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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声呼喝,把我吓得半死,不知道他究竟是呼喝的谁。
少女应声而出,怯怯的喊了一声:“爹爹。”从暗影里走出,却是云宁。
云宁和这岛上的女子装扮不同,穿了一件淡粉色的长裙,头发分股拧盘,交叠于顶,几缕碎发散于耳边,十足的汉家女子装扮。
大姨娘也是汉家装扮,虽然她是地道的波斯人。
“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周斯年皱着眉头,打量着云宁。
云宁把花花抱起,抚摸着它的背:“睡不着,出来走走。”她淡淡的回答周斯年。
周斯年走到她的身边,审视着她。我心里为云宁担心,周斯年的眼睛,在暗夜里都能看到晶亮的闪光,像一头野狼。
想云宁肯定是来找穆沙的,穆沙只怕快撑不住了,他也需要云宁帮他医治。于是我走到他们面前,对他们二人说:“天色不早了,都回去歇息吧,都是小事,明天再说。”
周斯年听我说“都是小事”,不由会心一笑,对云宁说:“明天来见我。”云宁低头答应着,那样子分明是盼着周斯年快点离开。
周斯年也注意到了女儿的不耐烦,想说什么,我急忙拉着他走,轻声劝道:“云宁好性,你就这样压她,换了云馨你敢吗?”
提到云馨,周斯年一阵悲伤,轻声叹气,随着我离开了海滩。
第二天早上,云宁还没有过来,我收拾了一大匣各类首饰,准备拿给梦如。周斯年看见,问我:“收拾这些做什么用的?”
我说:“难道让梦如空手离开周家吗?嫁个丫头还要给陪嫁呢。”
周斯年不屑的冷哼一声:“按岛上的规矩,偷人是要沉海的!我不过是不舍杨翕罢了!嫁妆?她倒是想当人正头妻,可干的都是这种下作事!我就看杨翕敢把她带来告诉我这是他的正室太太?”
我被他几句话噎住,无话可说,最后说:“你就当我也是为着杨翕吧,既然答应把梦如给他了,就干脆给的大方些。”我想起了什么,瞪着他,“梦如现在是杨翕的女人,人家杨翕愿给什么名分就给什么名分,你干嘛酸溜溜的?是不舍得吗?”
周斯年悻悻然,“这种女人,我有什么舍不得的?”然后没好气的说:“周家穷的给丫头置不起嫁妆了?还要你拿出自己的私房东西来?”
我看着他嘴硬心软的样子,笑起来:“好了,就当我借着这件事徇私,这些首饰都不是我爱的,等回京,你再重新给我买好的。”
说着,唤过木容来,让她把首饰给梦如送过去。
少顷,木容回来回说:“奴婢已经把东西给梦如姑娘送过去了,说是城主与夫人给的陪嫁,梦如姑娘要来给城主与夫人磕头,”她停了一下,有点怯生生的说:“奴婢回说城主与夫人今儿有事,恐怕没有空闲见梦如姑娘。”
周斯年笑道:“这丫头倒是伶牙俐齿,也知道我们不想见梦如,很有当年悠悠的样子。”
木容听了他这句话,怯怯的冲他妩媚的一笑,退到一边。
我心里火起,周斯年自打回了太阳城,这太阳城的姑娘们见了他都一脸丝毫不遮掩的献媚,丝毫不把我当回事。想他们这南地女子,性情豪放,也就罢了,没想到这木容竟然也敢当着我的面勾引我男人,当我是主母吗?
我冷笑着对周斯年说:“悠悠?差的远吧!无论是姿色还是人品,都不是一个台面上的,你以为这皇后是人不是人的都能当吗?”
然后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木容说:“你下去吧,自己去告诉管家,让她在浣衣房给你找个地方。”
木容哭起来,跪下说:“奴婢知错了,知错了!”
我不为所动,冷冷的说:“你知道什么错了?你无非是知道浣衣房比这里辛苦还没有脸罢了!须知脸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走吧,再不走,浣衣房的位置也没有了!”
周斯年不以为然的要说什么,被我瞪了一眼,他悻悻然的站起来要走,我拉住他,把他又按了回去:“你去哪里?一会儿云宁还要来呢。”
周斯年只好又坐回去,木容抽抽搭搭的还是不走,边哭边拿眼偷看周斯年,想来是希望周斯年替她说话。
我更加生气,顺手抄起手边的茶杯扔了过去,正砸在她的脸上,把她的脸划开一道口子。看着血流出,才算解恨。。。。
第一百六十章 云宁的婚事()
我对木青和另一个名叫嫣儿的丫头说:“你们带她下去,”然后环顾四周,对一屋子的丫头说,“以前我房里的丫头,都是姿容秀丽的美人,却没有一个这种妖媚惑主的人,以后,再有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的,搞不清自己位置的,我的浣衣房也不需要那么多人!只能自求多福吧。”
所有人都跪倒,木青和嫣儿把捂着脸哭泣的木容拖走了。“你们也下去吧,”周斯年开口了,“别跪在这里,碍了夫人的眼。”我瞪他一眼,他急忙无辜的摊开手:“不关我事啊,我什么也没做。”
我笑着拍拍他的脸:“你把丫头换了,她们就不惹事了?只要是人,只要有心,都不会安分守己,差别只是有没有自知之明,”我瞪着他,怨愤的继续说,“再就是有没有可乘之机,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周斯年摇头笑道:“好了,好了,你那点小心思,当我不知道?这里的人不是有意冒犯你,是这周边的酋长首领,大多都百十个女人,她们只是觉得我也会如此。”他拍了拍我的脑袋,“我当然不会了,你放心。你昨晚说那些,也没意思的很,梦如做下这种事,”他一提到梦如就愤恨难平,“简直是在恶心我,我不可能再对如梦有兴趣,她们姐妹长那么像,我现在不想看见她那张脸。”
“可如梦又不会离开,你还是要这样让她孤零零一个人待在岛上吗?”说出这句话,我心里在骂自己,周斯年自己都说对如梦没兴趣了,我劝什么?我希望什么?难道希望周斯年对如梦有兴趣?
果然,周斯年皱眉说:“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办啊?要不,我今晚去陪陪她?”我听他这么说,虽然知道他是气话,但也明白这件事迟早会发生,鼻子一酸,眼圈红了。
他急忙拉我坐在他腿上,拍拍我的背:“我不会去的,我就陪着你。还不是你,非逼我说这种话。如梦就随她去吧!她愿意在周家呆着就呆着,不愿呆着就走吧,我不拦着,这样总可以了吧?”
正说着,看见云宁悄悄的走进来,站在一架屏风的边上,偷偷往这边看。她的怀里,还抱着花花。我急忙从周斯年腿上站起来,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云宁在门边不敢出声,花花却不耐烦的“汪!汪!”叫了两声,把在外面玩耍的云簸与阿福吸引了过来。
云宁很喜欢云簸,看云簸要逗弄花花,就把花花放在地上,扶着云簸的手去摸花花。
我看着他们姐弟情深的样子,冲周斯年笑了笑。周斯年的脸色,也不再像刚看到云宁时那么阴沉,温和的唤着云宁:“阿宁,你过来,爹爹有话问你。”
云宁正兴高采烈的和云簸逗狗,听到周斯年呼唤,一张小脸立刻愁苦起来,磨磨蹭蹭的交待看护云簸与阿福的嬷嬷,让她仔细点不要让花花伤了云簸,然后慢吞吞的转过身,一步步挪进房里来。
我走过去,拉她在身边坐下,她期期艾艾的不肯坐,最后也只坐了半边身子。
他们父女就这样别扭的相对着,我冲周斯年使了个眼色,周斯年终于开口了:“阿宁,穆沙说想娶你为妻,你怎么想?”
我听周斯年的口气松动,居然是要答应了,心里替云宁和穆沙高兴,云宁怯生生的说:“婚姻大事,父母做主,云宁不敢说。”
周斯年笑道:“和爹爹就不用这样了,你喜欢谁就嫁给谁,咱们太阳城不比中土,这是你的终身大事,爹爹按你的心意来。”
云宁这时小声的,却石破天惊的说了一句:“我想嫁给云绮。”
我瞬间石化。
周斯年狐疑的看着我,我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我能说什么?再次说云旗不认?说云旗从来不说谎?
我一急之下想起穆沙,要把这个敢做敢当的少年找来对峙,说了一句:“我出去一下,”不理周斯年的询问,径自跑了出去,来到杨翕家前面的沙滩上,想找到那条翻了的小船,找到穆沙,却没有。海水冲刷着沙滩,什么痕迹也没有,就像穆沙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
他看起来是驾着那条船走了,他的路凭已经被收,以后只怕他再也不会来了。
我心里莫名的伤感,为了这个我连他的样貌都没有看清楚的少年。更重要的,他走了,云旗怎么办?
我回去的时候,碰到云旗被周杨带进房门。他看见我,求助的喊了一声:“姐!”我安慰的看了他一眼,问周杨:“带云公子来做什么?”周杨说:“城主说请云公子来坐坐,说点家常话。”我暗暗松口气,让他们在外面稍等,我自己走进房里。
周斯年看见我进来,问:“干什么去了?”
我瞥了云宁一眼,说:“找穆沙。”
云宁没有任何表情,好像穆沙与她不认识。我对这个女孩子充满了轻视,这个一心想亲近父亲,把自己完全变成汉人的女孩子,却不懂作为汉家女子最起码的操守。
周斯年问:“找他干什么?”
我盯着云宁说:“他是个勇敢的人,我相信他不会乘人之危,把自己做的事赖给别人,所以想找他问问。”
“他人呢?”
我继续盯着云宁:“不知道。”
周斯年看我总盯着云宁,不高兴的说:“你总盯着她干什么?她一个姑娘家,既然说出口想嫁云旗,我这个当爹的,总要让云旗过来问问。”
我冷笑道:“云旗现在寄人篱下,他人又胆你让他说什么?他的话我已经转告过你了,难道我会骗你不成?”
周斯年皱着眉头,盯着我:“云旗又不是小孩子,他的婚事,我总要当面问问他本人的意思,轮得到你这个表姐做主吗?”
我听他的意思,是要让云旗自己拿主意了,让木青把云旗带了进来。云旗进来后对周斯年行了一礼,然后就低着头,垂手而立,站在一旁。紧张的脸上的肌肉都在颤动。
我对云旗说:“你坐下吧,咱们有话慢慢说。”然后吩咐木青,“给魏公子上茶。”。。。
第一百六十一章 义父之死()
我把“魏公子”三个字咬的很重,说完,不屑的看着云宁。我们魏家人,是落魄了,却还没有落魄到替人顶缸做乌龟的地步。没有永远的贵族,但有永远的傲骨,我心里暗暗的为云旗鼓劲,云旗,不要让我们魏家蒙羞。
云宁的手,不停的搓着衣角,她感觉到了来自我的目光,脸色虽然平静,坐立不安的身体却暴露了她。
“云旗,”我开口了,“云宁想嫁给你,适才她爹爹说了,你的婚事轮不到我这个表姐来管,那就只好你自己做主了,那你怎么想呢?”
云旗茫然的看着我,又茫然的看着云宁,最后迎上周斯年晶亮的目光,身体打了个激灵,无措的说:“我”
我和颜悦色的说:“云旗,成亲是人生大事,你有什么就说什么,咱们魏家先祖,个个都是英雄好汉,他们的英灵在天,可都是有耳朵有眼睛的。”
云旗一下子受到了激励,不再畏畏缩缩,他坐直了身体,声音清亮的说:“云旗谢谢云宁小姐的厚爱,只是云旗现在屋无片瓦,地无一倾,实在配不上小姐。”
周斯年冷眼看着云旗和云宁,最后温和的对云旗说:“云旗,你先回去吧,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担心。”
云旗惊讶的看着周斯年,站起来躬身一揖到底,又感激的看了我一眼,离开了。
周斯年严肃的看着云宁,走到她的身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云宁的眼泪都快掉下来,像一只楚楚可怜的小白兔。“孩子是谁的?”周斯年冷冷的问,压不住的怒火,“这种事是可以混赖的吗?你还有没有廉耻?”云宁的眼泪终于掉下来,轻声的啜泣着,不肯说话。
我对周斯年摇了摇头,轻轻的对云宁说:“云宁,你还喜欢穆沙吗?”
云宁听到我的问话,伤心的点头,哭的更伤心了。
周斯年不耐烦的看着她,压下火气,让声音尽量温和:“有什么事对爹爹说,爹爹给你做主,这样哭有什么用?穆沙呢?离岛了吗?”
“我不要嫁穆沙,我不要离开我娘。”云宁抽抽噎噎的说着。
周斯年的怒火终于在听到大姨娘时爆发:“是这个无耻的女人教你干这种下贱之事的吗?”他吼完,就往外走去。
云宁跌跌撞撞的撵上去,一下子扑到在周斯年的脚下,抱住周斯年的腿,哭着:“你别去骂我娘,以前的事她根本不知道,都是舅舅做下的,你不想要她了就混赖人!”
周斯年长叹一声,停下脚步,蹲下来,温柔的抚摸着云宁的头发:“阿宁,大人的这些恩怨,时间太久了,都说不清楚谁对谁错了,这与你无关。你现在怀着孩子,多保重自己,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要紧的。”
云宁被父亲难得的温情感动,扑入周斯年的怀里,哭着说:“云宁让爹爹丢脸了,云宁该死。”
周斯年抱着云宁,轻轻的拍着:“别傻了,什么脸不脸的,有什么要紧?爹爹现在只希望你们都好好的活着,别学云馨。”
提到云馨,周斯年的眼眶红了,紧紧搂住云宁,把脸埋进女儿的头发,无声,无泪,只有身体在轻轻的颤抖。
等他们父女慢慢平静下来,我扶起云宁,让人打水来给她洗过满是泪痕的脸,帮她梳理凌乱的秀发,看着镜中花儿一样的少女,问道:“云宁,这女儿家嫁人呢,可是一辈子的大事,你别听别人怎么说,你自己怎么想?说出来,咱们一起想办法。”
云宁声如蚊蝇,怯生生的说:“我不知道,我就是不想离开娘。”
“穆沙走了吗?”
云宁摇摇头,又伤心起来:“我不知道,我骂他了,他还受着伤”
我无奈的看云宁哭泣,转向周斯年:“沙滩上的船没有了,”我看着他的脸色,试探着说,“要不,让人给他家里送信问问?”
周斯年懊恼的一擂桌子:“不可能,我不可能第二次引狼入室,穆沙如果想娶云宁,除非入赘,不然,”他走近云宁,语气坚决的说:“阿宁,如果穆沙不同意入赘,爹爹照顾你。”
他这种话不是第一次说,云宁,云馨,还有云福,周斯年的女儿,个个命运多舛,这不会是天意弄人吧?我牵挂着皇宫里的云遥,这个未来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看起来尊贵无比的女孩儿,心里沉甸甸的。
我叫了周杨来,让他安排人在近海寻找穆沙,他受了伤,不一定能靠那么一条小船回到家,说不定会在近海某个小岛上休息。
过了几日,出去寻找穆沙的周杨回来了,却没有找到穆沙,但带回一个惊人的消息,在一个小岛上,发现了义父的陵墓。
我和周斯年急忙前去查看,这是一个荒岛,但荒岛不荒,全岛都被树林覆盖,从远处看,郁郁苍苍,重重叠叠望不到头。
树林里阴暗而寂静,神秘莫测,树木的交错的枝梢,繁盛地伸展,颤动的叶子织成的不工整的穹门和碧绿的云,停在清朗的蔚蓝的天空下。
义父的陵墓就在这片美丽的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