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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现在已六月,过一段时间槐花就能吃了。想到槐花饼的香甜味道君戏九不由嘴里生津。因槐树精的原因,结出来的槐花含鬼气太多;每次只让他吃一点点解解馋。
搭公车回到乱葬岗附近的村子下车,再步行30分钟穿过一片枯林就可以到达乱葬岗。
刚进乱葬岗附近,君戏九被一个老妇人拦住;“九哥儿;考试回来了,考得怎么样?”
瞬间想起被学霸鄙视嘲讽的心痛。
君戏九僵了下;努力的扬起唇角;“还行。”
而且谁知道那个胖子是伪学霸还是真学渣!水平师是否真的有没有他吹嘘的那样好?!
他已经做好失败再重来一次的心理准备了。
老妇人摸摸他的头;交给君戏九一个篮子;“这些木耳还新鲜着;拿回家吃吧。”
君戏九微笑的接下篮子;“谢谢六婶。”
六婶指了下有些湿的裤腿“对了,前两天下了场雨,我屋子漏水了;九哥儿有空帮我修一下。”
君戏九点头;“好的。”
六婶笑着挥手,“快回去吧,槐师从早上就抻着脖子在等呢。”
君戏九看着六婶化为青烟钻进坟里才拎着篮子往里面走。
六婶是个孤寡老人,无子无女。死后就被附近的村民埋在这里,丧葬一切自然从简。每到下雨天他都会收到一些游魂孤鬼帮忙修‘房子’的请求。
没走两步就碰到一个四十多岁的大汉。他看到君戏九热情的开口,“九哥儿回来了啊,考的咋样啊?”似乎看到君戏九脸色有些僵硬,遂改口安慰,“没考上也别灰心,你还年轻,复习一年接着考啊。”
后面一个妇人一巴掌拍向开口说话的男人后脑勺,“你个汉子瞎胡叨个甚。”转过脸裂开嘴笑着给君戏九打气,“阿九一项乖巧,这次肯定能考上。”
君戏九:“。。。。。。”
乖不乖巧,跟能不能考上有什么关联?
他只是选错了专业,不是学渣!
一路上碰到一些熟‘人’打招呼,君戏九也都一一微笑回应。
乱葬岗本来阴气就重,加上有槐树精的庇护,这些鬼只要不是正阳的时辰,也可以在白天出入的。
因有槐树精的管理,这些鬼多年也相安无事,并不如恐怖描述的那样鬼面憎恶鬼心难测只会害人,反而如同村邻街坊一样的相处,气氛异常和谐。
小时候,他也经常受到这些‘邻里’的照顾,东家一口野味,西家一把野菜的渡过了童年。
等见到老槐树精,收了一路安慰的君戏九脸都快笑僵了。
看来高考不止是学生的噩梦,也同样是家长的梦魇,即使变成鬼高考的杀伤力,依然威力十足。
君槐看到君戏九精神有些萎靡,以为他是没考好才这样的。
心顿时提起来,刚想说点安慰话到嘴边又改了口,“回来了啊,西边的章狗子今天送过来一只野兔子,吴婶已经做好了饭,还热着呢,凉了就不好吃了,快进来吧。”
君戏九毕竟是活人,总不能也住坟包,槐树精用鬼力扭曲树枝在他树身上盖了座树屋。
看出槐树精误会了,但君戏九也没解释他是因为被一群热情的‘街坊邻居’一路安慰到心累的缘故。
美美的吃了一顿,中途还借着‘高考忧郁症’让槐树精答应今年让他多吃一串槐花。反正鬼气吃多了最多也就是脸色惨白几天,多晒晒太阳喝一碗却邪符水,又是一条生龙活虎的好汉。
上学时期因为学校远,他的体质容易招鬼不易住宿学校,就寄主在云然道长的家里。因从小生活在阴魂中,自然的开了阴阳眼,云然道长闲暇时间也教过他一些基础的道术。
饭后给槐树精说了他兼职打工的打算,槐树精怔了下,思考了一杯茶的时间,就同意了。
毕竟人情易欠不易还,当年虽说是救命之恩,即使老槐树不出手,云然道长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死的。
且君戏九开始考虑独立,这点让君槐很是欣慰。
当初他不甘心失败而一次又一次的赶考直到拖垮家里再也拿不出上路的盘缠,面对父母愧疚的同时又隐隐松了口气的神色。
这才发现老父因为他需要钱操劳过度一身病,老母刺绣赚钱已然半瞎,他考不上的郁郁之气全被家人默默地承受不说,还纵容他一次又一次的任性。
痛定思痛后幡然悔悟。
然而醒悟的时候太晚。
相处已久,君戏九自然能看出槐树精情绪不对,也知道槐树精现在要的不是安慰而是静思。
岔开话题谈笑几句就说答应帮六婶他们修房子,在篮子里装满纸钱和香火,提着工具就出门了。
来到老地方,画好圈,点燃香火,然后开始烧纸钱。
这片乱葬岗虽然近年来也有附近村民葬在这里,但大多都是孤魂野鬼。无人供奉必然不上那些有家人供奉的鬼魂,没钱打点鬼差,投胎的机会自然轮不到他们。
近年来人口大爆炸,人多死的也多,二战的时候又死了很多英烈,投胎机会要优先让给这些人。
听说孤魂们说,现在下面想抢一个投胎的机会比还阳还难!以前空旷的地府现在被塞得满满的,鬼差都恨不得一个当十个使,所以他们这些两头没人管的小可怜就更加没人理了。
没人供奉,无人惦念,时间久了,任其消散。
君戏九长大懂事后,就定期买写香烛纸钱给这些照顾过他的孤魂野鬼供奉,好让他们多存在一些时间。
即使投胎无望,也能好过一点。
“君小哥你上大学后还会不会回来?”
一个围过来的新死之鬼使劲的吸了口香火,略带不安的问君戏九。他就是饿死的,很害怕如果君戏九不在他再受饿。
旁边一个胖子鬼顾着吸香火给了那只鬼一个白眼,“瞎操心,九哥儿他爹还在这呢,能不回来!”
饿死鬼缩了下头不敢反驳,他是新鬼,可不敢跟这些老鬼正面肛。
一个老大爷伸手用烟枪敲了胖子一下开口说,“胖三你别欺负他。”他没去碰香火而是抽着君戏九烧给他的旱烟。
胖三立马服软,他可不敢得罪这老爷子,“哎哟,在文爷面前我哪敢呢。”一边讨巧谄媚的上去从放在旁边的布袋里挑出烟丝给文清装上。
文清已经死了100多年了,就算什么都不干阴气都比那些新鬼重。君戏九烧的供奉有限,不可能满足乱葬岗所有的鬼,看场子分配的问题就由文清这个老资格负责管理,防止一些不懂事的哄抢乱来。
“小九已经学会开阴路了。”
吧嗒了一口,吐出个烟圈,文清看向君戏九眼中很是欣慰,孝顺又重情,真是个好孩子。
看新来的饿死鬼满眼迷茫,开口补了句详细的解释,“阳间千里,阴路只需一刻,来回很方便的。”
要不然老槐树精哪能放心让君戏九离他那么远,遇到危险了,君戏九可以通过阴路跑过来。
君戏九被旁边几个妇女围着问东问西,再问下去保不准连几岁还尿床的事情都会说出来,头大的把纸钱都扔进去,“文爷爷,您帮忙看着点火,我答应帮六婶修房子,先走了啊。”
仓促离去的身姿更像是落荒而逃。
文清用阴风控制纸钱飞进火里让其烧起来,看到君戏九被坟包边的一块石子踉跄了下,忙在后面喊了一句,“慢点跑,别摔着。”
在乱葬岗呆了几天,君戏九处理好街坊邻居的杂事就背着书包走了。再呆下去,那些死了闲的没事干的大妈们天天串门也够他受的!
就算实力不强,这些女人光是用八卦的力量依然强大到让人恐惧。
君戏九一脚刚踏上公车就被一双手拉了回去。
司机打了鸣笛通知该发车了,接着发动车子,看君戏九还扒着车门扭头对着后面好像在看啥,扭头问他,“还走不走?”
君戏九上车,然后指着司机的脚下小声的说,“叔,你看下,刹车是不是卡住了。”
“啥?”司机正想呵斥君戏九别闹,不过脚还是下意识去踩了下刹车。
登时脸色大变,冷汗立刻就流了下来。
弯腰低头看去,这是辆老车了,刹车边缘的皮套被磨破了,凹缝里正好卡了一个小东西。
看形状应该是他买给儿子玩具飞机的一个零件。
他的家就在这个镇子里,发车前他陪三岁的儿子在车上玩了一会,玩的好好的不知道为啥突然哭的厉害,刚刚被老婆抱走了。
真这么发车,该刹车的时候踩不下去。。。头皮顿时发麻。
司机赶忙蹲下把零件取出来装进兜里,然后踩了下刹车确认通畅以后才松了口气,还有些后怕的冲君戏九勉力一笑。
“小伙子,得亏你提醒,不然叔这次说不定就闯大祸了。”
后排有个人喊,“怎么还不走,时间已经到了!”
君戏九和司机说话声都很小,前排也没有人,其他人并不知道他们避免了一场车祸。
“救命之恩,以后你坐车,叔都不收你车钱!”这辆公车是他包下的,开车兼职收钱,完全可以做主!
君戏九看司机不接他的钱,微笑点头无声的道谢后,坐到一个靠窗边的位置,然后冲窗外一个小姑娘招招手。
这个女孩已经死了,刚上车之前看到小女孩蹲在车边哭,就顺手给了她一颗糖。
司机的儿子小,眼睛干净,能看到小女孩。她并不知道刹车下卡了东西有什么危害,只是她弄坏了飞机,单纯的不想让小伙伴伤心,所以想让君戏九把东西取出来。
司机发动车子。
君戏九发现司机先是小心翼翼开了一段路接着踩了下刹车,确定车况良好,才敢放开了开。
把窗户拉开一条小缝隙,戴上耳机,按下播放键,闭眼假寐。
果然,做好事有善报。
叫一声哥哥()
君戏九正在满大街的找兼职。
用非自然方法搞到钱的方法很多;就算搬空银行也能做到;不过他更想靠自己的能力赚取学费和生活费。
投机取巧固然便捷;但终归不是正道。
连续几个小时坐车;下来的时候有些累。路过一条街道的时候;远远看到一家小饭馆。摸摸饿扁的肚子;决定吃饱了再去找工作。
走到近前才发现;门边贴着一张手写的招聘单。仔细辨认了很久,君戏九才从那龙飞凤舞的字迹中辨认出上面写的啥。
临时招聘一个月的杂工,工资面谈。
巧了;想什么来什么!
“运气不错。”
饭馆门面很小,里面只有五张桌子,几乎满座;还有几个站在旁边等打包带走的。
君戏九说明了来意;老板忙完一波才招待的他。看君戏九衣着齐整,打眼一瞧;长相也招人稀罕;顿时心理就有些满意了。
问;“在家里做过活么?”
君戏九顿住了。
槐树精一开始把他当成希望寄托自然小心照看;后来养了一段时间也养出了感情。渐渐就生出了家长普遍都有的心态;真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加上乱葬岗多的是孤魂野鬼,不能投胎,闲着也是闲着;突然来个小娃娃;一群鬼顿时被激发了无限的热情。光是照顾他的大妈鬼都是论群算的,小时候经常搞不清谁是谁。
老板看君戏九的表情心里就知道这是不成了。君戏九的手指头比他大闺女的都白嫩,看着就不像是干过活的手。现在的孩子都是家长宠大的,他小本生意,要的是会干活的,不是整来装门面的。
而且细看之下这孩子白的太过,看着就不正常。瞧着身体就比普通男孩子瘦弱,看着娇娇弱弱的样子,还真怕他带着病。他的小店是小本买卖,活多杂事多,就算真收了也不敢下大力气使唤。
老板放软了口气,“小伙子,叔这里是小本买卖,厨子带杂工都是我们夫妻俩干,现在是我婆娘有事要离开一段时间叔才想找个临时的杂工。这里活重不说脏活也多,你这么干净齐整的孩子,叔还真不太忍心使唤你。。。”
“要不,你到别处转转?”
这就是明显的拒绝了。
君戏九内心叹息一声,找工作果然不容易,面上还是笑着道了声,“谢谢。”
出了门,君戏九看着街上川流不息的车辆和匆匆忙忙来往的人群,有一瞬间迷茫。
一个刚出生的奶娃娃被扔在乱葬岗能有什么理由?
就算是贫苦户养不起也会找户好人家扔门口以期待好人心软会收养。除了精神异常的病态,什么情况下父母才会狠心的把婴儿扔在乱葬岗?
他是身体带病养不活了才被丢弃的,能活着,全靠槐树精吊着他一口气。后来长大一点,槐树精就让他帮一些阴魂实现执念来积阴德保命。
出来后才想起没吃饭。刚被拒绝也不好再返回去,只能往前走,看还有没有别家的饭馆。
随便找了一家随意吃了点,墨迹的蹭了会空调,才提步出去。
之后找的几个兼职,不是他的条件不符合就是工作不符合他的要求。
抬头,高空的太阳已经开始西落。
逢魔时刻。
即使太阳并没有全部落下,但阳光的威力已经消弱。因他易招鬼又病恹恹的体质,这个时间段他很少外出。
看了眼身边擦身而过不断喘气咳嗽的胖男人,君戏九向后退了一步,伸手摸了藏在右臂上的法尺,才感到安心。
阴魂也不都是良善的,也有一些枉死鬼出来害人或者找替身。虽然每个地区都有道协和佛门的人驻守,但也架不住意外。
就像刚才过去的那个男人,他脖子上缠绕了一道黑气。
虽然缠着他的阴魂连人形都维持不住。这种鬼没什么危害,再过几天自己就会消散,那个男人最多小病一场。
他常年带着一把法尺防身。
说是法尺,规格与道家的法尺并不同。比起等宽的四棱方形均刻有符文的法尺,他这把厚度更薄,更像是裁缝用的测量尺。
两厘米宽,三十厘米长。
正面就是普通测量尺的刻度,反面也有咒文,不过不是道家的符文而是地府拘魂所迫的咒印。材质是老槐树的枝干,属阴,真刻道家或佛家的正阳符文反而会相冲。
咒印是老槐树精动用人情关系请当地的城隍所印刻的。
槐树精一开始是想请云然道长帮忙做一把桃木法剑的,但他身上的那点阳气,不说道家正阳的法器他拿着也发挥不了一成的威力,勉强用了,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他小时候一直被槐树精用鬼气吊着命,加上居住的环境,身体被阴气长年累月的侵蚀,早已等同半鬼!
刚才那只阴魂看到他没动静,估计就是把他当成了同类,他身上的鬼气更重那只阴魂才不敢妄动。
至于为什么不做成剑而是尺,幼童拿把木剑还能说是童心童趣,那么大的人了,走哪都拎把小木剑。。。
相反理科生随身揣把尺子也不太招人眼,最多被认为是怪癖。总比沉浸在武侠世界的中二少年来的好听。
走了两步君戏九就开始喘气,他体质和林妹妹也差不了多少,因为他总是随身带尺子的怪癖和偶尔精神抽搐被鬼上身,有妹子给他贴了个病娇的标签。
他只是病,哪里娇!
好吧,他体确实娇。。。
瞄了眼路上匆匆的行人,内心不由感慨,“自力更生真难。”
看来那些耗费体力的活都要排除了。
好累,走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