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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起层层尘雾。
为了不脱离猫主子的保护圈,安步拽着绳索悬在半空,低头扫视;很快发现了那名晕倒在坑底的士兵,距离她只有四五米远。
安步默默在心里计算了一下,只要自己动作快一点;跳下去将人拖进保护圈;应该用不了一分钟。这么短的时间,死气不会对她造成太大的影响。
打定主意;安步纵身一跃;脚尖在地上轻点;敏捷地冲到士兵身边;一手拖着他的胳膊;一手拽住他的衣领;用力往上一提,将他架在自己背上,用绳索困成一团;然后快速往回奔。
“简先生;把我们拉上去。”安步仰头冲洞口喊了一声。
吊绳顶端用的是滑轮,把两人拉上不过是两三分钟的事。
简宁煊听到安步的声音,连忙操作滑轮,小心翼翼地往回收。
安步背着士兵缓缓上升,最先进入猫主子保护圈的上半身,瞬间感受到了春天般的温暖,还在圈外的下半身,依然瑟瑟地在阴风中飘荡。
正当安步一点点靠近出口时,原本晕迷的士兵,仿佛受到某种刺激,突兀地睁开眼,眼中黑气弥漫,目光森然地盯着安步的后颈,张开嘴巴,露出两排不怎么整齐的牙齿
啪嗒!犹如跳蚤般的贱贱不知从哪里窜出来,趴到士兵额头上,伸展触须,半透明的身躯微微起伏,均匀呼吸。不过片刻,士兵眼中的黑气逐渐淡化,最终消失无形。
虽然还没有完全恢复清明,但已经不再像之前那么狰狞。
他迷迷瞪瞪地靠在安步肩头,身体晃动间,双手无意识地抱住前面的人,手掌抓到了不该抓的地方。
安步毫不客气地将他的爪子拍下去,轻微的痛感让士兵的眼中再次冒出黑气,对妨碍自己袭胸的人表现出极大的愤慨。
他抬起手臂,紧紧掐住安步的脖子,似乎企图将她掐死。
安步面不改色,任由他往死里掐,掐死了算他厉害,反正老尸的豆腐不能给他吃。
不过数十秒,士兵缓缓松开手,眼中的黑气在贱贱的净化下,又消散了不少,整个人软踏踏地压在安步的背上。
几分钟后,安步两人顺利爬出坑洞,简宁煊连忙伸手接应,不远处的其他士兵也欢呼起来。
安步解开吊绳,将意识迷蒙的士兵交给简宁煊。
“他的情况不太好,你先照看一下。”
“嗯。”简宁煊扶着士兵朝众人所在的位置走去,走了五六米,忽然感觉不对,转头望去,却见安步依然站在洞口,身上的衣服被阴风吹得猎猎作响。整个人仿佛笼罩在云雾中,犹如鬼魅一般。
“步步。”简宁煊停下脚步,目光沉凝地望着她。
安步回眸一笑:“你先过去,我马上就来。”
“我等你。”
“那你再走远一点,站在二十米外,我不叫你,你千万不要靠过来。”安步仔细叮嘱。她待会要将外溢的死气全部汇聚起来,然后封印到地下,如果猫主子杵在这里,死气根本不会近身。
简宁煊皱了皱眉,最终还是没有多说什么,架着士兵走到安步吩咐的距离,将人交给迎上来的严队长等人后,便不肯再多移一步,身姿笔挺地站在阴风中,定定地注视着安步。
就在简宁煊离开不久,四周的死气立刻如同狂风巨浪一般,疯狂向安步涌去,瞬间将她淹没。安步收敛心神,用自身积攒的生气抵抗奔涌而至的死气。在这片被死气覆盖的区域,她完全没注意,简宁煊身上毫无征兆地出现了死亡预兆
远处的士兵们只觉得眼前一暗,下一秒,安步便突兀地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再定睛望去时,她的身影又显现了。
如此诡异的一幕,让士兵们震惊不已。然而,他们很快便顾不上安步了。随着死气越聚越多,士兵们的意识逐渐模糊,各种负面情绪涌上心头
安步还是低估了这股死气的可怕,以她如今的生气值,不过短短三分钟,便感觉有些力不从心,生气值以每秒30点的速度大量消耗。
安步紧咬牙根,用沾着尸血的手指,艰难地在一块石板上勾画着阵法,每一笔都非常费力,指尖带起丝丝寒气,瞬间将石板上的尸血冻结。
周围的死气如同受到召唤一般,绕着石板上盘旋翻腾,一声声尖啸,带着无尽的绝望和痛苦,在安步耳边回响。这是无数阴灵的残念,也是精神脱离肉体后所形成的负能量。万物有灵,皆因有情。活人的情感是死气之源,唯有无情无欲的死人才能掌控死气。
但安步,有情。
在她不断拯救生灵、努力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时,她已经拥有了比任何人都要充沛的正能量。只是她以为自己没有感情,只是一具随时会失去自我的活尸。
虽身在黑暗,却心向阳光。
安步的眼中黑雾弥漫,浑身血液凝结,肌肉变得如石头一般僵硬。唯有手指,还在颤抖地勾画着。
对生命的渴望和热爱,让她的意志变得无比坚定。听觉、视觉、嗅觉、触觉、味觉,正在一点点消失,唯有信念,如铜墙铁壁般屹立不倒。
眼前一片虚无,但安步心中,却隐隐生出一丝快乐,就像黎明前的一抹微光,预示着新的一天即将到来。
最后一笔落下,尸血绘成的阵法顺利完成,安步拿起石板,猛地朝坑洞的方向扔去,霎那间,四周的死气追着石板,如潮水般涌入洞中,数十秒后,凌厉的阴风逐渐消散,大地恢复一片宁静。
安步往后一倒,僵硬地躺在地上,等着猫主子把她捡回去。
然而,等了许久,他都没有出现。
安步此刻听不见,看不见,发不出声音,闻不到气味,身体也很僵硬,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简先生?
她费力地移动四肢,挣扎着翻了个身,面向简宁煊可能所在的方位,睁大眼睛,企图看到一点什么。
简先生呢?那些士兵呢?
死气已经被封印了,你们可以靠近了。
安步在地上一点点挪动着,几次想要站起来都没有成功。
虽然这股死气没有侵蚀她的记忆,却严重侵蚀了她的尸身,短时间内无法恢复正常。她现在很想抱抱她的猫主子,像以前一样在他怀里补充元气。
可是,猫主子在哪里?
安步茫然四顾,眼中没有一丝神采。
她拖着沉重的身体,漫无目的地爬行着。
就在她左前方数十米的位置,简宁煊趴卧在血泊中,右肩、后背和头部各有一处伤口,像是被几种不同的工具砸伤的。在他周围,还躺了一地士兵,他们个个身上带血,似乎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斗。
安步凭着感觉爬行了几分钟,没有任何发现,于是又换了一个方向继续爬行。
偌大的空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十个活人,只有一具尸体在缓慢移动。
不知道爬行了多久,安步的手掌突然碰触到一件物体,感觉不到温度,却能从形状判断出他是一个人。
安步精神一振,在这个人身上摸索片刻,然后以他为圆心,慢慢向四周探索。
一个、两个、三个她在心里默默计算着人数,一直数到“二十九”,都没有找到她要找的人。
安步又重头开始搜索,手上身上沾满了尘土和血渍,但她毫无所觉。
明明知道,只要简先生还在,她就能感应到他的气息,如果感应不到,说明他必然发生了什么意外
在第二次摸索到其中一人时,安步停下了。
虽然没有感应到熟悉的磅礴生气,但之前戴过爱神之瞳的那根手指上所留下的气息,让她确认了身份。
她之所以还能保持镇定,是因为他还活着,只是生命气息十分微弱。
必须尽快把他送去医院。
安步从他身上摸出手机,想要叫救护车,但她看不见,也没法说话,连锁屏都打不开。
简先生!
安步用力推动着简宁煊的身体,嘴巴不断张合,无声地叫着他的名字。
简先生!
心中涌起一股绝望和无力,现在的她仿佛身处在另一个空间,完全无法与外界交流。虽然过不了多久就能恢复正常,但简宁煊身上越来越微弱的生命气息,已经没有多少时间让她慢慢恢复了。
生死簿此时处于凝滞状态,正在重组数据,暂时不能调动生气快速恢复感知。
简先生
安步只能一遍遍地喊着他的名字。
正在这时,安步的右手突然被人抓住了。
“步步”微弱的声音从简宁煊嘴中发出。
安步听不见,只知道他醒了,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简先生,你没事吧?快叫救护车,去医院!
简宁煊见她嘴巴张合,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心中不由得一痛。
目光随后又落在她的手上,上面布满伤痕,破开的皮肉中还夹杂着不少碎石土屑。
他费力地半撑起身体,从安步手中取过手机,先后拨打了救护车和助理的电话,做完这些,几乎耗尽了他所有力气,大量失血让他感觉阵阵晕眩。
简宁煊伸出手,想要握住安步,但伸到半空,最终又无力地垂下,眼前一黑,再次陷入昏迷。
简先生,你还好吗?
简先生,请你千万不要有事。
我还没有做好准备,与你永别
陪她永生()
简宁煊的助理小刘先一步赶到温泉山庄;并且带上了方寸。尽管身受重伤;简宁煊最先考虑的依然是安步。方寸可以帮她掩饰身份;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天啊;这里发生什么事?”助理看到一地“尸体”;整个人都惊呆了。
“少啰嗦;快过来帮把手。”方寸一个箭步冲到安步身边;快速查看了一下她的情况,发现她五感全无,但作为一具活了几百年的老尸;想必有办法恢复过来,于是他将安步抱到一边,优先救治简宁煊。
简宁煊伤得很重;而且失血过多;生命垂危,方寸动作熟练地帮他进行紧急处理;然后将他和安步一起抬上车;留下两名助手照看其他伤员;等待救援;他则和小刘开车直奔最近的医院。
整个过程;安步一直处于混混沌沌的状态;只知道她和简宁煊似乎被人救了。
她抬起手,四下摸索,方寸见状;连忙将自己手伸过去。
安步抓住他的手;停顿了片刻,最终推开,继续摸索。
方寸纳闷地将简宁煊的手递给她,她先摩挲了片刻,随即十指紧扣,放在脸侧,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明明看不见,她是怎么分辨手的主人的?
方寸奇怪地打量安步,伸手在她脸上戳了戳,如同普通尸体一般的质感,完全看不出她是“活”的。
车子很快开到医院,简宁煊被一群医护人员送进抢救室,方寸则留在车上守尸。
小刘事先得到了简宁煊的指示,将安步交给方寸照顾,所以虽然心中存疑,却没有贸然干涉他的处理方式。
黑暗的意识中,生死簿正在一点点解封。
磅礴的生气,如同潮水一般涌入,与死气形成对峙之势。纷乱的数据疯狂刷新,生死结界层层龟裂,最终轰然崩塌。
“呼”安步猛然吸了一口气,消毒水混杂着空调的气味钻入鼻间。
砰、砰、砰僵硬的心脏,如同上了发条一般,一下一下地跳动起来。
身上传来轻微的痛感和凉意,肌肉缓缓松弛,灰暗的皮肤逐渐柔软、白皙、焕发生机。
人声、车声、风声、树声在耳边交织成一首不算优美的奏鸣曲。
睫毛轻轻颤动,双眼一点点打开,一丝光线射…入瞳孔中,流转着晶莹的色彩。
“安姐,你恢复了?”方寸惊喜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安步缓缓坐起身,低头看了看缠着绷带的双手,随即转头朝窗外望去。
一排汽车整齐地停在路边,炫酷的黑,耀眼的红,清爽的蓝与白色的大楼、绿色的树木、灰色的马路构成一幅生机勃勃的城市风景图。
安步推开车门,一跃而出,看着、听着、闻着、感受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喜悦溢满心头,几乎让她忍不住想要大喊一声。
“安姐,你没事吧?”方寸双手搭在车门上,一脸疑惑地看着安步。
“没事。”安步回头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那瞬间的美丽,让方寸呼吸一滞。
这种美丽无关相貌,而是一种健康、积极、充满正能量的光彩,潋滟动人,只要看上一眼,就能让人忘记一切烦恼。
以前的安步虽然看似开朗热情,却总是透着一点似有似无的冷意,特别是面无表情时,整个人阴气森森,画风诡异。但眼前的她,春暖花开,生机盎然,就像就像重生了一般。
“你”
“简先生呢?”不等方寸说话,安步开口问道。
“刚经过抢救,被送进了十二楼vip加护病房。”
安步当即朝医院冲去,方寸锁上车门,紧随其后。
搭乘电梯时,安步查看了一下时间,从她封印死气到昏迷醒来,大约过去了10个小时。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安步快步走出电梯,直奔简宁煊的病房。
方寸正要告诉她具体房号,却见她已经准确地找到了那间病房。
安步停在病房门口,迟迟没有动作。
“怎么不进去?”方寸奇怪地问道。
安步怔怔地盯着房门,更确切的说,是盯着从门缝间透出的死气。
生命不足12小时的死亡预兆
安步只觉得全身冰冷,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惧漫上心头,刚刚重生的喜悦,在这一瞬间荡然无存。
正在这时,病房门突然从里面被打开了,简宁煊的伯父出现在安步面前。
“安步,你来了,快进来。”简诚让到一边,声音沙哑的招呼着。
病房中还有简宁煊的父亲和堂哥堂嫂,他们见到安步,脸上露出几分复杂的神色,有忧虑,有责怪,还有一点困惑。
安步来到病床边,望着躺在床上的简宁煊,沉默不语。
“你也不问一下他的情况?”堂嫂舒云忍不住问道。
不需要问,他的情况,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安步蹲下身,握住简宁煊的手,感受着几近枯竭的生气。
印象中的他,总是那么火热、闪亮、生机勃勃,但此时的他,冰冷、暗淡、死气沉沉。
安步曾经以为自己会爱上他,是因为他能让自己看到生命的色彩,给她带来美好的享受,然而,失去了这些的他,依然让她无法割舍,刺痛了她好不容易复苏的心。
当初看到“死去”的她,简宁煊是否也像现在的她一样心痛?
原来,比起变成真正的活人,她更希望这个人能够健健康康地陪在自己身边。
简先生,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
安步决定用自己的生气延续他的生命,即使会重新变成一具五感残缺的活尸。
“能不能让我和简先生单独待一会。”安步头也没抬,语气平淡地说道。
简家人相视一眼,虽然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离开病房了。
等病房只剩下两人时,安步握住简宁煊的手,开始给他注入生气。
然而,四五分钟后,简宁煊身上的死气没有丝毫变化。
“为什么?”为什么无法帮他续命?
安步消耗了数万点生气值,竟然连1小时的寿命都没有增加。上次在火灾中,她不是用这种方法成功把他救活了吗?
然而安步忘了,那次火灾,简宁煊只是因为一时闭气,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