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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大早，季小小就把言亦初和郑优和拉到了一个群里。
“通知：我的那五年事情已败露，我用眼泪求得了顾廷勋的原谅，但是二位，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季小小发了这么一条信息之后，便把手机如烫手山芋一般丢开。
她闭上眼睛，捂住脸，听着手机“叮铃”的信息声响，心里再虚了一虚。
不用看，她就知道他们发了些什么。
肯定还是怪自己不讲义气之类的话。
但是她心虚归心虚，也知道顾廷勋是一个有原则的人，他虽然生气，但是不会因为这写个私事，去做很过分的事情。
通知的义务自己已经做到了，季小小只好叹口气，坐起身准备起床。
刚一动，身体就腰酸背痛，想起昨天顾廷勋要求的“补偿”，她脸一红，拍了拍脸颊，这才起床。
……
顾廷勋坐在后座闭目养神，一动不动的模样似乎跟往常很是不一样。
在前方开车的范助理不时地朝后排看去。
作为跟着顾廷勋多年的好友兼助理，他可是从顾廷勋的呼吸里就能判断他的情绪。
可是，今天，好像……
今天，他们是要去上次那位经理说的地方，去露个脸，赏个面子。
其实，范助理觉得真正的工作，则是去看看那位言家大公子，到底是在干什么，是不是又是冲着顾氏集团来的。
他早已经调查过此事，也提醒过顾廷勋，这次，言亦初应该不是故意的。
他看起来，就只是跟顾氏的业务撞了而已。
而且，顾廷勋，其实也不是那么计较的人。
今天的天气很不好，雾霾很严重，范助理几乎以为今天可以不用去了。
可谁知，顾廷勋主动提起这件事，两个人就这样提上了行程。
现在车子行驶的这条路并不好走，前方的路看起来有些不平整，范助理看了看后面安然坐着的顾廷勋，也没法提醒，只好硬着头皮往前开。
车子突然的抖动，惊醒了本就睡得没那么沉的顾廷勋。
看到他睁开了双眼，范助理赶紧道，“这条路不那么平坦，顾总你坐好。”
顾廷勋面色不动，点了点头，便拿起旁边的手机随意地翻了翻。
不一会儿，他余光就瞥到前面开车的那个人在不时地往后看他。
顾廷勋当然知道范助理想问什么，但是他并不打算现在跟他说。
“好好开车！”
“是！”听到老板发话，范助理收回心思，专心致志地盯着前面的道路，再不往后面看了。
大概过了20分钟，两人终于看到了顾氏集团附属产业的大楼。
从车子里走出来，顾廷勋却一眼也不看那座楼，他反而往旁边那座楼看了一眼。
“走吧！去找言亦初！”朝范助理使了个眼色，他脚步一转，便往旁边的楼走去。
范助理虽然跟上了，但是内心大惊，“顾总，您到底………”
“私事。”顾廷勋的回答言简意赅。
走进旁边的大楼，范助理抬头看了看周围，才发现，这层竟是个咖啡厅。
看起来还挺高档，所有人西装革履，像是商务人士谈判的地方。
顾廷勋随意地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朝范助理示意，“坐吧，一会儿，你好奇的东西就会得到答案。”
“啊？”范助理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稀里糊涂地坐下来没多久，咖啡厅的店员刚端上了两杯滚烫的咖啡，言亦初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咖啡厅的门口。
看顾廷勋并不打算打招呼，而言亦初又左顾右盼的样子，范助理只好站起来，“言少爷，这里！”
言亦初看见范助理，眼神一转，便跟顾廷勋的眼神对上，他面无表情地往这边走过来。
范助理看他迈步向前，便坐了下来。
但是他随意一转头，心里便吓得咯噔了一声。
顾总的脸，怎么那么的黑？他不开心？难道是，自己招呼言少爷的举动，做错了？
仔细思索着顾廷勋这有些奇怪，甚至可以用“幼稚”形容的举动，范助理突然有些相信刚刚顾廷勋说的“私事”二字了。
那么，私事，到底是什么事呢？
只有跟季小小有关了。
但是，季小小的事，不是该找郑优和吗？
怎么？
范助理这胡思乱想的过程中，言亦初已经走到了他们这张桌子前面，拉开椅子便坐了下去。
做了这么久的助理，范助理这会儿倒是跟没有眼色似的，并没有抬脚离开。
言亦初先是奇怪地看了范助理几眼，但是看他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便也没有多加在他身上放心思。
一转眼，他跟顾廷勋四目相对。
两人分别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了然。
“季小小跟你报过信了？”顾廷勋道。
言亦初先是一愣，而后往椅子后背一靠，“是啊，不然在接到你电话之后，我怎么会那么淡定呢？”
顾廷勋却没有生气，他的眼眸里带着淡淡的疏离和嫌弃，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他对言亦初道，“讲一讲她的这些年吧，我想知道。”
言亦初一愣，随后内心像是被什么击中似的，波涛汹涌。
这个顾廷勋！装什么深情！哼！
带着这股看不上的感觉，他的眼底盛满嘲弄，“为什么来问我呢？直接问季小小不就行了？”
顾廷勋并没有被这句话击到，只是淡淡回应，“我只是想从别人口中知道她这几年都经历了什么，有没有难过的、开心的、或者想起我的时候，迫不及待想回到我身边的时候……”
对面的言亦初内心又是一震，他不可思议瞪大眼睛，“你就不生她的气吗？”
顾廷勋嘴角带着苦笑，“真爱一个人，是不舍得生她的气的。”
言亦初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但是咖啡滚烫，他猝不及防被烫了一下。
一阵兵荒马乱，半晌，他才大着舌头，“顾廷勋，我真是……每次遇到你，我都没有好事情发生！”
顾廷勋淡然地看着言亦初蹦蹦跳跳，“不要以为你演这出苦肉计我就会放过你！”
言亦初仿佛被人踩到了尾巴，“你……你胡说什么！”
顾廷勋嘴角一掀，脸上带着了然的笑意，“我现在倒是有些好奇，季小小跟郑优和都学了些什么鬼东西了，毕竟，她好像在你身上，学到了厚脸皮……”
“你……”言亦初心事被戳中，有些恼羞成怒，“你跟季小小之间，跟我有什么关系！季小小会用苦肉计，难道就是我教的吗？”
顾廷勋嘴角的笑意更甚。
言亦初突然一拍脑门，自己怎么把季小小跟自己交代的事情给说出来了！
看言亦初在那上蹿下跳，顾廷勋道，“坐下吧，我今天本就没打算为难你！”
言亦初只好安静坐下，他扶了扶额头，有些恼怒刚刚自己的傻气。
“你怎么知道的，季小小……”他问的自然是季小小跟他们炫耀的，“用眼泪让顾廷勋一下子就原谅了她，还答应再不为难。”
顾廷勋叹了口气，“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只是愿意配合她罢了。”
言亦初“哦”了一声，在心里默默为季小小祈祷。
季小小啊季小小，你可不知道，你嫁的这个男人，可真是人精啊！
一下午的时间，言亦初坐在顾廷勋对面，一五一十地跟顾廷勋讲述这五年，他见过的季小小。
其实日子很平淡，他去日本的次数也不多，也只是把每年都发生了些什么变化跟顾廷勋讲一讲而已。
比如“跟小白菜过生日”，又比如“季小小帮助郑优和跟男朋友复合”……这些琐碎的小事。
“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把季小小交到郑优和手里？”顾廷勋问。
第一百六十七章心里的一根刺（）
言亦初先是一愣，而后又有些无奈地低头笑了一下。
他开口道，“原来季小小什么都说了啊！”
“她当然说了，要不然，我怎么会来找你呢？”顾廷勋安然道。
言亦初装模作样地捂了捂嘴，刚才烫到的地方好像又在隐隐作痛。
看了看顾廷勋现在的脸色，言亦初只好心下一横，道，“五年前，郑优和的妹妹郑优美，捅了个天大的篓子，差点被老爷子赶出郑家，这件事，你知道吧？”
“有所耳闻。”顾廷勋道。
他的确对这件事情有了点印象，但是没有太关注。
言亦初一看他那个样子，就知道他并不是很了解。
于是他便大发慈悲地把那件事又讲了一遍，自然包括郑优美威胁季小小借钱的事，还有那次因为威胁，季小小被拉上救护车送去医院的事。
顾廷勋瞪大眼睛，“什么！”
言亦初往后一缩，“看来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啊！”
虽然面子上装作很怕的样子，但是眼眸那一点得意还是亮了一亮。
顾廷勋也顾不得言亦初的小心思了，他站起身，一把拽过言亦初的衣领，“郑优美还做过什么？”
言亦初摆了摆手，“你对我发脾气有什么用啊！这件事情都过去几年了好不好！”
顾廷勋松开手，“回答我！”
言亦初无奈道，“你也不用你那脑子想一想，要是她还做了什么，季小小和小白菜会这么好好地出现在你面前？”
顾廷勋不言语。
言亦初看了看桌上已经凉了的咖啡，端起来一饮而尽，“大概就是因为郑优美做过的那件事情，郑优和心里有愧吧，所以这几年，才一直护着季小小。”
“那你是为什么选择他？”
言亦初无奈道，“不知根知底的人，我也不放心啊！”
顾廷勋点点头，“算你有良心，你走吧！”
言亦初被他这种“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态度弄得有些生气，但是自从几年前顾廷勋出手，让他一直事业受挫，还几年回不得A市之后，他可算是知道了顾廷勋的厉害手段。
现在，顾廷勋终于肯放过自己了，而自己也看清了局面，并不打算跟他斗了。
言亦初整理了一下自己刚刚被顾廷勋扯皱的衣领，压下内心的不平衡，最终，平复了下心情，站起身走了。
等言亦初的身影消失在咖啡厅门边，一直在旁边坐着没有说话，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的范助理，终于动了。
“顾总，原来……”
顾廷勋靠在椅背，“你都听到了，季小小是昨天才跟我坦白的。”
范助理点点头，“我知道这始终是你心里的一根刺，现在，你有没有好受一点？”
顾廷勋吐出一口清气，“好了一些。”
范助理看他脸色，知道这件事算是有些翻篇的意味，但他还是不放心，“那郑家少爷那边？”
“不用了。”顾廷勋一摆手，“没必要。”
范助理心下了然。
到现在为止，季小小离开的那五年这根刺，才从顾廷勋心里拔出来。
心里放松，他跟着顾廷勋站起身，“看来，你们很快就要搬家了。”
说到搬家，顾廷勋又想起什么，他回身盯着范助理，“你手下的人办事是越来越不行了，季小小已经发现家对面就是我的房子了。”
范助理面上一恬，“这也是好事啊，所有的事都大白于天下，你们……什么时候办婚礼啊？”
顾廷勋脚下似乎开始变得轻快。
“很快。”轻轻的一句话，从他嘴里飘出来，随着风，慢慢地在空中打转。
墙角站着一对男女，似乎是听到了风里传来的“很快”两字。
男人倒是没多大反应，只是“唔”了一声，像是早猜到这个。
但是女的面上就不太好看了，她眼神一转，看向旁边波澜不惊的男人，“言少爷，看到我，你就没有什么表情吗？”
言亦初带着笑意，“顾大小姐，您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站在言亦初面前的，郝然是已经离开许久的顾柔。
五年前，季小小离开不久，顾柔便被顾廷勋赶尽杀绝，一步步逼出A市，好几年不敢回来。
顾柔看起来这些年过的并不好，至少不比之前的日子好。
她眼角已经有了皱纹，身上穿的衣服也不是当季的新款，而是去年的经典款。
言亦初不戳破这些，只是问道，“你来找我干什么？”
顾柔先是回答了言亦初的头一个问题，“回来几天了，还见到了一个可笑的女人。”
见言亦初似乎并不是很感兴趣，顾柔心里有些空空的，她道，“你不请我坐坐吗？我找你有事。”
虽然不情愿，但是曾经两个人作为合作伙伴的时候，关系可是匪浅，所以，言亦初拉着顾柔，重新回到了咖啡厅内。
看到刚刚自己跟顾廷勋坐着的卡座没人，言亦初却半点不想往那边靠近，他脚步一转，找到一个隐蔽的角落，带着顾柔坐下来。
刚一入座，顾柔就问，“你这几年，过的还好吗？”
言亦初心不在焉点点头，“还好吧！”
因为刚刚跟顾廷勋在这个咖啡厅坐了很久，所以他老是觉得这里的店员都认识他，并且都在看他，这让他感到有些不适。
言亦初坐在座位上动来动去，突然想起顾柔刚刚说过的“见到一个可笑的女人”，连忙拉开话匣，“可笑的女人，是谁？”
顾柔也不绕弯子，“好像是叫章雪晴，之前做过顾廷勋身边的秘书，她很恨季小小和顾廷勋，所以……”
“不要想！”还没等顾柔说完，言亦初便生硬地大声打断她。
这声音实在太大，惹得店内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顾柔也被言亦初这激动的话和神情弄得有些呆滞，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先是指责，“你干什么？你变了！”
言亦初否认，“我没有变，我只是想通了。”
郑优美嘲讽一笑，“你现在，可不像我之前人事的言家大少爷。”
听到这话，言亦初笑了，“我当然不是我了，之前的我，蠢笨如猪，竟然会觉得跟顾廷勋相争，是最好的选择，其实，为什么要争，我过好我自己的生活就好了。”
顾柔没有说话，只是用看胆小鬼的眼神看它。
言亦初摇了摇头，“也许你不信，我现在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虽然员工不多，业务也做的不算很大，但是，我很开心，我觉得比以前幸福多了。”
看言亦初越说越真挚的神情，顾柔道，“是季小小改变了你吗？”
言亦初先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这五年，我跟她见面不多，我一直在旅行，一些道理，是在旅途中想通的吧！”
顾柔又是讽刺一笑。
言亦初没有在意，只是站起身，“如果你今天的目的，是找我跟你做同伙的话，那我恐怕不能答应你了，我走了。”
说完就要抬起腿往外走。
但是一把被顾柔拉住。
顾柔抬起脸，看着言亦初那熟悉又陌生的脸，“你有女朋友了是吗？”
她刚才，看到言亦初的无名指上，带着一个闪闪的戒指。
言亦初没有否认，只是抽出自己的手，“与你无关，我知道你以前可能对我……但是，那都过去了。”
言亦初慢慢地往外走，顾柔的目光也跟着她。
刚走了两步，言亦初突然停下来，“虽然你不会听，但是我还是想劝你，消停点吧，过自己的日子，不好吗？”
顾柔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