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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不同把君轻尘交了出去就又无奈的转身回去扛其他同伴了。看样子他们都喝了不少。双狼冲华徵嫆苦笑了一下,把君轻尘送上了身后的马车。
“他不是身体不好吗?还喝这么多酒,没问题?”华徵嫆往车里看了一眼,君轻尘倒在马车里身子还在抽搐。然而更令她觉得惊悚的是,他抽搐了几下,径自将身子掉了个方向,竟半眯着眼匍匐着爬了出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
“逮到了。”抓住猎物之后,君轻尘很开心。脸上红红的,眼睛也亮晶晶的。看了她好一会儿,眼里又多了迷茫,“你是谁来着?玲珑?莲光?秋雨?”
这三位姑娘都是胭脂楼的小头牌,华徵嫆是听说过的。但她听后有点气闷,连着这么多天他光顾她的生意,到头来想的还是胭脂楼里的姑娘?
好歹他叫个明溪啊?
“妹子,主子他喝醉了就这样,过几个时辰就好。”双狼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我就先给他送回去了,你不是今日有事要出去吗?可别耽误正事。”
“恩,那我就先走了。”华徵嫆说完就去扯君轻尘的手,想把他塞回马车里去。可越扯君轻尘还越来劲儿,死死的抓着她就和抓住猎物一样,拽得她胳膊直疼。
双狼也想帮忙。但两个人在大街上拉扯就很奇怪了,他再加进去不太好,而且他又不好碰华徵嫆,总不能光掰主子的手指头吧?
“来陪我说说话嘛。”君轻尘嘟着嘴看她,眼里星辰正盛,清澈的无辜。
喝醉了就和换了一个人似的,倒是有几分讨喜。华徵嫆被他看得心都跳的快了,无奈道:“好好好,我陪你,我把你送到家行不行?”
君轻尘立马拉着她的手臂蹭起来,直撒娇:“我不回家,不回家,不回!”
“……”华徵嫆眼角跳了跳,“他平时,喝醉了就这样?”
双狼不忍直视的移开了眼,“所以主子很少喝酒。今日是没人挡酒,迫不得已。”
总这么纠缠着也不是个办法。华徵嫆想了想,干脆道:“刚好我要去租马车。若你们暂时不回去,不如送我一程如何?看他的样儿好像不想松开手,但我要去云梦村一趟。”
双狼闻言去问君轻尘:“主子,咱们陪徵嫆姑娘去一趟云梦村,可以吗?”
君轻尘醉眼朦胧的拉着华徵嫆嘟囔,“不回家……陪我,嗝,说说话。”
双狼听着表情十分严肃,还点了点头,而后对华徵嫆说:“主子说可以。”
华徵嫆:“……”
双狼这人,不仅长得人高马大,身手也好,驾车的功夫也是一流。华徵嫆和君轻尘一起坐在车内,君轻尘始终就维持着抓着她手臂的姿势,还霸道的拿头占领了她的膝盖,像个不肯撒开娘亲手睡觉的小孩子一样。脸儿红红的难得有点可爱。
华徵嫆觉得奇怪。怎么就逃不掉也躲不开他呢?说是他找也找不到,结果成了她自投罗网送到他手里了。
“妹子,你去云梦村做什么呀?”双狼在外面的车辕上问。
华徵嫆撩开了车帘道:“我的弟弟在云梦村住。”
透进来的阳光有些刺眼。君轻尘说了句“好晒”,抬起一只手把车帘强行扯了下来,将他和华徵嫆一起隔绝在了车厢里。
华徵嫆真想掐死他。
然而人家的壮硕护卫还在前面驾着马车呢,她有什么想法也都只能忍下了。能忍一时是一时,忍不住再说吧!
马车不快不慢的行驶着,按照打听来的,算算距离,天黑之前应该就能赶到云梦村。只是想要回道城中,今天是不可能的了。
难道还要一起过夜?华徵嫆看了怀里不停呓语的人一眼,还是想掐死他。本来就不知道怎么和她的“新弟弟”相处呢,这又多出一个麻烦。
偏偏麻烦的君轻尘还尽可能的做到了一个麻烦的职责。马车行驶到颠簸路段的时候,一路上时不时就呕两声的君大少爷突然重重的呕了一声,还鼓起了嘴。华徵嫆没注意到他搁在她膝盖上的脸而是在闭目想对策,于是没有一丝丝防备的……被吐了一身。
当时她就惊呆了。
而后迸发出一声惊叫:“君公子你……!”
马车骤然停下,双狼急切的撩起了帘子回应,“主子!?”而后便看到君轻尘一脸舒畅的靠在了车厢的一个角落抹着嘴,另一个角落里,华徵嫆的裙摆脏了一片,地上也一片狼藉。
双狼看到后也傻眼了。只有君轻尘面色红润的闭着眼道:“舒服多了……”
“我可以掐死他吗?”华徵嫆咬牙。
双狼回过神,“啊?”
“我……”华徵嫆撩开侧窗的帘子凑近吸了两口新鲜的空气,而后闭了闭眼,“附近有没有河?我得去洗一下。”
双狼往后看了看,“好像有一条,但还有点距离。我现在赶过去吧。”
“麻烦你了。”华徵嫆低声道。
“是我们家主子麻烦你了。唉!”双狼也很头疼。主子喝醉会吐他是知道的。只是往常都要等几个时辰。可能是今天马车走的有点远,他受不住。
话说……主子至于这样做吗?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还要折腾着来。
双狼哀怨的往身后的车帘上看了一眼。
折腾自己要跟着徵嫆妹子来就算了,主子还让他跟着一起装傻演戏,可不是他在故意引诱徵嫆妹子上车的啊!是主子啊!
双狼心里苦,但他没法说。
车厢里面,华徵嫆看着自己的裙子,倒是淡定的很。就和她之前被绫罗泼了脏水一样。
不是她不觉得脏,也不是她习惯了这种味道。她只知道遇到这种事的时候慌乱没用,生气也没用,得先解决问题。
就像以前因为自己丑而被人家泼了脏水一样。哭,谁会心疼?骂,只会更惨。怒,也只是给自己和娘亲添堵。所以她养成了遇到什么糟糕的事都安定如初的习惯。再苦再累再多麻烦也不会和娘亲提一个字,也不会有多余的情绪表现在脸上。
她的平静,是给自己最好的良药。
知道君轻尘醉着,估算了下时间大概双狼也不会立刻撩起车帘。华徵嫆飞快的揭开了腰带,将外头的褙子撤了下去,而后又褪下了外面的轻薄罩衫,这样一来裙摆出的污秽就少了不少。
好在这个时候人们穿得多。不像一百年后,衣着打扮有着很大的变化,穿衣方式都和现在不一样了。
褙子和罩衫都已经脏的令人不忍直视了,华徵嫆干脆就一咬牙一狠心,把两个一起团成了团,将车板上的污秽都抹在了一起,而后挑着干净的布抓起来又擦了擦,最后秉着呼吸撩起侧窗帘子将衣服丢了出去,丢时还有点心疼。
肉也疼。
上次那件被绫罗弄脏的也丢了。这短短的时间里她已经丢了两件。接客又不能没衣服穿,她得买衣裳啦。
买衣裳就得花银子。
银子……
捏了捏袖子里给华止弘带的一千两银票,华徵嫆也形容不好自己是个什么心情。明明对方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但想到零散的记忆中那个羸弱的少年,她就心里直软。
明明没见过,明明很陌生。但她就是下意识的觉得,这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在这里,唯一有着血脉关系的亲人了。
哪怕是别人的血,但这种至亲的感觉却很浓厚。否则她定然舍不得将赫连给的两张银票拿出一张给他。
不知道多少次面对这个生存的问题,她都没考虑过这时候所考虑的。只有到了要见弟弟的时候,她才想到这件事。
——她大概将永远的在这里生存下去了。她没有任何可以回去的契机和机会。
或者说,是她自己选择了不再回去。
“咳咳……唔……”靠在角落的人又咳嗽了起来,眉毛眼睛都皱在了一起,看着像是不怎么舒服。华徵嫆身子僵了僵,到底主动凑了过去,将君轻尘的身子靠在了自己的身上,替他抚了抚背。又见他手上和嘴上还多多少少有些脏,她皱了皱眉,撩起自己最后一层外裙的裙摆,揪住两头用力一扯,又接连往后扯掉了一圈布。
“不会喝酒就少喝嘛,瞧你把自己弄成了什么样子,和醉鬼一样。”小声的嘟哝着,她拿起他的手背细细擦拭了起来,又拿另一块布擦了擦他的嘴。
身上的人没什么动静。除了眉头舒缓了些,还是闭着眼。
华徵嫆轻叹着摇头,让他靠着自己,而后看了看自己仅剩的一层衣裙,越看越觉得肚兜都能透过来。
这时君轻尘突然说话了,声音有点低哑:“脱我的衣服。”
华徵嫆被他突然理智起来的语气吓了一跳,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道:“举手之劳而已,公子不用以身相许。”
“谁要以身相许……”说话声音大了点儿,立刻有股疼痛眩晕的感觉从脑中晕开,疼得他又压低了声音,“把我的衣服脱下来,你穿上。”
华徵嫆闻言微愣。
半晌,她才答道:“好。那妾身扶您坐起来点。”
君轻尘出奇的配合,使她没多费力气就扶着他坐了起来。只是坐起之后明显感觉得到他扶着头表情很痛苦。华徵嫆没再多磨蹭,立刻将他的外衫脱下来披在了自己身上,又系上了自己放在一边的腰带。
“头很疼吗?”
“恩。”
华徵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该!”
“……”
她又立刻换了副笑脸,“妾身是说,乖!来躺在妾身腿上,妾身替您按一按,能缓和一些疼痛。”
君轻尘睁了下眼,又闭上了。果真乖乖的躺在了她的大腿上。纤细的手指按在他的太阳穴上力道适中的按揉着,不多时,他的眉头已然舒缓开了。
“你又用了药?”君轻尘轻声问。
太阳穴上的清凉仿佛能传入他的四肢百骸,将疼痛烦躁减缓了不少。
“恩。”华徵嫆也放轻了声音回答,“我的娘亲也时常头痛,这方子是她教给我的,没事的时候我就会去山上采一些药叶来自己做。”
“你娘……”君轻尘脱口而出,又顿了顿,闭上了嘴。
华徵嫆心里一紧,面上却微笑的坦然,“她已经不在了。”
没有哀伤、只是带着怀念的笑容反而更让人心疼。君轻尘闭上了本就眯成一条缝的眼,往车门口侧了侧头,半晌才道:“没事,我娘还在。”
“……”
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也要和她炫耀一下吗?
华徵嫆收回了手指,“既然公子已经不那么疼了,妾身就休息一会儿了。”
说是休息。可还没两分钟,马车就停了下来。
“妹子……”双狼撩开车帘,见到自家主子蓦然像是死不瞑目一样的瞪着眼睛看他,当即打了一个激灵,改口道:“主子、姑娘,前面就是一河水了,你们去洗一洗吧!”
君轻尘轻哼一声,坐起了身子,缓和之后先出了马车,被双狼扶着到了河边。华徵嫆自己下了马车,却觉得头晕得不敢往前。
她这是真的怕水了!
“你怎么了?过来啊。”君轻尘看了她一眼。
华徵嫆又看了一眼那清澈的河水,浑身止不住的抖。只能一寸一寸的往河边挪。
042。他是个花瓶()
“怎么突然脸色这么差?”君轻尘问。
华徵嫆闭上眼认命的承认:“妾身晕水。”
君轻尘看了一眼身边顶多能没过膝盖的河水,“有多晕?”
华徵嫆捂上眼睛,“特别晕,随时可能晕。”
“……”
君轻尘朝双狼伸出刚洗过的手,“给我吧。”
“什么?”双狼明知故问。
“你说什么?你身上有什么是能给我的?”君轻尘没好气的说。
双狼犹豫。
“给我。”君轻尘语气骤沉。
双狼极不情愿的把一个小瓷瓶掏了出来,倒了一颗药丸在君轻尘手上。
“少爷,这是关键时刻吃的,你……”双狼说着,却见君轻尘已经把药丸吞了下去。不情愿也只能住了嘴。
君轻尘闭上眼缓了缓神,再睁开,走过去上下打量了一下华徵嫆,一把抱起了她,在她的惊呼声中带着她侧坐在了河边的一块石头上。
“不用睁眼,手伸出来。”
华徵嫆乖乖的伸出了手。
清凉的河水和着男人温热的手指在她的手上揉擦着,一寸一寸的无比细致。甚至她能明显的感受到他的拇指与其余四指一齐握住她的一跟手指时带来的温热。
或者已经不能算作是温热了。那是一种灼热的感觉,带着她剧烈的心跳一同升温,紧张的身子微微颤抖。
君轻尘看着她的样子,不知怎么的心里就觉得很舒服,很想笑,忍不住调侃她:“你脸红了。”
华徵嫆撅了撅嘴,闭着眼睛小声辩解:“晒的。”
嗯,晒的。
河边没有树荫,夕阳映在她的脸上确实带着些红色。但她的脸红,久经风月场的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裙角要不要洗?”他问。
“太阳要下山了,就不洗了吧,先赶到地方再说,这边晚上很危险的。”华徵嫆道。
君轻尘点头,“那好,我抱你回车上。二狗已经把车里擦干净了。”
“不……”话刚说出一个字,整个人就已经被打横抱了起来。吓得华徵嫆睁开了眼,首先跃入眼帘的却不是河水,而是君轻尘的侧脸。
若说他正脸看上去俊美中带着一些邪气,那么他的侧脸便是少了些邪气,多了些意气风发的英气。长睫下,细长的眼睛目视前方,清澈如水。忽又转而向她,眸光亮若晨星。
夕阳的柔光还未褪去,但他眼中的星辰已然升起。
他抱着她,大步的走向马车,却在车辕旁低声问了一句煞风景的话:“我是不是很好看?”
美好的气氛与遐想瞬间被破坏,华徵嫆抽了抽嘴角,“嗯,很好看。”
但君轻尘眼中的柔暖星辰却未褪去。他看了她半晌,没再说什么,只是撩拨似的狡黠一笑,而后把她送进了车厢。
“你好好休息吧,我和二狗在外面,到了会叫你。”
华徵嫆侧坐在软座上,盯着被放下的帘子看了一会儿,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
是她的错觉吗?他对她……好温柔。
内心纠结着,却有一股诡异的味道逐渐加重。华徵嫆当即黑了脸。
他只是单纯的不喜欢车里的味道吧!虽然擦掉了,但是味道还在啊!
默默的撩起侧窗的帘子别在侧壁上,华徵嫆窝在角落看着外面的天色一点点变沉。
不能动心,不能喜欢他,女子若是先为喜欢上一个人,那她注定就是要输了。
况且他心里还有着一个完美的公主。
绝对,这个人她不能喜欢!
在天完全黑透之前,马车终于到了云梦村。
华徵嫆在村口被叫下了车,双狼自觉的留在了外面看车。君轻尘说了一句“带路”,就走到了与她并肩的位置。
带路?路怎么走来着……华徵嫆顶着记忆模糊的压力,硬着头皮往里走去,生怕还没见到华止弘就被戳穿了。
然而越往里走,她就越是惊奇的发现,这个云梦村,竟然和她以前住的地方布置极其相似。村口枯井旁竖着的稻草人穿着一身墨绿色的布衣;大门一侧的矮桌上放着为了方便进出的人而准备的瓜果;还有进门时临近的两座屋子是修的最高的,上面还铺了红漆的瓦……
她……她回家了?