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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人是小狗。”何之洲说,语气温柔地自己都没有察觉。他心爱的女人想要一枚钻戒,她如此期待他的求婚,他又怎么能让她失望。这辈子也只有一次求婚,所以他想是不是应该隆重一点,虽然他也不知道怎么隆重,但是他想要沈熹知道,有些事他也非常重视。
“家里真的有。”何之洲说。这一次声音大到围观路人都听到。
这是什么借口!路人都表示不相信:“作为男人骗人是不对的。”
“对啊对啊,帅哥你不想买,我来买。”一位年轻男人突然插话进来,一脸雀雀欲试的神色。就在这时,女主角也说话了:“他没有骗人。”
好了,女主角本人都说话了,他们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年轻男人又凑上来提醒,“美女,回家发现没有可别哭鼻子啊。”
何之洲忍无可忍,扫了这位年轻男人一眼:“陈勋,你够了。”
啊?居然还认识……
被何之洲陈勋的年轻男人立马笑咧咧:“何之洲,你居然还认得我。”
陈勋是谁,何之洲初中同学。他以前读的是国际寄宿学校,当时他和陈勋都是个子拔得最快的男生。沈熹不是问过他以前做不做广播体操么?他以前和陈勋一块排在队伍最后面,基本都是站着不动,看着前面一群同学蹦蹦跳跳。老师看不到,他们也懒得做,后来他被教导主任抓到主席台带队跳。
但求婚不是,他从来没有想略过这个过程。
何之洲带沈熹回来,沈熹也不相信家里真有求婚钻戒这样的鬼话。她还是妥协了,如果何之洲真觉得钻戒意义不大,大不了回头她自己挑一个喜欢的,让他给她戴上也一样。
“沈熹。”何之洲叫她。
沈熹抱着换洗的内衣进浴室洗澡,转过头问:“何先生,有事吗?”
行,先洗吧。
何之洲让她先洗澡,只不过洗完澡的沈熹也没有交谈的心情,直接爬到床上睡觉,她还睡得特别嚣张,一个人霸占了大半张床,等何之洲来发现。
可惜半个小时过后,何之洲还没有过来。
然后是一个小时……
沈熹忍不住爬下床,走出来叫了一声:“何之洲。”
瞬间,室内灯光骤灭。
沈熹无措地立在客厅中央,很快露台外面亮起了一盏小灯,何之洲姿态挺拔地立在那片温润的灯影里,瞧着有两分灼眼。
“沈熹,过来。”他对她说。
沈熹呆呆地看着何之洲,她隐约知道一点什么,小步地走了过去。不过浪漫不是那么好整,她穿的少,何之洲又回到屋里拿了一件外套,临走前让她不要偷看桌上的东西。
沈熹笑了,保证不偷看。
何之洲回来,替她穿上外套之后,带着她面对面地坐在露台的小圆桌前。
沈熹拢了拢外套,已经善变地换了称呼:“洲洲。”今晚,她对何之洲的称呼从“何先生”变成“何之洲”,然后是她一个人的“洲洲”。
何之洲面前有一个纸盒子,沈熹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她保持好奇心,只不过瞅着何之洲的目光多了一丝期待。
何之洲咳嗽一声,问她:“沈熹,你小时候最爱玩什么?”
好多呢。沈熹回答:“旋转木马、套圈、过家家,还有抽奖游戏!”她记的这个问题,她以前就告诉过何之洲了。
何之洲说:“好,我们玩个抽奖游戏。”
沈熹点点头。可是会有奖品么?
当然有,何之洲用眼神肯定。他打开盒子,里面有许多卷着的纸条,什么颜色都有。过了会他说,“你最想要的东西在里面,你试试看,能不能抽中?”
什么她最想要的东西,她现在最想要就是钻戒了,沈熹说:“我不抽。”哪有这样求婚的,如果是“谢谢惠顾”怎么办?不要抽,不能抽!
“抽一张,试试吧。”何之洲说,清洌的声音有点紧张,也带着一丝恳切。原本的求婚计划泡汤了,临时弄出这个他也觉得很滑稽,但他的心情是一样的。
“好吧。”沈熹说,“不过我要一直抽一抽,抽到钻戒出来为止。”
钻戒……她居然说出来了。沈熹懊恼地蹬了蹬脚,垂下头。她老是那么心急,好像又把事情弄糟了。
哎。何之洲也抚额,只能笑了两下。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浪漫立马没了,取代的是一种相恋多年的默契,默契的愉快。
“对不起。”沈熹看了一眼何之洲,她弄坏了他的惊喜。
没关系。何之洲眉眼蕴着浅浅的笑意:“没关系,反正都是给你的。”
“好吧,那我开始抽了。”沈熹伸出了一只手,为了表示庄重,她闭上眼睛,慢慢摸了一张纸条出来。有些事就是这样,就算她知道这是何之洲故意设计的求婚小游戏,游戏的过程是不变的。好比头顶的星星,它一直是那么亮。
里面会是什么呢,沈熹拿着摸出来的第一种纸条。何之洲朝她眨了下眼,示意她打开看看就知道了。沈熹“哦”了一声,然后一点点摊开纸条,借着露台盈盈灯光,她看到了写在纸条上面的一行字,男人字如其人,廋劲清峻,力透纸背。
第一张纸条写着:
“沈熹,不知不觉我们已经走过了三年,你是突然闯进我生命里的天使。”
沈熹快速捂着嘴,瞬间眼泪斑斑。
“……没有抽中呢。”她说。
“继续。”何之洲一脸若无其事模样,墨如点漆的眸子如同一汪清潭,只需要静静看着她,便能让她沉溺其中。
沈熹又抽了一张,依旧没有中,不过内容变了,上面写的是英文。
“ineedyouin;andinmyworld。”
第三张:
“我爱你,只爱你。”
第四张:
“我要告诉你,我比上一秒更爱你了。”
……
何之洲从来没有写过情书,也从来没有写过如此肉麻直接的语言,一直以来他都不喜欢多说。可是今晚求婚,他想让沈熹清楚明白地知道他的心意。他欠了她十几年的情书,他全部补给她。他没有在她情窦初开的年纪出现,但是他在她最美年华遇上了她。可是今晚的情书还是为难了他,如果前面还是正常的,后面就出现了类似一些初中生文笔的内容在滥竽充数。
什么“你是晴天里一道晴彩虹,绚烂了我的世界。”,什么“你是雪地里的可爱星星,点亮了我的星空。”
咳咳咳,还有更雷的,比如:“我觉得我是最适合你的男人,就像电路里的谐振频率。”
还比如:“我们就像高数的极限公式,你是我的底数,我是你的指数,爱情的e一直存在。”
“……”
呜呜,雷哭了。
沈熹一会笑,一会哭,一会儿看不懂,就像一个小疯子。她想起来了:有一次她刮完刮刮乐告诉何之洲,她小时候特别喜欢抽奖游戏,可是她讨厌“谢谢惠顾”四个字。如果这世上有一种抽奖就算没有抽中也有好心情该多好。何之洲当时是怎么说的,他告诉她:“别想了,这是不可能的。”
可是今晚,何之洲给她实现了梦寐以求的抽奖活动,整个抽奖箱都是她的,里面没有一张是“谢谢惠顾”。
最后一张,卡在纸箱最下面,何之洲做了小动作,所以她老抽不上来。最后她花了功夫取出来,里面只有四个字——“闭上眼睛。”
沈熹看向何之洲,何之洲问她:“相信我吗?”
相信,一直都是相信的。沈熹闭上了眼睛。很快,何之洲拉过了她的左手。慢慢的,她感受到一个微凉又带着温润质感的“小圆圈”一点点地从她的无名指爬上去。
为什么说“小圆圈”呢。她想就算何之洲真来不及买钻戒,给她一个易拉罐的圈都可以。什么都不重要了,她只要与他有关的任何事就可以。
“睁开眼。”何之洲说,声音沙哑。
沈熹睁开眼,第一眼看的还是对面的男人。何之洲手肘撑在桌面,认真地问她:“喜欢吗?”沈熹这才看向无名指上的钻戒,这是会变魔术么?
什么是买来的钻戒,居然还是一直最喜欢的牌子和款式。
何之洲开了一个小玩笑:“我没骗你,家里真的有。”
可是,家里怎么会有呢。
沈熹一脸难以置信,一秒变成了电影里的女主角,她看着无名指戴上的钻戒问坐在对面的男主角:“这是真的么?”她想要表达意思是,眼前所有的惊喜都是真的么?她没有做梦吧。然后男主角会用深情的吻像她宣布:“沈小熹,你没有做梦!今晚这一切一切都是真的。”
终于,何男主先是微微蹙了下眉头,然后点点头说:“真的,有珠宝认证书。”
沈熹:“……”
啊啊啊啊啊,何之洲,你这个杠头啊杠头!
作者有话要说:灿烂因为男女主角性格关系,浪漫的戏份真的不多,这章算么?何之洲已经豁出了,我爱你,我只爱你啊,我比上一秒更爱你,你是我的底数,我是你的指数。真的够了。。
然后呢,这章原本写了点今晚助兴的内容,乃们懂的,结果大珠看到珠宝认证书这里,忍不住先删除了,哈哈~~但是今晚还是很重要一个晚上。
乃们不留言撒花做个纪念么?
好吧~‘最后感谢投雷的7位亲~·谢谢乃们~~
第五十二章()
——“沈熹;你愿意嫁给我吗?”
——“愿意;我愿意。”
沈熹踮起脚尖;“突然袭击”一样啄了啄何之洲薄薄的嘴唇;嘻嘻嘻嘻嘻嘻。这个世上只有她可以这样吻他呢。
何之洲双手撑在露台的围栏;乐意接受这样的非礼。沈熹继续“啄”,一下又一下,唇与唇的触碰那么软、那么柔,格外撩拨人心。很快;何之洲化被动为主动,伸手勾上她的后脑,直接加深了她的“浅尝辄止”。
夜风轻抚面颊,沈熹双手放进何之洲的温暖的大衣里面;开始仔细品味这个露台拥吻。头顶群星满天,她左手无名指也戴着何之洲送给她的“星星”呢。
今夜味道如此香甜。慢慢的;有人吻得越发意乱情迷;连带沈熹的发丝有点乱了。何之洲停下来;帮沈熹撩了撩耳边的头发;温柔地别到耳后,露出耳朵的可爱轮廓。何之洲眼底春意方生,继续低头吻了下去,投入到这个舌头追逐的游戏。
夜风起来,露台楼下树影重重,枝头簇拥着的叶子一块发出“沙沙”声。何之洲吻得越来越急,也抱得越来越紧。
情动,根本不需要任何过多的语言。
幸好,相爱的成熟男女可以光明正大进行更“深入”的交流。何之洲将沈熹高高抱起,沈熹低头看向何之洲英俊的面容,她眸光水亮、湿濡,里面满满都是纯粹的喜欢。
顷刻间,呼吸相缠,絮乱又灼热。
再然后,从露台到客厅,客厅又到卧室……
深夜,有情人做快乐事,快乐又热烈的□□直到凌晨才结束。最后那一刻,沈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大脑空白窒息,心底却是*一片。何之洲也出了汗,男人精瘦结实的胸膛淌下了汗珠,他狠狠将她推进,留在她身体里的某样东西跟着一跳一跳。
第二天,拉门窗前面的淡黄色窗纱依旧整齐地挽着,外头清透的日光一点点爬上床;卧室里的铁艺支架上搁着两盆绿色植物,正昂首挺胸地向着暖暖太阳生长;墙上时钟滴滴答答,安静又有力地走着。
何之洲从后面抱着她,胸口贴着她的后背。沈熹睁开眼,醒来的时候居然还有点赧颜。昨晚她和何之洲都有点放纵呢,大脑放纵,身体也放纵。
被窝里,沈熹软地像一团面,软趴趴地没有一点力气。可是她怎么就那么开心呢,记忆回到昨夜抽奖那一刻,某个事实再次得到证实,有人终于求婚了!
不可思议呢,沈熹伸出左手,无名指的确多了一枚闪闪发亮的钻戒。手好看,钻戒更好看。“咔嚓”一声,她快速拍了一张照片留作纪念。
然后是——
何之洲起来做早饭,顺便将沈熹从被窝里捞出来;很快厨房传来了“哧哧哧”的煎蛋声音,客厅里的沈熹跳起了自创的“沈式广播体操”,一二一,一二一……
外面鸟儿欢叫,车喇叭像笛声一样响起来,偶尔还可以听到煎饼果子叫卖声。外面的城市也开始热闹起来。
何之洲的“简便”早餐端出来,沈熹还在屁股扭扭,男人立在餐桌前欣赏了一会,说:“昨晚不是说没力气了么?”
那是因为有人一直要要要,她又不是娃娃,会困的嘛。沈熹跑过来吃早餐,右手握着银色汤匙,放在桌面的左手无名指不经意间翘了起来,视线也时不时打量几眼,她就是怎么看都看不够
对面,何之洲默不作声地喝着小米粥。
沈熹终于想到某个问题,问:“何大哥,那个钻戒你是什么时候买来的?”
何之洲回答:“有一段时间了。”
沈熹不明白了:“那你为什么不……早点给我?”
何之洲抽了一张餐巾纸,反问她:“你觉得呢?”
沈熹不傻,她很快顺着何之洲的话想到某个可能,顿时心情复杂地像一锅打翻的粥。好像她是心急了那么一丢丢,好可惜。沈熹问不出口,只敢用眼神示意何之洲,是不是真是她心里想的那样。
两人不是一时半会的男女朋友。何之洲还是能读懂沈熹一般情况的心里活动和眼神。他看着沈熹,点点头,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如果不是昨天有人在珠宝店橱窗前可怜哭诉,他原本的求婚应该会隆重庄重一点,至少不是临时想出来的。
呜呜。沈熹摸着左手的钻戒,她好想将它摘下来,试着商量说:“何大哥,这样可以么,这个钻戒我当做没看到,你先藏起来,我已经忘了。”
对,忘了。沈熹摇摇头,表明她很容易健忘。
何之洲可不玩这一套,“沈熹,你敢摘下来试试看。”
沈熹:“昨天的,我们不能当做是演习么?”
“不能。”何之洲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他站起来离开餐桌的时候,顺带拍了下沈熹的头,“我这辈子只求一辈子婚。”
哼哼,怕麻烦就直接说嘛!沈熹继续摸了摸钻戒,转过头对已经走出餐厅的男人说:“很巧啊,我这辈子也只答应一个人的求婚。”
“哦,那很好啊。”何之洲背对着沈熹应答一声,不置可否地扬了扬嘴角。
——
沈熹还是摘下了钻戒,因为她要抓紧时间练舞了。
复赛开始的最后几天,她在节目组同一排舞。里面有专门的编舞老师和舞台、服装设计老师一块帮她找到最适合的风格。
沈熹排练了两次,舞台场景大概就是:一袭红衣,近处月色柔柔,远处笛声清扬。她为远归的情郎跳一支《西洲曲》,默默传情牵挂,浅浅烛火映衬了她思念的面容。
外面战火纷飞,四处狼烟。她双袖徐徐扬起,如诉如怨,应对“忆郎郎不至,仰首望飞鸿”。
号角开始吹响,愈来愈心惊肉跳;坚固的城墙逐渐被摧毁,她舞得越来越急,红色的长袖甩得越来越快,表达心里愈来愈慌的情愁……
她的狂妄少年郎,她的英武大将军。
远处的笛声再次响起,她慢慢停下来,伫立在静静的月色之下。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最后一个场景是:遥远未上灯的黄昏月下,古老歌谣再次轻轻哼唱,梦断多少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