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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箭,插在桌面上。“这箭与咱们用的木杆雁翎不同,全体以上等铁铸淬弹力甚强,
那夜最少他们得发射百万发,用去五大车。不过,战后可立即收回,只少了这一支,
没法报帐。”说得大家又笑了。
“咱们的盾牌是根据箭来制定的,这箭可轻易穿透咱们的盾。”
提起一盾,抬手取箭,一刺即破。
“他们用弩弓放这种箭,咱们不死人,谁死人。更奇怪的是,这箭居然折断咱
们的钢刀,你们看。”
他抽出一柄刀来,那箭尖从刀叶上一划,刀一拍案,断去一截,刀刃所在箭杆
上“嗡嗡”弹响,刀刃出现缺口。(抬了支九天玄铁神箭也。)
众人可吓坏了,眼睛都睁突出来了。
“因之,咱们打不下去,并非完全是人的问题,器也不利也。”
陡的,厅外有高呼骇叫一声:“天上飞来一群金翅大雕,背上尚有人。”
哄然一声散席了,出厅仰首看那十只大鹏鸟,是由石府十值位骑着来抖风示威
来的。沈瑶琴知道这些凶残之夫,不易屈服他们,耍了这么一招。要他们不要贪玩,
飞高一些,别让敌人射伤了大鹏鸟。
它们盘旋而飞,人与鸟在空中好不自在。不知是谁,一支铁翎,凌空而上。直
取危儿那只大鹏,鸟儿惊叫已伸出铁爪,危儿一斜身子,用上了化骨神功,臂一伸,
将箭接入手中去了,一群大鸟飞得更高了。
下面的人在高呼狂笑,虽然没有射中,也大快人心,赶走了他们。
突然空中落下一支三尺长的竹竿来,笔直的垂落院中。
糟了也!这是投下一枚石府雷火神箭中的九号小火箭,霹雳一声大震,火光一
闪,铁刺千飞,站在院中间的一些人,被炸了个满身血洞洞,滚地哀号了。
栾曼娜与赫连秋龙地位高,只站在大厅门进。空中有东西掉下来,绝不会是送
财进宝给他,刚才射了人家一箭,这礼相往来的报复,凡是个不太傻瓜的首领人物,
都能料到。
他紧扯曼娜玉手缩回厅里去了。这雷霆一击,吓得娜儿要撒尿,心头一颤,下
面便夹不住了。
天上的鸟儿飞走了,地上的人呢!三四十人受了轻重伤,有块小铁屑钻到肉里
去了。若射进肚皮里去了,那更有得苦头吃了。能不能弄出它来,那得看堡中的外
伤大夫的真功夫如何了。伤的这些都是百夫长呀!
一半人大呼暗道:“真霉透了,好不容易,今日能坐在大厅中议事,招来场血
光之灾,没头没脑的,大鸟屙下雷火屎害惨人了。”
没受伤的人,垂头丧气回到厅中来。
会议没有结论,议决不算完,拖不了多长时间。
箭是前司马卢千里射的,周围也是他的部属,护卫他们的长上也,别在这当口
中了别人的暗算。这蛋,这屎,这雷火九号箭,正冲着他丢下来的。
是破儿下的毒手,反背抽出一支来,指上运动,加速度的向下射坠。有人敢箭
射他的小老婆,是可忍孰不可忍。少夫人原是交待,不可伤人,放一枚下去,吓吓
他们。怕万一栾曼娜在场,伤了她怪可怜的。细皮白肉,柔嫩水滑的人儿今后便成
一身小洞洞。她可能会伤心死了。对她的美貌身姿十分傲视天苍,珍惜的。
还好,她无恙。
卢千里肚子不饿,却吃尽五大片进去,痛得他咬牙切齿学猪叫。一时半刻死不
了,这活罪难逃也。
一厅都是猪叫声,铁屑得扯拔出来,才能上药也。
消息立即传遍了全堡,人人都看到了,鸟背上的人,抛下黑杆儿,炸伤三四十
几名百夫长。
好不容易才收拾停当,大家都静了下来。
“是一条会打雷的小铁棒儿,骑着大鸟投下来,一只鸟一次带十支不算重,有
一百支,谁有好办法,说出来吧!你能去打谁,去杀谁,人的一根毛你也摸不到手,
这石堡已被人家炸翻过来了。”应五郎的话,句句是实,听到耳里真难受。
主战派的大哥龙头只剩下三人了,后司库金一贵咬咬牙,发言道:“河西盟由
赫连大哥作主交待吧!兄弟们没别的意见了。若有,待他们入堡接收时再说吧!”
“另两位兄弟怎么说?”
左参详、右参军,同时道:“但凭大哥处理了。我等追随大哥多年了,但能多
争一点是一点。”
“咱们人人都是两手血腥,退一步想,也就心平气和了,我会尽心安排你们放
心。现今要娜儿去敌营回话。”
“要怎么说呢!你得教我,别话好讲,此话难回。”
“就说……就说……咱们已无条件投降了吧!要争些钱物那是以后的小事了。”
栾曼娜又出堡去了。
石堡中在大集合中,煤垛中的儿郎都撤退下去了。河西盟在职的文武官僚校尉
士卒各按建制坐在一边。另一边则是眷属们,女仆女奴男奴们。
沈瑶琴几乎是早已编组好了接收的队伍。由十四、十五大兄伉俪主持,她与康
青峰大兄押后,开入堡中四千人马。
两百匹马上导引在第二梯次中进入,严阵上箭戒备严防有诈。军威之盛,在于
武士们行动之间表露出来。间距与步伐之一直,气势之凝定,令这群边塞土匪们大
开眼界。
由栾曼娜带着赫连秋龙向沈瑶琴进见了,康青峰在其左侧,以雷刀十二杰为少
夫人仪仗马前带刀侍卫官。十二值位在前,四大裙钗在后。
康青峰喝道:“金陵石府少主石青玉之夫人沈瑶琴少夫人,代表少主权理盘居
兰州黄河北岸江湖同道。河西盟总盟主代表该盟无条件附归金陵石府之接交大典开
始。在场全体军民原地一一肃立!奏乐!武士们附力,十二校尉亮刀——致敬!”
河西盟的人已参差着站立起来。牛角号与定魂鼓,乐奏“破阵子”,石府武士
已手握腰下之雷刀。雷刀十二杰已集体亮刀,起刀招演雷霆十八打的第一招“风雷
乍起”。
十二柄雷刀乃由九天玄铁所铸,内力注入刀身。“轰”的一声刀起白云生雾,
刀外空气为之震爆,雷声殷殷传出,刀锋在雾气中精芒闪耀。雷刀十二杰的刀艺乃
青出于蓝,如今已不亚于十六搭子大兄。
这一刀之威令赫连秋龙等千夫长级的人心头骇然震动。他们都有这眼力看清施
刀人功力之深浅,招式之严谨来。与这种敌人拼命,那是同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嘴
上拔毛了,暗抽冷气。
只听康青峰再道:“请总盟主赫连秋龙老英雄进见少夫人,呈递河西盟组合大
册。”
他老兄由栾曼娜手中取过一个黄绢包裹,捧在手中。一步步走去。尚算镇定,
通过了雷刀十二杰的刀阵,但觉有十二股刀气杀机已扑身而至,举步维艰也。
来至沈瑶琴面前躬身将包裹呈上,并道:“赫连秋龙拜见沈少夫人鸾座。”
“好说,多蒙大义,健儿代我将盟册接下来。”健儿立即上前接手捧回。
“请老英雄站过一边,本席另有见教。”
并不曾命他行那跪拜之礼,也无一字投降字眼,他心中感激了,并不怎的难堪。
“归附”,有学问,在众多属下面前,面子是保持住了。
康青峰再道:“少夫人传谕,级职在千夫长以上人员进见。”
由左参详余亮领衔另四人相随,一同来至沈瑶琴面前,躬身抱拳行礼,也未跪
地参拜。
“各位豪杰,你等总盟主兵败自愿封刀归隐,由栾姬传达本席。江湖奋争,胜
败不由人,识时务堪为俊杰。尔等位列千夫长大任,组合之中坚,本座有必要害你
等自行表态或去或留,那位先请。”
这应五郎见他们都不知如何表示,便先开口道:“罪下十翼旗之末之鹰旗之长,
应五郎请示少夫人。”
“请说,有何疑问?当面弄清楚,斟酌利害。”
“是,放肆了。罪下江湖穷汉,来自漠北,统率千人子弟,归盟三载。今日又
再事归附,罪下血誓立卷归属石府,以何积起用。千人子弟,怎生区处。有人不愿
意留在石府,又当如何?”
“首先你等要认清一个事实,你等组合,不列届武林世家,而是江湖绿林,身
有原罪。纠众打劫石府西行车货,罪加一等,按照石府法律,一律切头结案。不论
生死,战搏幸存者,一本上天好生之德,准予他悔过自新,戴罪立功效命石府,接
受石府之调度谨守府规,若有违反查明属实前后两罪并处。十夫长以下者,不愿归
附,发配长白山开荒。以上者刺破丹田穴,发银百两放其逃生。你等列属要职者,
交割完毕后,刺穴后发银千两,你自由了。若有不服立即向石府的人交量,胜了,
携带你所有离去,战败即死。”
“诚心归附呢!”
“原职叙用。”
“任职怠工,列位假冒呢!”
“无甚紧要,石府根本不需他卖命,在点即可。”
“石府岂不是白养他一世?”
“只要归入石府组合行列,人人为民效劳,虚位支薪,久了,恐怕连他自己也
觉得不好意思吃闲饭了。尸位玉食,羞于为伍。”
“罪下甚难理解?”
“你可是想向石府叫阵?”
“罪下不敢,但愿能获恩准随车西行。”
“此事暂且押后,容你进见三位府主应对之后,再打斟酌。指如另外几人可有
疑问?”
他们悬疑之事,应五郎已代他们问了。四人默然。
“康大兄封穴。”
康青峰站在他们身后斜方五丈处,抬手伸指凌空点封闭其身后一穴。五人似无
所觉,只是其脊骨节有一处已不易弯曲,气走别径。
五人被制,受降大典已结束。
女裙钗队中出来二十名金线、银线姑娘,对接受可是拿手在行极了。
一切顺逐,入夜之后向空中打出一系列烟花星语,报告此行。
第二天,车垒中赶来五十部空的铁甲货车,堡中有批年代久远的陈绍,历年劫
取胡商们的,再不急行处理,过几年则应烂掉了。
沈瑶琴将这加装车带走了。石堡派定由阮士豪为首,留下四个小队暂时留守。
点齐俘虏,回归车垒,由兰州现驻的龙氏旧部监管。
五日后,四大兄率骑上千人赶来接手了。将俘虏带回金陵,向各堂口安插了。
当然得将他们重新筛过,讨教文事武功,核定他们的职等阶级,特长、品德,建档
待可查。
石堡中已没有他们原来的人了,他们听说可去长安、金陵,大多数是高兴愿意。
第十八章翁仲危机少主传秘艺
第十八章翁仲危机少主传秘艺
石家车队西行了,进入河西走廊——
应五郎与胡三娘也获恩准他们随车西行。
那五十部加装起来的新车,将劫来的胡商货物也携之西去,除丝绢外尚有瓷器、
木雕、漆器、刺绣等。他们每人由千人之中精选出六十四人,组成一个护车小队,
被委任为小队长之职。
最初将应五郎气了个半死,敢怒不敢言。千夫长如今被整编为五十夫长,难堪
也。但,过不多久,他便自感惭愧。手中功夫比石家的小队长还差一截呢!而石家
没有人指导他们了,列在观察考核期中。他们也有一份兴奋之情,表露于外。所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石府的秘密利器雷火神箭等杀人的魔鬼,终于有了认识
了解机会了。
且说,那天沈瑶琴离去后,三位府主当然得在场送她挂帅出征。
骑影已不见了。石青玉对李大壮道:“二哥,咱们找地方谈谈,小弟甚久未曾
与兄长叙叙旧了,疏于问候。”
“不敢,一切很好,兄弟你也很忙。”
“是的,九鼎宝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修练完毕的,兄弟预计在进入大漠之前要
有个八九成才成。万一真碰上个利害脚色。咱们总得应付下来才是。唉!四海隐龙
蛇。”
“这事二哥是一无所知了。”
他们谈些闲话,来至李大壮的专用轻车,一闪而入。车中当然是清白乾净,一
无所有,怎比得上石青玉各夫人的华丽呢!李大壮过的几乎是清教徒的生活。
石青玉愕然感叹一声,激动的道:“二哥,瑶琴回来,我得狠狠责她一顿,将
二哥的卧车,怎的弄得这样。”
“不,弟妹子送来的东西,都要我送回去了,千万别找她,那二哥的罪过就大
了。我过这种生活,比之当年已好的太多了。”
“话不能这么说,二哥是府主的身份。”
“我明白,已对弟妹说过了,我应用的都代我存起来,以后讨了暖脚回来,才
用不迟。弟妹子七嘴八舌的都答应了。不是我不识抬举故意撒娇,这事兄弟就不必
替我关心了。”
石青玉一听,眉头又皱起来了。点首道:“有缘的怎么尚不出现呢!这事当年
瑶琴答应了你就一定能办得到,苦了二哥,兄弟今天是想为兄长检查一下身体:”
“我很好呀!兄弟你关心了。”
“兄弟乃是医家之徒,自然另有见解,是否真好得把脉检查过了才知。”
李大壮听说石青玉要为他“把脉”,检查内经内腑,不敢有违。
两人坐在床边上,他将手伸出来。石青玉在他寸关上,下了三指,闭目为他通
穴过脉了。李大壮也在作息中,两人已真气互通,穿穴过脉,周身流转不已。
他心中只是感激,自己虽非傻瓜,但对这些学问可是半窍不通。
但,沈瑶琴要他修练五行真气中属金部份的工夫,这时已修习完毕。只是孤阳
不明,壮是壮了,越过高峰,若无纯阳相辅,那就要——“走火入魔,投身自焚了”。
面目已罡气充顶,脸泛莹光。
沈瑶琴懂得的多,心灵思敏,渐渐发现了,已不敢接近他。不是怕他敢对她
“非礼”,而是自己怕把持不住,飞娥扑火,一接近他,全身都暗自酥了,心灵中
兴起一股陡然而来的冲动,难以抑制的愿意要拥抱他,抚爱他。这事是万万不能发
生。
石青玉回垒之后,她立即告诉快给二哥看看,究竟怎么回事,是否功夫练邪了。
李大壮白天都在苦修,压刹那股阳火,暗中叫苦,吐不出口来。这虽然不是病,
却能毁了他,令他这个宝人,由青空石乳塑造成功的主人,形成“石化”现象。待
全身自然堆集修练成玉质之时,整个的人则能变成一具“石翁仲”也,比佛成的舍
利子还要珍贵,那时一一便逐渐凝结了,成了金刚不坏身,自成雕像一具。
此事想想可以,却不能要他果真如是也。
兄弟三人,中途折翼,是这般分手,阴阳两途,便是石青玉的过失了。石青玉
把完脉之后,思忖这事要如何挽救才是完善之策。这便是打个比方,补药吃多了,
也能补死人的也。任何事都要合乎中道。
这阴阳交流、水火相济,便是合乎中道。这老祖宗们造字,也是顶有学问的。
中字一竖插在口中,象征奥妙。乾坤相抱为太极,阴阳相会为之中。
干三连“三”为之阳,坤六断“三”为之阴。
石青玉心忖:“一定要快速的为他找个人给他疏导,而且阴功内力也得相差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