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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俞老太太又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紧紧盯着我说道:
“仇老板,我早就已经退出了江湖,帮中的事情也早就已经一律不再过问,这件事情老身恐怕帮不上你什么忙。”
对俞三娘这番推辞的话,我早就已经想到过,于是我就说道:
“前辈虽然独居这个小院中,可是你能够知道晚辈的事情,说明你老人家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还在关心着江湖上的事情。我这次亲自来找您,就是为了请您老人家出面说服俞大哥,毕竟我不想为了一些身外之物而伤了和气。”
俞三娘听到我说这个,脸色变了一变,然后说道:
“不知道仇老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看着俞三娘,然后说道:
“在下有一个偏房夫人的爹爹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叫做古应春,老人家你应该听说过吧?”
听到我说到古应春和少林寺的时候,俞三娘的脸上有了一点凝重,她回答说道:
“我自然知道,他是应天的首富,为人大方,在江湖上也是一号人物。”
我接着说道:
“我接到消息的时候,我岳父还有几位少林的大师都还在京城,听说这件事情后,几位大师赶来见俞大哥想要调节一下,不过听说俞大哥还和几位大师动手了,几个人不欢而散。”
可是谁知道我说完这些后,俞三娘冷冷一笑,然后说道:
“他们少林寺是名门正派,而我们漕帮自古就被人称为绿林中人,道不同不相为谋。他少林虽大,可是我漕帮也不是吃素的!”
我这才见识到了俞三娘为何被人冠上“拼命”二字,如此暴躁的脾气打起架来,可以想象是什么样的场景。
可是我还是接着说道:
“晚辈只是希望前辈能够将俞大哥说服,不再对我后面的那些粮船下手,以后晚辈少不了要在这运河和长江上行走,当然不会少了漕帮兄弟的好处。”
威逼不行,我就利诱,要是俞三娘再不知进退的话,我就要拿出官府的牌子了。
俞三娘盯着我说道:
“仇老板,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是要砸我们漕帮兄弟的饭碗,现在朝廷的那些狗官一个个都不顾百姓的死活,执意不肯开仓放粮,所以我漕帮才把你的粮船给劫去了,现在拿几船粮食恐怕都已经到了灾区了。我们漕帮的兄弟既然已经说了要劫你的粮船,要是忽然间停了下来,以后在江湖上还如何立足,这长江水面上还有谁再把我漕帮放在眼里。”
看到俞三娘如此的固执,我心头冒起了怒火,真是给脸不要脸,她这话明白着欺人太甚。我心中冷笑,好个俞三娘,还真以为我治不了你们漕帮了。
于是我冷笑了一下,然后说道:
“前辈,据我所知,那些粮食都送到了那些乱民的手中了吧,你们漕帮犯下了这么大的案子,可是朝廷却一点动静也没有,难道老人家不觉得奇怪吗?为乱军提供粮草,公然违背大明律法,抢劫过往货物,你们想过什么后果没有。”
俞三娘看了我一眼,然后说道:
“后果谁能不想呢,可是我们总不能看着黎民百姓饿死吧,既然当地的朋友求救,我们就不能不管,我们在浙江一带也收购了不少的粮食,可是还是不够,所以我希望仇老板你能成全我们。”
“啪!”一声惊响,马光俊站了起来,瞪着俞三娘说道:
“俞三娘,你还真以为你们漕帮能有多大的气候啊,要不是有些人非说什么先礼后兵,我早就让你们知道厉害了。”
俞三娘看着马光俊,脸色变幻了几下,而马光俊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吴堂给拦了下来。
俞三娘盯着我问道:
“仇老板,这是什么意思,我可以理解为这是在向我们漕帮挑衅吗?”
看到事情已经闹开了,索性我也就不再装下去了,我看着俞三娘说道:
“现在流民作乱的事情已经引起了朝廷的主意,你以为你漕帮给乱民提供粮食的事情做得很机密吗?要是到时候朝廷真的追究起来,漕帮百年的家业恐怕就要完了,而且漕帮上上下下上千弟兄也都会受到牵连,很有可能被扣上一个通匪的嫌疑,俞老前辈可对得起帮中的兄弟?”
江湖中人都以“义”字为先,现在用帮中的义气相激,希望能击中老太太的要害之处,使她不得不仔细的思量一下。
看到俞三娘的面色有些缓和,我接着说道:
“晚辈这次来,一是为了拜访一下前辈,另外就是为了这粮船的事情,我也不愿意漕帮为难,不过晚辈在灾区施舍粮食,倒也博得一些微名,前辈可告诉外人说是因为这个才不再准备和晚辈为难;另外,晚辈也不愿意派兵护送,因为这样一来就免不了和俞大哥发生冲突,伤了江湖上的和气。”
我这番话如同俗语中的“棉里针”表面上极软,为漕帮出谋划策,可是骨子里却大有讲究,这个俞三娘老于江湖,想来她也能知道我和官府的关系不一般。另外我这也是在告诫她俞全武明目张胆的抢劫商船,这可是不轻的罪名。
可是其中最主要的还是那句“我不愿意派兵护送”,外人都知道我和国舅爷李高的关系不错,还被太后召见过,可是后来李高靠往了王家,而太后又下旨抓我,不明真相的人就以为我已经失宠了,可是谁知道我现在却是小皇帝的老师呢。
听完我说这个后,俞三娘脸色突变,生气的站了起来,一副气得不得了的样子,她拄着拐杖厉声说道:
“来人啊,去吧全武那个混小子给我找回来。”
我不管她是真的动气,还是故意做给我看的,不过我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能和漕帮和平的解决这个问题,以后自己其他的生意就不会在河运上受阻了。我连忙起来安慰俞三娘说道:
“老夫人你先别动怒,说起来这件事情也怪不得俞大哥,我们也是道听途说,事情还不知道真假呢,俞大哥不至于敌友不分。而且我们来就是为了粮船的这件事情,而且以后还少不了要和漕帮打交道,希望能仰仗着俞大哥的威名,保一路的平安。”
听到我这么一说,俞三婆婆的脸色和缓了,她说道:
“全武这次办下了这样的糊涂事,老身也是心中有愧,以后你仇老板的事情漕帮一定鼎立相助。”
看到这个俞三娘终于认清了眼下的形式,说出服软的话来,我也见好就收,保全说道:
“晚辈以后生意上河运方面的事情就仰仗漕帮的诸位兄弟了。”
过了没有多久,一个男子风尘仆仆的冲了进来,只见他大约有四十多岁,个子不高,但浑身上下肌肉饱满黝黑,两眼目光如同鹰一样锐利,连我这个外行人都能看出这是一个厉害角色。
进来后他的目光在我们几个人身上扫视了一下,然后走到了俞三娘的面前单膝跪地,说道:
“孩儿见过娘亲,不知道娘你这么急着叫孩儿回来,可是有什么急事啊?”
俞三娘没有回答俞全武的话,只是指着我说道:
“这是从京城来的仇老板,现在就住在咱们对面的院子里。”
俞全武虽然有些疑惑,可是还是抱拳说道:
“在下俞全武,见过诸位。”
我也连忙站起身来,回礼说道:
“在下仇铭心,久闻俞大哥为人注重义气,又身怀绝技,罕有人能敌。今日意见果然是气度不凡。”
“仇老板你客气了,都是江湖上的朋友看的起俞某人。”
几个人寒暄过后,各自落座,俞三娘这才说道了正题:
“全武,你上次在运河上劫下来的那几船米粮还在吗?那些都是仇老板的货物,要是还在的话就还给人家吧。”
可是谁知道听完俞三娘如此这番话,俞全武的脸色立刻冷了下来,看着我冷冷的说道:
“原来你们是为了粮船来的,要是这个的话就请回吧,我们漕帮办事那里有到嘴的鸭子还吐出来的道理。”
还不待我说些什么,后面的客用却十分的不乐意了,刚才我一直压抑着他,不让他说话,可是一个分神,小客用站了起来,说道:
“不就是一个小小的漕帮帮主吗?像当年在紫金宫中就连当今的皇上和太后都要称呼我们家先生一声‘先生’,这次要不是先生说不愿意伤了和气,我早就让人把你们这些人都给抓了去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客用现在的声音已经没有以前童声般的稚嫩了,而是已经隐约听得出太监所独有的强调来了。方才他不说话谁也看不出来,只以为他是一个小跟班的,可是现在听他这么一说,俞三娘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俞三娘看着客用小心的问道:
“不知道这位小哥可是在宫中任职?”
客用平日间在宫中,因为是皇上身边的小太监,就算是狐假虎威,在宫中的太监宫女中也都是尊重有加,养尊处优的也沾染了不少那些当权者的霸气,现在站起来说话,自然就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威风。
第一百五十七章 俞三娘(3)
客用扫了俞三娘一眼,说道:
“任职说不上,咱也只是皇上身边的一个小太监,本来咱也不想说什么,可是你们不该对先生无礼,要知道在京师就算是那些皇亲国戚也不敢对先生有所不敬。”
我看客用的这些话已经让俞氏父子知道了我的身份,于是就故意呵斥说道:
“客用不得无礼,坐下!”
客用无辜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才不情愿的看了俞全武一眼,愤愤地坐了下来。
俞三娘看着我,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
“仇老板,不,不仇先生,不知道您和这位公公是……”
我知道她这是在答问我和客用的关系,好判断我的来头,可是我并不想他们知道这些东西,所以就岔开话题说道:
“俞前辈,不知道我那些粮船的事情……”
不待俞全武说些什么,俞三娘说道:
“仇先生虽然是道外之人,却难得一片侠义心肠。全武啊,仇先生和一般的商人不一样,先生已经在灾区施舍了数十万石的粮食了,现在这些已经是先生的本钱,可是先生还是顾念道上的义气,按照规矩来咱们这里。仇先生这个朋友一定要交,以后你就称呼先生‘爷叔’吧。”
俞全武也并不是一个脑袋中只有一根筋的家伙,否则他也不会当上漕帮的帮主了,他听完俞三娘说的话后,恐怕也是知道了一些事情,看着我改口称呼道:
“爷叔。”
我也忙站起身来说道:
“俞大哥,你客气了。”
因为有了俞三娘的话,俞全武对我们一行人的态度发生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改变。客套亲近了一番后,各自落座,我又点好奇的问道:
“俞大哥,据我所知漕帮平日里都是干一些河运河走私的营生,可是你怎么想起来了要抢劫过往的商船呢?”
听完我的话后,俞全武谈了一口气说道:
“爷叔,你是不知道,今年北方大旱,可是长江以南却因为邻近水源,收成还算不错,可是咱们帮中最近却一直受到了官府的打压,生意不景气,为了帮中的弟兄,所以我所干了这一票,可是谁知道却把爷叔你的粮船给劫了。”
俞全武的话并不完全的相信,他肯定是隐瞒了些什么没有说出来。不过要是这松江府的衙门打压漕帮的话,他们确实面临不小的难关,毕竟人家是这松江地面上的一片天。
可是俞全武却敢冒着天大的危险去抢劫商船,这不能说他的胆子不够大,而且从这个我看得出漕帮和官府之间肯定也有什么瓜葛,否则他们也不敢如此的猖狂。
我看着俞全武说道:
“不过我听说这件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听说是有人在背后鼓动,所以俞大哥你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我虽然想从俞全武的口中套出来,这件事情背后到底是不是王家在搞鬼,可是话说出来,尤其是在这种场合下,放而更像是为了替俞全武开脱罪名。
这件事情要是有人在背后鼓动,那么这个人就不会安什么好心,把他交给官府来定罪,也不会违背江湖的义气。
还不待俞全武说些什么,俞三娘就抢着说道:
“哎!全武有些时候办事就是不过脑子,抢劫过往商船的这件事情是谁的主意”
前半句是说给我听的,后半句俞三娘是问俞全武的,这就是江湖,真正到了紧要关头的时候,还数自己的亲人最亲,江湖道义也的靠边站。看得出俞三娘是打算把那个出主意的家伙给抖出来了。
可是俞全武却一脸的难色,因为我们和他之间的误会还没有真正的解开,怎么说也是外人,要是当着我们的面把那个出主意的人给说出来,不免有出卖人的意味。
我在旁边冷眼看着俞氏母子的表演,然后才说道:
“俞大哥,有句话,小弟不知道当讲不当讲。不说的话闷在心里难受,说出来却有怕你为难。”
我这话一说,放而让俞全武轻松了一下,他说道:
“爷叔你有什么事情的话尽管开口,我俞全武听着呢。”
我扫了俞三娘一眼,然后才说道:
“来这里以前,我派人打探过,这桩子买卖要是被劫的是一个一般的商人的话,漕帮还真能够大赚一笔,河面上有那么多的上床,可是你们偏偏就盯上了我的粮船,我感到很蹊跷。后来我派人暗中查访过,这是有人在背后和我作对。”
听我这话,俞全武连忙说道:
“爷叔,我们漕帮可不是要和你作对啊。”
我笑了一下,然后说道:
“可是有人要借助你们漕帮的手把我给整垮,我听说俞大哥有个手下叫做尤五的,不知道可有此人?”
俞全武先是一愣,然后才说道:
“帮中确实是有这么一号人物,怎么爷叔你认识他,正好他和我一起过来的,现在就在外面呢。”
我盯着俞全武,冷声说道:
“这次抢我商船的主意就是他出的吧,还有事成后,他们允许了你们多少银子。”
听到我这话,俞全武的脸色立马就变了,蠕动了一下嘴唇,然后才冷声说道:
“爷叔,你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我站了起来,对俞全武说道:
“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个尤五恐怕是说有人要高价收购粮食,而在这个时候恰好只有我的船上是粮食,俞大哥你不觉得蹊跷吗?要是我猜的不错的话,这个尤五的背后就是京师王家,也就是我的死对头。”
说完这个,我对这俞三娘说道:
“前辈,这件事情是你们的家事,我是个外人不便插手,就先告辞了,要是你老有什么吩咐的话,就让人到对面叫一下,晚辈一定随叫随到。”
而俞三娘也回礼说道:
“老身送仇先生。”
从俞三娘的院子中出来,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中,客用在我身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先生,你看他们就是这个模样,欺软怕硬,要不是你不答应,我今天就把那些大内侍卫给带去了,他们敢对你那样说话,统统都给抓起来。”
我没好气地说道:
“天下那么多人呢,不可能每个人都尊敬我的,你抓的过来吗,而且你总不能无凭无据的抓人吧。”
听到我说这个,客用才一脸所思的样子,而我也没有理会他而是转头看望了马光俊,问道:
“马叔,方才那个俞全武所说的‘爷叔’是何意思?”
马光俊回答说道:
“‘爷叔’是漕帮的人对帮外至交的敬称,而且漕帮向来言出必行,以后咱们要是再和漕帮作生意的话,就方便得多了。”
我低头思索了一下,然后才说道:
“圆能使人贯通,打通关节,自然也能让人起死回生,不怡而怡,皆大欢喜。要是这次咱们和漕帮的关系处好了,以后咱们在河运上的货物,还有在这江南的地界上就有一个大的帮手,这些都是钱啊。”
马光俊似乎是想不到我会忽然间说出这些话来,有点惊讶的看着我,然后才说道:
“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