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听话的走过去,跪坐在他身边,像很久以前那样,很乖的趴在他腿上。他的手轻轻的抚摸着我的头发,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我感觉他的手伸进我的头发,落在我的后颈处,开始慢慢加力。
我一下子紧张起来,不由打了个哆嗦。他却松手了,只是在我的脸颊与脖颈处轻轻的抚摸。
“这段时间,议论当年波斯人进岛的人怎么这么多呢?”他平静的开口了。
我想按事先想好的托辞说:“大概是你要让一个波斯人做女婿的缘故吧。”
可他的手刚才的加力,又何尝不是警告呢?我不敢也不想再骗他,想说实话却又不敢说实话,就没有吭声,继续趴在他身上,战战兢兢,不敢抬头。
他的手游走在我的头颈处,虽然知道他不会真的动手杀我,可我还是忍不住的发抖。
他的手游走至我的下颌,抬起我的脸,我被迫的抬起头来,正对上他洞穿一切的眼睛。
我最后的心理防线骤然崩塌,一下子瘫倒在他的脚边,汗如雨下,泪如雨下。哭着跪倒在地,不停的说:“对不起,年哥,我知道错了。”
周斯年伸手来拉我,可我身子已经吓软了站不起来,挣脱了他的拉扯,靠在摇椅的边上嘤嘤哭泣。
他笑道:“你不会是又吓得尿裤子了吧?”
我被他这句话激的恼羞成怒,悲伤一下子跑到九霄云外,他这样惯常的猫捉老鼠最让我恨,我做了就是做了,砍头不过一下子的事,犯得着这样吓我吗?
我站起来,坐到摇椅旁的妆台前,把发髻上的簪子狠狠的一一取下,打开发髻,任长发倾泻而下,对着镜子没好气的梳理被他揉的乱七八糟的头发,也从镜子里偷偷看他在做什么。
“轻点,轻点,这么漂亮的头发,”他边讥诮的笑着,边伸出手来,把我梳的脱落掉的头发从衣服上捏起,在手指间绕来绕去,叹道:“这么美的头发,这么漂亮的女人,为什么总是在动这种害人的心呢?你身子很虚你知道吗?总这么思虑过重,撑不久的。”
他的话又让我动了自怨自怜之情,鼻子一酸,又忍不住哭泣。他站起来,把我的脑袋揽在怀里,轻轻的揉着我的头发。
“那两个表兄弟就那么重要吗?为了他们两个,你闹过多少场了?”他痛惜的说,“他们比我,比云簸都重要吗?当年你宁肯伤害云簸也要救出杜凌君,可他又是怎么对你的?
这次又是为了云旗对不对?看我不肯推荐他做官,就想着打掉云宁的孩子,拆散云宁和穆沙,好让云旗当我女婿,对不对?”
我只惊愕的看了他一眼,就无话可说了。他总是能猜到我的心思,从我们认识开始,他总是游刃有余,想讨好我知道怎么办,想打击我知道怎么办,就像李朝宗对他一样,总是被拿得死死的。
他继续说:“云旗是你弟弟,那就是我的妻弟了,如果你想让他有个好靠山,这些还不够吗?我不是一直都在替他谋划吗?早早的出来做官,对他没好处,你应该是懂得这个道理的。”
“年哥,”我听到他不停的提到云旗,不由心中害怕,打断他的话,“都是我不对,云旗什么也没有做。”
周斯年愣了愣,然后不屑的笑道:“他当然什么也没有做,他有你这个好姐姐事事替他冲在前面,他还用得着做什么?”我心中不忿,打断他的话:“云旗不是这样的人!”。。。
第一百七十章 谁害了云宁(三)()
他嘲弄的笑道:“你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呢?当年你也曾经说过,表哥不是这样的人!”他最后一句话又是学着我的口吻说的,然后讥诮的冷笑道:“贵族又怎样?虚伪,奸诈,躲在女人背后的无耻之徒。”
我无言以对,气急败坏的推开他的手:“哎呀又被你揉乱了!砍头也得让人梳洗好才行吧!”
他又愣了一下,惊讶的重复道:“砍头?”然后呵呵笑起来,“胜蓝,你怎么说话总让我出乎意料呢?”倚在妆台上,挡住镜子,把我手里的梳子接过来,认真的说:“别梳了,砍头多麻烦呀,一会儿就沉海了,头发会被海藻缠住,不如我现在帮你剪掉吧。”
我瞪了他一眼,嗤之以鼻:“你少吓唬我了,你敢把当朝公主沉海?想造反呀。”
他嘲讽的一笑:“公主不小心落水了,怪我吗?你又不是第一次落水。”他低下头,凑近我,低声笑着说:“这里是我的地盘,你也知道我是怎么做事的吧?”
我惊愕的看着他,待要不信他会忍心杀我,可他一脸的怨毒,一脸的认真。这次伤的是云宁,而他又是最疼女儿的。我可怜兮兮的辩解说:“我做什么了?你这么对我?我只不过是让人重提当年波斯人的事,”我紧张的喉头都抽搐了,声音嘶哑,“难道我不提醒,这件事就没有发生吗?是云宁她娘自己有这个心,不关我事。”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原来波斯人的故事,还真的是你散布的,我还以为,是因为穆沙要入赘才有这么多人议论。却原来始作俑者在我枕边。”
“你!”我被他气傻眼了,原来他在引我招供。我激动的推开他,拉开抽屉,又委屈又气愤,抽抽搭搭的说着:“我自己剪头发,你今天要是不把我沉海里你就不姓周”却怎么翻都翻不到我的小剪子,气恨的嚷嚷着这个木青又没把我的剪子放好。
“找这个吗?”他变戏法般的从袖中拿出我的精致的小剪子,脸上露出戏虐的神情,把剪刀递给我。
这把剪刀只有我的手掌那么大,我定做这把剪刀是为了跟着木青学剪花纸,只因云簸和阿福都要玩,特地让工匠把两个尖头打磨出一朵花的样子。这把漂亮的玩具剪刀,用来剪我又厚又韧的头发,实在差强人意的很。
看着他不屑的笑,我恨得要命,没有去接剪子,而是对着他的手臂使劲咬下去。原以为他会推开我,谁知他竟似毫无知觉,任由我咬着。直到舌尖舔到血腥味,才惊觉,急忙放开。
从牙印处有血流出,我急忙用手帕帮他包扎,殷红的血从手帕里透出来,像一朵刚刚开放的海棠花。
他一脸戏虐:“扎紧一点嘛,看了那么多医书,连包扎都不会?”
我瞪着他,他一点点的揭开我的谎言,在他讥讽的笑意里,我屈辱的想自己去投海了,站起来激动的冲他吼着:“你不用这样,都是我做的,我承认就是了,波斯人上岛的往事是我让人到处讲的,大姨娘的打胎药方,是我让人给她的,告诉穆沙什么是入赘的也是我。我说完了,现在我自己去死行了吗?”然后气冲冲的往外走去。
他一把拉住我,又生气又讶异:“是不是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一个无情无义的人?别闹了!我怎么可能把你沉海,当然砍头就更不会了。”他深吸一口气,温言软语的说,“你生气了就可以这样大闹,差点把我的手咬下来,我说两句气话你就这么当真?”
原来他又吓唬我,我甩开他的手,生气的说:“气话?你那个样子,能是气话吗?你虽然不是无情无义的人,可你有多狠心我是知道,云宁她娘死都死了,你都不肯把她埋到祖坟里去。她不就是想回周家吗?”
周斯年听我提到大姨娘,轻声叹息:“这岛上和波斯人的恩怨你不明白,岛上的人恨死了她哥哥,好容易现在人们不记得这件事了,你又让人翻出这件旧事来。她必须死。人都死了,埋在哪里重要吗?她要是进了周家祖坟,那周家在这太阳城还能服众吗?”
我有些混乱,打住他说:“你停一下,大姨娘不是穆沙杀死的吗?不是意外吗?什么叫她必须死?”
他说:“当年波斯人的偷袭,是我的错,是我错信了人。现在我又要让穆沙入赘,太阳城里的大小头目,已经明里暗里反对了,他们的婚事不能成,云宁的孩子更不能留,这些都是后患。我也想像你那么做,可我自己下不了手。”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惊讶的说:“是你?怪不得我找那个药方找的那么顺利。”
“我没有故意要利用你,我只是发现了你在看医书,这不是你喜欢看的东西。你连你找到的药方是我帮你找到的都没有发现,以后就别总是在我眼皮底下玩花样。”
我生气的说:“原来都是你做的,”我气不忿的看着他,“我不做你也会做的对不对?现在又心疼女儿受了苦,就来拿我出气。”
他听我这么说,苦笑一声:“如果不是你让人重提当年波斯人上岛一事,这些事情会发生吗?我也不是拿你出气,我是气你一听见云旗的名字就这么紧张。我提提他的名字就会吃了他吗?”
我插嘴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
周斯年不以为然的说,“从小一起长大的怎么了?我从认识你开始,就听你不停的提到这两个表兄弟,让我替他们做这做那。现在十年过去了,你都已经是我的人了,依然为了他们,不停的在算计我。”
“我没有算计你,我就是想让你帮帮我弟弟,可你总嫌弃他。他是不会做事,你教他嘛。”
周斯年无可奈何的摊了摊手,笑道:“魏皇后的侄儿,需要我教他做事吗?云宁和穆沙,杨翕和梦如,在这个岛上多年的老人都没有察觉,偏偏他就知道,他用得着我教吗?他需要的是修身养性,把骨子里魏家的那点小阴谋小算计统统忘记,不然,我可不能保证他好好活着。”。。。
第一百七十一章 玉玄机的妹妹()
“魏家不是你说的那样!如果魏家真的会阴谋会算计,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死的那么惨!”我被他对魏家人的不屑气的要死,气愤的吼叫着,“魏家的权倾朝野,是魏家先祖用命用血打出来的!是高祖爷给的!朱家输了就是输了!你有什么资格看不起魏家!”
周斯年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我大吼,说:“胜蓝,你太感情用事了,我承认,魏杜两家的先祖,都是英雄,朱家的祖辈们不如他们。可祖上是英雄,儿孙就一定是英雄吗?你舅舅们权倾朝野的时候,这个国家是什么样子,我带着你出来看过,现在,你叔叔继位,国家又是什么样子的,你心里一定是有比较。”
我的火气早就吼出来了,现在,听他说的好像也有道理,只是面子上还是觉得过不去,就仍然铁青着脸不说话。他拍拍我的脸,笑着说:“好了,咱们不说这些,是我说错话了行不行?你说的都对,我哪里资格瞧不起魏家人?这魏家女儿生的女儿生气都那么漂亮。”
我被他这个“魏家女儿生的女儿”给绕的一下子笑起来,作势打了他一下:“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就势抓住我的手,把妆台上的坛子盒子往一边推了推,坐在妆台上,笑道:“刚才你不在的时候,浣衣房送武修成的披风来了。”
我白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又要说什么,不理他。
他也不生气,笑嘻嘻的说:“那几个丫头叽叽喳喳的在议论一件事,我呢,就听了一会儿,才知道是木容当了浣衣房主管了。我猜想,这些坏事都是木容干的对不对?”
我撇嘴说:“你能不能猜的像样一点,木容是我赶出去的,她不恨我就谢天谢地了,怎么可能帮我做事。”
他哈哈大笑:“夫人的用人之道,叫做反其道而行之,木容如果失了手,她再怎么说是你做的,别人也不信。再说,木容的倒霉身份,更容易让云宁她娘相信她,是不是?”
我讥诮的笑道:“国公真是聪明人啊,走一步看好几步,我说穆沙的鼻子怎么那么灵啊,一下子就闻出药汤是同一种药汤,是那药方里有特殊的香料吧?周桐还端着药从穆沙身边过,生怕他闻不见那药味。还专门告诉他,这药是做什么的。还有,推了云宁她娘的,也是周桐吧!这分明就是挑唆穆沙杀人嘛!是谁指使的周桐呢?莫不是木容又买通了周桐?”
他笑起来,当真皱着眉头琢磨,我笑着看他演戏,不屑一顾:“好好演戏,演好了本公主有赏。”
他看看我,兴致索然,重新躺回摇椅,眼睛望着天花板,声音里满是失落与伤感:“胜蓝,我们是不是都快没个人样子了?总想算计点什么,算来算去,把自己的亲人都算计进去。”
我的心里一酸,坐到他的身边,拉住他的手,他往旁边让了让,拍了拍身边的空位。这张宽大的摇椅可以躺下两个人,我顺从的躺在他的旁边,抱着他,把头枕在他的肩膀上。
他轻轻的摸着我的脸颊和头发,碰到我的脖子时,我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往后缩了缩。他察觉了,温柔的问:“刚才吓着你了?”
我觉得有些委屈,把脑袋更深的埋在他的胸前,“以后不许吓我了,我很伤心的。你看见如梦哭就能好好哄她,对我从来都那么凶。”
他说:“我脾气不好,你别总激我的火气。还有,你别总和如梦比,你和她不一样。你是我的夫人,她只是妾侍。”
我嗤之以鼻:“原来你们周家妻是可以随便骂的,妾却是要好好哄着的。”
我以为他会反驳,没想到他只是轻微的叹息一声。最后说:“你知道如梦姓什么吗?”我茫然的看着他,“你不是说她是周家家奴吗?那必定是姓周的了?”
他摇摇头,对我说:“她们姐妹姓玉,是玉玄机的堂妹妹。”
我愕然的看着他,他拍了我一下,笑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如梦的爷爷,是玉家嫡传,只是这个嫡传没什么好处,跟着我们一起流放了。他的大儿子当时是大高观的寄名俗家弟子,就留了下来,这个是玉玄机的父亲,一起流放的小儿子,就是如梦的父亲。
上岛以后,没有吃的,没有药,玉家老爷子为了省口吃的,省点药,生病了就自己投海死了。然后是如梦的父亲,”周斯年说到这里,声音都嘶哑了,“也是这样,觉得自己生病了,不能干活了,就投海了。留下如梦怀着孕的母亲。后来的事,我都讲过了,如梦的母亲,也难产死了。”
我看他难过,急忙拍着他的手:“好了,好了,咱们不讲这些了。”
他摇摇头,笑道:“没什么,当年天天都在死人,都习惯了,反倒是现在,年纪大了,想起来就觉得伤心。”
我好奇的问:“那你当年为什么不娶她们姐妹为妻,偏偏娶了个波斯人?”
他被我逗笑了:“我娶云宁她娘的时候只有十四岁,如梦姐妹那年才十岁,还是小孩子呢。”
“那你后来不是休了大姨娘了吗?那时候她们姐妹应该长大了吧。”我不依不饶的问。
他笑道:“她们长大了,我也长大了呀,知道妻的位置很重要,不能随便给人了。”
他的话让我心里很舒服,得意的抬手拍拍他的脑袋,夸张的啧啧有声的咂着嘴:“就是嘛!不碰到我这么好的女人,你怎么能够娶妻呢?”
他呵呵的笑着:“对呀,你是正妻嘛!平时大度一点,别总跟那些女人比来比去,多掉价。”
原来绕了一圈,在这里等着我。我心里腹诽,什么“那些女人”,他拐弯抹角的,分明就是让我不要和如梦攀比,还专门告诉我如梦是玉玄机的妹妹,想当年因为玉玄机闹出来多少事,现如今为了如梦,把这死的连肉身都没有了的人又拉出来了。能不打扰这可怜人吗?他恐怕都不知道有这个妹妹。。。。
第一百七十二章 深夜海边听琴饮酒()
他看我没有反驳他,是不是以为我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