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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虽不大情愿,还是到前殿找琳琅去了。
“娘娘,臣要先拆开娘娘颈部的纱布,多有得罪,还请娘娘恕罪。”太医惶恐道。
“医者为尊,太医尽管动手吧!”我道。
太医战战兢兢的拆了纱布,看了那伤口,大惊,道:“娘娘,您这伤口——”
“不知什么害虫跑到了寝宫中,让昨夜睡得不安稳,这伤口就是被害虫所咬。”我朝太医淡淡一笑,“太医等下可要记得准备些灭虫之药。”
太医见我如此说,忙道:“臣明白了。”
过了一会儿,太医为我重新上药包扎好伤口后,正要离开了我的寝宫,却撞上了安宁。安宁听闻我唤了太医到寝宫来,急忙跑了过来,逼问了太医几句,确认我并无大碍后方肯回去继续上课。
送走了安宁和太医后,寝宫瞬间安静了下来。我轻抚过颈部的伤口,出了寝宫朝前殿走去。既然他明知我出宫却不拦阻,那该是不会为难琳琅的吧?
流光把人抛(2)
夜色苍茫,宫灯在夜风中摇曳生姿。
转眼入秋,我颈部的伤口也渐渐痊愈,可心上的伤口,总会在夜深人静之时隐隐作痛。
手中的书翻了片刻后,再也看不下去。起身准备熄了灯去休息,却见安宁推了寝宫的门进来。
前阵子安宁总是夜宿在我的寝宫,夜里的伤痛多亏了她的安抚。不过,前阵子我就让她回自己的寝宫去休息,算算,也有好一阵子没见她夜间出现在我的寝宫了。
“安宁,怎么了?”我走上前去,看她额头上布满汗,以为出了什么事,忙牵起她的手走到床边坐下。
“娘娘,我做噩梦了。”安宁的声音中带着恐惧。我已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曾感觉到她的恐惧了。别怕,告诉我,你做了什么噩梦了?”我轻声安抚她,欲松开她的手起身去点檀香,安宁却紧紧抓着我的手不放。
“我梦见父皇浑身是血……娘娘,好多血……”安宁抓疼了我的手,双眼没有焦距,面色死白死白的。
我抱住安宁,蹭了蹭她的额头,脑海中浮起殷翟皓浑身是血的模样,心越发的疼痛。泪水模糊了双眼,却哭不出声。“安宁,没事的,那只是梦。”
“娘娘……我好怕……”安宁在我怀里哭出声。
我放开她,拭去她的泪,柔声道:“别怕,晚上娘娘陪你一起睡。”
安宁点头,收了收泪水。在我的示意下上了床,我为她拉好被子。正要起身,她却拉着我的收不放。我无奈,道:“我过去点些檀香就过来陪你。z…z…z…c…n
安宁这才送开我的手。重新点上檀香。淡淡地香味弥漫在四周的空气中,我深呼吸一口气,躺回床上。安宁似乎还未摆脱噩梦,我甚至感觉到怀中的孩子在轻轻颤抖。
有时很羡慕安宁……至少,还能梦到他。这么长时间以来。我地梦中总是一片空白,有他的声音,却看不清他地脸……似是在告诉我,他已经离我很远很远……
“娘娘,父皇再也回不来了,对吗?”安宁在我怀中闷声问。
即使我不愿承认,仍轻声回道:“他会一直保护我们的。”
“娘娘,我们可以离开这里吗?安宁想看看外头是什么样的……”安宁饱含睡意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大声。我沉默良久,手轻轻拍着安宁地背。许久之后,安宁终于入梦。听着她安稳的呼吸声,低低的回道:“会的。有一天你可以看到外头的风景,会明白。那些其实就是生活在这四面红墙里的我们一生的追求……”
睡梦中。由字想起安宁轻柔的声音。
娘娘,要一起出去看看外头的景色哦…上官轩梧确实不曾为难琳琅。只是自此之后,琳琅要见他一面变得难了起来。也许是这样,我常常让琳琅进宫来陪我——说是陪我,实是想让她多看他一眼。每每看着她失落地模样很是心疼,却又无可奈何。
谁人都知感情之事不可勉强,我所能为琳琅做的并不多……我与琳琅站在凉亭中赏花,远远便瞧见上官轩梧与青峦朝我们走来。今日的上官轩梧一身月白色衣裳,更是衬出他那儒雅地气质。走在他身旁的青峦亦是一身花白色衣裳,引得四周地宫女们羞红了脸。
上官轩梧率先踏进亭中,众目睽睽之下,伸手轻抚上我地伤口,低柔的声音在我地耳畔响起:“还疼吗?”我浑身一僵,转而看向我身边的琳琅。琳琅惨白着一张脸望着上官轩梧,丝毫不见血色。上官轩梧眸中带着暖意,视线只停留在我身上,从进凉亭到现在都不曾瞥琳琅一眼。
“娘娘,奴婢身体略有不适,请娘娘允许奴婢先行告退。”琳琅低头,我看不清她的脸,亦看不见她眼底的伤。
“既然如此,就早些回去休息吧!”我应允。
“奴婢告退。”琳琅自地上起身,不再看上官轩梧一眼,从他的身旁走过。我望着她单薄的背影,愈发的心疼。
直到琳琅走远,我方收回自己的视线。我看着上官轩梧温和的笑颜,心头仿佛有千斤重的东西压着,可那毕竟是上官家的家事,我也没有立场说句不是。忍了片刻,终于忍不住说道:“你可以待她好一点吗?”
上官轩梧不怒反笑,问道:“你怎知我待她不好?在我府上,她算得上主子,没人会给她脸色看,我从未亏待过她。”
“她在你那过的不开心……”如此,又怎么说得上好呢?
“娘娘,”上官轩梧冷笑,“当初你让我收了她,我亦答应你不会亏待她,如今我都做到了。至于她开心与否,与我何干?”
我如被浇了盆冷水,站在原地不知所谓。青峦也明白我们之间的波涛暗涌,笑道:“不坐下再说吗?”
上官轩梧看我一眼,兀自坐下。青峦轻推了我一下,我才回过神来,在青峦身边坐下。三人虽都入座,却没人先开口打破沉默。青峦轻咳一声,率先问道:“让我们处理完手中的事务后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派出去的人可找到歧王了?”我一扫方才的低落,开门见山。
青峦与上官轩梧对视一眼,道:“还没什么消息。歧王的兵马几乎都归了原位,按兵不动,进来整个大渝看起来风平浪静。”
我端茶的手握紧了茶杯边缘,到如今还是不敢相信殷翟陌就这么走了。他这一失去消息,大渝该交到谁手中?
“不必担心……他已经不想要这个江山了……”上官轩梧望着不远处的风景,漫不经心的说道。
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到不远处那朵金菊在风中摇摆着柔弱的腰肢。收回视线,指尖漫不经心的摩挲着茶杯上的花纹,沉默良久后,问:“你们,可有人愿意接下着江山?”
天庆朝史&;#8226;大事纪:允帝七年七月二十九日,歧王兵临谷罗城。八月二十,歧王无故退兵,城外之兵于一夜之间消失于城外。次日,谷罗城城门大开,城危解于一夜之间。同时,危及一时的歧王行踪不明。
天庆朝史&;#8226;人物纪:良妃问“与江山传于尔二人,愿乎?”,宰相答之“公主安宁尚在,且歧王终将归,得彼江山,殷也!”,世子青峦答曰“鸟无翅无以为生,段不可自毁双翅也!”。
流光把人抛(3)
深秋的天气凉爽宜人,丝毫不见夏日的炎热之气。甚至连午后醒来,都常常会觉得那场炎热不过是一场梦。
殷翟陌让人送来了兵符和一封信,只说自己如今一切安好,勿念,且希望我们不要为难那些追随他的将士,却只字不提他身在何处。
他不愿回来,上官轩梧与青峦又拒绝了我的提议,整个江山在此时竟成了棘手之物。
数日后,朝议。
也不知是朝中哪个大臣提议,我与安宁一同踏进了议事殿。
议事殿内,气氛异常的压抑。
我和安宁接受朝臣的参拜后,在他们的注视下,踏上了最高位,坐上了殷翟皓从前的位置。从这个位置往下看,竟觉得苍凉。安宁紧握着我的手不曾松开,我甚至感觉到她手心泌出的汗水。
“娘娘……”安宁虽小声,语气中无不透露出她的紧张。自她出生到现在,第一次来到议事殿,亦第一次坐在这么高的位置,紧张自是难免的。就连第二次坐在此处的我,也微微冒冷汗。
握紧安宁的手,示意她放松后,我望向上官轩梧。
“宰相大人,不知今日让我与公主到此,所谓何事?”我问道。
“如今这后宫,属娘娘为尊,故而今日请娘娘与公主同上议事殿来。古语云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皇上……经过朝臣商议,希望能另立新君。”上官轩梧恭敬道。
我与安宁对视一眼,轻声朝安宁确认道:“这个皇位,你真的不要吗?”
安宁毫不犹豫的点头。3…Z中文网;电脑站www;z…z…z…c…n.c…o…m更新最快。我也省了顾虑,朝上官轩梧笑道:“如今我们大渝内乱刚平,确实该另立新君。不知道各位大人有何高见?”
“皇上无子。本朝王嗣只安宁公主一人,新皇当是公主殿下。”上官轩梧低头。神态恭敬。
群臣一见他态度如此,虽没说话的机会,却也是一副恭敬的模样。
想必他们地认识早先就达成了一致吧?否则,让安宁成为大渝开国以来第一位女皇
“我可以说几句话吗?”我环看四周。
“娘娘有话不妨直说,臣等愿亲听娘娘教诲。”上官轩梧率先说道。
“臣等愿听娘娘教诲。”
他话音才刚落下。朝臣亦表示了自己的意思,不外乎很赞同上官轩梧的说法之类。见朝臣们皆低着头不敢看我们,微敛起自己脸上地笑意,严肃道:“自当今皇上即位以来,宰相大人可谓功高劳苦。何况,宰相才智,堪比上神。故这几日下来,公主私下有了主意——”
“安宁年纪尚小,并无能力管理好整个大渝。”安宁缓缓开口。“我们大渝内乱方结束,在此时我们需要的是一位明君,相信大家明白我地意思……”
“请公主明示。”其中一名官员道。
安宁深呼吸。道:“难道大家不认为,宰相大人更有能力让我们大渝国强民富吗?”
安宁此话一出。朝堂安静了片刻后。喧哗声四起。众臣的视线在安宁与上官轩梧身上来回徘徊。
“请众位大人静下来听我说一句。”安宁虽大声,声音却全然被朝臣的议论声掩去。上官轩梧见朝臣情绪失控。朝我轻点头之后,冷眼瞥向那些官员。
朝臣们一瞬间安静下来。虽然早就清楚上官轩梧对朝臣的影响力,却不想会如此惊人——只需要冷冷一瞥,那些官员就畏惧于他。
“公主有话请讲。”待那些官员全都恢复镇定后,上官轩梧方开口道。
有了上官轩梧的支持,其他官员自然不敢再在我们面前放肆。安宁面带微笑,望着那些官员,道:“我既无能力让我们大渝国富民强,那么,这个皇位自然是能这得之。我们大渝,有能力为君者不过寥寥几人,宰相大人为我们大渝尽心尽力多年,对我们大渝地国事知之甚详。若我们大渝能交给宰相,将是我们大渝之福。众位大臣觉得如何?”
“公主的意思是……”
“将皇位禅让给宰相大人?”
“这……”
“如此……”
朝堂上下又乱成一团。我察觉到身旁的安宁因为众人的吵闹而引起的怒意,松开她的手。安宁朝我微微一笑,站起身,朝朝臣们走去。
那些朝臣见她忽然走下来,看到安宁不带笑意的双眸时,皆一愣,安宁那浑然天成的气势让他们不敢再开口,全都恭敬的低了头。
“这皇位禅让给宰相大人,你们觉得如何?”安宁停下脚步。
上官轩梧似笑非笑地睨着我,我面色平静的迎上他的视线,不带丝毫心虚。居高位者要能未百姓谋福,为大渝挑选一位有能力地王者是我唯一能为大渝做的事。
“臣反对。”
朝堂上地宁静被文渊打破。只见他走出队伍,跪在安宁面前,道:“公主虽年幼,但天资聪颖,假以时日定有所作为。故,臣请公主铭记祖宗教训,切莫鲁莽行事。”
有人文渊率先站出,朝臣中三三两两,逐渐分成了两队人马。上官轩梧脸上地笑容渐渐扩大,我不由得蹙眉。我们心知肚明,再这么争执下去终究不是办法。我正要开口,却被上官轩梧抢先一步。
上官轩梧三步上前,在安宁面前跪下,道:“臣惶恐,正如文大人所言,公主天资聪颖,假以时日定能成为一代明君。”
“宰相贤明。”文渊接口,道:“以公主之才智,加之全臣辅佐,我们大渝定能成为四方强国。”
安宁的身形忽然闪了一下,下一瞬间,身子瘫软在地。我脸色大变,冲到她身边。上官轩梧眼明手快,抱起她离开议事殿,我忙跟了上去。朝堂上乱成一团,却没人敢跟上来。
聪明地小太监一见情形不对,忙去请了太医。
流光把人抛(4)
“娘娘,宰相大人,公主身体并无大碍,不必过于担心。”
“琉璃,送太医。”我朝琉璃交代道。
琉璃点头,送太医出去,我支开了所有的宫女太监,走回安宁床边朝正在装昏迷的安宁笑道:“该醒了吧?”
安宁立刻睁开眼坐起身。我身旁的上官轩梧早在一开始便知她的晕倒是假装的,亦丝毫不见惊讶。
“娘娘与宰相大人是何时发现我是装的?”安宁好奇的问。
“就你那点小把戏能哄过谁?”我笑道:“宫人们都支开了,我们有话就这里说吧!”
安宁点头,我与上官轩梧各自在椅子上坐下。上官轩梧嘴角微勾,问道:“方才上朝之时,公主为何装晕?”
“上官叔叔,你应该很清楚才是。”安宁装似天真的望着上官轩梧,“且不说你与我父皇情同手足,又与娘娘有深厚的交情,你自小看着安宁长大,安宁的心思,你也猜得出七八分,不是吗?”
我抿唇笑而不语,坐望安宁与上官轩梧斗智。
“公主莫不是在说笑?臣,怎么猜得到公主的心思。”上官轩梧笑容逐渐扩大,“还请公主明示。”
安宁毕竟年纪尚幼,不若上官轩梧那么沉得住气。不到一刻钟就败下阵来。安宁收起笑,道:“你很清楚,我并不想继承皇位。”
“那又如何?”上官轩梧的表情似是在嘲讽安宁,“身为允帝唯一的子嗣,你早先就该有继承大统的意识。”
“你——”安宁驳不过上官轩梧,转而朝我求救。“娘娘……”
我起身走至桌边为自己倒上一杯茶,呷了一小口,道:“轩梧。z…z…z…c…n小说网;电脑站www;z…z…z…c…n.c…o…m更新最快。非安宁不可吗?”
“若皇上还在,就不必这么麻烦了。不是吗?”上官轩梧神色一整。
我脸色一变,随即恢复正常。安宁也沉默不再开口。上官轩梧随即说道:“当然,有资格继承皇位的,还有歧王殷翟陌。不过他如今去向不明,要找到有点困难。”
“还有别人吗?”安宁追问道。
上官轩梧色不动声色。道:“诚如公主所言,有能者为之。可是……这能者似乎不好找吧?又何况,轻易将江山交道别人手中是极其不负责任地。若江山落入有心人之手,公主身为正统继承人可对得起列祖列宗及天下百姓?”
我放下手中的茶杯,明白了上官轩梧的意思。这场无硝烟地战争,安宁从一开始就输了。
这就是命吧?生在帝王家,有些事情是改变不了的。事虽在人为,却总有被俗事牵绊地时候。若安宁不是大渝的公主,或大渝有皇子。那么安宁就不必如此了。
安宁很聪明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