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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想,她摸了摸下巴,给奇肯和罕德鲁提了提意见。他们三人目前是在部落里最弱小贫穷的存在,无依无靠,何不共同多做几个炉子去跟其他兽人交换物品?
要知道食盐的小分队回来后,部落族人就会投入雨季前最后一次大狩猎,到时按照出力程度分配猎物,大家都想尽可能多的存起来。非常时刻,不会给这些老弱病残分食了。
所以想要不饿死就得靠自己,要一个老头和瘸子外加瘦弱的雌性一起进森林打猎,那是不切实际的,给那些野兽送口粮还差不多。
如今只能靠智慧来赚取粮食,陶蔚的提议一说出来,立即得到另外两人的赞同。他们过了那么多个雨季,最是明白期间情况,饥饿一直威胁着他们。
说干就干,三人一起往部落后山乱石堆那边走去,专挑那些平稳的石块,磊在一起抱回来。
才走了一趟,陶蔚就觉得这速度太慢了,又不是一两块石头,徒手搬运得弄到什么时候去?能挑着走才好呢!
于是她让罕德鲁大叔先做两个筐,做筐的材料嘛这时候没有竹子别谈竹篾,只能选取韧性好的藤萝。
采用十字打结法,很快就能做一个网子,随便找来一个树干做扁担,两边对称一挑,运输的好帮手这就成了。
只是这藤萝再怎么结实也比不上竹篾,用个几回估计下次就不能用了。
但奇肯大爷依旧爱不释手,他想起自己年轻时候在外打猎,曾经遇到过一种藤蔓是非常结实的。甚至能够捆住一头哼哼兽,有机会了就去把那藤蔓带回来,到时候借用陶蔚的小刀,应该能更快收割。
陶蔚的刀子他们早就看见了,都很想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然而陶蔚说这刀子目前做不出来,看人家走哪都不离身,便知宝贝着呢,他们也没好意思再问。
做出两对箩筐,由奇肯大爷和罕德鲁大叔去挑选石块,陶蔚则在帐篷这边挑挑拣拣,先拼搭一个模型,后面再用糊糊果调和沙泥,把它们定型砌起来。
别看罕德鲁瘸了腿,劳动力却不输常人,只是不适宜在林子里战斗罢了。野兽凶猛,生死通常就在瞬间,瘸腿的拖累太大,才导致他受困于部落中心。
三人分工明确,部落里有几个人看见了,均一脸好奇的过来围观他们忙活什么。
兽人们都在外放哨巡逻,部落里余下雌性居多,这回走过来的两人是曼维尔和一个较为年长的雌性,对陶蔚这个外来人来说都是生面孔。
“你的名字叫陶蔚,对吧?”那个雌性两眼亮晶晶地望着她,“我叫萨米。”
陶蔚点点头,微笑道:“萨米,你好。”
“这是在做什么?”曼维尔扭头看看他们简陋的三个小帐篷,满地杂乱的石块,撇撇嘴:“居然跟这些无能的人混在一起”
正巧挑着石头回来的罕德鲁听见这话,他一瘸一拐,沉默着。
住在部落中心的人通常都是最弱小无能的,这是谁也无法更改的事实,他们因为同情怜悯才能安然呆在安全处,受到保护。
这么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弱小的人总会遭受耻笑与白眼,能分你一块安睡之地已经是族长领导有方了。
萨米也对陶蔚的行为感到不解,她从未见过比她更好看的雌性,“为什么不跟伊尔萨斯结成伴侣?一个雌性怎么养活自己呢?”
曼维尔哼了一声,咕哝道:“伊尔萨斯肯定不愿意。”
自从阿妮塔被拒绝后,部落里的人都知道,伊尔萨斯跟寻常兽人不太一样。不过也有人说他记恨着自己父亲的死,所以才拒绝阿妮塔,毕竟齐拉姆厌恶丹拉什。
这是来八卦自己的吗?陶蔚不在意的笑了笑:“我会努力养活自己的。”
“哈,就凭你?”
曼维尔和萨米都睁大了眼睛,陶蔚的出现可以说刷新了大家对雌性柔弱程度的认知,居然能有人这么白、皮肤这么细嫩,杂草都能割伤!
可偏偏就是这么个弱小的人,要独立生存,拒绝了族长为她挑选伴侣的好意。
这两日部落边上那条河,时时都会有人去洗澡,就是对比了陶蔚的干净,忽然觉得自己邋遢了。一个个纷纷勤快起来,按照以往,大家是四五天洗一次,冬天甚至都不洗澡的。
“差不多够了吧?”罕德鲁大叔挠挠头打断她们。
陶蔚看了下石块的数量,有三四十块这么多呢,“先不挑石块了,一次性做太多,这小地方也摆不开。”
罕德鲁点点头,一边放下简易的箩筐,拿起兽皮往林子方向走去。他要去采一些糊糊果回来,等会儿就要用了。
在他后头回来的奇肯大爷,则负责去河里捞沙子,这活他干过一回,知道要用什么样的沙土比较好搅拌。
曼维尔和萨米驻足看了一会,便无趣的拉着人离开了。萨米还有点不想走,被曼维尔强行扯着,她这人有个毛病,就是看着漂亮的东西,就爱往前凑。
曼维尔对此嗤之以鼻,这陶蔚哪里比得上阿妮塔?
罕德鲁大叔没多久就回来了,兽皮里兜着十来个糊糊果,把石锅架在陶蔚的炉子上,分别把添水依次煮上,放凉了备用和泥。
人多力量大,三个人六双手,一整个下午就做出了十一个炉子。
这其中要拿一个献给凯多族长,这是部落里的规矩,好东西都要优先给他。还有一个陶蔚早就说好要送给齐拉姆,罕德鲁和奇肯各得一个,剩余的七个则用来跟部落里的人交换东西。
“就等它们自己晾干了。”陶蔚直起腰,呼出一口气,现代人四体不勤,随便干个活就累的要命。
正准备稍作歇息,再去齐拉姆那里,部落广场那边忽然响起一阵尖锐的啸声,奇肯表情一肃:“不好,出事了,快点拿上吃的去集合!”
他和罕德鲁大叔很快行动起来,钻进自己的小帐篷里,一把抓起舍不得吃掉的肉片,然后往广场那边赶去。
陶蔚不明所以,“这是怎么了?”
听那啸声有点像信号的意思,她也不敢多耽搁,抓起自己的煮红薯紧随其后。
到了部落敞口处,陆陆续续赶来的人,大多数是雌性,还有两个小孩,大家都表情彷徨。
有人兽化了,站在那里高大健壮,陶蔚对部落里的人尚且不熟悉,认不出他是谁,不过听旁人叫他克利夫,应该是阿妮塔的父亲没错了。
“发生什么事了?”凯多沉声问道。
诺森上前一步,“族长,虎族部落的兽人过来查看,被我们赶跑了。”
凯多闻言一惊,“他们为什么过来?难不成知道我们的勇士外出了?”
这话一出,聚集着的人议论纷纷,内心不安,就怕下一秒对方打过来,把部落给抢劫一空。
克利夫没有解除兽化形态,杵在那里,给人定心丸般的安全感。他拍拍胸膛道,“兽人们要做好战斗的准备。”
烧盐小队才离开了第二天,就发生这种事,大伙都不愿意看到。部落本来就小,人数上拼不过,如何能开打?
为安全起见,凯多决定让大家聚集在一起,别回帐篷分散落单。他们在广场燃起火堆,在场莫约八十几人,一半以上没有战斗力。
第13章 陷阱()
比起那些人带的生肉,陶蔚手里的竹红薯不知好了多少倍,剥皮即食。西蒙和奇拉姆手头也有的,三人凑在一起吧唧吧唧,没一会儿就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一个胖乎乎的小兽人,咬着手指眼巴巴望着她们,渴望的小眼神,让齐拉姆于心不忍,把自己的红薯掰了一半给他。
“谢谢齐拉姆阿麽”
小孩还挺有礼貌,他身后的大人却不太领情,“你给他吃的什么呢?别什么树根都往嘴里送!”说着拍掉了小兽人手上的红薯。
这个雌性名叫杜妮,年轻时跟拉什丹是好朋友,后面各自结了伴侣生子,没几年就发生了哈本为丹拉什而死的事。
杜妮当然是站在丹拉什这边的,跟齐拉姆向来不对付,以前还时常言语挤兑她,后面伊尔萨斯成了部落勇士,她自然收敛许多,只是两相不往来。
“这个很好吃。”小兽人才咬了一口呢就被拍掉了,忍不住蹲下来,想捡着继续吃,被杜妮拉扯着起来教训一顿。
“你阿父活得好好的,饿着你了!”
她看似没好气的训孩子,其实是在用话头刺激齐拉姆呢。
部落里谁不知道哈本怎么死的,齐拉姆拒绝改嫁,拉扯着伊尔萨斯过了好一段苦日子。
陶蔚不知其中缘由,想要开口替红薯辩解两句,本就可以吃的,这样阻止是干嘛呢又不是。
西蒙拦住她,“人家不缺肉吃,哪会看上我们这东西,哼!”有种以后都别吃红薯咯!恐怕她们还不知道这是什么吧?
西蒙住在齐拉姆隔壁,从小都叫他阿麽长大的,跟谁亲近一目了然,这就是部落里的小圈子。
奇拉姆抿着嘴角,不理会他们,如今她的儿子有本事,打猎都是挑着最嫩的肉给自己,苦日子早就熬出头了,无需看这些人眼光。
夜幕渐渐来临,其余人拿着自己的生肉在火堆旁烤着,广场上弥漫着肉食的香味。
陶蔚皱了皱鼻子,“我们今晚不回帐篷吗?”
西蒙探头探脑地看了一会,道:“克利夫派人出去打探了,若是没事就能回去睡觉。”
“希望没事吧?”陶蔚不知道这里部落之间的摩擦是怎样的,也万万不想见识。
大家都这么穷,就不能和平共处发家致富吗?吃饭都是个问题,部落间还要整天打架,有几个意思?
可惜这里没有文明人,兽人传承了野兽的习性,彼此间争斗、争地盘,天经地义。
到底没有熬夜,探哨的人回来禀报后,凯多就让大家回去休息了。有什么事大喊一声就行,反正部落就这么点大,夜深人静能听见的。
第二天又是提心吊胆的一天,所有人都盼着烧盐小分队能快点回来,虽然说虎族部落原本就比他们人多势众,但自己部落人齐了,底气才足。
陶蔚带着凯多大叔来参观他们三人做的炉子,一整夜过去都硬的差不多了,再晒半天太阳估计就能用。
这一个个身量都差不多高的小矮墩,把凯多看的啧啧称奇,“你是个聪明的雌性。”
“部落里的人愿意跟我们换食物吗?”安罕德鲁大叔有些忧心。吃的永远是最重要的,这么个小东西,当真有人要吗?
“别担心,会有人要的。”陶蔚对此信心十足。
随便一只兔子一只鸡都可以换,考虑到这世界动物体型都大,给半只也行,那些四肢健全的兽人,逮山猪野鸡都不难,相信不会小气的。
凯多大叔拿走一个之后,陶蔚要把炉子搬去送给奇拉姆,纯石头做的少说也有几十斤,一路上走几步歇口气,把自己累得不行。
奇肯和罕德鲁去部落里到处询问谁要炉子,他们不在,陶蔚只能自己搬着东西出发。
忽然手上一轻,炉子不翼而飞,诺森轻笑着出现眼前,“陶蔚,我来帮你。”
“那真是太感谢了。”陶蔚松了口气,幸好路上遇见了诺森。
得到感谢的害羞兽人面色微红,石头砌成的炉子在他手上轻若无物,因为不够敏捷所以被留守在部落里,厉害是兽人很多,他该用什么赢得身边人的欢心呢?
诺森在偷看着陶蔚,这么好看的雌性,怎么都看不够
“这是什么东西呢?”
路上见着的人都忍不住问一句,陶蔚笑着一一作答,并不藏私,相信炉子的推广只是时间问题。
送了红薯和炉子,陶蔚安心的在齐拉姆家蹭了三天饭,第四天,烧盐小分队突然回来了!
部落总算接触了来自虎族部落的隐隐威胁,有惊无险。
他们带回一整个兽皮袋是食盐,粗糙的白色颗粒,夹杂许多脏灰杂质,在现代人眼里也许觉得难以入口,但在这些兽人眼中,却如获至宝。
凯多非常高兴,他拿出一小个肉块昭告大家,这是他用食盐腌了四天的。这会儿已经被风干了,并没有腐坏,证实了盐巴储存食物并非作假。
因为陶蔚带回来的盐总共只有一小袋,她和伊尔萨斯分成三份,两人各自一份,族长一份。因此凯多只能腌制出这么一小块肉,幸而结果是喜人的。
族人顿时欢欣鼓舞,他们看见了希望!雨季或者雪季,也许不再那么可怕。
祭司却示意大家安静,她沉声道:“你们本该四天之后才回来,为何提前了呢?我感受到了兽神的警示!”
伊尔萨斯点点头,轻描淡写地:“雨季要提前了。”
沉浸在欢喜气氛中的兽人们,忽然安静了下来,七嘴八舌问道:“怎么就提前了呢?”
“没感觉到天黑啊”他们还没开始准备食物呢!
“我们在路上看到很多树虫,成群结队搬家,飞鸟密集在河边捕鱼。”克莱米上前一步,叹口气:“估计就这几日,要下雨了。”
“大家不要怕,”祭司招了招手,托起掌心的白色颗粒,“兽神在看着我们。”
部落里的人都朝祭司低下了头,似乎在虔诚祷告?陶蔚后知后觉的跟着照做。
那么一大袋食盐,所有人都分到了整整一大石碗,就是用来腌制食物也可以用不少时日,这东西来之不易,真的要省着点。
陶蔚用小兽皮袋仔细的密封起来,盐巴受潮了会结块,遇着水还会融化,雨季都不知道该把它藏哪好。
部落里开始集合狩猎,谁打的猎物多分到的数量就多,容不得你浑水摸鱼。
这次情况跟平时不一样,他们没有多余的肉食分给那些不参与劳动的人,比如陶蔚和罕德鲁奇肯这三个孤家寡人。他们参与采集,只能分到采集这边的东西,家里没人参与狩猎,肉食将与他们无关。
不吃肉饿的快,一两天还行,时间长了撑不住,陶蔚不得不再次集合老弱病残,自己想办法吃肉。
她所能想到的就是——挖陷阱。在较为深入的林子里,挖一个深坑,底下铺满倒刺,上面做个遮掩的树枝,守株待兔。
这个方法兽人们没有做过,他们都是依靠自己得天独厚的利爪来捕猎,根本不会想到陷阱之类的。不过罕德鲁大叔,和奇肯对陶蔚有了初步信任,决定跟着她做,任凭吩咐。
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过诸葛亮,三人吭哧吭哧,费了半天功夫挖出比肩高的坑,用石刀削了许多木刺,尖头朝上铺在坑底,看上去很像那么回事。
陶蔚的水果刀太薄了点,再怎么锋利也不该拿来削树枝,她舍不得。头一回用石刀,真的是咬牙切齿,怎么使劲也割不断东西。
“这里应该没什么人过来吧?”陶蔚最担心的就是没打到猎物,反而伤了自己人,到时候别要拿着东西上门赔偿道歉哦。
“放心吧,狩猎的人会走得比这更远,采集的人又不会走这么远。”罕德鲁大叔解释道。
敢情这就是个微妙的中界限了?陶蔚摸把脸,“明天再来看看吧。”
估计是快下雨了,这几天都很闷热,只是看着天并不黑沉,也不知何时会降水下来。陶蔚浑身汗粘粘的,难受的不行,她要去河边洗澡。
回去拿上兽皮衣往河边去,这个点也不知怎的居然没有一个人,不过这会儿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比起刚来的那两天,陶蔚随性了许多。
瞻前顾后浪费时间,她忙着呢,没工夫关注隐私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