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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才发现,好久不见婉兮和青青了,问一直陪着我的清扬:“婉兮和青青去哪里了?”
清扬迟疑了一下,说:“她们另有差事,所以,不在府里了。”
“什么差事?”
“这个奴婢不知,夫人如果要传唤她们,只需要叫许大总管来,府里这些人事调配,都在许大总管的脑子里。”
婉兮倒没什么,可是青青,我好喜欢这个快人快语的小女孩儿。
“就是那个老许?”我记得他,他是大总管,来了兴趣,“把他叫来吧,我正想见见他呢。”
清扬答应着去了,不多时,许总管来了。大概有个四五十岁年纪,瘦的双颊都陷落了下去,一双眼睛,好像眼皮有点长,总是一副瞌睡不醒的样子。
看他这样子,实在没觉得有什么出色,不知为什么周斯年这么看重他,也不再有和他多说的兴致,直接问到婉兮和青青,许总管沉吟片刻,说:“今年新开了几家歌坊与舞社,他们两个,去了那里了。”
“他们两个,会唱歌跳舞吗?为什么她们要到那里去?”
许总管说:“里面都有教习嬷嬷,很快就能学会的。”
“歌坊舞社,”我沉吟着,心里想着一个不太好的词,“是干什么的?”
许总管笑了:“夫人放心,除非需要陪重要客人,城主不去那里的。”
我脸红了,果然被我猜中,这是妓院。可我的心事,也被这老总管猜中了。
“婉兮与青青,就这样被送去妓院?”我惊异的问,“她们可都是良家,这是谁的主意?”
许总管这回不笑了,认真的说:“夫人误会了,咱们的歌坊舞社,姑娘们是不是去做事,是不是陪客,陪到什么程度,都是自愿的。”
“婉兮和青青,现在可都是大掌柜和二掌柜的了,从府里出去的人,可都是见过世面的,到了外面,都会高看一眼的。”
我将信将疑地听着,问:“咱们外面有很多这样的生意吗?”
许总管说:“是的,但凡世面上赚钱的生意,咱们太阳城都会做。太阳城这些年人丁兴旺,年轻人也都愿意跟着城主出来做事。”
“要是这样的话,太阳城岂不是没有年轻人了?”
“城里肯定要留下足够的人手来干活的,这个现在都有专门的章程,家里几位姨娘在照管着,很是妥当,大家伙都很服气,夫人尽管放心。”
“姨娘?”我一下子有五雷轰顶的感觉,周斯年说过他没有别的女人。
强自压住声音的颤抖,问:“什么姨娘?”
许总管没有回答,我装作喝茶,用眼睛余光撇见清扬正在给他打手势,但那老总管一脸听不明白的样子。
心里不禁恼怒清扬,亏我这么信任她,就这么什么事都瞒着我?想发脾气,又觉得那几个姨娘让人那么“服气”,我不能让人觉得我小气,遂放下茶杯,说:“清扬,你不用拦着许总管,年哥有姬妾的事我知道的,只是最近事情太多,又不是什么要紧事,就没再提起。现在许总管说起来,我随口问一问,也好多知道点,将来也好相处的。”
许总管笑着说:“是啊,是啊,不要说城主这样的人,我老头子家里,还养着三个呢。”
我斜眼看了看他那双睡不醒的眼睛,讥笑道:“老总管真是老当益壮啊,赶明个多吃点补肾壮阳的补品,说不定还能再生个大胖小子呢?”
谁知许总管乐的笑起来,说:“哈哈,小妾还有两个月就生产了,多谢夫人的吉言。”竟一揖到底,让人当真是没脾气的很。
许总管走后,清扬说:“这个许总管,最是好色,城主和他不一样,夫人别把他的话当真。当年城主娶女人,主要是为了让她们管家,再说城主也不会把她们带出来的。”
我没有说话,心里不以为然的很,管家就要娶了当自己的女人?借口而已。只是这些话我不能说出来,没得显得我小气,没有正室的肚量。
第十五章 美好的他是我自己的()
晚上很晚了,周斯年才回来,也不说话,心事重重的躺在榻上,眉头紧皱。
我倒了杯茶给他,看他很累,走过去帮他按摩头皮和肩膀。
“今天看起来很累呀。”
他使劲伸了伸懒腰,拍拍我正在放松他肩膀的手,说:“什么时候学会做这个了?很舒服啊。”
我笑着说:“清扬帮我按的时候留意了一下呀。”
他说:“你就是很聪明,什么都是一学就会。”
我说:“主要是想着帮你按摩嘛,你现在每天都看起来很累呀。”
他无奈叹气,自嘲的说:“相爷相爷,说起来好听,实际上就是个受气桶,风箱里老鼠,皇上的心思,太难猜了。”
我笑着说:“不是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吗?”
他呵呵一笑。
我帮他按着头上的穴位,他舒服的换了个姿势,说:“听许总管说,你传唤他了?”
我说:“也没别的事,就是想问问他青青去哪里了。”
“青青?”他不以为然的说,“那个孟浪的小丫头?”
“年哥,青青还是个小孩子呢,让她回来吧,她哪里不对,我教她好了。”
周斯年坐起来,说:“你不会以为是我把她送去舞社的吧?”他打了一下我的头,笑着说:“是不是还想着逼良为娼什么的?”
我被他打了一下,虽然他没用力,但还是头懵了一下,揉着脑袋,不满的说:“疼啊,年哥。”
周斯年急忙道歉:“对不起,”伸手拉我一起坐在榻上,说,“过来我看看。”
我说:“没事了,”继续刚才的话题:“我知道不是你逼她,可是她肯定是看你不喜欢她才走的,她还小,在那种地方呆过了,就算是不。。。。。。”我说不出“接客”二字,顿了顿,“将来怎么好嫁人呢?”
周斯年看了我好一会儿,笑起来,说:“胜蓝,你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了?”我奇怪的问。
他笑着说:“也没什么,就是比以前细致了,”他揉揉我的头发,“可能是长大了吧。”
我靠在他怀里,低声说:“都嫁人了,哪里还总是小女孩嘛。”
周斯年用下巴轻轻蹭蹭我的额头,笑着说:“你一直都是个让人心疼的小女人。”
他的话让我心里暖暖的,我用手指拨弄着他垂在胸前的一绺头发,说:“你以后得记住自己的话,不许不疼我了。”
他眼睛里充满了温柔的笑意,像哄孩子一样的说:“好,我疼你一辈子。”
我们相拥了一会儿,他说:“明天父皇出灵,人仰马翻的,你别去了吧?”
我心里咯噔一下,父皇母后,从此真的要从我生活里消失了。我说:“总要送一送才能心安呀。”
他沉吟片刻,说:“明天出灵,要从青青所在的舞社路过,你明天去青青舞社吧,我想,送灵全在心意,你在那里,想哭就哭一场,没人打扰你。舞社也要等丧期过去才能开业,你还可以和青青谈谈。”
我答应着,没再说话,他也没有再说什么,又重新躺下,眯起眼睛。
他不提姬妾的事,我也不知道怎么开口问。
过了一会儿,他睡熟了,发出轻轻的鼾声,我从床上拿过被子,给他盖在身上。
我坐在旁边看着他。烛光下,他的脸上有一层朦胧的光彩,睫毛低垂下来,薄唇微微撅着,睡得好甜。我不觉看的痴了。
他真是个无以伦比的美好的人,真的要与人分享吗?
低下头,在他的薄唇上轻轻印了一下,回到床上躺下,身边空荡荡的好不习惯,再加上有心事,竟一点睡意都没有。
索性下床,在他的榻前跪坐下来,趴在榻上,闻着他身上的幽幽花香,心里平静了许多,竟有了睡意,沉沉睡去。
第二天,我被周斯年摇醒,才发现腿已经麻木失去知觉了。
周斯年急忙下榻,把我抱上去,一边用手使劲捏着拍着我的腿,一边抱怨:“你是傻子啊,怎么这样就睡着了?”
过了好久,才感觉腿上涌过一阵热流,知觉恢复了,才觉得他好大的力气啊,疼的我直倒吸冷气:“好了,年哥,疼。。。。。。”
他还是不放心,继续捏着,虽然力度减小了,还是好疼,以至于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知道疼,下次好好照顾自己啊。”他带着宠溺,轻轻的埋怨着。
他哪里知道我的心事,王孙公子们正式成亲之前都会先娶几房姬妾,可他不一样,他得属于我一个人。
“我自己睡睡不着的嘛!”我听着他的埋怨,撅嘴说。
他抬头看我,停下手中动作,脸上浮起温柔的笑意,把我抱在怀里,用下巴蹭着我的脸,说:“傻瓜,叫醒我和你一起睡不就行了?”
接着又开玩笑的说:“这么守不得空房啊?”
他这句话刺激了我,让我忍了那么久,使劲要做个大度贤妻的决心全没了,哭起来:“我就守不得空房,我不要你有别的女人!”
周斯年的动作僵住。
他温柔的停止,让我更难受,我不敢看他的脸,怕他会生气,他如果因为别的女人生我的气,我会伤心死的。
“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吗?我现在没有别的女人。”周斯年认真的说,把“现在”两个字说的很重。
我这才明白了他那天说的那段话的意思,他成亲以后不纳妾,成亲以前的不算。
“可她们都在!”我哭着说,心痛让我不知道该怎么措辞,索性随心所欲:“就算是成亲以前的,她们都还在!所有人都说她们是你的女人!我不要有人和我分享丈夫!”
就这么捂着脸哭泣着,哭一会儿舒服了,可想想问题一点都没解决,又开始哭泣。
周斯年有点无奈的看着我,认真的说:“从我们相识那天开始,我心里就没装得下过其他女人,到现在,有五年多了吧?那些女人,都是很久以前纳的姬妾,你就容她们一容,不然让她们去哪里?”
周斯年说心里没再装下别的女人,这句话让我舒服了许多,事到如今,我也只能委委屈屈的点头,陪他吃饭,帮他换衣服。
他拍拍我的脸颊,笑着说:“这样多好。”
我心里又是一阵酸楚,搂着他的腰,眼泪又掉下来:“我不要你回去了,除非她们不在那里!”
一想到太阳城有他其他的女人,还不止一个,心里就绞疼的不行:“答应我好不好?”
他轻轻地拍拍我的背,说:“你放心。”
第十六章 青青妹妹()
周斯年走了,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心事重重。觉得自己今天是不是太沉不住气,这样闹是不是很难看?心事折折叠叠,患得患失。
无心打扮,随意的把长发用白色发带扎起,披在身后,选了一对珍珠耳环,换了另一件纯白色的,袖口有银线滚边的裹身长裙,外罩一件白色宽袍,印了点粉遮住哭的微微发红的眼睛,看镜子里面的自己,怎么看都觉得有点楚楚可怜。
今天父皇和母后要出殡。
我算什么呢?公主?不禁黯然,像我这样,父母没了,又没有兄弟姐妹扶持,也就是徒然拥有公主的称号而已。
那么,我是当朝权臣周斯年的夫人?想到这里,略略心安。可是,我凭什么留住周斯年呢?他现在对我好,又怎么能保证,他永远对我好呢?不觉拿起一盒胭脂,取出一点点,涂在脸上和嘴唇上。
看了看,又总觉得不妥,父母出殡啊,我怎么可以用这些东西?
用手帕擦了擦,终究留下一点,让人觉得是自然的红润而不是胭脂,方才作罢。
青青舞社坐落在京城最繁华的大安街,因为今天有皇家的丧仪,整条街道被圈成了白色,行人稀少,仅有的几个人也是行色匆匆。
舞社还没有开张,所以,一切看起来还都是冷清的,下来马车,看到青青正在门口候着,穿着极简单的素色长裙,外搭了一件藕色的纱裙,不施粉黛,头发像我一样,用发带绑住,披在身后。
我笑道:“怎么也这样梳头发?我是懒得梳,你是怎么了?”
青青巧笑嫣然,一边带我上楼,一边指着路过向我们行礼的莺莺燕燕们,说:“夫人您看,我们都在跟着您学呢!”
我奇怪的问:“为什么?”
青青笑着说:“因为我们都仰慕公主啊!”
我自嘲一笑,说:“我有什么好让你们这些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仰慕的?”
青青眼睛里闪着快乐的光芒,说:“青青就是因为仰慕公主,才离开家乡来的京城。”
我笑着说:“是不是见了本人大失所望?”
青青真诚的说:“没有,一点都没有。”
青青已经在靠路边的窗子下设好茶几,请我坐下,然后跪坐一边。
我说:“你坐我对面吧,这样说话,多不方便。”
青青谢了座,在我对面坐下,小婢来上了茶。
我笑说:“还真有个老板的样子了。”
青青说:“哪里,都是城主的恩典。”
这时,出殡的队伍,从北面慢慢的走来。
铺天盖地的旗幡后面,是皇帝的仪仗队,看起来有上千人之多,他们举着各种兵器、幡旗和各式各样的绸缎制作的东西,浩浩荡荡的,然后,就是父皇母后的棺木了,我心里一酸,眼泪又掉下来。
青青走过来,红着眼睛,擦着眼泪,把另一块手帕递给我,默默的揽我入怀。这样的姐妹温情是我第一次拥有的,我靠在这个比我还小几岁的姑娘身上,默默的流着眼泪,看着父皇母后渐渐远离,也无助的看着,我的骄傲,渐渐远离。
棺木后面是全副武装的御林军,然后是文武百官,皇亲国戚和宗室的队伍,车轿连绵不断。在送葬行列中,还夹有大批的和尚、道士、尼姑、道姑和喇嘛,他身着法衣,手执法器,不断地吹奏、诵经。
所有的人慢慢从窗前经过,最后,只剩下一地的狼藉。人生如梦一场。
我和青青什么都没有说,就这样偎依着,互相擦拭着眼泪,看天空的太阳,慢慢的从东到西,最后天空暗了下来,月亮出来了。
不停的掉眼泪,一层层的,干了,又流下眼泪,最后皮肤都皱的生疼了。
不想回家,不愿意想现实的生活。
晚上,我和青青一起躺在她的床上,她躺过来,搂住我,她身上有一股属于少女的清香气息。我轻轻的说:“青青,你身上好香。”
她笑着说:“城主身上才香。”
我笑起来,问:“你喜欢他吗?”
青青说:“喜欢过,不过,我见了夫人,就更喜欢夫人了。”
我喜欢上青青的直率坦诚,笑着说:“以后你叫我姐姐吧。”
青青很开心的喊了一声:“姐姐!”然后更近的往我身上拱了拱,“太开心了,我会有这么好的姐姐。”
我笑着说:“我也是第一次有妹妹呢。”
我们互相拥抱着,看着窗外的月亮:“今晚的月亮好圆。”我伤感的说。
青青软软的说:“先皇和皇后,连走的日子都是月圆,在天上也是神仙眷侣。”
我被她这句话感动,柔声问:“青青,你喜欢现在的生活吗?”
她说:“嗯。自由自在的,多幸福啊。”
“你不担心以后的生活吗?比如,嫁人什么的?”
“我不想嫁人,”青青说,“男人三妻四妾,有什么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