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爷!”华徴嫆本就有点儿累,这下更是有些恼了,轻轻推了他一把道:“爷醉了,早些休息吧。还请松开妾身,让妾身伺候您更衣。”
“爷不松手,就不松手,你咬我呀?”君轻尘掀起眼皮看她一眼,得意的笑了,脸上写着:谅你就不敢咬。
华徴嫆真是要败给他,这人怎么不分时候场合的闹?喝醉了酒不让丫鬟出去就算了,好歹松开她吧?
可再挣扎,还是无果。
华徴嫆气鼓鼓的吐了口气,瞪着眼睛斜睨君轻尘,翻了个白眼,干脆打算就这么睡了。可刚闭上眼,她又听见君轻尘在问。
“你说,我该怎做,才能彻底化解这命里的一劫?”
华徴嫆缓缓睁开眼。
“说吧,既然你知道的这么多。那你告诉我,着身边,有多少人是我可以信的,有多少人是我不可信的。有多少危难是我可以躲过去的,有多少危难是我只能硬着头皮面对的。”
华徴嫆撑着身子坐起,这一次君轻尘却没拦着。她坐起身子在床上,低头看着和衣躺着的君轻尘,看他闭着眼,嘴角噙着无奈的笑,像是睡着了一般。
“爷可是在问妾身?”
“是。”
两片粉色的唇只是微微开合,若非双眼一眨不眨,可能都要怀疑这声音是不是来自他。
华徴嫆道:“妾身说过,妾身知晓的事情有限。爷若是要妾身悉数回答正确,妾身只能说,妾身做不到。”
“我不需要你悉数回答正确,只要你给我一个答案。”君轻尘缓缓睁开眼,眸子里闪着冰冷的光,抬起手指轻轻抚在她的粉颊上,“你要知道,你已经嫁给了我。眼下屋中无纸笔,写休书也来不及。今日若我死了,你只能做一个寡妇。与其做一个寡妇被人轻视一生,还是有个俊俏夫君供你吃喝无忧的好吧?嗯,所以,说吧,怎样才能化解我命里这一劫?”
这人是真喝多了怎么着?说出这样奇怪的话来。华徴嫆听的莫名其妙,叹了口气,只当是他喝多了说胡话,自己的身子往前蹭了蹭,双脚落地打算替他将鞋子除去。可落地时脚腕疼的她打了个哆嗦,用手一摸才知道已经肿成了馒头。
也罢,坐着脱一样的。
华徴嫆安慰着自己,向前探着身子伸出手臂想要去抓君轻尘的鞋。可这君轻尘的腿也太长了,以她的身形愣是够不着。就在考虑着要不要叫知更帮忙的时候,华徴嫆忽然下意识的看向窗外。
而后眉头紧蹙。
“爷。”
“嗯?想清答案了?”
“什么答案不答案的,”华徴嫆狠狠推了他腰间一把,“咱们先想想怎么活过今夜吧!”
许是被她突然尖锐起来的声音惊到了,不仅知更没忍住好奇的心看了她一眼,君轻尘也坐了起来。而当这三双眼睛一同向外望去时,一簇一簇的火苗已经堆积到了顶峰,几乎要连成火海。
“妾身以为,这绝不会是爷要带来的惊喜吧?”华徴嫆苦笑。
君轻尘深深的看着映在门窗上的影子,抬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嘘。”
不知有多少束火把在外面绕来绕去,映出的影子格外令人心惊,但就是不做硬闯的态度,始终在外面守着,除了火把燃烧时劈啪作响的炸裂声与整齐的脚步声,没有其他的声音了。
“他这是,一次比一次玩的大啊。”用低的几乎连旁边的华徴嫆都听不见的声音说出这句话,君轻尘的脸色也很沉,按在华徴嫆肩膀上的大掌收紧了些。
“你猜他舍不舍得留下你的命?”
君轻尘诡谲的笑着问。
华徴嫆听的莫名,再愣了愣,脑子里一空,却是想到了刚才的事情。
“爷是在怀疑妾身?”
“我只是,不大相信好好的一个人会变成另一个人。”外头的火光隐约可以将屋子里照亮一些。知更瘫坐在墙边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嘴瞪着眼看着外面。君轻尘在这时却将身子向她身上贴近了些,嘴唇几乎要挨在她的耳垂上:“蓄意接近清宴,又想接近我,发现我讨厌柔弱女子后,立即就换了风格重新接近一次,说是连人也换了……”温热的呼吸喷斥在耳朵上,痒痒的,热热的,但华徴嫆的心却在发凉。
她好像,被谁算计了。
“爷是知道了今日妾身与世子见面的事情了?”
君轻尘闻言微微睁大了眼,是没想到她竟主动提了。
“爷在猜妾身与世子是一伙的,对不对?”
君轻尘默了默,“是。”
华徴嫆闭上眼,轻轻吐出口气,而后睁眼看他:“妾身只问,妾身要如何做,爷才能相信妾身。”
君轻尘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眼中的凶光渐渐地散去了。
而后勾了勾嘴角,“老规矩,亲我一下吧。”
亲我一下我就放过你。亲我一下我就原谅你。亲我一下我就相信你。
若世间的纠葛都可以这么轻易被化解,那么善恶对错又何须苦苦分别。
华徴嫆亦是静静的看着他,好像又想明白了一些。
这个人,在试探她?还是在帮助她?
他似乎是确定了她与苏清廉之间有联系。但是没想到苏清廉会做到这个地步吧?凭着他的防备之心,新婚之夜怎么可能只有两个丫鬟在一旁守着,守在这落凤阁的人定然还有其他。但苏清廉离开之后却是将更多人安排了进来,这调虎离山之计加上了智取不可就强攻的架势,看来苏清廉是有过蓄谋的。
“爷,您一共安排了多少人守卫?”她没有亲君轻尘,而是警觉地、悄声的问。
“五人。但其中有双狼与降魔。外面始终没有打斗声,大概他们是出事了。”
五人。与外面火把的树木比起来,差距不是一星半点的大。
“那爷觉得,他们在外面是在等什么?”
“若非是等我亲自跑出去送死,那就是在等一个绝妙的时机。我回来前亲自送了最晚离去的爹娘与舅舅一同出门。此时舅舅的轿子应是已到王府半路。他们虽举着火把,但看火把的高度却是在有意压低,证明还是不愿被人瞧见端倪。只要君府一出了事,哪怕再是掩藏,也多少会弄出声响惊动邻里。他们这样无非是在吓唬我,令我不敢出去,老老实实在里面等到死期降临。”
顿了顿,君轻尘又道:“还有,他们可能也是在找一样东西。”
“东西?”
“被我藏起的兵符。”
外面的火光跳跃依旧,隐约似乎听见了蝉鸣的声音:“谁……”
而在这一声之后,声音便消失匿迹了,只剩下重物倒地的声响。知更猛地松开了捂着嘴的手,往前爬了两步,惊愕又痛心的看着外面,浑身颤抖不止,泪水也落了下来。
即便如此,她也没有不受控制的冲出去,而是绝望的看了一眼床上坐着的两人,爬在地上无声的大口呼吸。
现在只要有一人冲出去……多半就是被强行杀害的下场了吧。对方这么拖延着时间等着,除了君轻尘说的那两条可能,还有可能就是等到胜券在握时,将君轻尘这无兵无卒的主将拉出去对峙一番,然后怀着变态的满足心思将其在眼前解决掉。
这种类似的故事,华徴嫆记得自己也在茶馆外头卖柴火的时候旁听过不少,基本出自王位之争手足相残,强势的人总能想方设法解决掉弱势的人,解决之前必然先满足一下自己的变态欲望,将自己的形象在对方面前衬托的越发高大,而后狂妄的笑着宣告胜利。
可这苏清廉,到底为什么一定要弄死君轻尘?为了王位?不会啊,王位本来就是他的。
为了女人?也没听说过苏清廉与明溪公主有过什么交集啊。
总不能是为了她吧?华徴嫆想了想,怎么也觉得不现实。这都大军压境了……苏清廉要是想带走她,绝对不会把她放在这这么久。如果刚才来试探时是想带走她的话,那身为一个权势在手的男人,多半会直接把她掳走。哪怕胳膊脱了臼,照样可以派人掳走。
没有带走她,暂时也没有放过她的意思,那只能说明华芷柔这个角色也是个牺牲品了。不然哪个男人会舍得让自己喜爱的女人受一点点伤。
101。妾身想和爷一起活下去()
哪个男人,会舍得让自己喜爱的女人受一点点伤……
华徴嫆蓦地心里一动,紧接着心里却有些酸涩的哀伤。
“爷,将您能想出的活命办法,说一条出来吧。”
君轻尘眉心一跳,肃穆的看她。
“什么意思?”
“再拖延恐怕就来不及了。快说一条,一条就好。”
君轻尘想了想,却是说出了一条他觉得最难以实现的:“逃出君府,去找舅舅。王府离此处不算太远,疾跑一刻钟足矣赶到。”
但是,现在他们根本出不去这个门。与其出去求人,倒还不如智取。
虽说,面对苏清廉,凭着对方一贯的作风来讲似乎智取也没什么用。他那人不会理会激将法,也不会听你多言,最喜堵着人的嘴让人听他吹嘘自己一阵子,而后慢慢享受着自己的战果。
这事君轻尘从以前在云王府看他处置抓来的犯人时就知道,云王舅舅也是深知他这义子的优劣,才始终权衡着何时才是传位的最佳时机而没有下定夺。
并且,不仅是君轻尘自己,云王也在深度怀疑几次遇刺与玄毒被杀之事与君轻尘有关。只是两人都不知对方动机,也惊讶于无从找出线索,才始终没能有下一步动作。唯一可疑的地方,大概就是一向办事效率极快的苏清廉至今连平门灾难之前君轻尘遇刺的结果都未查清。若不是君轻尘今日才偶然得知了蝉鸣知更要替苏清廉传话给华徴嫆,他也不会知道苏清廉与华芷柔竟然是旧识。
苏清廉将所有的线索都隐藏的太好了。这大概也和他对搜查之事很有一套有关,懂得如何反制对方的侦查。只是君轻尘没想到,他已派了人给苏清廉警示,他竟还大着胆子的派了更多人来压制他。这事若被发现,不仅云王世子的身份会保不住,舅舅恐怕也不会轻饶他。但他还是有恃无恐的来了。那就证明这已是一个死局,笃定了君轻尘今日会葬送在这里,并且死的不明不白,或是明明白白,不论如何最后的关系都不会扯上他苏清廉。
君轻尘轻叹,果然商不如官。没点权力和势力在手里,赚了钱又如何,最后连棺材都不一定进得去。
华徴嫆也是想了一会儿,才问:“爷能把握撑过两刻钟吗?”
君轻尘闭了闭眼,及时的抓住她的手紧紧握在手里:“不管你在打什么主意,都别想了,眼下你若与我背道而驰,还有一线生机。否则咱们俩就死在一起,自己选。”
华徴嫆沉默了一下,而后认真的道:“妾身想活命。”
“那……”
“妾身想和爷一起活下来。”
君轻尘一脸无奈,已经不想和她解释了:“不要傻了。”
华徴嫆张开嘴还想说什么,但不知何时凑到了他们身边的知更却开口了:“少爷,主子……你们有什么能让奴婢做的吗?蝉鸣出事了……奴婢不怕死!”
她的样子,已经冷静了许多。除了哀伤弥漫,眼中还多了一股想要复仇的火焰在跃动。
华徴嫆灵机一动道:“有,咱们俩换衣服,你替我穿上嫁衣,带上盖头,一会儿就装作是我,和爷拖延住时间。”
“你……”君轻尘咬牙,华徴嫆却飞快的侧过脸在他嘴唇上落了一个吻。
“是不是妾身做的所有错事,亲爷一下爷都能原谅?”
长睫忽闪着,带了几分俏皮的味道。有些婴儿肥的小脸儿圆圆的,擦了淡淡粉,看起来红扑扑的,合着那轻巧开合的嫣红唇瓣与闪耀着华光的双眼,当真美得足以令日月失色。
君轻尘还在看着她微微的失神,华徴嫆却已经悄悄的蹲在地上猫着腰完成了衣服对调。
“知更,你是个理智的姑娘,我暂时就把爷交到你手上了。”
知更咬着唇点头,艰难的爬回了床上。但华徴嫆起身时,却因脚踝的疼痛而踉跄了一下,磕绊在床沿上发出了声响。
华徴嫆心里一跳,从未如此之快的反应过来,闭了闭眼,吸气又飞快吐出,含糊不清的道:“爷……往里点,妾身半个身子都在地上了。”
君轻尘眼神古怪的看着她,没有言语。
华徴嫆也没指望他说话,只是伸出一指竖在他嘴前,假意作了个从床上站起的动作,长长的打了个哈欠,迷糊的自言自语:“哎?外面怎么有光?”
君轻尘捕捉到她示意的眼神,用力的吸了下鼻子,“吵吵什么,老实睡觉!”
就这两人对话的功夫,外面的火光三三两两灭了个干净。华徴嫆揉揉眼,又打了个哈欠,声音不大不小的自言自语:“哎?没有了?眼花了吗……算了,困死了……爷也真是的,盖头都不知道揭一下,睡得也太累了!”
君轻尘闭上眼,气运丹田:“再吵就滚出去!”
这一声吼可真是不轻,饶是华徴嫆心里有些准备也被吓的瑟缩了一下。而后,华徴嫆没再言语,只是笑了笑,对着君轻尘轻声道:“果然,妾身与爷还是有默契的。就知道爷每次喝醉都是装的。”
君轻尘抑制着自己心里头涌动的情绪,轻咬出两个字:“小心。”
“妾身明白。”
外面的火光还没有燃起来,大概多少还是怕会横生事端打扰了计策。这火倒是灭的华徴嫆多了些信心,在地上爬着到了屋子对面摆放着装饰物件的隔间里,悄悄在侧面的墙板上用力的推了一把。
“这边,有动静!”外面果然有人声传来,华徴嫆的心快速的跳动起来。也就是数着两三个数的功夫,她更加用力的转角处另一侧墙板上推了一下。这一次,墙板却是被推开了一个不足半人高的小门儿。
对常人来说,这门钻起来会很费力。但是对华徴嫆而言,却只是往前打一个滚儿的事情。她可是计算好了的,这副身子娇小又柔软,想要在这扇狗洞一样的小门钻出去轻而易举。
然而最巧妙的却是,这扇小门推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在她滚出去的瞬间又将门推了回去,仍没有发出声音。而她自己却是就势潜入了这间屋子后的水塘中。
身上只穿着轻薄的内衫,没有繁缛的锦缎纠缠,是轻巧,但是在身子没入水中的那一刻也是冷的刺骨。云来地处西南,最冷时不过河面结一层薄薄的冰。而到了这十二月的尽头,哪怕是深夜,也不见得会结冰,也就只能剩下冰冷的水了。适逢有坚持了一冬的枯叶终于落下,落在水面上,带起了一丝涟漪,合着华徴嫆浅下时的水波一起荡漾着平息了。
君轻尘在屋子里没正型儿的躺着,知更则是在一旁盖着盖头坐着。沧澜国对成亲这一套有着独特的讲究,其中就有新娘的盖头只能由新郎第一次揭下这种说法。虽然很多风俗在百年后都越演越淡,但此时沧澜刚建不足二百年,对这些风俗国规的要求还是很严格。也常有新郎酒力不济,入了洞房倒头便睡,留下新娘子一人蒙着盖头在旁边坐到天明的事情。但是当那醉酒的新郎醒了之后,若是发现新娘没蒙盖头的,多半还会生一场气。
他们对这事看的还是挺重的。
火焰炸裂的声音消失了,屏息凝神便隐约可以听见外面的人声:“方才那是什么声音?老鼠?”
“这冷天儿……估计老鼠都冻僵了,一头栽墙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