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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眶有点湿润,这是悠悠第二次这样说了,周斯年是怎么办到的呢?让太阳城的人这样忠心耿耿。而我自觉对邱泽歌已经很好了,她还是背叛了我。
邱泽歌一直没有消息,无论是好的,还是不好的。
我悄悄问过周楠,没想到他吓得急忙跪下:“夫人,周楠绝对没有和她有任何瓜葛。”
我说:“当年你们两情相悦,现在就这样离的干干净净?你别怕,我不会告诉城主的。”
周楠说:“真的没有瓜葛了,我不是没有打听过,而是根本找不到。”
看着周楠一脸的落寞,让人不由得不忍心。我说:“等有机会了,我跟年哥说说,要是泽歌找到了,你们再复合吧?”
周楠摇摇头,说:“不用了,我早就不想要她了,只是当时她和夫人好,我怕夫人骂我,没敢提。”
我诧异的问:“为什么?”
周楠黯然说:“她的心根本不在我这里。”
晚上,周斯年真的拿出那本册子,一张张的认真的看。看我走过来,又拉着我一起看。
我还真没仔细看过这个册子,现在一看,不由脸红心跳,急忙夺过来,塞回枕头底下。
周斯年笑道:“自己看都不好意思,还要拿去过悠悠看吗?”又粘腻腻贴过来,“在哪儿找到的?”
我咧嘴笑了笑,嘴唇迎上去,想堵住他的嘴巴,结果他不上当,躲开了,继续趴在我耳边说:“你可别告诉我,你是集市上买的。”说话的热气都扑到我的耳朵上。
“肯定不是买的啦,”我被他哈出的热气弄得耳朵痒死了,扭头嘻笑着的说,“你不生气我就告诉你。”
他也嘻笑着挠我披在肩上的头发,脸贴在我的脸上来回蹭着:“那不一定,得看什么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生气不生气的自己可控制不了。”
我嘿嘿笑着嗔道:“那我才不会不说,你肯定会生气的。”
“干什么坏事了?”他停下动作,认真的看着我说。
他认真的看着人时,眼神挺吓人的,清澈明亮,有点咄咄逼人。
我被他一盯,有种热气腾腾之下被人浇了一盆冷水的感觉,心里懊恼,不耐烦地说:“我哪里做什么坏事了?是邱泽歌帮我在前边老许那里偷的。你不是不喜欢她吗?所以我才说不许生气的。”
周府前面办公的地方,女人一般是不能进去的,只是邱泽歌穿男装的话,就是个英俊小伙子,并且她身量高,骨架大,除非认识她,不然是不会认出她是女人的。
而周府武士很多,有的互相并不认识,只认服饰,邱泽歌穿上周楠的衣服,才顺利的混到老许办公的地方,偷来册子。
周斯年翻身坐起,沉吟了一下,转头对我说:“我现在越来越觉得,我家娘子真是旺夫啊,连坏事做的都那么和我心意。”
“嗯,”我心里烦躁,也没去想他这话什么意思,爱搭不理的说,“别瞪我就行了,牛眼睛。”
他又粘腻腻的贴过来,像小孩子一样一脸无辜的撅着嘴说:“你不是说我像梅花鹿吗?怎么成牛了?我哪里有那么丑啊?”最后一句话是学着我的口气说的,我没忍住笑出声来,他就势凑过来,我们两人又粘成一团。
自从阿福丢了以后,我就特别怕再次有孕,心里有了很深的阴影,怕我再有孩子周围的人就会把阿福给忘了。因此总是躲着这些事,周斯年好像也淡了不少,现在又都点燃了。
周斯年不那么严肃的时候,真的像一头梅花鹿,特别是现在,眼神迷离,睫毛低垂,头发凌乱的披了一背,有几绺滑到脸上,嘴唇微张,微微露出贝壳一样的牙齿,虽人到中年,但因为长期练武,肌肉结实,小腹平坦,腹肌清晰可见,两边两条斜线向下,指向最深的隐秘处。
不用做什么,单单这幅样子,就让人爱死了,更何况,他还在做着什么,还做得那么忘我,那么专注。
“你迷死人了你自己知道吗?”我轻轻地呢喃着。回答我的,是更深的缠绵,让人接着死掉都可以的缠绵悱恻,悱恻缠绵,除了他,什么都不想要。
第九十六章 青蝉武院()
“年哥,我们还会有孩子吗?”我说,手里玩着他垂到胸前的一绺头发,编成小辫,再解开,再编成小辫,再解开。
“肯定会呀,怎么会问这种问题?”他说,“你不会真的觉得我老了吧?”
“没有,”我搂着他的脖子,“你哪里老了,我家相公迷死人了,招蜂引蝶,男女通吃。”
“又来了啊,”他不悦的说,“你这是在夸我吗?我怎么越听越不对呢?”
我笑起来。
迷恋床榻的结果,毫不意外的,我又怀孕了。
完全没有做母亲的喜悦了,虽然所有人都很高兴。高兴的都没人提找阿福的事了,包括周斯年。
心里郁闷,就进宫去看周婕妤,她听说我又有身孕了,羡慕的说:“姐姐,你真是有福气的人,多子多福。”
我们现在姐妹相称,这样免得见面不好行礼。
“我这一有孕,年哥都不提找阿福的事了。”我落寞的说,“可能阿福是女孩子,他不觉得她重要,一心盼着我生儿子。”
悠悠笑道:“姐姐当初怎么劝我的?现在又说这话。姐姐不是说,男人不是不疼女儿,只是需要继承人。城主现在都四个女儿了,当然希望姐姐再生儿子啊。”
从周婕妤那里出来,正慢慢往宫外走,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穿着御林军的军装,修长瘦削,长身玉立。
“泽歌!”我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惊喜的喊道。对方闻声回头,不是邱泽歌,而是邱泽歌的哥哥,邱泽安。邱家兄妹长的很像,都是高鼻深目,显得目光深不见底。邱泽安肤色微黑,面部线条刚毅硬朗,一身戎装更显得英姿勃发。
他拱手行礼:“见过公主。”
我说:“原来是泽安呀,从后面看,和泽歌一模一样。”邱泽安笑道:“公主说笑了,泽歌怎么可能在宫中。”我说:“泽歌前段日子不辞而别,不知你是否知晓?”
邱泽安惊讶的说:“竟有此事?卑职一直没有见到舍妹,所以不知。”我奇怪的问:“她没有给家里写过信吗?”
邱泽安难为情的说:“舍妹一向与家里不睦,与拙荆更是水火不容,所以。。。”他没有继续说下去,我却已经听明白了,说:“假如她回来了,你告诉她,有什么误会,委屈,尽管来对我说,周楠也在找她。”
邱泽安答应:“是。”
回到家,对周斯年说了见到邱泽安一事,心情很不好,说:“年哥,你说,邱泽安说的是真话吗?泽歌竟孤独至此吗?”
周斯年答非所问:“青蝉武院正在比武招徒,一起去看看?”
青蝉武院和崇文书院是我朝选拔文武举的地方,我朝做官曾以世家大族推荐为主,武院与书院也只招收贵族子弟,现在,皇上为了避免权力过多的集中在几个家族手中,在连根拔起魏杜两大家族之后,将书院与武院对寒门学子敞开,公开选拔人才。
青蝉武院的每年招徒,是本朝的大事,已办三届,每年都会有很多人前去观看。这是在除掉魏杜两家之后开始的热闹,并且时值夏日,我怕热,所以,从来不去。
周斯年知道我不爱看,一向不会相约,现在主动提出,我狐疑的说:“里面有什么特殊人物吗?”
他说:“没有,皇上让我去看看,你陪我吧,很多贵妇都会去,应酬一下嘛。”
我笑着拍拍他的脸:“贵妇嘛!你去应酬正好啊,大热天的,我就不去碍事了,没得让她们挑我的刺。”
他笑着说:“知道为什么贵妇会去吗?”我心不在焉的说:“能为何?去显摆衣饰,消遣呗。”
他慢悠悠的说:“是啊,那么多青葱似的小伙子,看着就舒服啊。”
“啊。。。”我一下子来了好奇心,怎么以前没有想到呢?武院比赛,我到底错过了多少热闹看呀。
抬头正对上周斯年坏笑的脸,佯装没看见:“好吧,我总不陪你,只怕会被人说闲话了,就去看看吧!”
换了一身淡蓝色纱裙,外披同色透明纱衣,头发挽了个很简单的发髻,随意插了一支蓝色发簪,我在镜子前晃动了一下身体,耳朵上的两朵兰花俏皮的晃动着,唇红齿白,双目似有流光溢彩,颊边微现梨涡,肤色晶莹,眉宇间流露着高贵与骄傲,我得意的冲自己眨眨眼。周斯年走过来,嘴唇在我额头上印了印,拉着我的手,我戴上帏帽,手拿团扇,我们一起坐上马车,往青蝉武院而来。
青蝉武院里的教场上,已经为每年一次的盛会搭好了台子,台子的斜上方,是一个个华丽的棚子,正中的那个,照例是空置的,皇上现在不会来。
皇族凋零,外戚没有显赫氏族,我和周斯年的到来,为这次盛会增色不少,青蝉武院的首席亲自迎上,要把国公安置在为皇亲国戚的席棚,被周斯年摆手拒绝,我们一起向几位老王爷和王妃行过礼,坐进了为国家重臣准备的席棚里。
今天已经是盛会第三天了,周斯年问首席:“今年可有格外出色的?”
首席说:“今年蒙皇上天恩,四海升平,远至安西和都灵,都有人来报名,其中还真有几个练武的好苗子。”
周斯年点点头,下面比赛已经开始,站在台上的,是一个瘦削高挑,长身玉立的年轻人。看背影,我又心一跳:“泽歌!”我在心里轻呼。
至那人走到台子中央,转过脸来,我失望的叹气,看来身材像邱泽歌的太多了。
失望外却是惊艳,这趟果然没有白来,只见那人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他穿了一件冰蓝色对襟窄袖衫,靛蓝色的长裤扎在靴子里,手里拿着一柄长刀,静静的站在那里。
“这人是谁?”我问。
首席在旁边说:“这是来自都灵的金素衣,武功不弱,是可造之才。”
第九十七章 金素衣()
说话间,一青衣男子持剑上台,顷刻间,两人已拆了几招,金素衣刀锋一转,横里劈,竖里刺,越来越快,大刀发出呼呼的声音,忽然他抓住一个破绽,将刀一竖,胳膊一展,那把刀直直刺了过来!青衣男子急转身体,腰上还是被擦伤了。他眼神一暗,抬剑将大刀格开,手腕忽地一抖,快若寒光地一剑,直点金素衣握刀的手腕。
金素衣身体一纵,翻了几个跟头,腰肢柔软得不可思议,猛然向后倾倒下去,那一剑擦着他的鼻尖刺了出去,他用大刀挡住转刺为劈的剑,只听“喀喀”几声,火花直蹦。他招式忽变,方才规矩中正的姿势猛然变得潇洒轻快,青衣男子见他变了招式,动作忽然加快,竟渐渐有些跟不上。眼看金素衣动作越来越快,他抬手用剑去挡,谁知金素衣的刀忽然向上用力一挑,青衣男子手里的剑脱手而出,飞了老远落去地上。
“好!”周斯年喝了声彩,金素衣好像听到了周斯年这声好,抬起头,往这边看了一眼。
首席说:“既然国公欣赏,金素衣就录取了。”周斯年笑道:“不必,我只是来观战的,哪里能影响武院的录取呢?一切按规矩办就是。”
首席连连称是。
金素衣朝着四周拱手,行礼至我们的方向时,停下来,深深一揖。随后那一抹冰蓝就走下台,消失不见。我的眼睛随着金素衣的身影移动,直到他消失,心神荡漾,竟生出一种“相逢相思不相见”的缠绵来。
看过金素衣后,后面上来的人就显得平淡乏味了,应付着几个贵妇人的寒暄,我连打了几个哈欠,向周斯年打眼色想走了。
周斯年凑近我,低声说:“金素衣待会儿会过来的。”我一听,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装的淡淡的,继续打起精神,看下面千篇一律的比赛。
终于,那一抹冰蓝再次出现,由远而近,金素衣出现在我的视野里。金素衣离近了看,更是显得美而不娘,轻盈飘逸。他款款下拜:“素衣拜见国公与公主。”
我正欣赏着他的国色天香,没成想他的声音居然如裂帛,嘶哑干裂,吓得我一口茶差点儿喷出来。好半天才缓过劲来,听周斯年说:“你这嗓子,是中过毒?”
金素衣说:“素衣误服药物,烧坏了嗓子,唐突国公和公主了。”
周斯年说:“你立志学武报效国家,只要有颗忠君爱民的心,声音怎样,倒没什么打紧。”
晚上回来,我还是有些心神不宁,金素衣的身影在眼前晃来晃去。却不知道他中了何毒,声音居然这么难听。
周斯年在旁边笑道:“想念就画下来嘛。”我脸红了,着急分辨说:“我哪里有想谁。”周斯年“呵呵”笑:“我们一起画,看谁画的像,如何?”
看他声音温和愉快,并没有愠色,而且难得兴致这么高,我虽心中狐疑,还是同意了他的提议。
等我大体勾勒出金素衣的像,周斯年也画好了,我一看,他居然画的是邱泽歌,心中疑惑,口里却说:“你输了,你画的是邱泽歌。”
他没有说话,把我的画拿过去,在五官和下颌处重新添改,再拿给我看时,我惊呆了,这样一改,正是邱泽歌的样子。
他笑着说:“还记得云旗易容的事吗?”
“你是说。。。”我惊讶的说,“泽歌她。。。”
周斯年点点头:“样貌好改,只是,声音,身形,还有武功套路,短期内很难改。”
“所以她就把嗓子弄成那样了。”我心里不忍,“这是何苦呢?对自己这么狠。”
周斯年叹息说:“她费尽心机,还是想出仕做官。她出卖我们,大概就是为了这个以男人身份重来的机会。”
我不以为然:“做官那么重要吗?朋友,相公,都可以不要?还把自己药哑,他这辈子,岂不是再也不能做回女人了?”
周斯年笑道:“不一定每个女人都像你那样,喜欢养孩子生孩子做女人。”我委屈的说:“谁说我喜欢生孩子养孩子了?”
周斯年笑道:“你明明很喜欢啊,干嘛不承认。你是不是真正开心,我还是能觉察的。”我看他一眼,承认道:“我是很喜欢孩子,但是现在,我又有了孩子,阿福都没有人管她了。”
“谁说不管阿福了?”周斯年不悦的说,“那也是我女儿,只是现在还没找到嘛。”
“邱泽歌把脸都换了,你都找着了。”我嚷嚷着,“你找邱泽歌做什么呀?她喜欢做官就让她做好了,我们阿福还不知道在哪里受苦呢!”
说完,我心里“咯噔”一下,好像真的看到阿福在受苦,心痛的不行,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周斯年烦躁的说,“怎么就一定受苦了?你就不能遇事往好处想?”
“我生下来的孩子,现在过的好不好我能觉察的,她现在不好,真的不好!”我痛哭失声,一下子跪在周斯年身前,“年哥,你一定要把阿福找回来,她是女孩子,不能流落在外面的,会有人欺负她的!”
周斯年把我扶起来,说:“我心里也很着急,那也是我女儿,一直都在找阿福,就是因为找阿福,才把邱泽歌翻出来的。”
“和邱泽歌什么关系?”
“现在还不好说,你别闹了,你一闹我心就会乱,很多事情就想不明白了。”
我小声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