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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开始被她确诊为败血症的那个少年浑身哆嗦成一团,脸色灰败,腿上的伤口已经开始溃烂。
因为他打摆子打的厉害,映娘和红芍两个都摁不住他。
穆瑾神色一变,上前摁住他,掀开他的眼皮以及他脖颈处的衣服看了下,发黄的皮肤下全是紫红色的血点。
少年脸色又突然开始发涨,他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呼吸,感觉却喘不上气来。
皮肤出现血点,出现呼吸窘迫,这是败血症的紧急情况了。
穆瑾眼睛有些发酸,快速用银针扎了几个穴位,又用手快速的按摩着他手上的学位,过了一会儿,少年的呼吸慢慢平稳下来。
“穆娘子,我,我是不是要死了?”少年的呼吸很轻,一双因为病有些发黄的眸子难怀期冀的看向穆瑾。
穆瑾抿了抿嘴唇,轻轻的拔掉银针,“不会的,有我在,不会让你死的。”
少年的眼神亮了起来,“嗯,我,我不想死!”
“不会的!不会死的!”穆瑾心里有些难受,“我现在就去给你们配药!”
她转身出了房门,站到廊下,眼神却有些茫然,到底要怎么才能配置出那种药呢,为什么她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呢?
为什么她想不出来该如何分离出那种药呢?
“娘子,你,没事吧?”沈槐从前院而来,看到穆瑾眉头紧锁的站在廊下,迟疑的问道。
穆瑾抬头看了过去,闷闷的摇摇头,“你怎么过来了?”
因为败血症的问题,她觉得很多人的伤口若能及时处理,感染败血症的几率会低一些,穆瑾便让顾大夫带着甘蓝,香橙两姐妹跟着宋彦昭去了前方,方便第一时间包扎病人,前院留下沈槐在照顾。
沈槐神色有些不好看,“前面又有十六个人出现了败血症的症状,我过来看看后面还能不能安置下?
又有人得了败血症,穆瑾脸色变了变。
沈槐往跟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穆娘子,这败血症到底怎么治?你是不是现在也没有良策?”
穆瑾诧异的抬头看他。
沈槐苦笑,“虽然认识娘子的时间不长,我却是第一次看到娘子这般心神不定。”
他从第一次见到穆瑾,不管面对什么样的病症,她永远都是淡然自若,成竹在胸的样子。
可刚才站在廊下的少女,眉头深缩,心事重重的样子,顾大夫还是第一次见。
那些人从发病到现在时间最长的也已经有三日了,却一直在恶化,一点没有好转的迹象。
沈槐行医多年,自然明白穆瑾面对这个叫什么败血症的病,也觉得有点棘手了。
到底是不尚未及笄,呃,不对,是刚刚及笄的少女,他心下暗探,别人家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还是父母跟前撒娇玩闹的娇女儿呢,可穆瑾却要承担与她年龄不符的重大压力。
“凡事尽力而为,无愧于心就好。”沈槐忍不住开口劝慰。
他行医几十载,心性早已经坚定不少,面对无能为力的病患,无法救治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去的那种痛苦,他现在已经能做到看开并淡化。
可他担心穆娘子还是个小娘子呢,若是过于苛求自己,只会给自己带来痛苦。
“我们是医者,不是神仙,别太难为自己了!”沈槐低声道。
穆瑾抿了抿嘴唇,点头,踌躇片刻,道:“其实,我知道用什么药来治疗,只是我,治不出那种药!”
沈槐嘴角抽了抽,“………”
这个小娘子到底该有多强大啊,他以为她是束手无策才如此迷茫,结果他这儿安慰了半天,人家不是不会治啊。
沈槐在心里默默的做了一圈心里建设,来开口问道:“怎么会治不出来?”
穆瑾制药的本领他们可都是领教过得,不说别的,就这次止血用的药丸,他敢说没有人制的药能比过穆瑾。
想起那些止血的药丸,沈槐忽然想到了什么,神色变得古怪起来。
第四百五十二章 怀疑()
“确切的说,我应该是见过那种药,也知道大概的制作方法,但现在条件有限,我不确定能不能做的出来。”穆瑾想了想,认真的说道。
她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记忆里,治疗败血症的药是从培养液中分离出来的,可现在去哪里弄什么培养液?
穆瑾抬头却看到沈槐面色古怪,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先生,怎么了?”
沈槐捋了下胡须,略有些迟疑,“穆娘子,我刚才突然发现一件奇怪的事。”
穆瑾定定的看着他。
沈槐想了想,才道:“刚才说到娘子做的止血药丸,我仔细想了想,好像得了败血症的那些人都是没用过娘子止血药丸的人。”
穆瑾眨了眨眼,有些诧异。
“起先我也没发觉,就刚才我才想起来,咱们带的药丸只够用两天的,第三天开始,就用的咱们带来的止血药。”
沈槐越说越肯定,脸上的迟疑之色也渐渐褪去,之前是没往这个方向想,现在越想越觉得肯定。
穆瑾蹙眉,仔细想了想,好像确实是那么回事。
“可是不应该啊,那些草药也都是止血的良药,就算没有制成的药丸效果好,可也不至于感染败血症,除非药草不干净……”
穆瑾说到此处,忽然停了下来,抬眼看向沈槐。
沈槐显然与她想到了一处,神色有些不好看,“咱们这次带来的药材量太大,杏林堂里没有那么多,所以罗叔又从外面采购了许多。”
从得知突发洪水到被朝廷抽调过来,前后不过两日的时间,穆瑾列了单子,让准备药材,可杏林堂里根本没有那么多药材,只能从外面去买。
难道是买到了不干净的药材?
穆瑾和沈槐对视一眼,没有惊动任何人,两人一起去了放置药材的小库房。
将所有的药材看了一遍,穆瑾和沈槐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可恨至极,可恨至极,这些药材不仅炮制的时间不够,干燥程度也不够,难怪用来止血效果不好!”沈槐咬牙切齿的痛骂,“奸商害人,这可是救命的药,竟然也敢昧着良心赚钱!”
穆瑾喃喃的道:“是我们疏忽大意了,起先我也纳闷,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人感染败血症,没想到症结竟然在这儿!”
洪涝灾害中收伤,因为卫生条件差,感染败血症很难避免,可东山寺这里比例也太高了,穆瑾怎么也没想到会是用的药有问题。
“也可能不是奸商害人!”穆瑾的眼神忽然定格在其中一包油纸包上,神色一变,将那大点的油纸包拿过来仔细观看。
她的动作太迅速,惹的沈槐也靠了过来,看了看她手中的油纸包,道:“这是木鳖子啊,怎么了,有问题?”
穆瑾摇头,“这不仅仅是木鳖子,里面还有番木鳖。”
沈槐脸色一变,直接将穆瑾手中的油纸包拿了过去。
木鳖子与番木鳖是两味不同的中药,木鳖子主要的功效是消肿散结,祛毒生肌,是一味良药,但番木鳖却是一种剧毒的药,人只要服用一点,就可以毙命,毒性比砒霜更甚!
沈槐的手在油纸包里扒拉了记下,细细的盯着里面的药看。
木鳖子与番木鳖形状相似,都是灰棕色或者黑褐色的扁平圆板状,中间稍隆起或微凹陷,有网状花纹,唯一的区别在于木鳖子有一种特殊特殊的油腻气,掰开里面是油绿色,而番木鳖是浅绿色。
沈槐拿起两块药放在鼻子前嗅了下,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娘子是说这药被人动过手脚?”
穆瑾点头,这两种药虽然相似,但却也不难区分,意外混合的几率不大。
“如果这些炮制火候不够的药是奸商害人,那么这一包混了番木鳖的药就是有人故意为之。”
沈槐皱着眉头,“可是咱们的药一直都有专人看管,除了咱们的人,没有外人碰到啊。”
穆瑾想了想,“也有可能是买的时候就混了进来,亦或者后面在路上的时候被人动了手脚。”
沈槐猛然想起他们在来的路上,是与和顺堂一起来的,分开之前,他们装药的马车陷入泥泞里,还是和顺堂的人帮忙一起推车才走了过来。
难道那个时候和顺堂的人动过他们的药?
这可能吗?沈槐恨恨的磨了磨牙,心底泛出一丝寒意,“如果是失误倒还罢了,如果是人为就太让人寒心了,这种时候,这样的手段,这是要置娘子于风口浪尖啊。”
在灾区救治灾民,故意用药性不好的药,而且还治死了人,不把百姓们的性命当一回事,这里面任意一条拿出来说事,都足以毁可穆娘子,毁可杏林堂。
“目前最重要的是,这些药的效果都打了折扣,得重新修改用药的方子,而且还得去采些别的药。”穆瑾同沈槐商议。
药打了折扣,只能加大药量,这样一来,她们带的药远远不够,必须要去另外采药。
至于那些阴谋诡计,只能先暂时放一边,至少眼前不是处理这些事的时候。
沈槐也明白,“东山寺后面有坐山,山上肯定有草药,我现在就去山上看看。”
穆瑾摇头阻止了他,“还是我去吧,我带着冬青去,顺便找找有没有配置治疗败血症的药。”
沈槐毕竟年逾花甲,现在又下着雨,山上路滑,穆瑾觉得还是自己去比较好些。
沈槐也知道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点头,“穆娘子自己小心,快去快回。”
“这里就交给你了。”两人低声说着出了药房,穆瑾招手叫了冬青过来。
两人正准备走,于洋和石虎并肩走了进来。
“那个县令大人和县丞见发病人越来越多,悄悄跑了。”石虎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
穆瑾一愣。
于洋则神色尴尬,怎么说也是他们德安县的父母官,至少还满口仁义道德,逼着石虎带人将那些患了败血症的人先迁出去,美其名曰留下希望给健康的人。
他竟然觉得那县令说的有道理,可一转眼,看发病的人越来越多的,他竟然悄悄带着我县丞跑了。
这是什么狗屁倒灶的父母官!
第四百五十三章 黄四的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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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瑾蹙眉,“算了,跑了就跑了,前面没什么乱子吧?”r
石虎摇头,嗤笑一声,“原先有些人心思浮动,准备跟着县令闹呢,想让咱们将病人赶出去,现在看县令和县丞偷偷跑了,都偃旗息鼓了。”r
于洋脸色涨得有些通红,他也动过同样的心思,万幸的是他没有表现出来。r
东山寺里目前安稳,何况有石虎在,估计也闹不出什么乱子。r
穆瑾悄悄带着冬青上了东山寺后面的山。r
却说德安县令带着县丞两人悄悄的从东山寺里跑了,走的时候还从寺里拿了够他们吃五日的干粮,一路往成都府方向而来。r
外面虽然仍旧在下雨,却比前两日雨势小了些,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出了德安地界,筋疲力尽的他们在快接近成都府地界时总算雇了辆牛车,将两人送进了成都府。r
因为洪灾的原因,陆陆续续有许多灾民进了成都府,韩知府在城南城隍庙一带搭建了许多临时的帐篷,供灾民安置。r
德安县令和县丞两人自然不用跑到哪里去和灾民挤地方,他们两人进了城,七弯八拐的终于到了西南候府。r
德安县令出身黄氏,按照辈分算起来,应该称呼西南候一声族叔。r
西南候看到他们二人十分惊讶,沉着脸问道:“这个时候,你们不在德安救灾,跑回来做什么?”r
德安县令一身疲惫,向来养尊处优的他,从德安到成都府这一路的颠沛流离,险些去了他半条命。r
听到西南候的责问,他惨白着一张脸,声音都有些哆嗦了,“侯爷,不好了,德安出瘟疫了。”r
西南候脸色丕变,猛然抬头看向他,眼中的精光看得他心头一颤,“什么瘟疫?到底怎么回事,将事情说清楚。”r
德安县令被西南候那一眼看得心头发虚,抿了抿嘴唇,看了旁边的县丞一眼。r
他这个人没什么能耐,靠着傍上了西南候以及家族的余荫,才混了个县令,平日里很多事都是县丞在处理,县丞也是家里给他找的心腹。r
县丞见他为难,忙接过话来禀报,“禀侯爷,德安县的灾民如今都安置在东山寺内,现在大部分人都出现了高烧,寒战,呕吐的现象,伤口处还留脓血,听穆娘子说是一种叫败血症的病。”r
败血症?西南候拧着眉头想了想,对这种病没什么印象。r
“严重吗?如今哪里情形如何?”r
县丞摇头,“不太好,寺里的灾民大部分都出现了这种症状,本来我们大人坚持说将病重灾民迁往他处,寺里用来安置后面没患病的灾民,可穆娘子坚持不同意。”r
说到此处,德安县令也十分生气,“侯爷您是没看到那姓穆的小娘子有多嚣张,非说那病不传染,开玩笑,哪里听说过瘟疫不传染的,下官坚持要将病重之迁移,可负责把守东山寺的驻军都被宋衙内留下的人管着,下官根本指挥不动,他们,他们这是完全不把灾民的性命放在心上啊。”r
宋彦昭,穆瑾,西南候默默的念了下这两个人的名字,面沉如水,片刻,挥了挥手,“你们俩个先下去好好休养。”r
说罢,吩咐下人带他们去客房安置。r
在路上颠簸了两日,总算可以安心休息了,德安县令和县丞两人感激涕零的走了。r
西南候拧着眉头想了下,吩咐下人去叫了世子和黄四郎进来。r
“上次吩咐你的时,你是如何安排的?”黄四郎一进门,西南候便开口问道。r
黄四郎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忙答道:“杏林堂那边在采购药材时,儿子授意下面的药材商,止血药材里混了很多下等止血药。”r
药材的炮制非常讲究部位,手法,火候等,同样的药材,炮制的手法或者火候不当,药效可能会差很多,所以同样是止血药,一样可以分上,中,下等。r
“他们买药买的急,根本没时间仔细查验,所以很顺利就办成了这件事。”黄四郎面带微笑的说道,却不敢露出些许的得意之情。r
西南候皱眉,“就这些?”r
黄四郎眨了眨眼,“哦,为了保险起见,儿子还在祛毒生肌的木鳖子中混了少量的番木鳖。”r
黄家祖上是药材起家,家中子弟对药材也不算陌生,知道木鳖子是祛毒生肌的药,番木鳖却是有剧毒的。r
西南候眉头皱的更紧了。r
黄四郎心下一慌,以为西南候不满意他的做法,忙解释道:“儿子是怕那止血药万一没达到预期的目的,到时候没有合适的借口。。。。。。父亲放心,儿子只是混了一包药,番木鳖的量也很少,如果穆瑾真的用了,最多也就死四五个人。”r
四五个人的人命,西南候还不至于放在心上,他皱着眉头想了想,道:“那些止血药老夏看过没,有没有可能引起其他的副作用?”r
老夏指的就是夏掌柜,他家祖上三代都在黄家做掌柜,西南候对夏掌柜十分信任。r
黄四郎点头,“夏叔看过了,他说那些药材用来止血只是效果差了些,不会引起其他问题的。”r
西南候默然。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