是忐忑不安,不知道李高对我如此的作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仇老板,你的话,咱都记在心中了,你就放心好了,咱会找机会告诉俺们家妹子的。”对当今权势倾天的李太后有如此的称呼,想来也就李高这个二愣子了。
“想国舅爷你是这大明朝的第一皇亲,在顺天你要是跺跺脚,半个京城都要晃三晃,小民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话,还要国舅爷你多照应了。”我奉承道。
听完我的话,李高很受用的说道:”都是自家兄弟,说那些做什么呢。说起来,咱这第一皇亲,有时候还不如你呢,外面都说仇老板你有百万两白银,可是看咱,堂堂的国舅爷,出去耍的钱都没有,要不是仇老板你够意思,咱还不知道要在等这里多久。
“国舅爷,你这是那里的话,能认识国舅爷是小民的福气。不过听国舅爷的意思,你是在这里的等人了?”听完李高的话,我知道他不仅仅是在这里算命测字,恐怕还有别的什么事情。
“这……”李高听见我的话后,脸上露出了悔色,看来他是对自己的失言感到后悔。这使我更加对李高等待的人产生了好奇,看李高现在如此的境况,来这里恐怕和这次胡椒苏木的事情脱不开关系,只是不知道他是自家要来的,还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更让我奇怪的是他到底是在等什么人。
欲擒故纵,我故意做出了一副大度的样子,”要是国舅爷你不方便说,那就算了。”可是却又在脸上故意装出了一副失望的神情。
“仇兄弟,你是不知道,这要是被外人知道了,是要杀头的。”李高脸上有着一丝难得的凝重说道,这使本已经习惯了嬉皮笑脸的他的我顿时感到了事情的不一般。
“那就算了,我可不想死,我家有美眷娇妻,还有万贯家财,还想要再活上个百八十年的。”我看李高庄重的样子,对这次他在等的人的身份也估摸出个一二来,看他如此的神秘,来人或者是朝廷的要犯,或者就是宫中的人。
身为国舅爷,他和要犯是不可能有什么交集的,那剩下的就是宫中的人了。皇宫中现在有三个人能让李高如此的害怕,陈太后和李高没有任何的关系,万历皇帝正还年幼,答案呼之欲出,他是在等李太后,看样子多是为了向李太后哭诉月俸银的事情。
一番思索,我心下终于明了,可是却也不开口点破。
李高忽然起身走到了门口,将房门打开,我一怔,以为李高是要离去呢。可是没有想到李高打开门后伸出头,向两边看了看,可能是没有看到人,满意的关上了门,又如此一番察看了窗户。在确定四周真的没有人后,李高才又坐了回来。
“老弟,后天太后要来这还愿,还找了一个孩子,听说是在皇上登基的那天找来的,是皇上的替身,后天要在这里剃度。”李高轻声的在我的耳边说道。
看来李高对官场的一些事情还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刚才毫无忌惮,可是一说到宫中的事情,就如此的小心翼翼。
这次才真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李高告诉我这个,无非是因为刚刚收了我的银子,告诉我这件事情,是在向我暗示自己是国舅爷,消息灵通。
“国舅爷,不知道小民能不能一睹太后的凤威啊?”我试探着问道。
“这绝对不可能,要是被人知道了,妹子是绝对不会饶过我的。”听了我话后,李高摇头坚决的拒绝道。
看样子我知道自己想要见到李太后的事情恐怕要泡汤了,可是面对这如此的大好机会我又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它溜走。要知道,这次要是得到了太后的赏识,自己离大仇得报就只有几步之遥了,所以我是不会放弃的。
“国舅爷,小民真的没有其他的用意。哎!”我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果然,李高被我引起了好奇心。
“不知道你为什么叹气啊?”
“小民原本是一个读书人,自幼就以匡复社稷为己任,所以刻苦攻读诗书,想要学有所成后报效朝廷。可是不曾想,家父不幸早逝,无奈下小民子从父业,挑起了家中的担子。然而多年来,我一直没有忘记为朝廷效力,可看如今堂堂的天朝,竟然用胡椒苏木来支付官员的月俸银,这要是被人知道了将要如何看待当今的皇上啊。”我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说道,而且我还将这次胡椒苏木的事情提了出来。
看李高的模样,脸上的颜色不停不变幻,我就知道自己的话起到了作用。
良久,李高才开口说话,”这样吧,这件事情我也做不了主,回家我和我爹商量一下,再给你回话。”
听李高的语气不再似先前那么的僵硬,毫无商量的余地,我就知道这次的事情有了眉目,因为据我所知,李高的老爹,也就是当今国丈,是一个更加贪婪的家伙。
因为在昭宁寺见到了李高,我也就没有再在昭宁寺盘桓多久,连一如法师也没有见,就直接回到了家中。而李高也在我离开的同时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只是在离别时约定我要去李府拜访。在家中略为停顿了一下,就又去往了武清侯府。
东直门大街东头以北,有一条药王庙,再从那里往东,便是武清伯府邸所在的万元胡同。这里本是大哥严世蕃的家,可是在严嵩倒台被罢相抄家后,这宅子就被没收充为公产,后来被隆庆皇帝赏赐给了他的老丈人住。
想起来心中就有着几分的伤感,要不是大哥,自己哪能有今天,可是大哥的家被人霸占我却是毫无办法。
当年严嵩在京师有两处宅子,一个是这里,另外就是泡子河边的积香宅。可是这两处宅子均被管家占有,自己也是毫无办法。
因为严嵩在世的时候,万元胡同的这处宅子是大哥在居住,那时候大哥也是有点贪得无厌,将这宅子一再扩建,如此一来本来就宽敞富丽的严大学士府,在他的手中变成了人见人畏的京师第一府邸,宅院中大大小小的房子有五百多间。
大凡宅子,多是入大门后就是轿厅,出了轿厅便是照壁,过了照壁就是客堂,再往里就是外花厅了。和京师其他达官贵人的府邸不同,李高的家中却是一入轿厅,迎面的照壁竟变成了客堂的侧墙,贴着左墙根,是一个长长的的甬道。
从轿子中下来后,顺着甬道走了约有二十来丈,眼界豁然一宽,一座约略有五六亩地大小的花园展现在面前。缓坡上松竹蒙翳;红亭白塔,玉砌雕栏,叶间莺啭,帘底花光,端得是近山黛掩神仙窟,隔水烟富贵家。
府上的外花厅正对着花园而开,却是在客堂的后面,因为早就得了李高的吩咐,李家的下人知道我是谁后,就直接引我来到了外花厅。
坐在这外花厅,满耳俱是花园中鸟儿的天籁之声,满目俱是锦绣,空气中夹杂着浓郁的花香。
在心中叹道:”睹物知人,看着庭院的摆设,就知道大哥居家品味之高,只可惜经营了几十年,最终却让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过来享受。”
正在感慨间,却听见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回头看却见一个身穿青绡蟒衣的瘦高老者和身着这藏青色道袍的李高站在了花厅的门口。
虽然我没有见到过武清侯到底是什么样子,可是在家中和孟冲的讨教来的东西,还是足够我认出眼前的老者就是武清侯。
我还从孟冲处听来了一些有关武清侯的事情,这武清侯本名叫做李伟,北直隶县人,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庄稼主子,年幼的时候就跟着自己的父亲学习泥瓦活计。李伟天性聪明好学,好琢磨问题,后来手艺竟超过了自己的父亲,成为当地有名的泥瓦匠。
因为有着薄技随身,后来倒也是讨了一房老婆,到了三十岁的时候才有了一个儿子,取名叫作李高,可是李高却对李伟的泥瓦活计毫无兴趣,只是痴心于那些看相算命的东西。
后来李伟也就任由李高了,他想要再生个儿子来接过他的砌刀,可是谁知道竟然生了一个女儿,相传这女儿出生的时候,李高的母亲曾梦见了观音放出了一个七彩凤凰,所以女儿就叫做李彩凤。
后来,家乡受了灾,李伟心一横就来到了京师,可初到京师,举目无亲,再加上京师人敬爱的揶揄盘诘,受了不少的罪。再后来,李彩凤长大,出落的水灵水灵的,惹得周围的浪荡子弟老是在他家门口打转。李伟担心早晚会出事,干脆将李彩凤送进了裕王府。
当时的裕王,也就是后来的隆庆皇帝看见李彩凤后就动了心,于是李彩凤就留在了裕王府,再后来就是好事连台,裕王爷变成了皇上,李彩凤被册封为贵妃,李伟也平步青云的变成了国丈,再加上李彩凤为隆庆皇帝生下了两个儿子,母凭子贵,父凭女荣。才有了李伟的今天。
见到李伟进来,我连忙起身,朝着李伟行礼说道:”小民参见国丈,祝国丈长命百岁。”
“你就是仇铭心?”李伟上下打量我一番后问道。
“是的,小民就是。”
“听高儿说,你想要见太后?”李伟坐在了椅子上后,直接就奔主题。
“是的,那是因为小民对眼下朝廷中的许多事情都看不下去,所以才想要面见太后。”
“你要是想讨个官职的话,不用见太后的。”李伟说道,好似他就是当今的皇上,官职的任免他说了就行。
“国丈大人,小民丝毫没有要做官的打算,因为依大明律,官员不得经商,与民争利。小民家中虽说不上是太有钱,可是小民常年在外随意惯了,恐怕受不了官场中的那些规矩。”
听闻我要见太后不是为了官职之事,李伟很是惊讶,想来是天下那有不原意做官的人,就算是天下最为有名的晋商张允龄,还不是让自己的儿子张四维来到京师投在张居正的麾下,想要在官场上由一番作为。
可是又有谁能看清呢,与其在棋盘上作帅,叱咤风云,还不如做下棋的人,统观全局,体会那种掌握棋局的感觉。
因为没有料到我想要见太后的目的不是为了官职,李维一愣下也就忘了自己该要如何是好。
“国丈老爷,这是小民的一点心意。”边说边从怀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
当李维看见那厚厚的红包的时候,两只眼睛立刻就眯缝在了一起,脸上的笑容比春天盛开的花朵还要灿烂。
“其实我也正要去找太后呢,这次胡椒苏木的事情,我要找她评评理去,大侄子你就和我一起去,到了那里,我再为你说几句好话。”
“那还要多谢国丈了,子坚是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德的。”我看着李维富含深意的说道。
第五十四章 计将安出(2)
李伟看着我,哈哈的笑了笑了起来。两个人之间达成了一种默契,尽管谁也没有说出来。
从李府出来后,我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没有想到如此的一个天大的机会就这样来到了自己的身边,而自己只是损失了几万两的银子,却已经换得李伟和李高的信任。
回到家已经是将近午时了,虽然水晶坊关闭,自己却就一直忙活着各种事情,难以偷得空闲,所以就乐得逍遥自在。
而李伟却也是一个心急的人,当天下午就进宫,想要面见太后。
下午未时时分,李太后按照雷打不变的惯例,在用完了午膳后,陪伴着小皇帝在西暖阁温书,而自己也在抄写《心经》。忽然间身边的掌事太监邱得用进来通报,
“启禀太后,武清伯李老太爷求见。”
“啊!还不赶紧请进来。”一听见是自己的父亲,李太后连忙说道。
因为姥爷要来小皇帝也很高兴,本以为自己能玩上一会儿,可是李太后却让冯保带着小皇帝去了西暖阁,纵使心中有万般的不乐意,看看自己母亲毫无商量的脸色,小皇帝还是乖乖的离去
李太后即忙肃衣整冠。不一会的时间,一个约摸六十岁左右身着轻绡蟒衣的干瘦老头儿风风火火走了进来。原来是武清伯李伟进来了,可是见到了李太后,他情绪激动又显得局促不安,脸上还有了一丝尴尬的神色。按国礼,他应该给李太后下跪,按家礼,李太后又应该给他下跪,这正是李伟的为难之处。李太后也看出了自己父亲的尴尬,主动起身给父亲蹲了个万福,亲自将父亲扶到了一张藤椅上坐下,说道:
“爹,这里是在咱自己的宫中,里外都没有外人,您不必拘礼。”
“好,好,咱听闺女的。”李伟忙不迭声回答。
“爹,你怎么来了?”对武清伯来到宫中找自己,李太后心中还是挺纳闷的,自己父亲平时要是没有事情的话,是很少进宫找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