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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用过清粥小菜,谢十一翻开记录册,将今日观察到的情况一一记录,一式两份,一份准备移交给下一位赴任的官员,一份带回京中交给科技发展部旗下的农机属。
月上中天时,谢十一才熄灯睡下,次日天蒙蒙亮就起床,练武健身后又去了田间,这次是要查看水渠的使用状况。
半月后,圣旨到,消息没半日就传遍了黔西,小谢大人被陛下钦点,要回京做官啦!百姓们带着杂七杂八的心意呼啦啦都赶到了府衙。一到府衙,差役们不用百姓询问就连忙摆手,大人不在,去哪儿啦?去上面帮大家催促落实试点新作物的减|税去了。
小谢大人真是个好官呐,百姓们一面感叹,一面千方百计地绕过差役把胡萝卜、辣椒串、粗糖饼等等心意塞进府衙大门。
谢十一回来一看,哭笑不得,留在府衙等待继任来交接的下一个月,府衙一棵菜都没买,到最后吃了还有剩余,就留下当做给继任的见面礼了。
继任是个在京中锻炼得很充分的年轻人,未免糟蹋谢十一在黔西的心血,顾缜特地派了个靠谱青年来接手,谢十一仔细地与他交接了政|务,靠谱青年被感动得拍胸脯保证,谢十一还是半悬着心,但也到了该走的时候了。
小谢大人离开的那天,送行的百姓可谓是人山人海,他们也不打搅谢十一赶路,也不听谢十一的劝说离开,一直将谢十一送离黔省。
这事迹一路传回京城,官员们都挺佩服,再怎么眼红人家有个首辅哥哥,民心究竟有多难得,做到这份上的有几个,他们心里账目清楚得很,这可是从科举一步一个脚印走上来的,不服不行。
谢十一抵达的那日,谢九渊一下早朝就换了衣服在城门口等着,陪他等着的还有燕王顾无忌,没一会儿刚起床的谢镜清也赶来了。
将近晌午,风尘仆仆的谢十一终于出现在进城的道上,一走近,就扑进了谢九渊怀里,一声“大哥”激动得几乎破音。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谢九渊一时口拙,只知道拍着小弟的背说这句话。
谢镜清在一旁吃醋,“小侄子,还有我哪?还有我哪?”
燕王站在一边,笑而不语。
等谢十一平复了情绪,讪讪地从谢九渊怀里出来,又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模样,认真地看着三人,“大哥”,他看向谢九渊,“小叔”,看向谢镜清,视线转到燕王身上,他顿了顿,没有喊燕王的名字,“我回来了。”
谢九渊和谢镜清都拍拍他的肩膀,燕王与他相视而笑,没有说话。
然后谢十一肃然起来,复又行礼道:“下官谢光,参见首辅,参见燕王殿下。官员外派回京,需得第一时间赶往内政部述职,下官先行一步。”
谢镜清瞪大了眼,谢九渊点点头,燕王道:“小谢大人自便。”
谢十一一拱手,风尘仆仆地往宫城去了。
“这孩子养得像谁呢,咱家没这么正经的人啊”,谢镜清百思不得其解,回到秦府,对着下朝回来睡回笼觉的秦大人直感叹。
秦俭被烦得不行,一个枕头砸他脸上,嫌弃道:“你们家除了你,都挺正经的。”
谢镜清走到床边坐下,给他『揉』腰,边『揉』边摆八卦:“这就是秦秦你没清他们的真面目了,看人啊不能浮于表面,比方说我那个大侄子啊,啧啧啧啧啧……”
秦俭静静听着,半睡半醒,困得也没发现他『乱』喊名字。
此时顾缜在御书房,手里拿着的就是秦俭直呈的奏折,里面写着基础建设耗资甚巨,陛下还应当开源节流,如今商贸兴起,秦俭认为应当加重商税,从工厂土地、营业规模、生产价值等当面一一增税,一方面是增加税收,更重要的是方便朝廷从各方面掌握私人工厂的生产经营状况,达到监管的目的。
谢九渊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三宝公公特意准备的一碗『乳』冰,顾缜抬头,对他感叹:“咱小婶真是当家好手。”
谢九渊走到桌边,放下托盘,俯身亲吻顾缜的额头,笑着应道:“我们谢家人没别的,就是找媳『妇』儿的眼光特别好。”
窗外是七月骄阳,微风吹过珠镜台的桃花,吹过太『液』池的莲花,带着香气在御书房中拂过,而后扫过宫城锃亮的琉璃碧瓦,扫过京师,扫过焕发着勃勃生机的神州大地。
这是大楚高速发展的起|点,人们在变化中习惯不断变化,在前进中习惯不断前进,时代洪流被布局者计划着奔袭而来,要这个古老国家准备好迎接即将到来的千古之变。
作者有话要说:
第95章 启元电台讲话()
启元十七年的除夕夜; 正是万家团圆之时; 神州大地却丝毫不见喧嚣,所有人; 或是守在家中的收音机边; 或是聚集在绑着扩音器的广场上; 人生中第一次收听广播,而且; 是来自启元帝的亲口玉言。
这就是后世着名的“启元电台讲话”; 这次电台广播,不仅是开了帝王直面百姓的先河; 更是大楚彻底走上君主立宪道路、变革国体的开端。
在这次讲话中; 启元帝宣布改国号为中华; 以龙为徽,以雅音为乐,公元与启元纪年并行,不分汉|夷; 不论贵贱; 同拜炎黄先祖,共享四海九州。
而最令后世震惊的; 是启元帝在讲话中,阐明了抑制皇|权的后续道路。
“……秦皇汉武; 丰功伟业难以详述;商纣周厉; 暴戾昏聩罄竹难书。我华国上下五千年,贤帝未必利民; 暴君必定害命,兴亡百姓苦,未有一朝一代能跳脱兴衰轮回,国运涨落,竟是系于一人之身,此等制度,朕以为,与现下处处换新颜的华国一样,到了该顺时而变的时候。”
“……横看世界,纵观古今,但凡领先于世界的国家,必定是顺水扬帆,而不会是违逆时势、因循守旧。”
“……朕希望,有朝一日,人人人格平等,处处守法文明,届时,朕,或是朕的继任君王,也只是华国的一位公|民,在法律面前,与众生并无不同。”
“……为此,朕将与燕王拼尽全力,在与以谢九渊总理大人代领的内阁众卿共治华国的同时,致力于完善xian法、推进民|主、改善民生、保护民|权,以奉还政|权为最终目标。最终,将帝王作为国家之象征存在,而不握实权。”
“最后,华国各地的公|民们,顾缜身在宫城,遥祝你们,除夕快乐。”
……
当结束的乐声响起,整个神州大地陷入了难以置信之中,所有人,不论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他们都在与身边人谈论着,重复着震惊与错愕,而渐渐的,这些震惊与错愕渐渐生出了不同的情绪。
似乎今夜,他们不再是被人呼喝的农夫贩卒,而是被陛下亲口恭祝新春的公|民。
这样的身份,令每一个人都生出了奇异自豪感,因着这自豪感,又引发了他们对自我对自尊的认识。
这一场电台讲话,像是一场流星,将点点星火燎上了九州大地,变化是从细微处积累而来,假以时日,这一点点星火,必定会勾连成燎原野火,烧便九州。
然而,此时此刻,离开收音设备的启元帝,面对的是一御书房的沉默。
没有人敢对启元帝刚才的大胆言论说三道四,也没有人敢表示对启元帝的赞同,片刻的沉默后,还是由异国来的弗兰先生第一个对启元帝行了礼,他摘下礼帽,用并不标准的官话对启元帝说:“我尊贵的陛下,您拥有纯洁的灵魂,与无边的智慧,您是我所见过的,最高贵的人。”
御书房这才像是活了过来,在一片赞颂声中,顾缜简单回应:“过奖了,弗兰先生,”
他离开御书房回到东暖阁中,进入小佛堂。
他习惯『性』地净手上香,然后走进了密道中,数分钟后,踏入了灯火通明的地下宫殿。
见启元帝到来,所有锦衣卫整齐地单膝下跪,恭迎帝王驾临。启元帝穿过中道,走上帝位,挥袍落座。
“你们辛苦了。”
这是启元帝落座后的第一句话。
“臣等职责所在,陛下体恤,愧不敢当!”
整齐的回答回『荡』在地宫中,气势恢宏,不足百人,却恍若战无不胜之师。
“从明日起”,启元帝冷声道,“锦衣卫从明面解散,转入地下,继续保护王族,督查百官。你们每一个人,包括以后补充的人员,所有资料现世不存,唯有内阁总理谢九渊、大理寺卿江载道、朕、王储知晓你们的存在。你们愿不愿意成为华国暗影中的监察之刃?”
他话音刚落,就从底下传来了整齐的回答。
“臣等,誓死保护陛下!誓死效劳华国!”
面对这样坚定的回答,启元帝并没有给予嘉奖,只是战而起身,平直道:“那么,你们转入暗中的第一个任务,也是你们新添的永久任务,那就是训练人员熟悉当前世界各国,一部分派出去作为人|桩永留他国,以备不时之需,另一部分进入外交部,随后派遣他国驻地,为华国传递消息。”
“臣等领命!”
启元帝走出地宫,顺着密道出了小佛堂,回到寝殿,挥退了三宝,坐在榻上,似是满腹心事,又像是什么都没想,只是坐在那里。
三宝心中焦急的很,毕竟是除夕,陛下准备电台讲话忙了一天,现在正事做完了,烦恼也该都没了,怎么连晚膳都不用?按礼,今夜可是团圆饭呐!
“总理大人到!”
三宝一听见这通传,立刻三步两步迎上,跟看救星似的看着谢九渊,也不等谢九渊说话,立刻告状道:“谢大人,陛下不吃饭。”
谢九渊挑挑眉,对他点了个头就推门进了寝殿,没一会儿,抱着斗篷包好的人出来了,“三宝公公,我带他吃饭去。”
“胡闹!放我下来”,顾缜拽着谢九渊的改良官袍前襟,嘴上还在正经。
三宝当没听见,麻溜儿应了:“您慢走,眼见着要下雪,脚下仔细着些,别把陛下给摔着。”
“放心”,谢九渊利落地抱人开路,顾缜把脸靠近他胸前,一动不动了。
一路走到马棚,自从顾缜宣布宫城再不制造太监后,宫里渐渐冷清了许多,也有少数请求出宫去的,不过他们全都签了名叫保密协议的契约,不得透『露』任何宫城消息,否则是要坐|牢的,如今户籍所在一目了然,不会有太监胆大包天和宫城对着干。
于是谢九渊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抱着人就走。
骑上黑蛟,不多时就到了谢府。
与顾缜想的不同,谢九渊没有带他先去偏厅拜见谢氏一同吃饭,而是直接带他回了自己的院子。
“又钻了什么牛角尖?”谢九渊把顾缜放在铺了厚毯子的榻上,压着他问。
顾缜不答话,把被风吹冰的手塞进谢九渊的衣襟里,冻得谢九渊一个抖索,被逗乐了,才看着毯子,眼神慢慢的又空茫起来,叹息:“一面希望早开民智,加速进度,一面又不能让民间太过激进,要保住自己的命,必须使些手段……我知道这是牛角尖,我就是……”
他将视线移向谢九渊的眼眸,“你明白的,我就是这样的别扭『性』子,不用管我,我想想也就过去了,过去就好了”,说完,他还对谢九渊勾了勾嘴角,示意谢九渊真的不必担心,又道,“走,今夜团圆,我们去陪娘吃饭。”
谢九渊要给他气笑了,当即沉了脸,一副动怒的样子。
顾缜见过他对属下发火,知道他不言语是动了真怒,一下子就慌了。
谢九渊对顾缜有多宝贝,顾缜最清楚,他两辈子都没见谢九渊对自己真的动怒,眼前谢九渊面沉如水,顾缜就连想都想不清楚了,只会问“你怎么了”。
可顾缜本来就情绪不好,再坚定的人,在爱人面前都是软弱的,又不知道谢九渊突然这是怎么了,问了几声谢九渊都不答话,登时就委屈了,怒从心起,一把拽住谢九渊的前襟拉下,气得吼他:“你怎么能对我生气!朕不准!听到没有,不许对我生气!”
他这样,又骄傲又小心的小模样,谢九渊立刻就心疼,对顾缜是一点都没办法。
谢九渊装着生气唬他:“不许动。”
顾缜瞪他,但还是照办了。
谢九渊三步并两步,走出门吩咐旺财通知谢氏一声,再传一桌饭菜过来,然后就立刻回身,再装不下去,把顾缜半抱着搂在怀里,哄道:“你这样,我怎么还会让你撑着出去吃饭,咱们两个人过年,就在这里用晚膳,好不好?”
顾缜这才想明白过来,谢九渊是气自己不把自己当回事,登时红了耳朵,心里开心得很,刚才那些纠结全都抛掉不想了,于是又觉得是谢九渊担心太过,还说:“陪娘吃饭,一桌都是家里人,又不用强装什么,不然咱们还是出去吃。”
谢九渊也不说话,眼神戏谑地盯着他。
若是只有谢氏,谢九渊也不必考虑太多,可谢镜清、秦俭和谢十一都在,依着顾缜的『性』格,不强撑着一派有礼可亲才怪了,他太清楚顾缜,除了在自己面前,顾缜是绝对不肯放任自己流『露』情绪的,更不要说让他人看出来自己心情不好。
顾缜被谢九渊盯得不好意思,抱着谢九渊的脖子,再不肯说话了。
等外间摆上了酒菜,谢氏特地让旺财带的不必多礼的嘱咐和压岁钱送到,顾缜在谢九渊的脖颈间笑得像偷到油的小老鼠,“九郎,朕被你和娘亲骄纵得越来越不像样,年月都白长了,以后可怎生是好啊?”
“当然是怎么都好”,谢九渊抱起他往外间走,哄小孩似的,懒洋洋的语调,“谁敢说云堂不好?嗯?我和娘帮你揍他。”
顾缜只是笑。
这一夜,启元帝未回宫,是在谢府过的年,后世猜测是启元帝为了拉近与谢总理的同盟故意示好,或是与谢总理进一步商议退权大计,其实,他们两个只是靠着彼此吃了一顿团圆饭,然后相拥而眠。
启元帝的电台讲话在国内外都引起了大反响,国内出现不少暗流,同年七月,海|外局部战|争打响,同盟与协约相继下场,很快就陷入一片混|战,华国孤身自保,难免引得群狼觊觎。
九月,启元帝宣布阅||兵,时间就定在十月金秋。
该震慑的时候,还是要亮出拳头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96章 十月金秋阅||兵()
十月九号一大早; 赶到京城参加阅|兵的猿卫; 在北斗军校的教官宿舍中醒来,他困得两眼底下都挂了黑眼圈; 然而多年不曾变过的良好作息还是让他天不亮就醒来了。
猿卫瞪着半空中的房梁; 怒从心起; 抬腿就踹了身边睡得正香的猿斗一脚。
猿斗动了动,鼻子哼了哼; 挠挠手臂; 转了身面朝猿卫,没醒。
猿卫那叫一个气啊。
他们兄弟俩身为华国将军; 自然要参加这次阅|兵; 二人昨天刚到的京城; 启元帝原本给他们安排了别枝馆住宿,然而猿斗说反正十号要从北斗军校出发,他到底住了两年,正好回去看看; 也和久违了的阿大卜羲朵见面聊聊。
既然猿斗这么说了; 猿卫也没反对,启元帝首肯了; 他就跟着弟弟就来了北斗军校。
军校教官宿舍条件还不错,阿大和卜羲朵看着也是挺不错的人; 猿卫放下心来; 跟着三人参观了一阵,又配合排演了一番; 到了晚上,猿斗才想起来提醒他,“哥,阿大和卜羲朵他们俩晚上有时候要吵架,我已经习惯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