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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血症的原因和你们解释过了,是感染了脏东西,既然咱们这里出现了,估计其他灾区也会出现的,所以她才那么着急的想配置药品。”
“她在没日没夜的做这些的时候,你们在做什么?你们在怀疑她的人品!”
“我呸!早知道这样,我们杏林堂就不敢救你们这些人!”
沈槐将心底压着的话痛痛快快的骂了出来,寺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众人脸上都露出愧疚之意。
却还有几个刺头忍不住嘀咕,“说什么上山采药,说不定趁机跑了呢!”
“这么想让我跑呢?那估计让你失望了!”沈槐身后忽然传出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声音浅淡冷然,听的众人却猛然一惊。
灾民们纷纷抬起了头,一袭白色衣裙的少女从沈槐身后的穿堂缓步走了出来,身上的衣裙下摆处沾了些许污泥,看得出是刚刚回到了东山寺。
众人的眼光不由自主的看向少女放在地上的筐子。
半人高的筐子里此刻放满了苍翠湿润的药材,药材上还有一方白色的帕子,里面包的东西却是看不清楚。
少女与沈槐并肩而立,浅笑盈盈的看了一眼沈槐,微微颔首。
沈槐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了。
石虎也松了一口气,虽说他们这么多大男人,还让穆瑾上山去采药有点丢人,可没有办法,他们都不认识草药,沈大夫倒是认识,可毕竟年事已高,最快的方法只能是穆瑾去,可他这一颗心却一直七上八下的,就担心穆瑾若是出了什么事,他可真没办法和三爷交代。
穆瑾浅浅的笑意在看向灾民时轻轻的敛去,“怀疑我逃跑的,或者怀疑杏林堂别有用心的人站出来。”
众人面面相觑,没有说话。
最开始挑事的一个灾民站了出来,“外面流言传的沸沸扬扬,难道我们不能怀疑吗?而且刚才沈大夫也亲口承认了,你们带来的药材良莠不齐,难道我们怀疑错了吗?”
穆瑾轻轻的翘了下唇角,明亮幽深的眸子里泛起一抹冷意,“来人,把他给我丢出去。”
石虎早就恨不得将这家伙丢出去了,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不好好养伤,以求养好伤去帮助其他人,却到处挑唆生事,看那双三角眼就知道不是什么好玩意。
挑事的三角眼男人顿时一慌,尤其在看到石虎毫不犹豫的走向他时,顿时扯着嗓子喊道:“你这是被我说中了,恶意报复,我是受伤的灾民,你怎么能将我丢出去,你们的良心呢?你们的医者仁心呢?”
“良心只能对良心,若是对着一颗黑心,讲良心只会恶心,”穆瑾冷冷的看了一眼他肩膀上的伤,“医者仁心并不是说别人在怀疑我的药时,我还上赶着给别人用药。”
说罢,挥了挥手,石虎当即托着三角眼男人向外走去。
三角眼男人又怕又慌张,现在外面还在下雨,洪水过后,一片狼藉,若是将他丢出去,凭他一个人,没吃的,没喝的,他根本回不到成都府去。
“你们杏林堂怎能如此行事,你们没有医德!”
“宋衙内答应了妥善安置灾民的,你们不能把我丢出去!”
眼看着离大门越来越近了,三角眼男人开始慌了,从最开始的谩骂到最后连连喊着宋衙内答应了要妥善安置他,所以不能将他丢出去。
石虎充耳不闻,若是宋彦昭知道他带头挑事陷害穆瑾,估计一脚就能将他踹出去!
男人在哭喊中被石虎丢了出去。
寺内一片寂静,所有灾民看向穆瑾的眼神中隐隐多了一丝恐惧。
他们谁也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沉静淡然的小娘子,平日里说话也总是笑盈盈的小娘子,行事竟这样的果决!毫不犹豫的就将挑事的人丢了出去。
他可是灾民啊,穆娘子难道不怕被别人诟病吗?难道不怕被世人指责吗?
穆瑾坦然回视他们,“现在还有怀疑我们杏林堂用药不好的,可以站出来,我会请石大人和于大人安排人送你们回去,请其他医馆医治!”
众人都面面相觑,没有人说话!
“那些药材良莠不齐,所以才没给大家用,我重新上山去采了药材,”穆瑾清脆的声音回荡在东山寺内。
“我穆瑾行事向来坦荡,无愧于心,但也不是被人肆意被人欺凌,却还要发挥医者仁心的烂好人!”
“愿意留在这里的就留下,不愿意的就送你们回成都府,你们命掌握在自己手里,自己选择!”
穆瑾说完,负手站在廊下,神情淡淡的看着院子里的人。
石虎也回到了廊下,不知何时,杏林堂的人都悄悄走了出来,站到了穆瑾的背后,面上的神情皆漠然。
院子里的灾民你看我,我看你,面色都有些羞愧。
这些日子穆娘子和杏林堂的人救治他们的情形,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本来也有很多人就不信那三角眼的说词,但也有一部分迟疑动摇了,才会跟着三角眼过来问个明白。
“穆娘子,我们信你!”终于有人站了出来说话。
“对,对,我们信你!”越来越多的人站出来附和。
“穆娘子,实在抱歉,刚才我们不该听信别人的挑唆,以后再不会怀疑你们了!”原先迟疑动摇的人也站了出来道歉。
第四百五十八章 光鲜的西南侯世子()
源源不断的道歉声过后,也有人站出来问出了他们心底最深的担忧。
“穆娘子,实在是今日一早,又有很多人发病,听说后院子的人已经快不行了,我们心里着实害怕。”
“是啊,穆娘子,这种病我们从来没见过,心里着实害怕!”
“穆娘子,这种病到底有没有办法治?”
“穆娘子,求您给我们句实话,我娘昨日就抬到后院里去了,我心里害怕啊,洪水我们都逃过来了,最后若是死在这里……”
面对众人焦急的询问,廊下站着的少女微微一笑,指了指地上的筐子,“我已经找到了制出药品的方法,再给我一点时间,就能为大家做出解药!”
众人顺着她的手指看了过去,只见筐子里除了湿露露,绿油油的草药叶子,上面还放了两张手帕,手帕里放着的是几块发霉的红苕。
发霉的红苕……呃,那应该不是用来给他们制药的吧?
所以给他们制药的是那些筐子里的草药?
众人默默的注视着那筐草药,然后错愕的看着穆瑾弯腰拿起手帕包的红苕,转身进后院。
红苕都发霉了,应该不能吃了吧?
众人默默的想。
穆瑾进了后院,吩咐冬青和映娘将她制药的工具全都拿进放药的那间库房里,说了一句:“没有急事,谁也不要进来打扰我。”
然后进了库房再也没出来。
沈槐面色古怪的转头看了看地上放着的草药,穆娘子不是要制药吗?怎么会只拿着几块发霉的红苕就进去了?
这些药难道不用?
他困惑的抬头,却见映娘领着姜黄,绿梅和紫苏三人上前将筐子里的药拿出来,熟练的分捡,清洗,晾晒,似乎对穆娘子刚才的做法并没有丝毫的疑惑。
沈槐知道其实她们不是不疑惑,只是她们相信穆瑾!
是啊,穆娘子似乎从未让他们失望过!
沈槐摸了下胡须,默默的去守着病人了。
德安县位于成都府的西南,南北环山,城内多湖,大大小小的湖泊如罗盘一般散步在城内,山水环绕,满城含翠,是个风景宜人的好地方。
可惜那是以前,现在的德安被洪水侵袭,满目疮痍,连日的暴雨,引的城内所有湖水水位上涨,漫到城内。
德安城内几乎到处都是水,根本分不清楚哪里有湖水,只能小心翼翼的摸索着往前走,凭着舆图的大概位置去避开湖泊。
饶是如此,还是有士兵在搜救的过程中,不小心掉入湖里,再没有上来。
“衙内,城东已经确定没有人了。”城东头的一处被冲跨的民房前,一名禁卫军指挥使手禀报。
宋彦昭负手站在民房前,面沉如水的看着眼前的情景。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洪水毁了多少家园,让多少人妻离子散,阖家难圆!
他这些日子所受到的震撼也是最多的,亲眼看着无情的洪水冲跨了房屋,冲走了很多反应不过来的百姓。
宋彦昭身后站着的是同样满身疲惫的禁卫军和西南军。
他们面容虽然疲惫,面色却坚毅的看着最前面身姿如松的少年。
从简阳到德安,无论是多么危险的救灾场所,这个少年都身先士卒,布置妥当,他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彻底征服了所有禁卫军!
就是所带来的西南军,一开始并不配合宋彦昭的指令行动,但很快他们就尝到了教训,没有按照宋彦昭布置的救援图行动的人,不是被洪水冲走了,就是跌入了湖中,再也没上来!
再多的恩怨情仇都不会比脆弱的生命更重要!
西南军大多都是益州路本地人,很多人家乡更是在德安,简阳等几个灾区,家里的父母妻儿同样面临着这样的天灾!
大部分西南军沉默下来,他们跟着宋彦昭开始救人。
因为宋彦昭说了一句话,“你们尽力救援这些灾民的同时,也会有人在尽力救援你们的父母妻儿!”
将心比心,他们也希望自己的父母妻儿在洪水中能有禁卫军或者西南军救他们一把!
十几天的日夜并肩作战下来,他们开始渐渐接受了宋彦昭的领导。
宋彦昭转过身来,看到身后满身疲态的士兵,一挥手,“支援城闹,刚才收到消息,城南出现了山体滑坡,很多灾民困在了哪里!”
说罢顿了顿,又向大家拱了拱手,“都打起精神来,再坚持一下,这一仗我们很快就能打赢了,等安置完灾民,我会向朝廷为大家请功!”
士兵们顿时发出了一声欢呼!
大周朝近些年边境太平,少有战事,所以无论是士兵还是将官都越来越疲懒,光靠军饷又养活不了家,所以才会暗地里倒腾做生意。
没有战事,立不了军功,意味着一辈子只能当个小兵,所以士兵们才会混日子!
现在宋彦昭亲口对他们承诺,赈灾过后会为他们请功!
请功就意味着有封赏,意味着他们以后不再只是一个普通的士兵!
这一刻,所有的士兵都眼睛发亮的看着宋彦昭。
“嗯,确实是该请功,不过,我西南军的将士们就不麻烦宋衙内了,我们会自己请功打!”一道不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众人回头,只见身后一群人正涉水而来。
所有人的眼光不由落在最前方的男人身上。
两个士兵一前一后的抬着一个简易的竹椅,坐在竹椅上的男人一身锦衣华服,微笑着看了过来。
来人正是西南侯世子,一行人转眼就来到了众人面前。
西南侯世子拱了拱手,“宋衙内!”
宋彦昭轻轻颔首,神情淡淡。
西南侯世子也不在意,转身看向面前站着的一众士兵。
抬着竹椅的士兵并没有将竹椅放下来,西南侯世子安然坐在上面,扬声道:“西南军的兄弟们,我受父亲委托来看你们了,你们救灾辛苦了,赈灾过后,父亲会为大家一一请封的。”
相比较宋彦昭刚才宣布完的欢呼声,西南军的士兵们反应就有些平淡了。
士兵们的视线大都停在了西南侯世子光鲜亮丽的衣服上,再看看他们全都半截腿没在泥水里,一种奇怪的心情慢慢浮上心头。
第四百五十九章 西南候世子的后悔()
大抵是意识到了士兵的眼光太过诡异,西南候世子笑容顿了顿,不自然的扯了下自己的衣衫下摆,“今日刚入德安,路过城东的时候,为了救个灾民,不小心将腿磕破了,其实不大要紧,是他们不太放心,非得要我坐竹椅抬着我,有些惭愧!”
前后抬着竹椅的士兵嘴角抽了抽,默默的低下了头。
禁卫军们撇了撇嘴,他们今天晌午才将城东的地界全都搜索了一遍,所有活着的灾民全都被救了上来,也不知道西南候世子是去哪儿又“救”了个人。
西南候世子见气氛有些尴尬,心底隐隐泛出一丝不悦,来了德安地界,他才知道原来洪水有多可怕,在看到洪水里漂浮的尸体后,他更是后悔来了德安。
可是,来德安是他的父亲西南候的主意,而且他来德安是有重要事情要做,若是无功而返,只怕父亲会震怒不说,只怕这个世子的位置他再也坐不稳了。
好在宋彦昭已经带人将人救的差不多了,他这次过来,并不需要真正下水去救人,这多少让西南候世子心里好受了些。
“宋衙内,既然我来了,那西南军就交给我吧,还有那些地方没有救援完成,就交给我和西南军的弟兄们吧。”西南候世子做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看向宋彦昭,似乎十分着急还没有被救出的灾民。
宋彦昭点头,没有什么异议,“好啊。”
西南候世子错愕,没想到宋彦昭会这么容易就答应了,他以为宋彦昭肯定会借故推脱,不肯将西南军的指挥权交回去的。
这怎么和他想的不一样呢?西南候世子眨了眨眼,便听到宋彦昭接着说道:“城南哪里出现了山体滑坡,很多人被埋在了下面,时间紧急,还请世子先带兵去救援。”
西南候世子惊的差点没从竹椅上翻了下来。
什么时候发生的山体滑坡?他怎么不知道?不是只有洪水吗?为什么还有山体滑坡?
山体滑坡比洪水更猛好吗?
他刚才为什么不先问明情况再说呢?
西南候世子抿了抿嘴唇,面上是一副严肃的神色,“宋衙内不一起过去吗?”
宋彦昭摇摇头,“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世子先带人过去,我随后就到。”
说罢,摆摆手,大步趟着泥水走了,和西南候世子擦肩而过的时候,他抬脚带出的泥水溅了西南候世子一身。
西南候世子脸色顿时铁青,想张嘴说什么,宋彦昭却已经走远了。
“世子,咱们走吧!”留下的禁卫军指挥使卫宗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转身,脸色一沉,摆了一下手势,“禁卫军,开拔城南!”
“是!”禁卫军响亮的应声,齐心协力的回声听的人心头一震,他们却已经齐刷刷的转身,大踏步向后走了。
士兵们大踏步抬脚又带起了很多泥水,直接甩到了西南候世子干净的竹椅上和他的衣衫上,瞬间,他身上宝蓝色的衣衫已经沾了不少泥浆!
“你,你们。。。。。。”西南候世子黑着脸怒了,想破口大骂,却听到背后一声轻轻的干咳,他神色一凛,生生将这种怒意压了下去。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要让宋彦昭跟着一起去城南。
西南候世子深深的呼吸,转向卫宗,“还请这位将军禀报宋衙内一声,我刚到德安,对于灾情尚不熟悉,衙内若是有时间,一定去城南指导一下。”
不熟悉还敢过来抢功?卫宗撇了下嘴,拱了下手,“我们衙内看百姓们的性命重着呢,世子,我们禁卫军先行一步了。”
卫宗是跟着石虎来的,他年纪小,性子又冷,现在是宋彦昭的亲兵首领,对于西南候世子的这种做派十分看不上眼,因此说话也不客气。
说罢,转身走了,同样的带出了不少泥点,气的西南候世子险些从椅子上跳下来去踹他。
禁卫军的人都走了,西南候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