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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瑾不由眯了眯眼。
宋彦昭已经走到了她跟前,翻身下马,细细的打量穆瑾片刻,深邃漆黑的眸子里漾着满满的笑意,“走了,送你回家!”
穆瑾眉眼一弯,“你怎么来了?冬青呢?”
没良心的丫头,他来接她回家,竟然还敢嫌弃他,宋彦昭没好气的努了努下巴,“诺,哪儿呢。”
不远处的银杏树下一辆马车停放在哪儿,冬青从马车里跳了下来,看见穆瑾,一溜小跑着过来了。
“娘子,你没事吧,吓死奴婢了!呜呜。。。。。。”冬青跑到跟前,一边抹泪,一边使劲的拉着穆瑾的手上下打量。
穆瑾扯着她的手往前走,笑盈盈的道:“我好着呢,别哭了。”
冬青的泪却怎么也止不住,边走边哭,“呜呜,娘子,太吓人了,咱以后再也不进宫了,您让奴婢收拾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咱们明天,不,今晚就走。”
走在穆瑾前方的宋彦昭脚步一顿,走?她们要去哪儿?
他扭头看了穆瑾一眼,穆瑾的注意力都在安慰那个小婢女身上,宋彦昭眉头蹙了起来,算了,到家再问吧。
马车很快到了六兴胡同。
整个六兴胡同都沸腾了,因为皇家的赏赐早上便到了六兴胡同,整个六兴胡同乃至周围的街坊都知道了小医仙住在六兴胡同。
六兴胡同被人围的水泄不通,都想看看这位名动金陵城的小医仙的真面目。
马车根本进不了胡同,宋彦昭只得护着穆瑾步行往里走。
好在百姓们都是因为好奇,并无恶意,看到穆瑾过来,都兴奋的交头接耳,却也给他们让开了一条路供她通行。
“这就是小医仙啊,原来是这么小的小娘子啊。”
“小医仙长的真好看啊。”
“小医仙,我们能找你看诊吗?”人群中甚至有人笑嘻嘻的喊话。
一同站在人群里的韩云韬眼神紧紧的盯着走在人群中的那个白衣少女,眉眼平和,神情坦然,如同第一次初次遇到时一样。
她前方的少年紧紧的护着她,生怕她被人群冲撞到,护着他的少年剑眉星目,目光沉毅,两个人站在一起,竟让人有种金童玉女的感觉。
韩云韬眼神黯了下去,转身拉了徐玉知一把,“走了!”
徐玉知啊了一声,“走?表哥,我们不过去和穆娘子打声招呼吗?”
韩云韬摇摇头,背着双手往反方向走了,“不了,回去温书了。”
知道她安然无恙便好,至于他,也该沉下心来去温习功课了。
韩云韬转过头看了下已经走进胡同深处的那抹白色身影,嘴角牵了牵,毅然的走出了人群。
在人群中同样跟着看热闹的还有穆家和罗家的管事,看着穆瑾走进了六兴胡同,各自飞奔回家禀报自己的主子。
穆庆丰得了消息后,神色复杂的独自坐了许久。
这些日子以来,他按照哄先生的建议,不管外界如何猜测试探,他都保持沉默,不在外面透露一点对于穆瑾的不满。
果然,除了最开始的几日,城内的百姓对于穆家议论纷纷,后来渐渐的焦点便不在穆家身上了。
接下来他要做的便是挽回嘉佑帝对他的信任,不让穆瑾的事影响到他的仕途。
只是没想到穆瑾竟然能从这场风波中全身而退,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宫里死了两个宫女,罚了两个太医,而她却一点事都没有,穆庆丰心里一沉,难道穆瑾当日所说的都是真的吗?
如果是这样,先太子妃卢氏中毒一事恐怕跟太子或者秦皇后这边的人都脱不了干系,这岂不是从一个侧面印证了穆瑜的梦境?
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看来要细细谋划一番了,穆庆丰独坐半晌后,招手叫幕僚们进来,关起房门讨论了一下午。
而王夫人在得知穆瑾安然无恙的消息后,摔了一整套茶具。
初一那日她在宫里丢了大人,过年期间,连娘家都没回,一应出门拜访的事情全都推了。
这个年节是王夫人过得最憋屈的一年,而罪魁祸首的穆瑾却一点事都没有,竟然还得了一堆赏赐。
“母亲息怒,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穆瑜吩咐丫头们将摔碎的茶具清理后,叹着气劝王夫人,“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王夫人茫然的看向穆瑜,更重要的事情?还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比穆瑾那个小贱人全身而退更让她值得关注的?
穆瑜叹息,“当务之急是阻止父亲把她接回来。”
穆瑾不仅没死在宫里,反而还得了一堆赏赐,尽管穆瑜上次已经暗示穆庆丰,穆瑾没有几年的寿命可活,但是她仍然害怕穆庆丰会把穆瑾接回来,利用她临死之前的这几年为穆家谋取好处。
她费了不少心思才将穆瑾赶出穆家,若是让穆瑾重回穆家,那她的所有盘算不是都要落空?
不,她不能让穆瑾回来,绝对不能!
王夫人听了穆瑜的话,咬着牙冷笑,“接她回来?没门!只要我在这个家一天,就绝对不允许她再进穆家门!”
第二百一十章 给你一个家()
从六兴胡同口走到最里面的宅子,穆瑾走了足足半个时辰。
即使如此,还是有民众想和穆瑾多说几句话,甚至有想跟着挤进家门的。
“早知道咱们该从后门进的!”冬青一边费力的关门。
“你以为后门就没有人吗?”宋亮没好气的送了她一个白眼。
耶?真的假的?后门口都有人,冬青一愣,就在愣神的功夫,一个个子小,衣着普通的少年从门缝里钻了进来。
“啊,你,说你呢,”冬青大吃一惊,指着钻进来的少年喊道,“你快给我出去。’”
这年头,追个大夫也这么疯狂吗?
宋亮瞠目结舌的看着钻进来的少年已经小跑着去追穆瑾。
“宋亮,这而交给你了!”冬青喊了一嗓子,立刻飞奔着去追小少年。
宋亮无语望天,好吧,谁让他倒霉呢。
“你,站住,给我站住,听见没有!”小少年个子瘦小,跑的却很快,眼看着就追上穆瑾了,冬青叉着腰大喊。
穆瑾听到动静回头去看,宋彦昭已经警惕的挡在了她跟前。
小少年冲过来的身子在离宋彦昭两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气喘吁吁的喊道,“表姐,是我!”
宋彦昭眉头蹙了起来。
穆瑾从他身后露出头来,疑惑的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少年一身普通的棉布衣衫,大约有十二三岁,身材瘦弱,皮肤黝黑,一双晶亮的眸子紧紧盯着穆瑾,双手却紧张的握在了一起。
“瑾表姐,是我,我是………”
穆瑾眨了眨眼,“你是旭表弟!”
小少年激动的上前一步,“表姐,你认得我?”
撸着袖子跑过来的冬青,卯足了劲准备教训一下这个趁机钻进来的小坏蛋,到了跟前听见这声表姐,不由愣住了,“耶,三郎君,你怎么在这儿?”
罗旭紧张的双手在身上噌了噌,两颊通红,嘴唇嗫嚅着,半晌才磕磕巴巴的说道:“我听说表姐回,回来了,我想过来看看表姐。”
宋彦昭听见穆瑾和冬青都认识眼前的少年,身子放松了下来,环胸到廊下站着去了,心里有些不耐烦,他还有话要问呢,这哪儿冒出来的混账表弟,能不能说话快点啊。
穆瑾眨了眨眼看着罗旭,“哦,我很好。”
对于眼前的这位表弟,穆瑾印象并不深,她在罗家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跑,回到家就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和外祖父学医,只在年节的时候见过罗家几位表兄弟,印象中这位三表弟好像是舅父的庶子,平日里舅母待他并不太好。
相比较穆瑾,显然冬青对罗旭的了解更多些,她好奇的上前打量了下罗旭,“三郎君,你怎么还这么瘦啊,还是吃不饱饭吗?”
罗家舅母对三郎君还是一如既往的苛刻啊!
罗旭面红耳赤,双手在胸前绞成了麻花一样,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冬青的这个问题。
“你怎么出来的啊?平日里你不是有很多活要做吗?”冬青见他不回答,又追问了一句。
罗旭松口气,这个问题比刚才那个问题好回答多了,“我,我偷跑出来的。”
穆瑾蹙眉,冬青倒吸一口凉气,“啊?你,偷跑?你就不怕回去被夫人打吗?”
罗旭更加紧张了,双手握的更紧了,似乎鼓足了很大的勇气一般,扑通跪在了地上,“表姐,我,我,我想跟你学医,求表姐教我医术。”
冬青惊愕的合不拢嘴,怎么也没想到这偷跑出来的小少年是来找穆瑾拜师的。
廊下站着的已经很不耐烦的宋彦昭默默的收回了迈出去的脚。
穆瑾神色有些迷惑,“为什么想学医?”
罗旭咬了咬嘴唇,“我,我不想再过那样的日子了,我想出人头地!”
“为什么找我?”
罗旭抬起双眼,看向穆瑾的眼神里满是敬佩与狂热,“因为表姐最厉害啊。”
穆瑾默然,冬青笑嘻嘻的一拍手,“哈,还是你有眼光,我家娘子当然是最厉害的。”
“我没打算现在收徒弟的,你回去吧。”穆瑾沉默半晌,淡淡的说了句。
罗旭眼中的光芒啪一声散了,神色满是失望。
“表姐,我。。。。。。”
冬青上前扶起罗旭,她的手劲大,罗旭竟然挣扎不得。
“三郎君,我家娘子说不收徒就是不收徒,你回去吧。”
罗旭神色沮丧,一步三回头的走了,走到门口,又蹭蹭的跑回来,咬了咬牙,“表姐,我,我偷听到父亲和母亲说,等你出来了,他们还要来找你,要接你回家住呢,表姐,你小心点。”
穆瑾歪着头看了看他,点点头,“嗯,我知道了,多谢你,冬青,给旭表弟拿些点心吃。”
“表姐,我是真的想学医,我,我不会放弃的。”罗旭怀里抱着一盒子点心,想了想,对着穆瑾郑重其事的说道,然后不等穆瑾反应,转身小跑着走了。
穆瑾看着他单薄瘦削的背影,沉默片刻,转身进了屋。
宋彦昭跟着进了屋,迫不及待的问:“你要离开金陵?”
这个问题从宫门口他就想问了,憋到现在,再不让他问出来,他快憋疯了。
穆瑾倒了盏茶递给他,宋彦昭却不接,只是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默默的将茶盏放下来,穆瑾点头,“嗯。”
宋彦昭脸色一变,“为什么离开金陵?是不是我祖父逼你。。。。。。?”
穆瑾摇头,“不是,我本来就没打算在金陵久居。”
宋彦昭脸色一青,咬牙切齿的问:“为什么?”
她怎么能说的这么平静自然,要离开金陵她一点牵挂都没有吗?她一点都没有考虑到他的感受吗?
这一刻,宋彦昭只觉得一颗心跟刚入热油里煎炸的果子一遍,外面滚烫,里面却冰凉,他很想抓着她问出这些话,可是又怕得到让自己失望的结果,千言万语,最后只挤出三个字:为什么!
“金陵又不是我的家。”穆瑾神情自然得回答。
金陵不是她的家?怎么不是?宋彦昭张口想反驳,却猛然想到她自幼在寄居外祖家,穆庆丰夫妇对她又是这个样子,所以她才没有家的感觉,她是这个意思吗?
“我给你一个家!”宋彦昭脱口而出。
第二百一十一章 我的意思()
“我给你一个家!”少年脱口而出这句话后,顿时面红耳赤。
室内一片安静!蓝衣少年和白衣少女相对而立,只有微风吹过廊下挂着的一串风铃,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穆瑾眨了眨眼,杏眼中浮起一抹笑意。
宋彦昭只觉得耳根子都烧起来了,因为紧张,说话都有些磕巴了,“我,我的意思是说………”
“我知道。”穆瑾开口打断他的话。
宋彦昭双拳倏然握在了一起,她知道他的意思,知道他是想………
“那,那你的什么意思?”宋彦昭觉得自己手心里渐渐有汗渗出来,只觉得他十六年来的人生里,从来没有如此紧张过。
穆瑾摇摇头,宋彦昭的心沉了下去,果然还是不行吗?
“我的意思是你没了解我刚才那句话的意思。”少女清脆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
刚才那句话?宋彦昭眨了眨眼,刚才她说的那句话?
嗯,刚才他说他给她一个家,在这之前,她说了什么?哦,她说金陵不是她的家。
金陵不是她的家!她的意思不是自己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那你的家在哪儿?”宋彦昭蹙着眉头问,觉得这个话题有些莫名其妙。
她不是在金陵出生,金陵长大的吗?为什么说金陵不是她的家呢?
穆瑾眉头轻拢,一向清澈明朗的眼眸里浮现了一抹迷茫。
“我也不知道,”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这里总觉得金陵不是我的家。”
穆瑾说着,见宋彦昭望着自己的神情古怪,嘴角浮起一抹苦笑,“坐下说。”
宋彦昭坐在了穆瑾对面,沉默的看着他,漆黑的眸子幽深复杂。
穆瑾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轻轻的摩挲着雨过天青色的茶盏。
宋彦昭的眼神不由自主的落在握着茶盏的那双白嫩纤细的手上,她的手指微微用力,指尖泛出一点点白色。
这丫头是在紧张吗?宋彦昭疑惑的眨眼,他第一次在穆瑾身上见到这样的情绪,之前面对嘉佑帝,面对太医和穆庆丰咄咄逼人的指责,她都平静如水,怎么此刻反而紧张起来?
穆瑾清清淡淡的声音响起,“我父亲和罗家的人都认为我的医术是跟我外祖父学的。”
穆瑾的外祖父曾是个大夫,宋彦昭曾听明惠公主说过,穆瑾自幼在罗家长大,所以承袭了罗家老太爷的医术。
难道不是吗?他抬眼看向穆瑾。
穆瑾摇头,嘴角翘了翘,“其实我的医术在我八岁的时候就已经远超过了我外祖父!”
怎么可能?宋彦昭不可置信的瞪着她。
八岁,八岁还是个小孩子呢!就算是从三岁开始学习,到八岁也不过五年的时间,怎么可能会比罗老先生的医术还高。
穆瑾并没注意到宋彦昭的神情,她眼眸低垂,似乎注意力都在手中的茶盏上。
“说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从我记事起,这些医术就都在我的脑海里,我每看到一种病症,它的治疗方法自然而然就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穆瑾抬起头,眼神迷茫,就像一个在闹市中迷路的孩子一般。
宋彦昭看的心一紧。
穆瑾说的这些话对他来说有些匪夷所思,她的意思是说她的医术是天生就会的,是这样吧?
“我不知道我怎么会那些医术,也不知道它们从哪里来,好像它们天生就存在我的脑海里一样,刚开始我很害怕,外祖父对我说让我顺其自然。”
想起外祖父罗老先生,穆瑾有些感伤,更多的是怀念。
她第一次施展医术是在五岁的时候,说起来也算不上施展,外祖父带他出门游玩,碰上了一个得了急性哮喘的人突然发病昏厥了。
她告诉外祖父用银针刺病人的几个穴位,片刻就能清醒,外祖父半信半疑,试了一次,病人果然即刻清醒过来。
从那以后,外祖父就发现了她会医术的事,怕她年少被人当做怪物,所以大部分时间都将她拘在自己的院子里学医。
“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