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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为什么内心满是惊惶呢?
“剩下的,不论死活,全部埋了。”
这低低的,磁性的声音,这是属于周斯年的声音,又响起来,我一时都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了。
我说:“老人家,你安心在这里住着,等我查明他们兄妹俩被调到什么地方去了,让他们回来看你。”
那老者连连叩头谢恩。
我又想了想,说:“老伯,对别人就不要说起这件事了,这里是京城,说话要注意一些,别给他们兄妹惹麻烦,误了前程。”
老者一听会“误了孩子前程”,连忙郑重答应。
离开老人,虽然青悠二婢说前面还有更多奇花异草,更好的园林景致,只是我已经没有看花看景的兴致了,顺着石阶小路慢慢往前厅走去,后院的清幽雅致之感渐渐消失,越往前走,越觉得气派和庄严,只见整个府邸依山就势,建筑错落有致,路过的人也不再是娇俏的小婢和婉兮那样的中年美侍女,而是带刀的武士和文人打扮的书吏。
驸马府不会是这个样子的,况且周斯年说太阳城是化外之地,虽然他有钱,按等级,恐怕也不能修这样的府邸。可这个府邸,分明是高官的府邸呀。还有早晨那个求见的人,是候爷,看来周斯年是当朝高官了。
来往的武士看到我,都急忙行礼,我问:“周斯年在哪里?”
他们好像也并不觉得我提名道姓有什么不妥,回说:“城主在会客,属下这就去通传。”
我说:“不必了。”转头往回走,青悠二婢紧紧跟着。
城主不是官名,那些人却穿着官服,是周斯年从太阳城带出来的。
一个花匠都是太阳城招来的,青悠二小婢也是太阳城的。
这里真是铁桶一块啊。
中午,周斯年真的来了,已经换了衣服,仍旧是白衣黑发,披发宽袍。这个造型让他有一种如仙人一般的感觉,仿佛周身散发着光晕。
“午后不准备出门了吗?”
我迎上去,他拉了我的手坐下,笑说:“今天去找过我了?”
我笑说:“听青青说,她们进城的时候,看到公主府了,想问问你我能不能去看看,他们说你在会客,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就没有打扰你。”
“这里是你家,你想出门不需要问我的。”周斯年接过青青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皱眉:“怎么冷了?”
青青吓得急忙跪地:“奴婢错了,奴婢这就去换。”
周斯年挥手让她下去,说:“还是让婉兮来吧,这些小孩子,毛手毛脚的。”
我无语。
原本以为青青是太阳城来的,所以拿她说的话做个借口,听听周斯年怎么说公主府的事,没想到会这样。
我说:“我挺喜欢青青的,小孩子,让人看了舒服。”
“你喜欢,就留着吧。”周斯年说,“婉兮话多,你不喜欢她,正好清扬回来了,听说你还问到她,让她来吧。”
清扬回来了,我松了口气。看来,我真的多心了。
他从太阳城来,喜欢用太阳城的婢仆也很正常,书吏武士更不用说了,身边的人,谁不是要用自己人呢?
“你刚才说想去府邸看看,正好我下午没什么事,我陪你去吧。”
正想着怎么去公主府,看看老人家的两个孩子在不在里面,周斯年开口了。
第七章 大婚丑闻,父母离世,国丧()
其实我心里不想周斯年陪我去,这样不方便我查那两个近侍,我只知道他们的名字,没有见过本人。太阳城的人长的和中土没有两样,我必须仔细查考。
但既然他开口,我也不便拒绝。
午饭端上来了,这次没有了鲜花做的饮食,换上了烤鹿肉,酒酿鸭子等这样的荤菜,还有一碗虾丸汤,绿盈盈的碧梗饭,肚子顿时觉得饿了。
周斯年坐在桌边,端起一碗米饭,浇了点汤,慢悠悠吃起来。他不肯吃菜,让我有点傻眼,转念一想,如果他真的下毒,或者其他办法害死我,我又怎么能防?还不如好好吃饭。想到这里,我开始大吃特吃起来。
周斯年看我大快朵颐,笑着说:“这么饿?”我说:“换你地牢里关几天试试。”想起我为什么会被关在那里还是不清不楚,转头看周斯年,他正夹起一块鹿肉,认真的品味,好像没听见我刚才说的话。
“我为什么会被关在地牢里?”周斯年不答。我又问了一遍,他还是不肯说话。我生气把筷子摔在桌面上。
周斯年放下鹿肉,看着我:“你把这事忘了吧。”
“为什么?”
“我只能告诉你,这是一桩皇室丑闻。”周斯年顿了顿,说:“你的丑闻。”声音变冷,表情也变冷:“所以也几乎没人知道,你不要想着去问别人。”站起身来,走出门去。
我愣住了。我的丑闻?
我追出去,他站在长廊中,我只能看到他英俊的侧脸,眉头紧皱,嘴唇紧紧的闭着。一动不动,只有睫毛微微抖动着,还有胸腔在起伏不停。
我这一刻好害怕,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真的生气了。我轻轻走近,怯怯的拉他的袍袖。
他好像很不习惯我这个动作,不过态度还是缓和了下来,轻轻的把我揽在怀里,一声叹息。
良久,他说:“吃饱了吗?咱们去公主府。”偷眼看他,好像表情已恢复正常,我悄悄松了口气,连忙说:“我吃饱了,这就让清扬给我拿衣服过来。”为了讨好他,我没敢提青青,而是听他的话,让清扬来。
他说:“不用换了,把头发盘起来就行,不要戴首饰。”
我惊讶的看他,他说:“现在是国丧。”
国丧?
周斯年看着我,说:“你父皇,在我们大婚那天,也就是你被关进地牢那天,驾崩了。”
他这段话,信息量太大了。
地牢,丑闻,大婚意外,父皇驾崩。
我突然觉得好恶心,内心的悲痛翻江倒海。
终于忍不住,扶着栏杆吐了起来,不仅吐光了胃里的食物,连绿色的胆汁也吐出来,最后,吐出一口鲜血,才算停止。
清扬已经过来,帮我拍背,扶我在石凳上坐下,还体贴的帮我垫上了棉垫。我感激的看她一眼,接过悠悠递来的热水,漱过口,又喝了一口,才喘过气来。
清扬吩咐悠悠:“去煮点姜糖水。”
听了她这句话,我鼻子一酸,在家里时,我也曾经吐过,妈妈也给我熬了姜糖水。
我不禁搂着清扬大哭起来。
清扬边陪我掉眼泪,边扶我到卧室躺好,等悠悠端上姜糖水,又喂我喝下,周斯年走进来,挥手让清扬下去。
我不敢看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把身子转向墙壁,蒙上被子。
周斯年在我身后坐下来,幽幽花香让人心安。他的声音依然是那样低沉而有磁性:“胜蓝,你父皇的死和你没有关系,你不用这么自责的。”
我的心一松。
原来我这样难过,是为了这个。我不了解,但周斯年了解。
我一下子坐了起来,拉着他的胳膊:“年哥,”一说话忍不住的哽咽:“究竟是怎么回事,求你告诉我好吗?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有你。。。。。。”说着,心头一酸,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周斯年把我抱紧,说:“那天发生了很多事,你听我的话,相信我,我能护你周全的。”
我央求说:“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好不好?我什么都不,不记得了。”
周斯年深深的叹气,说:“我也不知道全部过程,只能把我知道的告诉你。”
我们相识于五年前的太阳城,一起在江湖中游历了两年多,三年前,我父母找到我们,把我们一起接到京城,周斯年做了司马,掌管军政。接下来的事好像一切顺理成章,皇帝赐婚,建府,周斯年一切如烈火烹油,成为朝中炙手可热的人物。
周斯年自小父母双亡,父皇母后没有儿子,所以待周斯年非常好,形同亲子。大婚是在皇宫进行的,这一天风刮的非常大,皇宫里不知怎么回事着起了大火,火借风势,很快蔓延开来。
正是在这场大火里,新娘不见了,他急忙到处寻找,却找不到,后来看到新娘留书,才知道新娘子不想成婚。称她“心中已有他人。”也就是说,新娘逃婚了。
父皇是那一晚吸入过多的烟尘,导致旧病复发过世,母亲也一起去世了。
周斯年说到这里,眼眶发红湿润了。
“父皇母后的死,是意外,与你没有关系,他们不知道你逃走的事情。”
“你是被谁关进地牢的,我不知道,我接到消息见到你时,你已经是当时的境况了。”
“外界没有人知道这个意外,他们只知道你在大火里差点丢了性命,一直昏迷,昨日方醒。”
我问:“那么,现在朝中是谁继承皇位?”
周斯年回头看看我,说:“国不可一日无君,父皇无子,皇位当然是兄终弟及,由皇叔继承。”
第八章 当今皇上,十八皇叔()
“皇叔?”我心里觉得,所有的事都那么蹊跷,怎么着火了就把皇帝皇后都烧死了?这个皇叔是既得利益者,太可疑了。
周斯年看我沉吟不语,说:“是十八皇叔辰王,父皇最小的弟弟,一直在边关戍边,你可能没见过他,所以不记得他。”
原来他以为我不吭声是想不起这位皇叔了,其实我谁也不认识。
“那我能见见他吗?”我说。
周斯年笑说:“他现在是皇帝,哪里是说见就能见的。”
这时,悠悠欢快的声音在外面禀报:“城主,邱家的哥哥姐姐来了。”
声音清脆悦耳,带着单纯的喜悦,让人听了心情舒畅。
周斯年也笑了,对我说:“怪不得你喜欢身边有小孩子,真是听着声音就舒服啊。”
“邱家的哥哥姐姐?”我惊讶的问,“花匠邱伯的孩子吗?”我在这里,可真是个透明人啊。
“是啊,你着急过府,不就是想帮邱伯找他们两个吗?”周斯年温柔的抓住我的手,“怎么不让我帮你找呢?”
我语塞。
周斯年扶我站起来,走到外面,看到悠悠正兴高采烈的和两个年轻人说话,这两人穿着同样的青衣皂靴,腰里别着腰刀,额头上勒着红色的发带,看起来颇为英武。
看到我们两人出来,他二人跪倒在地,哥哥说:“多谢城主让我们亲人相见。”妹妹说:“爹爹在外面,想来叩谢城主,因城主没有传,不敢进来。”
周斯年“呵呵”笑着,说:“让邱伯进来吧,咱们关起门来都是亲人,不用这么拘礼,你们也起来吧。”
不多时,邱伯进来,不再拜见“公主殿下”,而是和他的孩子们一样,对城主千恩万谢,一时之间,我觉得自己就是个透明人,外人。
周斯年说:“邱伯,要不是夫人对我提起你的事,我哪里知道,你千里迢迢的来看孩子们呢?”
邱伯父子三人好像这才看见了我,齐声说:“多谢夫人。”
我无言以对,这邱家兄妹,不是公主近侍吗?
周斯年说:“邱伯,你老家也没什么人了,孩子们都在公主府管事,以后你就搬到公主府,帮孩子们做点事。”
邱家父子眼看又要跪地谢恩,周斯年一扬手,说:“这是夫人照拂你们,公主府的一应用度,都是夫人的分例。”
邱家父子这才把头调转过来,叩谢我这位夫人。
邱家父子走后,周斯年说:“太阳城的人为人赤诚,他们也是和我亲近一些,你别在意。”
我说:“怎么会呢?他们对你这么忠诚,我看着很羡慕呢。”
周斯年刮了一下我的鼻子,说:“羡慕什么?他们对我忠诚,就会对你忠诚,在他们眼里,你我是一体的。”他顿了顿,轻轻地说:“我的就是你的。”
听他深情的说出这句话,我哽咽不止。这天地间,只有他,站在我身边。
这时,一位侍卫匆匆进来禀报:“宫里传城主与夫人现在入宫。”
周斯年皱起眉头。
清扬拿着周斯年的官袍走进来,几个侍女服侍他换衣绾发,清扬则把我的头发用白色丝带绾出了一个略有些繁杂的发式,又在我的白色长锦衣外,披一件白色的敞口纱衣。
周斯年也已穿戴好官服,戴好发簪。紫色的官袍,再配上他严肃的表情,让我莫名的感到紧张。
“宫里正在举行丧仪,你作为先帝唯一的子女,是必须到场的。”周斯年拍拍我的手,安慰说。
“唯一?”我惊讶,“父皇只有我一个孩子?”
周斯年已经习惯我的失忆,点点头。
门口停着两辆马车,清扬与悠悠上了后面一辆,我和周斯年坐第一辆。拉车的马只有两匹,形体俊美而健壮,马蹄嘚嘚敲击着地面,溅起阵阵沙雾。
街市上很安静,到处挂满白幡,一片萧瑟。偶尔有行人,也是行色匆匆。马车徐徐驶过,声音寂寥而单调。
行了不多时,前方现出一大片府邸,周斯年说:“那里就是你的府邸。”只见朱红色的大门透着古韵,正上方的黑金匾额上,苍劲有力的写着五个大字:“镇国公主府”。我透过车窗的帷幔,看着这几个字。只怕“镇国”二字,要慢慢变为一个笑话了。
父母双亡,继位者是从未谋面的皇叔。
正想心事,周斯年说:“到了。”只见坐落在树丛中的宫殿,露出一个个琉璃瓦顶,恰似一座金色的岛屿,呈现在眼前。
宫殿金顶、红门,这古色古香的格调,使人油然而生庄重之感。那飞檐上的两条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
只是现在,也是挂满白幡,远远就听到哭声震天。
在这里,我见到了十八皇叔,当今皇上。
十八皇叔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一身黑衣也掩不住他卓尔不群英姿。天生一副君临天下王者气势,英俊无匹的五官仿佛是用大理石雕刻出来,棱角分明线条,锐利深邃目光,不自觉得给人一种压迫感。
周斯年沉静优雅的上前,躬身跪拜:声音依然是让人心安的低沉而有磁性:“臣周斯年叩见皇上。”我也随着一起跪下行礼。
“平身”,只听皇帝说,“赐坐。”声音浑厚而洪亮,和周斯年的声音形成鲜明对比,一听就是在军营待久的人。
“听说胜蓝公主受伤昏迷,现在可好了?”
我急忙答:“臣妾已经没事了,谢皇上关心。”
皇帝说:“公主还没有到灵前去拜过吧?”不等我回答,转身对身边的一个非常清秀的公公说:“你带公主去灵堂。”
随着这位公公越往里面走,哭声越是凄惶,我不由悲从中来,开始抽泣起来,清扬和悠悠急忙上前搀扶着我。
这时,一个美貌佳人,踉踉跄跄的跑过来,一双美丽的凤眼哭成了桃核,直扑到我身上,声嘶力竭的喊:“公主救救我呀!救救我!”
几名宦官赶到,拉住那女子,对我施了一礼,对那女子说:“圣上旨意,谁也违逆不得!”
那女子哀哭着,一双手伸向我,眼睛里满是绝望的乞求:“公主救救我!”
我欲言又止,我已经不是昔日的“镇国”公主,宫廷里的是是非非,还是躲的远一点最好。
第九章 殉葬()
那女子不屈不挠的边挣脱宦官的拉扯,边凄厉的喊着:“公主殿下,妾已怀龙裔四个多月,妾不能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