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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嫁一个什么样的人;她从没有认真去思考过。刚有少女心事时;她也幻想过未来的夫婿;她接触过的男子也不多;也并没有什么具体的特征,只是一些:高大、善良、温和等泛泛之语。倒是她的母亲;时常在她跟前念叨,希望她嫁得贵婿。
后来她失去记忆;被季安捡了回去;误以为那是她未来的夫婿,自然也就没了其他的想法。
再后来,她得知季安欺骗了她,一切都是他编造的谎言。知道对她有救命之恩的罗北想娶她以后,她想了想,就同意了。
仔细想想,季安也好,罗北也罢,其实都不符合她一开始的幻想。
现在沈夫人问起她想嫁什么样的,她倒愣怔了。好一会儿才道:“真的要嫁人吗?”
“嗯?”沈氏愣了愣,“你还是不想嫁人?”不等陈静云回答,她就又道:“虽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但你若真不愿意嫁人,也没人强迫得了你,侯府也能容得下你。只是你真要一个人一辈子?”
“我”陈静云动了动唇。一辈子太长久了,她并没有认真想过。
她挺满意于现在的状态,但有时也会羡慕嘉宜和表嫂。能和心仪之人共度一生,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她想了又想,轻声道:“也不是。若能得一人,共度一生,也很好啊。每天两个人说说话,看看日出日落,生个像元宵一样乖巧的娃娃,慢慢看她长大”
这也是她最开始的想法啊,嫁得一个如意郎君,两人携手,一世美满。
沈氏笑道:“嗯,挺好。我还真以为你立志不嫁了呢。跟你说,我刚和离那会儿,也觉得自己就这么过一辈子就行了,还嫁什么人?可是,我后来遇上了侯爷,嫁了他这么多年也没后悔过。什么事都别说的太绝对。反正你现在刚出孝,咱们不妨慢慢来。你是不知道,有好几个夫人都等着你出孝呢。”
陈静云“嗯”了一声,诚恳道:“我明白。我的事情,多谢沈夫人费心了。”
“你这孩子,又在胡说了,什么费心不费心?”沈氏笑了,“我只盼着你们几个都能好好的,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陈静云点了点头,心里暖暖的。她知道,这世上还有很多人都在乎她,所以,她更要活得好好的。
晚间,陈静云看了会儿账簿才去休息。或许是因为白天提到了亲事,所以久不做梦的她深陷梦境。
时而是她在奔跑,后面有人追赶。时而是她悬挂在悬崖上,一低头就是万丈深渊。她听到季安在她耳边说:“我还是喜欢叫你婉儿”
陈静云猛地惊醒坐起,额头、后背已经冷汗涔涔,她大口大口喘息,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已经很久没做过这样的梦了。那件事刚发生之后,她几乎夜夜噩梦,不是季安掉崖,就是他血肉模糊出现在她面前。
后来才渐渐好了。
她想,她一点都不喜欢季安,甚至还怕他,讨厌他。但是当他以那样的方式死在她面前时,她还是忍不住害怕难过。她曾经安慰自己,说这是他咎由自取,如果他不来找她,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但是这样的安慰,效果并不明显,她依然会感到自责不安。
她希望罗北放弃她,一方面是确定自己对他无意,不想耽搁他。另一方面未尝没有一点其他的心思。
深深吸了一口气,陈静云重新躺下,努力去回想表哥说的话“既然活下来呢,那就好好活着,快快乐乐活着。不要想太多,生活还要继续呢。”
陈静云忙着书坊和糕点铺子的事情,有时也跟着沈夫人出门做客。她生的娇柔美丽,又明显在长宁侯府颇受重视,虽然因为守孝耽搁了几年,但是向沈氏打听她的人还真不少。
有些明显不合适的,沈氏直接就回了,不过其中也不乏不错的。沈氏思来想后,还是决定跟陈静云透个气。
平心而论,沈氏跟她提起的几个,都是极出色的后生。而且在陈静云看来,如果不是有侯府表小姐这个身份在,她只怕接触都接触不到。她心说,提亲的人可能冲的也不是她陈静云这个人,而是她是陆显的表妹,是长宁侯府唯一的适龄女子。
新帝登基后,陆家明显更受重视,表哥陆显是皇帝好友这件事也不是什么秘密。
“这个杨夫人,之前就挺喜欢你,还想邀请你去她府上做客,你还记得吗?”沈夫人笑道,“她有三个儿子。长子从文,次子从军,小儿子诗画双绝,在京城也颇有名气”
“杨夫人?”陈静云怔了一瞬,不自觉想起旧事来。当初在沈夫人的寿宴上,杨夫人就对她表示出了很强烈的喜爱,拉着她的手说了好一会儿话,还又邀请她去做客。不过,没多久,娘就给嘉宜送去了下药的菌汤,之后事发,她也就再没见过杨夫人。
沈氏点头:“是啊,就是那个杨夫人。不过杨家三公子,样样都好,可惜有些呆气。不喜欢仕途经济,爱山水,好诗画时常不着家。哦,还有那个,李府的二公子,当今皇后的同胞兄长,跟你同年,只比你大了几个月。相貌、家世都没得说他们家家风也正,有四十无子方可纳妾的家规,家里没有异母兄弟,家庭和睦。可惜脾气很古怪否则也不会到现在还没定亲。”
沈氏叹一口气,又道:“哦,还有几个家世差一些的。有个你表哥的同窗,学识不错,相貌也端正”
沈氏说着说着,不由地叹息。若是早些年去给静云议亲就好了,守孝三年,到底是耽搁了。但她转念一想,长宁侯府更胜往日,从这一方面来考虑,也未必全是坏事。
陈静云反倒安慰她:“多谢沈夫人费心啦,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人?”
她心说,沈氏跟她提到的那些人,说白了,全都是她高攀。
沈氏看她神色,轻声道:“成亲是一辈子的大事,事关你的终身,你如果有想法,尽管说出来。”
番外:静云12()
“我?”陈静云轻声道;“我觉得沈夫人做主就好了。”
“嗯?”沈氏挑了挑眉。
陈静云笑笑:“沈夫人疼我;处处为我考虑。肯定选的是最合适的。”
她既无心爱之人;又无其他要求;只想嫁一合适郎君平稳度日。
沈氏笑了笑;心想这话倒也不假。她是真心盼着静云过得好。
她与陆显等人商量过后;最终定下的是杨三公子。
杨家三公子名叫杨奕;曾是陆显的同窗,喜好山水、尤善书画,在画坛颇有名气。
说来也有意思;在他母亲透露了结亲的想法之后不久,杨奕自己居然又上门了一次。
沈氏细问原因,方知他有次携画晚归;正逢大雨;偏巧碰上从书坊回来的陈静云。陈静云看他除去外衫护画,心下不忍;将伞借给了他。后来他为表谢意;特意作画赠给陈静云;偏偏她却不领情
得知两人竟有这样的渊源。沈氏心想;大概算是缘分。再加上有几年前杨夫人相中静云一事;更觉得是天意。犹不放心的沈氏还特意陆显打听杨奕人品。确定无不妥之处后,才算真正定了下来。
陈静云的婚后生活还不错。杨奕有些呆;待人却极其真诚。陈静云也有心把生活经营的好一些,两人相敬如宾;互相扶持。婆婆杨夫人先时就挺喜欢陈静云;见儿子成亲后成熟了不少,更是将此归功于儿媳。
旧日的那些事情,在陈静云心中也渐渐淡了。有时候,她甚至会怀疑,在她身上,真的发生过那样惊心动魄的事情么?会不会只是她的一个梦?
婚后的第三年,她在挣扎了一宿后,生下了一个儿子,眉目之间有几分她的影子。抱着孩子,她不自觉露出笑意。她想,这样也很好。
得知陈静云嫁人一事时,罗北刚从登州回到京城。他微微愣了愣,好一会儿才点一点头:“嗯,知道了。”
陈姑娘会嫁人,他其实并不意外,但听到这消息,还是不自觉心里一窒。
他后来也仔细回想过那日在福明山的事情,如果能重来,他或许不会让人放那支箭,他会找一个更合适的方法。
他心里也很清楚,是那支箭断了他和陈姑娘的所有可能。
但是老天并没有给他重来的机会。
这三年里,他在锦衣卫做事,甚是忙碌,闲了也私下打听陈姑娘动向。知道她开了书坊,开了糕点铺子,生意都不错,似乎是从旧事中走出来了。他为她高兴。有时他也想她将来会嫁个什么样的郎君,那人会不会对她好。
可是,真等她出嫁了,他却免不了感到一些失落。
和高明高亮两兄弟一起喝了酒,罗北睡了一场,随后精心准备了厚礼,托人转送给了陈静云,算是迟到的新婚贺礼。
他还特意跑到陈静云开的糕点铺,排队买了一份糕点,分给兄弟们。他平时不大爱吃糕点,但这甜甜的糕点,他吃着感觉还不错。
虽然失落,但日子还是要过的。男子汉,要拿得起,放得下。既是有缘无分,那就让它过去吧。
他心想,他自小父母双亡,原本就是一个人过日子。现在也不过是像从前那般一样,没什么大不了。
罗北在二十四岁那年娶妻。妻子是他去蜀中出任务时认识的一个姑娘,白皮肤,大眼睛,和他一样的圆脸,一笑俩酒窝。
他救了她以后,她就缠着他不肯放手了。
以前罗北在锦衣卫,年纪小又脸嫩,旁人都不自觉关照他一些。如今他倒成了她眼中稳重可靠的大哥哥了。
这感觉也挺新鲜。
一则她无依无靠,二则她挺合他眼缘,三则他也禁不住她痴缠,干脆就把这个叫清清的姑娘带回了京城。
当时他只知道他带回来的是个小麻烦,还不知道这个小麻烦后来会成为他的妻子,陪伴他一辈子。
番外:端午()
韩嘉宜早上醒来;天还没有大亮。
今天是五月初五端午节;原本她和陆晋应该在去睢阳的途中;但因为她发现有孕;只得暂且了原计划。
这让她在欣喜之余;不免有些许遗憾。
府里早挂上了艾草等物;节日的气氛倒也浓厚;但是这雄黄酒,韩嘉宜一点都沾不得了。
她刚刚暼了一眼酒杯,陆晋就将酒杯挪了过去;认真道:“太医说了,不能喝酒。”
“我没有要喝。”韩嘉宜下意识分辩,“我记得太医的叮嘱;而且我也不爱喝酒。”
陆晋眸中漾起笑意:“嗯;你不爱喝酒。”
“本来就是啊。”韩嘉宜脸颊鼓鼓的,“也就在你面前喝过几回。”
陆晋眸中笑意更浓了;确实;嘉宜不善饮酒;一两杯就醉;醉了以后脸颊酡红;眼神迷离,神情娇憨;却比平时热情的多。
所以,他尤爱她喝酒后的娇态;却只想让她在自己面前饮酒。
不过如今她有孕;自然不能沾酒。
陆晋伸手剥了一个粽子,小心递到她唇边:“尝一尝,粽子,母亲亲手做的。”
韩嘉宜微微偏了头,凑近他,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
甜甜的,糯糯的,韩嘉宜觉得不错。
吃完了一个后,陆晋问:“还要吗?”
她望着他,双眸笑意流转:“还要。”
陆晋抬眸看了她一眼:“还要也不能再给你。”
“你——”韩嘉宜心知他在逗自己,轻哼一声,“你不给我,我难道自己没长手不会剥么?”
她也拿了个粽子,三两下除掉竹叶。她颇有些得意地看了他一眼。
嘉宜这孩子气的举动看得陆晋想笑。他只“嗯”了一声,也不说话。
然而,在韩嘉宜准备吃时,他却忽然握了她的手,径直送入自己口中。
韩嘉宜瞪大了眼睛:“你,你,你”
陆晋将食物咽下,取出帕子慢条斯理擦了擦嘴:“好吃。”
韩嘉宜看着被他咬掉一口的粽子,眼珠子骨碌碌直转,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她跟陆晋相处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她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我”韩嘉宜扁了扁嘴,“你怎么这样啊!”
声音娇软,说是指责,不如说是撒娇。
陆晋这才道:“粽子是糯米所做,不宜克化。母亲特意叮嘱,你只能吃一个。”
他说完低头,就着她的手,又咬了一口粽子。
韩嘉宜另一只手指了指桌上盘中的若干粽子:“所以这些,都是你的?”
陆晋点头:“嗯。”
韩嘉宜深深吸了一口气,抬手将手中剩下的粽子递到了陆晋嘴边:“那你吃好了。”
陆晋看她神情,隐约能猜出她的心思,笑笑:“好了,虽然粽子不能多吃,可我给你准备的有其他东西。”
“什么?”韩嘉宜懒洋洋的,也没什么兴致。
陆晋扬声道:“呈上来。”
见侍者端盘进来,韩嘉宜稍微有点好奇了。等东西放下,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这是”
这是一种模样十分精致的食物,颜色鲜艳,呈扇子状。
“面扇子啊。”韩嘉宜面带惊喜之色,“我只小时候吃过,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陆晋笑笑:“对,是面扇子。”
韩嘉宜方才的那一丝失落早就一扫而光,她含笑对陆晋道:“我家里有个帮工的厨娘来自陇地,端午节的时候,她就会做这个给我吃。不过她后来回了老家,我就没再吃过了。”
“嗯,陇地有在端午吃面扇子的习俗,那你尝尝,看跟你小时候吃的,是不是一个味道。”
韩嘉宜依言尝了一口:“我小时候很喜欢吃,可惜厨娘只有端午才肯做。”她不忘也让陆晋尝一尝,眼中满是期待:“好吃吧?”
“好吃。”陆晋应声回答。
韩嘉宜笑得眉眼弯弯,她心情大好,用脸颊蹭了蹭陆晋的脸颊,抱着他的胳膊笑道:“好喜欢你啊。”
“唔。”陆晋唇角不受控制上扬起来。他偶然得知此事后便留了心。不过他也没想到她竟然会这般欢喜。
番外:夏日()
韩嘉宜怀孕之后;除了嗜睡一些;倒也没有其他明显反应;胃口比先时还要好点。
陆晋先后向宫中御医以及有经验的嬷嬷讨教注意事项;除了在饮食上对她要求严格以外;在其他方面也格外上心。
他新配了妥帖稳重的嬷嬷来照顾她;又给她新添了几个丫鬟。而他自己也是;只要有空,就陪在她身边。或是同她说话解闷,或是陪她慢慢散步;细致体贴。
进入六月后,京城的天就越来越热了。
韩嘉宜晌午吃罢饭,略看一会儿书;就感到困意袭来。在丫鬟的服侍下;她除去外衫鞋袜,躺在竹床上小憩。
雪竹取了蒲扇;要帮她扇风;被她拦住了。
“你这样我睡不着。”韩嘉宜轻笑;“你知道;我不习惯睡觉时旁边有人。”
雪竹“嗯”了一声:“姑娘不热么?”
“还好;心静自然凉,也不是很热。”韩嘉宜指了指窗;“帮我把窗子打开,窗纱放下来就行了。大中午的;你也去歇一会儿吧;我有事会叫你。”
雪竹跟随韩嘉宜数年,当然清楚姑娘的性子,知道不爱叫人跟着。她略一思忖:“我就在耳房,姑娘有事唤一声,我就知道了。”
韩嘉宜点点头,在雪竹离去后,拿起蒲扇,有一下没一下地给自己扇风。
困意越来越浓,眼皮沉重得快要睁不开了。不知何时,她手劲一松,蒲扇脱手,而她则沉沉睡去。
院子里的知了不知疲倦地叫着,偶尔有凉风穿过窗纱吹进来,稍微缓解一下闷热。
陆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