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素微微的颔首,望着那白雾里的山寺。
或许罢,机缘巧合。
————————————
那之后又过了几日罢,素闲来无事的在山林里走着,竟不知不觉的沿着花香又走到了那山寺的门前。
素望着那烟雾缠绕,轻皱眉低低的叹息了一声,转过身正准备离开。可没想,却是迎面碰见了那位身着青衣的谨姑娘。
谨讶异的望着素,怔了怔,却也很快的回过神来,慌忙的作了个偮:“姑姑。”
素忽然的想到了什么,暗自的笑了一声,改了主意,同着谨一齐走进了山寺。谨走得小心翼翼,恭敬的低着头跟在素的身后,就像是被撞破了什么一般,半带害怕,半带羞怯。
恰巧的,鹤尘抱着书从里面走出来,也正好的望见了他们。可是明明是素走在前面,鹤尘竟忘了她,满心欢喜着越过了素,走到了谨的面前,既惊又喜的说:“你来了,等了许久,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谨局促的笑了笑,一面羞怯的闪躲着鹤尘的关切,一面示意着素还站在身旁。
鹤尘顺着谨的目光,讶异的才发现了素的到来,慌慌张张的低着头:“姑姑,您……您来了……”
素轻笑了一声,没有应答,也没有怪罪他们,慢慢的走去后室等着。
鹤尘和谨双双的望着素的背影慢慢走远,回过头来相视一笑,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就这样,沉默又焦灼的站着,许久,谨羞红着脸,轻声的说:“既然,姑姑来了,那我……那我还是下次,再过来罢。”
鹤尘用余光轻轻的望了一眼谨,失落又无奈的应了一声。
“对了,这是你上次提过的画。”谨小心的拿出一幅画轴,窃窃的期待着欢喜着,“这画本是我父亲的珍品,我只好临摹着画出来,应该……自然是比不上真迹的……”
谨的声音愈说愈变得弱下去,似乎很怕鹤尘会不喜欢。
“没事,这样更好。”鹤尘却是没有在意到谨的顾虑,只欢喜的接过画,迫不及待的打开来看。
谨不经意的笑了笑,很快的转过身去,掩饰着羞红的小脸:“那,我先走了。”
“啊,嗯……”鹤尘收起画,轻皱着眉,“路上小心。”
白雾弥深。
鹤尘低着头,失神般慢慢的走回后室。
“是我叨扰了。”素慢慢的煮着茶,饶有趣味的望着这一失魂不舍的人。
鹤尘回过神来,慌忙的把画小心收好,恭敬的站在素的面前:“姑姑,您今日来,是否桃花酒喝完了,那稍后给姑姑拿来。”
素轻笑着:“怎么,我在你眼里是这样一个醉酒的人?”
“不不……”鹤尘似乎知道了自己失言了,却又不知道应当要说什么好。
素把茶碗放下来:“你是不是曾经落了什么在明那里?”
“明上君?”鹤尘闻言想了想,可是似乎也没想起来,“请姑姑直言。”
素把那个茶碗拿出来,却故意的没让他看到碗底的那一尾锦鲤。
鹤尘笑了笑:“不过是随意的手作罢了,应许是上次去明上君处时不慎遗留的,本也不是什么贵重之物,若是姑姑喜欢就拿去罢。”
素慢慢的呷了一口茶:“你确定?”
鹤尘才看到那碗底的丹砂画,怔住了,那样熟悉的感觉告诉他,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一抹青衣留下的。
“今日来,是想要把这个还你的,想来你应当不会拒绝罢。”
鹤尘微微的笑着,恭敬的作偮:“谢过姑姑了。”
素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们二人,莫名的在心里落出一丝的暖意来。本来,她既是这里受人敬重的姑姑,与那上君同阶,自当是看过世间纷繁,不为所动的。可是她还是感觉到那样温热的气息,这样的欢喜,又隽永。
素出神许久,直到鹤尘说话方才醒来:“姑姑,茶凉了。”
她怔了怔,把茶碗放下来,微微的笑着,看似不经意的问:“你想待她如何?”
“她?”鹤尘并没想素会这样问。
“她。”
窗外青烟白雾,夕阳远歌。
“不离不弃,不疾不徐。”
第140章 雾断桥(番外篇)()
今夜的雾似乎是稍稍的散了些,月淡淡的落出影迹来,透着微微的清冷。
素半倚着门栏,望着那浅浅凉凉的月,染着那不知是云还是白雾,透着柔柔的晕。不知道为什么,素静静的望着着景致的时候,如若是这山林里的雾落在她的心里一般,压得沉沉抑抑的,却又说不出来那究竟是怎么了。
明前几日的时候送了好些桃花酒来,因了今日要去那什么千秋节,便无暇到她这里来。素似乎本也是应该要同去的,但她不喜这样喧杂的地方,早前的时候假借了个由头,便退了这个差事,独自的躲在这个竹屋里喝着酒。
“好香的酒啊!”忽然的一个声音从门前的林间小道上传来。
素正出神的望着那轮凉月,一时忘了自己斟了酒未饮,竟引来这不知道从何而来扰人思绪的人。她循声望去,只看到一个银发的老者慢悠悠的大笑着走来。
素冷冷的端着酒,定身的看着他慢慢的走近,自顾自的斟酒。她看了许久,才想起来这正是自己到这个地方来时候的那个在桥头的老者,讶异的失声喊出来:“您是那个时候的……”
“哈哈。”老者看着她大笑起来,摆了摆手说,“旁的人都是唤我为蓬莱君,你也姑且这样唤我罢。”
“蓬莱君?”素轻声的念着这名字,闭着眼轻轻的笑了笑,“为什么要让我来这里?”
老者收了笑,慢慢坐下来:“并,不是我让你来的。”
周遭寂静得只剩下月色,山林的夜透着湿泽的气味。
沉默着许久,老者问她:“今夜不是有宴么?你怎么还藏起来这样好的酒,月下独酌啊。”
素抬起手来,又给自己斟满一杯,望着那杯盏间的白月光,一饮而尽,慢慢的说:“您是知道的,我本就不应在这里。”
“不应?”老者看着她,笑着又饮了一杯,“可是真的不应当的话,你便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素望着那月,又不知道想着什么了。
老者沉默了许久,轻声的问:“你想要回去么?”
那薄月确是醉人,朦朦胧胧里透着说不出的怅然。
“不知道。”
老者笑着喝完那桃花酒,站起身来,晃了晃身子,慢悠悠的哼着不知名的曲调,在走到门口的时候顿了顿,仿佛是叹息着一般:“既来之则安之,终究,是有道理的。”
素望着老者的背影淹没在夜雾的山林里,长长的叹息一声。
白月在那杯盏之间摇摇曳曳。
—————————————
素拿着那桃花酒,一杯接着一杯的不知不觉喝了很多。酒其实并不是什么解忧的良物,要烦忧的终归还是在那里,不减不散。素望着那朦胧的月影,逃不过一声叹。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抵亦是夜半了罢,素觉了烦闷,提着一壶酒,晃了两步,慢慢的走了出去。
素不知道自己摇摇晃晃的走到了哪里,抬起头来望见一株參天古松,称心的笑了笑,一跃侧躺着在树梢上,半梦半醒着靠近了望那凉凉皎皎的月。
或许是因为这周遭太过的安静,正在素失神的时候,忽然被从身后的树旁传来的一声轻轻的嘤咛惊了惊。她才留意到身后的树旁还藏着一位女子,借着这月光望去,似乎有着几分的熟悉。
女子懊恼的轻叹一声,着急的向着路口的另一侧张望。似乎,是在等着谁,可是约定的时间早过了,那人却依旧的没有出现。
女子失落的倚坐在树旁,随意的折断了一枝白茅草,皱着眉自言自语的说:“该不会是在骗我吧?不会不会的,他这么信守承诺,怎么会拿约定来欺骗我。是不是有事耽误了?可是这样的话,为什么那个时候还要与我约定?又或者,他已经忘了这件事情了?”
素喝着酒听着那女子的慢慢的说着,不由得觉得好笑。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人啊,这么脆弱,这么容易就不安,还要这样自顾自的猜疑,可是却又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听着,莫名的生出一分的羡慕来。思念和孤寂,不知是哪一个更是折磨人?
风微微的浮着,慢慢的拂开夜里的白雾,冷月轻轻的落下来,透过树梢。
“谨!”出神了不知道多久,忽然的那小路上传来一声着急的呼喊,喘着粗气,看起来应该是一路跑过来的,“谨……”
素定了定神,才发现在树下的这位青衣女子正是那个画师谨姑娘。她现在怔怔的坐直了身子,仿佛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眼里不自觉的闪烁着光,就像是涟漪慢慢的碎开,白月下的透着温润甘甜的气息。
鹤尘没有看到躲在树后的谨,失落的倚着树。不久,谨慢慢的从树后走出来,微微的笑着看着他。
“谨!抱歉,千秋节那边一直在忙,我……”鹤尘望着谨,就像是看到了失而复得的宝物一般,着急得语无伦次的开始解释,却又懊恼自己的每一句话都这样的苍白。
谨依旧是笑着,轻轻的抱住了鹤尘,声音就像是落在树梢的风,慢慢的拂过:“没事,我知道你会来的,我一直都相信着,我只是有点害怕,可是还好,你终究会来。”
“我当然会来,不论怎样。”鹤尘听着她的声音,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一般,轻轻的吻着她的长发。
在无人知晓的月下,欢喜着落在身旁的每一缕风。
素静静的听着,浅浅的笑着。
那是没有人听到的私语:“我也好想你。”
只是,想的那个你是谁?
素望着那凉凉的月,渐渐的晃了神,雾似乎又浓重了起来。
明从千秋宴会上回来,没在竹屋见到素,只有散落一地的酒瓶,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桃花香。他还是很轻易的找到她,就像是熟知自己一般的懂她会去哪。
“看你,喝这么多,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答应你放你一个人这样。”明抱着醉得昏睡过去的素,在慢慢的走回竹屋的路上,微微的叹息一声。
素恍恍惚惚的醒来,望着明的眼眸:“你……长得好像他……我们,是不是……见过?”
明听着她的醉语,顿住了脚步。
“不论你在哪里,我都在陪着你。”
第141章 雾断桥(番外篇)()
“素……”明像往常一样慢慢的走进竹屋,浅浅的笑着,身后的薄雾里透着朦朦胧胧的光来。
素就像是没听到他的声音一般,依旧是坐在书案旁静静的看着书。
明坐在她的身旁:“看来,你的酒是醒了。”
素顿了顿,把书放下来,冷冷的望了一眼他带来的东西,竟然是一些寻常的糕点。她望着窗外,挑了挑眉:“昨夜把酒喝完了,你既然是知道的,怎么不给我送酒?”
“你还要喝?”明皱了皱眉,忧心的望着素,“你有心事?”
素晃了晃神,似乎没有料到明会这样的问,慌忙的起身,掩饰一般的走到门边,轻轻的倚着望着那山林的晨雾:“没有……”
“素,你少有这样的。”
素沉默着,不知要怎么应答,许久:“我……昨夜,说了什么?”
明的眸沉了沉,并没有说什么,只生硬的转了个话题:“要不要去街市上走走?”
“街市?”素的心里了然。
明微微的笑着,不知不觉的走到素的身后,柔柔的望着她:“你忘了?千秋节的花市要连接着热闹好几日。”
素微微的低下头,似乎并不怎么乐意。
“我知道你素来不喜这样的喧闹场景,可是出去走走终归不是什么坏事。”明执着的要素一同出门,“我陪你。”
一直没怎么留意,似乎这个地方并没有什么四季之分,每日的都像是春秋一般,恰到好处的适宜。街市上的雾似乎淡了些,花灯满街,人来人往。
“鹤尘?那个家伙怎么会出来街市?”素终究还是答应了明,可是却依旧是慵懒得只愿意躲在茶楼里静静的看着,忽然的被明的一句话扰了心绪。
素回过神来,稍稍的不满一般的皱着眉望着明,不经意的问了一句:“他怎么?”
明靠着窗,回头对着素笑了笑:“你不知道,鹤尘这个人,很少出来,平时总躲在寺里,除了来给我送酒和陶器,几乎也就不怎么出门了,就像你一样。”
素挑了挑眉,端起茶碗来抿了一口,继续的听着。
“说起来,他的来历倒是个谜,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是从哪里来,似乎就是有这么一天,他就到了寺里,就这样的住下了,应该已经许久了罢,不知道他会什么时候离开,或许,就不会离开了罢。”
素慢慢的起身,从窗台上望过去,果真的看到了鹤尘,只他一个人,痴痴的站在街旁,不知道在做什么。
半晌,素不经意的望了一眼,忽然的找到了另外的一个人。谨依旧是一身青衣,身后跟着几位丫鬟模样的人,慢慢的从长街的另一头走来。
鹤尘望着她,一瞬间欢喜起来,可是却也只是欢喜着,远远的看着她走近,又将走远。
谨大抵是知道鹤尘在那儿的,故意的在他站着的对街的一家胭脂铺停下来,拿起来一盒胭脂,掩着脸偷偷的望向鹤尘。
目光就这样穿透了人群,在没人知晓的片刻连接,炽热的欢喜瞒过了风和雾,落在了相互的心底。
似乎就这样,就足够了。
谨慢慢的转过身来,微微颤抖着的指尖把胭脂放下来,不自觉的拂了拂耳鬓的长发,咬着唇笑着,顺着人群向前走去。鹤尘望着她的背影慢慢的淹没在人海,半掺失落的留恋。
“素,你看什么这样出神?”
素转过身来,走回到桌子旁坐下,轻轻的笑着:“没什么。”
————————————
素时常的倚在门前,望着那山林的浮雾,她大抵是在想着谁的,可是终究又说不出来,那个人是谁。
素摇了摇头,扶着额,把自己的思绪收回来。或许自己是应当要出门走走的,才不会每日这样的失神。明也已经好几日没有来,似乎是在忙什么事情,千秋节也终于是过去了,恢复了往日的平淡。
素总是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怎么,今日走着走着便走到了一处青砖朱瓦的人家门前。素轻轻的皱了皱眉,这样的人家在山林里确乎是少有的,她一跃上了不远的树上,仔细的望着。
那院里种着一株宋梅,几支白梨,风微微的落下来,撩起一处窗的竹帘,隐约的望见那里面齐整的摆放着白宣纸。素忽然的想起来,这大抵就是那位画师谨的居处罢,才会这样的清雅。不远的前堂,看起来大抵是谨的父母模样的人在谈笑着什么,看起来很是和谐。
只是并没有看到谨的身影,素正疑惑着,转了个身,却看到后院的一个角落里藏着一抹熟悉的青衣。素跃上另一株树上,靠近了看谨,一个人背靠着青墙,微微的笑着,时而说着什么,听着什么,又掩着脸窃喜。素皱着眉,又换了一株树站着,她才发现还有一个人,在墙外,也是这样的倚着墙,小声的说着什么,不必细看,便知道那人正是鹤尘。
素微微的笑着,不知道为什么,她总会遇上他们,每每望见,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像是初春的风,慢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