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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月,女人学的好不如长的好,长的好不如傍的好,听说秦锦华后路都给她安排好了,就算他真的坐牢,也保管她一辈子荣华富贵吃喝不愁,”
“谁叫人家长得漂亮呢?鹅蛋脸,配上一双水汪汪的媚眼儿,秋波含笑,桃腮生春,确有让男人为之神魂颠倒的魅力,这样的女人,站在那儿什么都不用做,有的是男人前仆后继地往上窜,若再笑一笑,露出她的小酒窝,准保让男人立马溺毙,若是再用她那双大眼睛勾勾你,得嘞,铁汉都成绕指柔了,”男人在谈论美女时,眼睛总是不由自主地就亮堂起来,这会儿阮师兄的眼睛跟200瓦的灯泡似的,若是晚上的话都不用点灯了。
“阮哥,你说她这脸也是棒子出品么?这得花多少钱才能整的这么,这么精致,你说蔷姐这脸要是去整整,得花多少钱,若是可以的话,欣姐、蔷姐你两结伴也去棒子国转转吧,钱不够整成五六分像也成,来年评个霹雳双娇啥的,咱兄弟们看着舒心,干起事来也卖力,这破案效率高了,奖金也多些,回头你们打那肉毒针、瘦脸针啥的,也不用管人借了,还有就凭咱这工作的特殊性,想遇个富二代、官二代的啥的,不比别人路子多,现在不是流行制服诱惑么,”
“滚”爆脾气的王蔷直接上脚,素有警队一枝花的关欣跟上一只脚。
“真有这么美么?我瞧着也就是比一般人美一点,”
“比一般女人美一点,能hold住秦老大?刘姐您可以小看黑道枭雄的智商,但不能看低他的品味,秦老大一黑道大佬,什么女人没见过,干嘛包养个带着拖油瓶的女人,还一包就是六年,要说这女人没点底蕴,能镇住场子?”阮师兄说。
“你说那孩子不会是秦锦华的私生子吧,”刘姐夫外头那女人抱着肚子来跟她说真爱,刘姐这会儿已经草木皆兵了。
“不清楚,只知道这女人跟秦锦华时,孩子已经三岁了,”
第3章()
“也就是说她十九岁就怀孕了,那时秦老大二十三岁,还没跟赵敏儿联姻,会不会两人之前就是一对,因着家世悬殊,被秦老大的父亲大人生生拆散了,后来两人被迫分手,分手后夕美人才知道自己怀孕了,因着不舍,便将孩子生了下来,孩子三岁时,两人重逢再续前缘,只可惜秦老大已有妻室,夕美人无奈,只能做情妇,毕竟单身妈妈不好当,尤其这孩子还是秦老大的,谁敢娶啊,”
“关欣,你言情看多了吧,够狗血的,不过,有点意思,”
女孩嘛,对英雄是崇拜的,对黑帮是向往的,再加上秦老大是个型男,因此,用时下话说,她们都是秦粉。
走出局子大门,跟在后面的律师助理先上前将车门打开,夕颜很优雅弯腰进去,并礼貌地说了声“谢谢”,上了车还没适应车内的光线,就被人拉着胳膊给搂了过去,捏着下巴,就是一记火辣的法式热吻,直把人唇啃肿了,把舌头搅麻了,这才松开。
夕颜呼吸仍见紊乱地说,“秦锦华,你个臭流氓,你不是离开了么,干嘛回来,”
“想你了,就回来了,”
“你个疯子,好好的安稳日子你不过,你折腾什么,你是嫌自个命太长,还是嫌日子太清闲,你个臭流氓,你都走了,你干嘛要回来,这是你能来的地吗?”说着,抡着粉拳使劲地砸他,砸的手疼,眼泪都疼出来了。
秦锦华笑了,他的丫头就喜欢装,小时候装好学生,长大后装善良装温柔装体贴装宽容装大度装坚强装淡定装斯文装漫不经心装一切属于好女人的品质,可偏偏,他最喜欢干的事就是撕烂她的‘伪装’,逼她露出真性子,最喜欢看她发狂、发怒、发飙的样子,像个炸了毛的猫,呲牙又跳脚,很可爱,很有成就感。
“你笑什么?你个臭流氓,你不准笑,”夕颜气的用手捂他的嘴,撕扯他的脸,气呼呼的,白皙的小脸,涨红涨红的,看来是真的气的不轻。
不同于时下流行的削尖锥子脸,她的脸是圆圆润润的鹅蛋脸,肤白细腻,脸颊红润,明亮的眼睛,像是泓了一池清泉,樱桃小嘴丰润而饱满,呈粉红色泽,看起来很q,抿唇的时候,依稀可见嘴角处泛出的两个酒窝,给人一种任何时候见了都想一亲芳泽的冲动。
秦锦华是混黑的,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今朝美女随处可买,从天上人间到星级酒店,比明星还明星的面孔俯拾皆是,当然俯拾之前得先拍出钞票去,见多了,这美女是纯天然的还是后天炮制的,也就一眼便知分晓了,整容么,他不反对,但割出来的美人不算真正的美女,就像吃伟哥的男人不算真正的猛男。
他的女人是他看着长大的,绝对是纯天然无污染可以生吃的美人,漂亮,招人,从骨子里透着外的招人,一眼没看不住,就能给他招来一溜串的臭流氓来,当然,他也是臭流氓。
大手扒开她的小手,攥于手心,背在她身后,凑头过来,极尽缠绵的亲吻着她的樱桃小嘴,一边亲一边呢哝低语的问道,“为我担心,嗯?”
“死了才好,为社会除一祸害,”夕颜身子后仰,淬他道。
“还没娶你过门,我才舍不得死,媳妇,快再让我亲亲,”樱桃红的小嘴嘟嘟的,一张一合的,馋死他了。
“喊谁媳妇呢?你媳妇在秦家大宅呢?”
“对对,你是我情妇,我是你情夫,来,快让情夫亲个嘴,”双手捧着她的脸,秦锦华的唇舌在她空中扫荡,不放过每一个角落,又吸吮她的小舌头,很大力,搅的翻天覆地。
“你个臭流氓,都什么时候,你还想着这事儿,”
“什么时候也不耽搁要自个媳妇,嗯,情妇,”在她挣扎的时候,将她一把抱起来,放倒在宽大的沙发床上,随后紧跟着附上去。
待秦流氓尽兴后,夕颜也累瘫了,从很久很久以前,她就不是跟他一个重量级的,连型号都没对过。
传说很久以前,有一个叫摩波提的女人,她很想念因为打仗而战死得儿子,把双眼都给哭瞎了,她每天都跪在山崖念经,希望儿子能回来,上天终于被她得诚意打动了,有一天,从她得瞳孔中突然掉下两颗石头,突然间,她又重见光明,还目睹她儿子回来了,从此,改变了她母子两的命运。
西方人称之为<生命交叉点>,说人可能同时间生存在不同的空间里,这世上某些人,会说自己拥有第六感,能预知未来,其实他们不知道只是自己穿梭了时空,把自己曾经见过的事物说出来,变成将要发生的事物。
中国的佛学家是这样解释的,说佛经里有一种开在天界的红花,叫“摩诃曼陀罗华曼珠沙华”,两朵花儿共表一枝,却永远是一朵生长,一朵枯萎,花开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尽管生死不能与共,却始终共用同一个灵魂。
如果我能得回头石,我一定一定一定一定不去青城——夕颜在回忆录上写到。
1999年,江城
江城的黄昏是灰蒙蒙的,不知是雾还是尘土,风起,吹打着梧桐树叶发出‘沙沙哗哗’的声响,让人想起了李后主笔下锁于深院的寂寞梧桐,夕颜的心比这梧桐还萧条,她站在中药房的灰漆木门前,门上的青石墙上挂着大大的“济世堂”,一种古色古色的幽情随着牌坊漫溢开来,这是一家中药房,在江城来说,是一家门面不大生意一般但绝对老字号的中药房。
夕家是中医世家,祖辈里没出过什么给皇上、太后看过病出过方子的大人物,也就是坊间的大夫,一辈传一辈的,不过是混口饭吃,百年动乱,那些牌头大名号响的大药房不是被官僚兵痞当成肥羊宰,消沉了,就是当家的有魄力,将家业一卷奔海外度祸了,有的则是几起几伏地慢慢没落,倒是他们这些弄堂里的小药房存活了下来。
第4章()
夕颜的外公有两子一女,两个儿子报效祖国时牺牲了,只落得夕颜的妈妈这个老来得女,许给了同城的世交王家,口头协议,第一个孩子不管男孩女孩都得姓夕,王家同意,不管姓夕还是姓王,不都是他们王家的根?
用一个孩子换夕家祖业,怎么算都是他们赚,更何况还是个女娃儿,迟早这夕家产业还不是王家的?他们算盘打的倒是精,只可惜夕怡瑾生下夕颜后,再无所出。
在哪个年代都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若是放在过去,还能讨个小妾,娶个二房啥的,可新社会讲究的是一夫一妻制,本来王家还打着夕怡瑾无所出夕家理亏的主意,想让王翰景在外面养个情儿生个儿子养在她名下,可夕怡瑾是夕姥爷手把手教大的老娇姑娘,这种屈辱怎肯受?这种闷亏怎肯吃?想让别的女人给你家生儿子传宗,可以,离婚吧!
两家拖了几年,终是在夕颜六岁时离了,彼时夕颜已经有了一个两岁的同父异母兄弟,夕姥爷也在两人离婚后,拖着破败的身子努力撑了两年安排好所有身后事后去见夕家列祖列宗了。
“颜颜回来了,你妈正在内堂招待客人呢?”
“我晓得,他是我们班主任,过来家访的,”
“班主任哦,大大差点忘了,颜颜今年就要中考了,你学习好,你们老师肯定是来跟你妈妈讨论你考哪所高中的,对伐,”
忠伯是药房的坐堂老中医,青城人,八岁时跟着兄长一路要饭到江城,饿晕在街口,兄长没钱买药,就趁着夜深将人丢在药房门口,躲在暗处看到夕颜的外公将人抬到药房后便流着泪地走人了。
夕颜的外公用米汤、药汁将人救起,见他生的机灵,又识得几个字,便收在身边做了个碾药、晒药的药童子。
如今忠伯已经五十有八,从药童做到学徒,从学徒做到师傅,从师父做到掌柜子,一掌就是三十年,药房最艰难的时候,都没有动过离开的念头,对得起老爷子当年给他起的那个‘忠’字。
夕颜呡呡嘴,没接话,这事说起来有点丢人,她不想说,通过药房进入庭院,绕过内堂,打开后门,蹲身在门厅前的青石台阶上坐下。
“济世堂”是一座民国式样的江南宅院,本来这一条弄子都是夕家的,后来破四旧的时候只剩下这一角楼了,这还是看在夕家是烈士家属且只剩下一个女儿的情况下,政府格外厚待的,周围的庭院如今也成了民宅,邻居家里必有人在朝中当官。
角楼是两进式的,前面做药铺,后面住人,院子内被母女两打理的花木葱郁,湖石叠翠,主楼是上下两层的木质结构楼,上面是三间绣楼,母女两一人一间,一间是书房,下面是待客的大堂,忠叔和铺子里的坐堂大夫庞东林住在药铺辟开的小耳房里。
角楼前后都有门,前门出去是青石小街,后门是一块开垦出来的菜园子,园子边上是一条河,河水清澈,走过小桥,对过是青砖灰瓦的房子,比河这边的房子略显破旧、低矮,那里才是真正的民宅。
隔着一条河,阶级就分化了,沿着河边的路向左前方一直走,走到大路口,左转可见一个朱漆红门楼子,这本是夕家的正门楼,亭台楼阁、假山亭廊,可惜在“十年浩劫”那会毁了大半,政府修葺后现改为昆曲剧院。
严格说来夕颜才是“济世堂”和夕家祖产的继承人,当别的孩子还在玩耍、嬉戏的时候,她便在爷爷的牵引下认识各种草药,了解其药效和功用,爷爷去世后,由忠叔教,更多的时候是在这方小天地里背诵药方和中医书籍,听着咿咿呀呀的胡琴,配上吴侬软语的唱腔,背诵着那古朴的中医药学,确让人有种穿越时空的感觉。
夕颜从书包里掏出初三英文课本背起单词来,背着背着,便走了神,剧场里唱的是牡丹亭惊梦一折。
人人讴歌爱情伟大,在爱面前只有坦白才能长久,偏偏有些事一旦摊开来说,便难有回头余地,坦白的同时,便得有面对分开的心理准备,夕颜的心随着剧情起起落落,眼泪终究不争气地留了下来。
“颜颜,”一个碎花垫子递了过来,她抬手接过,“谢谢,东林哥,”垫在屁股下面。
庞东林略弯下腰,揉了揉她的发顶,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可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这次月考我退步了十名,班主任都来家访了,”
“就这点小事就让你哭成这样?”从怀里掏出一方手绢递给她,蹲在她面前轻轻帮她擦拭。
夕颜抽抽鼻子,“我觉着挺丢人的,”是挺丢人的,给喜欢的男生写情书,被拒绝不说,还让人将情书贴在了黑板上。
“要不要东林哥帮你补补课?”
摇摇头,又点点头,庞东林笑了,“忠伯煮了鸡汤,给你端碗来?”
他是去年才来药房实习的中医院学生,是夕颜亲自面试并点头留下来的,当时忠伯嫌他年轻没经验,想找个有经验的当坐堂大夫,可夕颜却铁了心的要留下他,只因他笑起来的样子很温暖,温润如水般。
同时他也是个长的很好看的男人,不笑时,给人的感觉是清冷淡雅的,一笑,就好似柔柔的暖风融化了冰雪,刹那间,满堂春色。
那笑容很淡,不张扬,也不绚丽,却有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任何时候。
“嗯,”
“真乖,”
刮了刮她的鼻尖尖,庞东林笑着起身离去才走,夕颜摸摸自己的鼻子,明明他才来药房只有一年的时间,可两人之间却熟识的像认识几年甚至十几年般,她是个早熟的孩子,她知道自己是个早熟的孩子,她不会撒娇,不会大笑,不会疯闹,不会给老师们找不懂快,从小到大都没被罚过站挨过打,甚至哭都很少哭。
许是过早学习中医的缘故,她跟同龄人之间总显得格格不入,或者说是另类不合群,她也知道学校里的男生都叫她冰美人,女生都讲她孤高自赏,她只是不知道怎么跟她们打闹成一团,她只是觉得那些打闹谩骂很幼稚很无聊很浪费时间而已。
邻居们说她乖巧懂事,老师们说她是好学生,可是却没人将她当个孩子看,就连她妈,做任何事都给她有商有量的,处的不像母女像姐妹。
只有他,会宠着她,对她做一些大人对孩子的动作,揉头顶、勾鼻尖、擦脸、夸奖
她一面享受这种被他宠着的感觉,一面又觉得被他当成孩子宠着的感觉,很怪!
“你喜欢他?”
夕颜看着向她走来的母亲,一脸迷惘?
“你们班主任走了,那个男生,你真的喜欢他?”
夕颜愣愣,虽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承认了,“喜欢吧,”
“他当面拒绝你了?”
“没,就是把我送的贺卡贴到了黑板上,全班同学都看到了,”当然好学生写情书,肯定不会那么露骨的,她只是在上面写了一首诗而已。
“我说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笑响点亮了四面风;轻灵
在春的光艳中交舞着变。
你是四月早天里的云烟,
黄昏吹着风的软,星子在
无意中闪,细雨点洒在花前。
那轻,那娉婷,你是,鲜妍。
百花的冠冕你戴着,你是
天真,庄严,你是夜夜的月圆。
雪化后那片鹅黄,你像;新鲜
初放芽的绿,你是;柔嫩喜悦
水光浮动着你梦期待中白莲。
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是燕
在梁间呢喃,——你是爱,是暖,
是希望,你是人间的四月天!”夕怡瑾的声音轻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