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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冉枨昭眼里终于止不主露出些恨意,她明明已经被霍敏安的那些话弄得心烦意乱,明明已经很想走,可偏偏她的这个母亲总是想要将自己的情绪强加在她身上,“你们怎么想我真的不在乎,我也恳求你能看清楚我是怎么想的!你们在外面不管是有二奶还是有情人,都跟我没关系,你要还想要找别人生孩子,我也不介意,我只希望以后我们能各自过各自的生活,真不要有什么牵扯了。难道这么多年你还不明白,我们三个人是组不成一个家的!”
冉枨昭还知道这里是外面,她狠狠地压低了自己的嗓音,可这嘶哑的嗓音仍旧带着像是浓浓的嘶吼,“还记得当年我被绑架的时候你在做什么吗?你现在又有什么资格站在我面前呢?”
这么十多年来,她从来没主动在霍敏安或者冉敬发面前提过这事儿。这种自取其辱的事情她真不想做,但现在,霍敏安有些逼的她想要将这最后一点假象给撕碎。
趁着霍敏安愣神的时候,冉枨昭刷了卡,大步走进宿舍。
她的背影依旧挺拔,可叫人看见就是觉得无端带上了几分萧索。
霍敏安还站在玻璃门外,她回过神,看着已经走远的跟自己隔了一扇门的距离的冉枨昭,忽然之间,她像是没了所有的力气,脸上的表情很难看。
冉枨昭最后那句话,像是一只利剑,见她的心头刺透了。
当年,她在接到冉枨昭被绑架的消息的时候,自己在做什么呢?
因为知道了冉敬发出轨,她恨对方恨得要死,像是天之骄女一样的她,在这一次商业联姻中还是爱上了冉敬发。那个时候,她也爱着冉枨昭,可好景不长,在冉枨昭出生还没一岁时,她就发现冉敬发在外面还有人。
这种事情在他们的圈子里屡见不鲜,似乎这已经是一种常态。可霍敏安不能忍,她威胁过冉敬发,在家中也不是没有闹过,最后还是像是一颗石子儿跌进大海里,其实并不能翻起什么波浪。
结婚时,从不喜欢到喜欢,然后甘愿为了那个男人生儿育女,却在最后发现男人的心没有在自己身上。吵闹无果后,霍敏安走上报复冉敬发的道路。在外人跟前,她跟冉敬发还是恩爱夫妻,可在人后,她也在外面找了别的男人。
冉枨昭当年被绑架的时候还很小,那时候她心里还坚信启蒙老师对自己灌输的“天下父母都是爱自己的孩子”这样的理念,就算是被绑架被威胁,但在心底还是相信着自己是被爱着。哪怕,就算那么荒唐的绑架案过去后,她还是咬牙告诉自己那只是因为自己的父母工作太忙,没能赶过来,不是父母的错。
她不知道是那个时候,冉敬发已经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还有了别的孩子。冉敬发没有接到家里的电话,是邱景接起来的。邱景当然不希望冉敬发回去,她当时也的确是不知道冉枨昭被人绑架,毕竟那头冉枨昭的爷爷只讲了让冉敬发赶紧回电话。只是这阴差阳错的,邱景没将这事儿告诉冉敬发,而直到冉枨昭真的出事后,冉敬发才知道之前还有电话这么一桩事儿。
冉敬发也想责怪邱景,可人邱景也的确是不知道会是这样。最后,冉敬发在老爷子跟前用一句“不知者无罪”将邱景身上的过错也揭了过去。最后,冉家对邱景的过失,也没再怎么追究。
而当时的霍敏安,却在国内。
想到从前,霍敏安的情绪变得有些不稳定。女人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身后的这栋研究生宿舍楼,最后还是大步朝着停车场走去。
等上车后,霍敏安才趴在方向盘上,有眼泪从她的眼眶里流出来。
在冉枨昭出事儿的那一年,她怀孕了。
不是冉敬发的孩子,是她在外面找的男人。那个时候,她就一心想要报复冉敬发,说什么也不愿意将肚子里的孩子打掉。冉枨昭出事的电话是传进了她的耳朵,但那时候,她才检查出怀孕没多久,正是需要养胎的时候,不愿意去现场跟绑匪谈判。所以,她找了借口。她谎称自己不在国内,没办法赶到现场
后来,是怎么回事呢?霍敏安不敢想象当初冉枨昭那么小的一个孩子,是怎么撞翻了周围的油桶,然后用着那么破釜沉舟的孤勇,点燃了那间码头上的仓库。而她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情,一个人坐在原地,等待着救援。或者说,她从来没打算要等待救援,她只是想要同归于尽。
霍敏安忘不了这件事情过去好几年后,她跟冉敬发的事情终于被冉枨昭知道后,后者眼里深深的失望。
那个时候,冉枨昭已经高中。距离她遭遇绑架后又遭遇大火,差点葬身火海已经是四五年后,冉枨昭在发现原来自己的父母不是没有爱,不过她们的爱不是给彼此也不是给她时,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儿将当年的事情一点一点还原。
惊心动魄,又带着萧索的往事,迟到了五年,这才完整地呈现在这对父母跟前。
包括,她是怎么用着极为瘦弱的身躯去将比她高了不知道多少的油桶撞翻,那么重的油桶,就凭着她那么小的个子还有那么瘦弱的身材,当初警察将她带出来时,她双肩的关节已经错位,骨头也受了创伤。当时肩头受损的严重程度,根据冉枨昭的主治医生来讲,已经相当于从十几米的高台上侧身摔落在地上收到的冲击,甚至比这个还大。
冉枨昭面无表情地将那年在火场的事情慢慢讲出来,她无视了坐在角落里已经泪流满脸的霍敏安,也无视了冉敬发脸上的不自在,她像是在讲述一个陌生人的故事那样,平淡地叙说着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的不幸。没有抱怨,没有怨毒,她平静的真的一点也不像是当事人。
“当初为什么我选择要引起火灾,你们知道吗?”那时候冉枨昭还穿着校服,可她脸上的表情一点也不想是一个中学生应该有的。带着几分阴沉,还有几分有点不相容一般的淡漠。
霍敏安直觉下面冉枨昭要讲的话可能对自己的冲击极大,她想要阻拦冉枨昭继续开口,只是现在是她能阻拦的了的吗?
“我怕连累你们,怕你们也受伤,想着如果我要是死了,你们一定不会为难。我不想给你们带去麻烦,因为从前我一直以为是自己不够好才得不到你们的重视,所以我努力学好。但现在看起来,我那些想法真的是蠢透了。又傻又蠢,单纯到无可救药,好在现在我还是清醒了”
这是冉枨昭那日不小心在医院听见自己母亲因为从前一次打胎导致无法生育后,顺着这些线索又摸索到这个看起和睦的家庭下来四分五裂的原状,她那一刻,还真有几分心如死灰。原来相比于她的性命,被她叫做“妈妈”的女人看重的却是当初肚子里能作为报复的工具的孩子,被她喊做“爸爸”的男人将爱给了是一个叫做“遗爱”的私生女。那她,究竟在这个世界上算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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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从那之后;冉枨昭像是换了个人一样。冉家和霍家的人担心她出事;做什么极端违法犯罪的事;那段时间派了不少人暗中跟在冉枨昭身边。
只不过他们真的太不了解冉枨昭。
后者是想过自暴自弃;自甘堕落,可最后却还是坚持咬着牙度过了对她而言生命中最无望的日子。一个人在黑暗中踽踽独行;走了很久很久,终于走到黑暗的尽头;那从此之后;迎接这个人的;就是光明。
她开始也会觉得上天对她而言是不是太不公平了?可这个世界上哪里来的绝对的公平呢?比她好的人多了太多,比她差的人;也有很多。有比她的境遇好太多的人最后走向堕落;但同样,也有比她的遭遇还要差劲的人奋勇直上。遇见不公平,唯有勃发奋力;才能拿到属于自己的公平。这些年,冉枨昭一直都是这样走过来的。
霍敏安有的时候还是会想;当年生下来的那个七个月大的死婴;是不是就是她的报应?她没将自己的女儿的那条性命看得重要;所以,最后她失去了再一次成为母亲的权利。
这时候,已经初秋的天刮来了一阵风,好似将往事都吹散了
——
宁楚上楼后开始收拾第二讲口语课需要的教材,她有点不放心冉枨昭在楼下;将教材装进书包里后,正准备去阳台看看下面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可她还没走到阳台上,就已经听见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
宁楚转头,是冉枨昭回来了。
她抬头,是想要跟眼前的人打招呼的,可在对上后者带着几分倦意的目光时,宁楚忽然之间有点不知道说什么了。
冉枨昭的目光像是一潭湖水那样,带着这一片水域的重量,深深地压在了每个跟她对视的人的心头。而在她的心里,同样装着这般的重量。宁楚只是看着她都觉得沉重,她不能想象到现在的冉枨昭心头究竟是压着怎么样的重量。
冉枨昭上来似乎也没什么想要跟宁楚打招呼的意思,刚才在楼下对着霍敏安嘶吼的那句话,看似重伤了霍敏安,可事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当她从心头亲手将深埋着的已经锈迹斑斑的生铁铸造的矛头狠狠挖出来射向对方时,那种剜心之痛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她才是这场谈话中受伤最重的那个人,陈年往事,被她掩埋在心底,努力无视想要抛弃过往,现在又被她自己用着最血淋淋的方式摆放在自己跟前。
说什么时间会抚平一切伤痛,那她妈的都是骗人的!
痛得要死的时候,可不是时间帮助你治愈伤口,是自欺欺人的假象!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假装岁月静好,假装,真的能抛弃一切。
卫生间的门被关上了,宁楚坐在床边,她听见冉枨昭在卫生间里将通风扇打开了,耳边能听见“嗡嗡”的排风扇的声音。
宁楚想,冉枨昭一定在里面抽烟。
她有一天晚上起来上厕所,发现卫生间的灯还亮着,她以为是冉枨昭闹肚子,后来站在阳台上才看见一旁卫生间的小窗户没有关,而从里面飘来了淡淡的烟味儿。
原来,她的室友,是会在深夜没人知晓的时候,一个人悄悄地在卫生间开着排风扇安静地抽烟的有心事的女孩子。
也是那一刻开始,宁楚感觉到冉枨昭是个充满了秘密的人。那些秘密,对后者而言,好像是有千斤重。
不出所料,冉枨昭现在真的是在卫生间里抽烟。她心烦或者感到压力很大的时候,会选择用这种方式来排解。她还知道这个寝室不只是她一个人在居住,表现地很有礼貌,她从来几乎不会在卫生间里留下烟头的什么痕迹,同样也几乎不会任由烟雾弥漫开来,冉枨昭不希望因为自己抽烟的缘故给同住的人带来困扰。
冉枨昭没想到,宁楚一直坐在外面等她出来。
当她收拾整理好一切从卫生间出来看见还坐在床头的宁楚时,有些忍不住愣了一下。随即,她脸色恢复正常,“该上课了,你怎么还”
剩余的话,冉枨昭没能再讲出来。
这时候,那坐在床边的小姑娘已经站起来,跑到她跟前,在她还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忽然之间,张开双臂,将她抱住了——
大约是没有一点点预兆,也没有一点点防备在,冉枨昭只感觉到自己的腰间忽然缠上了一双纤细又柔软的手臂,然后胸口上靠上来一颗小脑袋,那颗小脑袋上还带上几分弥漫在她鼻翼间的水果的甜味。冉枨昭只闻了一点点,就已经感觉出来这是小草莓的味道。
可真甜,这是冉枨昭心里最直观的想法。
而后,很快她已经反应过来,现在她居然被一个小姑娘给抱住了?冉枨昭伸手刚搭在小姑娘的肩头,正想拉开怀中的人时,宁楚忽然开口了。
“别动,冉枨昭,我让你抱一抱,我知道你难过,但只给你两分钟哦,剩下的难过也要等我下课后回来才可以难过,一个人承受那么多不哭又不说,会奔溃的。”
宁楚的声音,低低地从她的胸口传了出来。
冉枨昭想,现在自己放在宁楚肩头的那只手,大约是真的推不出去了。忽然之间,强撑着的身体,在遇见怀里这个软软的看上去并不能成为别人的支柱的小姑娘变得疲惫,想着不顾一切去依靠眼前怀中看起来比自己更需要保护和照顾的小姑娘。
那只犹豫着要推开宁楚的手,最后默默的在后者的肩头收紧了手指,转而将主动靠近自己的小姑娘抱紧了
冉枨昭没讲话,她本来也不是话多的人,现在更是如此。那些让人觉得难受窒息的过往,在面对任何人时候,她都不可能没有一点心理负担地讲出来。她无法告知宁楚曾经的自己经历过什么,就像是她无法告诉自己从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她这样的静默,没有换来宁楚的询问。像是最开始宁楚主动抱住她那样,现在宁楚也主动容纳她的悲伤,那些冉枨昭不想说的,她都不问,像是只是作为一个临时短暂却又珍贵的可以让人依靠的支柱那样,宁楚很合格。
就像是宁楚自己说的那样,两分钟后,她飞快地放开了冉枨昭,自己火烧火燎地冲出寝室,在关门前还不忘记一手将自己放在桌上的书包捞起来,“我先去上课啦!午餐微信联系!”话音随着她“哐”的关门声戛然而止,而站在屋子中央的冉枨昭却在宁楚离开后,缓缓地,脸上出现了一抹笑。
浅淡的,却是真实存在的微笑。
小姑娘,好像她没白疼她,都学会安慰人了。冉枨昭嘴角的淡笑久久没有消散——
宁楚这时候的情况可不怎么好,她一个人冲进电梯里,幸好这时候也是没人,她伸手捂住自己的脸蛋,感觉到上面简直异常到了极点的温度,那温度像是要将她的手指灼伤那样。
很早之前就厌恶与人亲近,只有她自己知道在刚才的两分钟里,自己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伸手抱住了吸了烟回来的女子。那短短的两分钟内,她甚至都不敢看冉枨昭的眼睛。
心跳好快,又是紧张又是害羞,等到出电梯,宁楚也还觉得自己心跳没平复下来。
可现在时间已经不早,宁楚低头看了看腕表,差点“呀”的一声叫出来,距离上课时间就只有十分钟,而她的宿舍距离口语课的教学楼还有好长的距离!
再也没有时间多想别的,宁楚背着书包狂奔
几乎是踩着铃声,宁楚才从后门闪进了教室里。这是她上大学以来的第一堂课,老师肯定是要点名的,她可不想给老师留下差劲的第一印象。
她在门口差点撞了个人,等到坐在位置上回头才发现是学生会的人来查课。而她还真不巧,现在跟在学生会干事后面的人,她居然还跟后者有过一面之缘。
不过,后者似乎上一次没看见宁楚。
“哇,传说中我们学校的学生会主席啊!流弊极了!”
“听说很好看!”
“切,没有我们班班花好看啊!伍采荨才是这一届我们系里最好的看的呢!”
“我也想要加入学生会,还有好多别的有趣的社团啊!”
耳边的讨论声不绝于耳,宁楚一愣,那天她看见跟冉枨昭告白的女生,居然是学生会的主席?至于伍采荨,宁楚对后者的了解并不多。她军训的时间不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们这一届的系花已经落在了她们班上的女孩子身上。但这不是宁楚太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