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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股的扑上身来。
屠家骐深知不比划几招是走不了的,手中双刃斧斜竖胸前封住门户:嘿嘿的叱
道:
“本堂只是另有要务,小儿你不自量力,胆敢阻碍老夫去路。吠,接招。”
厉叱一声扬斧扑上,双刃斧招出“铁锁拦江”如山倒海涌!气流嘶啸,撼山震
岳!
他年已六旬,数十年来,曾搏杀过千百合阵仗,他不是不能拼命,只觉此时此
地实非其时!
六号大兄抽刀迎上“大发雷霆”以刀背硬接双刃斧,霹雷一声巨响,各自震退
三步,居家骐的手臂被震得抖动不止,提聚功力急速运以恢复战力!
脚下作“之”形小副度游走,深知人家并未想一刀要了自己的老命。
反侧抖动着手上的双刃斧,一片森森的冷凛在流散溢动,两头刃芒进溅,能使
人望之心腔颤栗,肌肤缩紧,他以怪声吼叫着道:
“小于,你年纪轻轻,居然能接下老夫一斧,已称得上是个人物了,老夫与你
无怨无仇,为何紧迫相逼。”
六号大兄冷冷的道:
“老无赖的口吻,太不上路,那你别无所图来作甚,能吃则吃,吃不掉的则逃,
你已失去武德,若是你心中,正大光明,为何在我等初来之时,不站出来,据理力
争,血刀郎君之死乃是个人行为,或者由他卓家父兄出面解决。
我们也不能因此将你们全组合的人杀光杀绝!你不此之图,居心邪恶,因之判
你罪有应昨,死不足惜。”
居家骐被说得怔得一怔,深恨自己心怀鬼胎,处置不当,罢了,且先闯过这一
关再说,俺不信这小子能奈我何?
他恶毒的盯视着六号大兄,手中的双刃斧,绝学尽出,刃芒犀利的光影翻飞着
冲击而上,流闪的寒光交织成层层斧浪,在这种生死一线的瞬间,闪掠腾跃,斧刃
偏斜着,宛如火光与灵光猝映,切出一百多斧纵横交错的流星。
六号大兄长啸一声,刀出“雷劈电击”在流闪如织的斧芒中,飞出青莹莹的刀
光,吞吐之间,宛如真的雷电交击,凡是邪恶之人,必被震得胆丧心颤,长刀便是
由此气机相应而入,无从闪躲拦截。
只见,屠家骐的人头陡的飞起,腕标出无数血雨,滴下的鲜血,在青明的阳光
照射下,染红了大地上—片牧草。
锦鸡弘君手持凤头杖本是严阵以待,陡见二当家的那颗毛头已飞上天去,心中
那份惊楞,从他面上肌肉抽动震颤不已,也看得出来他的心志已丧。
“朋友!你也该早早上道了。看刀。”
五号大兄手中的长刀出鞘,“雷声隆隆”—片青芒,沉猛的刀气割裂着空气,
发出一串刺耳的裂帛,暴烈进溅的呼噜之声,似怒涛般的迅疾电掣的光临到锦鸡的
头上。
他下意识的举杖封挡上去,“当。”的一声巨响。
他的青铜风杖已被刀背砍个正着,手指酸麻脱力,“咔”的一声,掉落脚前,
这时他已魂飞隗散,呆立当地:
五号大兄转腕翻刀,上跨一步斜拖而过!
那颗鸡头,顺势飞出两丈,巧得很,又从他跃出的窗口飞了进去。
屋中尚有五十名堂丁,站成数列待命而动,这时一见是弘护法的人头!
“我的妈哟。”惊叫着全窜出了前门。
前门十分平静,春牛居汉臣双手互技着一百二十斤的独脚铜人,脚下站八,不
言不动,不怒不惊,到像是没事人似的。
沈瑶琴一行人在五十丈处,拍马前冲,来至门前下马,五、六号大兄从医里大
步行了出来,将手中物件呈了上去道:
“禀小姐,属下在屠家骐身上洗出来的,总共价值五千万两以上,这厮打着坏
心肠逃走的。”
沈瑶琴笑道:
“大兄辛苦了,金叶接过来。”
金叶从大兄手中接过来惊呼道:
“乖乖!四千万两银票,一串共六颗龙眼大的珍珠项链,祖母绿,猫儿眼宝石
指环,双刃斧秘笈,这可能是他的全部家当。”
沈瑶琴点头道:
“他准备在事不可为之时,临危弃主潜逃,谈厉害之组合往往便是这般丑恶不
堪闻问。”
大家都在叹惜着点头,替他不值,陡然!
“那也不尽然,俺老牛还站在这里呢。”
居汉臣瞪着两颗牛蛋眼,表情傻呼呼的,惊楞楞的,但却不是伯谁,大家都和
善的对他微笑。
他更傻了眼,忙低头向自己前身上下瞧去,一袭鼠灰劲装,整整齐齐,没甚差
错,他抬起头来,望着众人叫道:
“你们笑什么?俺老牛哪里不对了?你们说呀!”
沈瑶琴点头道:
“好一条莽汉于,请问你在武胜堂几年了?以前做何生意?”
这老牛年约二十七、八岁,不能算老!他道:
“俺叫居汉臣,徐州府人士,两年前到武胜堂当差,充任十二护法之一,以前,
以前在九里山打柴草,奉养老娘,自从被人请到武胜堂之后,卓总堂主每月发给俺
白银一百两,没事可干,终日里订屯晒盖,俺老牛的骨头都闲松啦。”
沈瑶琴点头道:
“你老母可是住在武胜堂?现时娶亲了没有?”
居汉臣叹口气道:
“俺去上差时是背着老娘去享富贵,不料没住上半年,老娘说什么也要回山里
去,响咕得俺没办法,只好又将老娘背回山里去:
卓堂主曾答应给俺找个烧锅的!可是,两年来尚没影儿。”
说得大家又笑了起来。
玉叶道:
“卓二少爷不是有四、五十个烧锅的吗?他没送你一个,两个?”
居汉臣哮着嘴聚着眉叹口气道:
“人家是小白脸!吃香喝辣的人缘好!俺老牛不成,没人理会俺。”
沈瑶琴道:
“这里的拼斗已结束,除了堂丁之外,你们五人只剩下你一个活的!跟我回客
栈里,以后我给你找个好差事干!你说可好。银子加倍。”
居汉臣摇头。大家讶然的注视着他。只听他说:
“不成,你们是卓堂主的对头,我拿卓堂主的银子花用,平时没有事,有事时
我不干事,这算什么人?”
沈瑶琴听了点头笑道:
“好汉子!我成全你的义气。咱们来个约法三章,各凭本事,较量三场。你若
输了得听我的话,替我办事,你已给卓堂主尽了力!并没有白拿他的银子,我若输
了放你回去,还是当你的差去!你说可算公平?”
居汉臣点头道:
“也算公平吧!你们好汉多,我一个人,就是累死了也订不赢你们。”
金叶道:
“小姐已对你开恩亲自领教!你还不知足!我们这六个人,哪一个也不输结你。”
居汉臣侧着头看了金叶一牛眼,哼了声道:
“我不信!你这女娃像麦团捏出来似的。我没有—万斤力,足有八千斤!我一
拳头便能打扁你了。”
金叶笑道:
“好,咱们比比看谁行谁不行,我替小姐接下你了。攀脚,兵刃,内功,比轻
功我看你不行就免了吧。”
他脸孔红红道:
“我!我!轻功我不会,内功没学过!拳法“黑虎偷心”,掌法“鬼王挥扇”,
铜人是点,压,招三招,什么“直捣黄龙”,“力劈华山”,“横扫千军。”
金叶“哈”的笑声道:
“你可真会唬人!那你八千斤的神力哪里来的?”
他呵呵的傻笑道:
“福气带来的,十五岁那年,在山里摘了枚朱红果儿吃了,睡了一大觉,后来
便人也长了,力气也有了。”
金叶道:
“咱们相信你!你想怎样比都成。”
他拾头东望西瞧之后道:
“那边有几棵尺粗的大松树,咱们打树去,你若同我打得一样好,俺便服了你。
干不干?”
金叶道:
“好!依照你的办法。比比看。”
他转身手提钢人儿撒开大步向树前走去,众人从随!
只见他站在一棵树前,将手比了比位置,侧掌一手砍下,那树头“哗啦啦”的
应掌而折断,虽不整齐,可也够人瞧的,大家不得不佩服他的神力惊人。
没练过内功有此身手,非同小可,神力天成。
于是,她向另一棵树走去,心里尚未想出办法来。待她也学样将手向树身比了
比!
乖乖差一半,但也终于让她想出个好办法来。
她提聚全身的九转玄功,以“天雷掌”心诀发出!他老牛是以掌作斧,一举砍
下。
她却以掌作银,贴着树干,前后一拖一拉,在玄功远作之下,奇事发生了。
树身着掌处,木屑如沫似粉的带落下来!树头应掌而倒了下去。切口整齐真如
锯的一般。
居汉臣上去,拾手模了把!树断面十分粗糙,不似实力利刃所为!他十分惊服,
眼珠子瞪得像两枚鸡蛋似的大,张开血盆大嘴,伸掌握拳将大拇指挑起来。喝道:
“佩服!佩服。俺老牛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趴伏在地,弯膝支手,前额触地,作伏地挺身状,当真五体投地,王八晒益。
将众人弄得忍佼不禁,既可笑又感人!这人不是笨,而是本性纯真!什么事要
做就做,不欺不诈!
沈瑶琴道:
“起来吧!跟我一起回客栈去!那五十名堂丁,由五义堂来的人接管,押他们
回去。”
待沈瑶琴一行策马回归“运安”客栈,江浦地面及临近城镇的江湖群聚,武林
人物,聚集在大厅上有—百多人。
外面探马一批批的驰来报告消息,而这里也有一张张的拜贴经由伍定安传递进
跨院中。
薛金凤与麦铁脚可有得忙了!将所有的贴子分门别类整理出来。分人品善恶,
正邪武功专精,源流事业正当邪恶,重新登记在一本簿子上。
沈瑶琴梳洗风尘之后,对金叶道:
“金叶妹子,马上将居汉臣调教成材,那是个浑金朴玉,将来必有大用,能帮
助少主一臂之力的人,碰上以力为尚的敌手,这职责便落在他身上了。”
第十二章豪杰义聚货场练奇兵
第十二章豪杰义聚货场练奇兵
玉叶看到满桌子拜贴,气忿的道:
“这些人真无聊,见风使舵,顺水转蓬,咱们打了胜仗,他们便一齐拥上来巴
结讨好。”
沈瑶琴叹道:
“世情难免,咱们不得不借此机会,给少主卖“义”。”
接管下这淮北千里地面,咱们若不管,消灭了武胜堂,别的势力便会乘机而入,
白捡了去,那样更糟。”
辛渤海父女进来请安,请示怎样安抚各地群豪事。
沈瑶琴与薛金凤,玉叶在前,凹名大兄在后进入前进正厅,会见这批江北地面,
一百多位江湖首脑人物。
一阵掌声雷动之后,沈瑶琴点首向全场注视过去,眸中透肘出无上的玄功,全
场敬肃侍立,不敢喧哗。
沈瑶琴的姿色容貌,以倾城倾国,仪态万千来形容当不为过,秀丽灵慧,淡雅
宜人,若不是这种场合,绝难看得出她是剑斩“北斗血刀”的武林英雄。
只听她轻启樱唇道:
“妾等出身金陵“石府”,车马北行,在浦口为武胜堂竖子卓建章拦路搔扰,
迫不得已拔剑斩之,不胜遗憾。”卓总堂主,不明是非,纵子为非作歹,辱我江湖,
蹂躏细民,现竞不自醒悟,变本加厉,兵分三路,欺我妇幼,妾身为江湖谋自身计,
今晨迫不得已,率家下部属,仗剑讨之,灭之一翼。
今蒙在座江湖前辈,武林长者,群豪英杰异集,来此声援,共谋灭此恶獠,妾
身等深感各位德义,并代“石府”少主一石青玉敬谢关顾,仅备薄洒一杯,共襄盛
举,朝灭来敌,以苏仇冤,解除枷锁,联盟团结,共谋生存,确立万世永存之机。”
群情激动,热血沸腾,在掌声哄堂中,有人大呼道:
“咱们拥护沈仙子为总当家的!饮血松盟,万众一心,立言,立德,立威,建
立江湖规范,誓志遵行,脱离压迫,还我道义。”
于是,多数人举手出拳,同声附和!只有几个老奸臣滑之辈,保持冷静之态度!
观察风色!
沈瑶琴双手扬起,将激动情绪暂时压下,再道:
“妾身乃女流之辈,相夫教于,乃份内之事,因外子不在身边,如引起邪恶之
徒的骚扰,江湖事业,英雄岁月,千头万绪,非妾身所敢承担。
但为答谢各位盛情,代为主持确立新的规法,同谋和平共存之道,公道自在人
心,为贪残不法者戒之,大家群起而灭之。”
采声雷动,同表赞成。
沈瑶琴举面前自备洒杯,笑道:
“卖身饮此—杯为敬,祝各位鹏程万里,仗义顺逐,余事请托五义堂辛老堂主
代为处理,妾身等失陪。”
于是,全场举杯共饮,又在一阵采声中,丽彤姗姗而隐。
金叶将居汉臣带入一间僻室中对坐于蒲团上道:“沈大姐知你为人尚义,正是
我辈中人,见你虽有气力而又不武功,弃之可惜,你若愿意,便传你上乘武功,绝
世不传心法,效忠石府,闯荡江湖,为真理正义而搏,为消灭奸邪万恶之徒而战!
你老娘在武胜堂见到他们欺压善良,祸害百姓,所以才宁肯住在山里也不与他
们同流合污,为了免得你被他们残害,所以才不敢对你实言。”
居汉臣瞪眼讶然道:
“是吗?要是老娘对我说明,俺老牛说什么也不干了。”
金叶道:
“你想想看,一个正当的男人怎会有五、六十个烧锅的!你老娘是看不惯他们
胡作非为的情形才离开的,你若不信,咱们这里事了,可以回去看看你老娘,或者
接她老人家与我们同住,她便再也不会愁苦。”
居汉臣豆大的泪珠儿夺眶而出道:
“原来如此,每当我回到山里看我娘,她便抚着我的肩头,流着长泪的看着我!
我知道她舍不得我离开她。
绝没想到他们不是好人。她老人家用心奥苦,千叮吁万嘱咐要我规矩作人,每
次回去必详细问过!她才满意。”
金叶磋叹道:
“贤母也。她担心你变了心性与他们同流合污,危害残杀无辜,她相信只要你
光明正当,终有变化出头之日,现在就是了。”
居汉臣猛点那颗大脑袋,道:
“小仙子姐组,你说的正是,有理!有理。”
金叶哈的一声笑道:
“我今年才十六岁,做的小妹妹不差好几级呢。”
居汉臣牛蛋眼又瞪得溜圆讶然道,
“我的老天!你也吃过朱果吗?怎会比我的力气还大?”
金叶道:
“这就是我要教你的工夫了。你若用心的学便不难在三、五天后,力量大我十
倍,那时可汉有来欺负我哟。”
居汉臣急涨得脸红红的道:
“不会!不会。我怎么敢呢。没良心吗?”
急得提起蒲团般的大手在胸前连摇!那表情侣是若真能将心掏出来给你瞧瞧。
金叶看着他这憨像,心下又替他难过,又替他庆幸,难过的不知这上乘武学,
他是否有缘接受!
庆幸的是他终于碰到像少主这样的明主,一生福寿无疆,再也不会受人愚弄欺
诈。
金叶笑道:
“好啦!我相信你,你也相信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